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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story版 - 我的燕京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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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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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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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宬
四八年从上海南洋模范中学毕业, 想学医, 报考了上医, 同济都榜上无名, 只被燕京录
取, 脸上很是无光, 幸好父亲朋友江杓的夫人江伯母正好来玩, 她是燕京毕业的, 后来
做了营养师. 她说念燕京医预很好, 将来可以上协和, 这比上医和同济强多了. 是中国
最棒的医学院. 有了她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多了.这时我姐姐尹仪芝已和她们中西女中
的同学先北上了, 我只好与黄敦一起坐招商局的轮船走, 这时的铁路干线因内战破坏已
经完全不通了, 黄敦是清华的助教, 听了他的劝告, 我带上了我的自行车, 北方的学校
都比较大, 有了自行车方便多了. 船行三天, 在天津王崇植伯父家住了一宿, 九月四号
到达燕京. 这时的北平秋高气爽,蓝天白云,加上燕园的绿树成荫,让我们这些新生兴
奋得很。我的小学同学濮季行看了新生名录,已经在等着我, 加上南摸的同学徐汝槐,
三个人成了室友 . 住在二食堂楼下. 紧挨着大门, 饭前饭后都有熟人来歇脚聊天, 成
了社交中心.
与北大清华相比, 燕京是个小学校, 人数最多时也不过八百人. 但校园环境比他们强多
了. 北大在城里, 沙滩, 好像连个围墙都没有, 只知道他们有个大操场, 还有红楼, 灰
楼. 清华在清华园, 离燕京不远, 有些老旧的西式建筑, 而燕京全是比较现代化的中国
宫殿式大屋顶建筑, 可说是真正的古为今用, 洋为中用, 西校门上的匾额是蔡元培题的
”燕京大学”, 进门走过小拱桥, 两边是一对华表, 前面是大块草坪, 正面是贝公楼,
楼下是行政办公室, 楼上是大礼堂. 草坪左面的穆楼, 是文史科的教学楼, 草地的右面
是两栋楼, 数理化生物系都在这边. 礼堂的两边是宗教楼和图书馆. 学校主要的教学活
动都在集中在这一带. 顺路往东深入, 就是男生宿舍, 并列的一二三四楼, 每两楼之间
有食堂楼连着, 五楼是方形的, 紧挨着未名湖, 风景最好. 六楼特别, 有三层楼. 其他
楼都是两层. 六楼所有的房间都面对着湖. 二年级以后,我和濮季行,王定邦住在六楼
一层最后一间,后来又添了孟宪钧四人住一间。有时就把窗户当作门用。 未名湖虽不
大, 但给燕园添了不少景色. 沿湖种了垂柳, 风姿招展, 湖的东面是男生体育馆, 和东
操场. 水塔也在东面, 外形就是一座宝塔, 很是美观. 只有工科楼不太好看, 大概是四
五年以后盖的. 有制革专业和工程系. 未名湖的南面, 躲在小山后面的是校医院, 绕湖
往西走是花神庙和钟亭, 白天有工友鸣钟报时. 湖的西端是岛亭和石舫, 这比颐和园的
石舫小多了. 西面的高地上是临湖轩, 是校长司徒雷登的住处和办公的地方. 冬天结冰
了, 可以在湖里滑冰打冰球, 这是南方人享受不到的乐趣. 为了抄近路, 赶上冰薄, 掉
到湖里的人也时有所闻, 但湖水不深, 不至于淹死. 但会很狼狈. 冬季快完时, 还能看
到冰窖来采冰的过程. 在南面与男生宿舍遥遥相对的是女生宿舍和女体育馆, 虽然距离
不远, 但有小山相隔, 因而互相看不见. 它们是一二三四院, 每一个院有大门, 男士不
得入内. 在女宿舍与图书馆之间有两座六角形的麦风阁姐妹楼, 是音乐系. 麦风阁对面
是西语系大楼. 出了东门是农场和东大地, 里面是教职员的宿舍, 当时的代理校长陆志
韦就住这里. 南门外是南大地, 也是教职员宿舍. 过节时生物系主任博爱理小姐请过我
们去喝茶. 六楼的后面是朗润园, 树木多, 也有小湖, 有幽静的中式庭院. 也是教职员
宿舍, 住在这里也是很舒适的. 总之燕京大学的校园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利用了原有的
地形, 再添些假山之类的, 显得地方更大了. 燕京有一个校景委员会,当时的负者人是
Porter太太。记得临湖轩前面有两棵挺拔的大松树,非常好看, 解放不久, 有人来看过
,认为不错,说是中南海需要,就给挖走了。
燕京实行学分制,开学之前先要选课, 上理工科比较死, 很多课都是必修的, 除非自认
成绩好, 可以要求免修. 有的人英文好, 可以不念101, 而念201. 或第二外国语. 有些
课, 例如普通物理, 化学原理, 微积分, 是理工科都要学的, 常常是大教室, 各系的学
生都一齐上. 所以互相也认识. 普通物理是系主任褚圣麟教的, 有问题下了课可以提问
或讨论, 我跟他讲话, 直接说”你”, 被人认为不懂规矩, 南方人不习惯说”您”字.
一次期中考试, 有一道题, 我认为我答对了, 他批错了, 跟他提出, 他当场改正, 结果
得了满分. 有人可能认为我太过分了. 微积分是李欧讲的, 他口齿清楚, 逻辑谨严, 但
眼睛从不看人, 总是向着教室后面, 稍高的方向看, 好像在背书一样. 大概是防止学生
的眼光扰乱自己的思路. 有时在堂上做习题或考试时, 戴文赛教授会来看看, 他是天文
学家, 数学一定也很好. 人很客气, 不知道为什么有传言说他太太跟人跑了. 念医预要
上不少化学课, 普通化学, 定性分析, 定量分析, 有机化学, 热动力学, 几乎和念化学
系的人差不多了. 念理科的也要求学些文科的课, 一年级我上过国文101, 后来学过沈
大胡子沈迺章的普通心理学, 翦伯赞的社会发展史, 林汉达的文字改革等等.
四八年开学不久时局就开始紧张了, 东北战局不利, 父亲来信颇有忧虑, 考虑让我们回
去, 也有些同学走了, 例如上海南模的顾景贤,武汉的丁茂伯(上重庆南开时的同学)
. 但大多同学都采取观望态度。四八年圣诞节时,食堂打牙祭,学校宣布这是校长司徒
雷登的请客,让大家过好圣诞节。北平围城时, 正好是寒假,圆明园一带还打过仗, 在
校园里可听到枪炮声, 晚上看得见西山那边曳光弹的弹道. 大家都很兴奋, 扒在西边院
墙上看着零散的国军往北平方向撤退, 有人还探着头去问他们,” 老总, 前面打得怎样
”?别人就说别去惹他们,闹不好,他给你一枪就不好办。等外面完全平静以后,胆子
大的就到圆明园战场去看, 拿回了丢弃的东西,有的人捡回了刺刀,军用水壶,工科
的周晶检了一颗手榴弹就挂在腰带上,很得意地走回来,现在回想都后怕, 他就用那
个引爆圈挂在身上,幸亏这个圈是很紧的,要很使劲才能拔出来,万一拔出来,大家就
全完蛋了。我没去,但他们捡回一个火箭炮弹送我。我把信管拿掉以后,一直保存着,
后来带到协和,到思想改造运动才上交,在全院思想改造运动的总结报告里还提到收缴
火箭炮弹一枚,让听众大吃一惊。
四九年春天掀起了参干运动, 号召学生参加南下工作团,南方大片土地被共产党打下
来,各地要成立新政权,需要有文化的干部,去的人大多是文科的,我姐姐尹仪芝也报
名参加了,但她没南下,去了北京团市委。而且改了名字叫尹一,大概是赶时髦吧,以
为名字越简单就越能接近大众, 也可能有保密的意思,但不久又改回原名了。医预的
许庆美和谭景滢也参加了,他们好像都分配在北京市公安局工作,也没有南下。
四九年暑假,上海的同学都回家了,我已很久没得家中来信,不知他们怎样, 托工科
的周晶去家里看看。他回来说家里已经搬走了。以后从香港七姨转来母亲的信, 才知道
他们搬去台湾了, 此后再也没收到过父亲的信。 城里北大有大学生夏令营,有各种政
治学习活动,给青年团招兵买马。
四九年的开国大典, 我没参加, 要求半夜就要到达天安门广场集合, 据说心理系的夏仁
德教Dr. Sailor也去了, 我自己骑车进城, 在西四大街 看了解放军的列队游行, 马队,
汽车, 炮车, 坦克都看到了, 比他们在天安门广场看得更清楚. 五零年的五四青年节
游行我倒是参加了, 事前两星期每天下午要在东操场排练, 每二十个人站一排, 练习齐
步前进, 不过等到游行时, 城楼上的好像没有毛主席, 只有刘少奇在检阅并呼叫口号,
那时正好雨过天晴, 还飞过一架大飞机撒着传单. 大家都很高兴.
一年级, 上半年的普通生物, 和下半年的比较解剖学都是系主任博爱理Boring小姐教的
,她当时恐怕有六七十岁了,她上课总要带一摞卡片,按着卡片讲,有人笑她,她的卡
片恐怕几十年也不用改写,因为习惯给中国学生讲课,她讲话总是讲得很清楚,很慢,
让大家都听得懂。发试卷时, 她对我的中学, 上海南模挺有兴趣, 说我们上一班的陈元
方也是南模的, 功课也很好. 她把我和另外二人的试卷招贴公布, 我觉得涂长松和杨惟
行的答卷写的更好. 一年级结束, 我的成绩不错, 得了奖学金, 全校一年级共有三名荣
誉生, 另外两名是我们医预的涂长松和物理系的徐孟侠. 这样我念二年级就不用交学杂
费了. 但自己还得交饭钱. 五零年初政府大概要关闭所有的教会学校, 轰走所有的外籍
教员, 燕京也不例外, 临走前博爱理已找好了替身, 请来了刚从美国回来的刘承釗教授
, 刘是她的学生, 是她推荐送去留学的,是知名的两栖动物专家. 刘还特地说为了感谢
博爱理老师, 他把他发现的一个新品种青蛙以博爱理命名. 欢送会上博爱理还教大家唱
一首民歌, Walking along my meadow way. 在欢送会上西语系的学生给系主任柯克伦
女士一幅锦旗,“春风化雨”,到思想改造运动时被批判为崇美媚美丧失立场。其实把
这些不远万里来中国教书的外国老师一概当作帝国主义分子来对待, 是很不公平的. 其
中一些人还帮助过共产党. 二年级的生物课主要是无脊椎动物,最难学,是吴经甫教授
的课,他是中国这门学科的鼻祖,是中国昆虫学的最高权威,教这门课也二十多年了,
他是一进教室就一句中文也不讲的,考试也难,但学生有他历年的考试题目,代代相
传,所以只要照题准备,也都能过关,他四一年去美国时正赶上太平洋战争爆发被陷在
菲律宾首都马尼拉,干脆就在哪里念了医学院,所以现在他除了在燕京教书,还在燕京
清华的校医院兼职。有时上课还要讲起昨晚去接生的故事,不少人说他颇嗜杯中物,不
知真假。二年级我运气不太灵,期终考试前得了流感,高烧住院两星期,耽误了考试,
补考时生物课的猜题全不中的,勉强及格,加上这一年又被选上当膳委,每天花去不少
时间,念书的时间少了,成绩大不如前。
五零年还有一件事可以一提, 班禅来参观,通知所有女生都要迴避,我正好在宿舍里
,只看见未名湖对岸有一长串人走过,前面的都穿着黄色衣服,有大黄伞跟着,因为太
远看不清楚,后来陈达民跟我说他离得近看得清楚, 这个班禅,完全是个孩子,个子有
点高。现在推算恐怕他这时也只有十三四岁。其实要看内地大学,恐怕也只有燕京值得
一看。北大,清华对这样年纪的孩子,实在没什么可看的。
五零年暑假有同学发起去北戴河玩,参加的人有我们医预的徐碣敏,孟宪钧,王定邦,
朱兆明, 汪毓麟,吴宁, 叶明珍, 余和琫,胡美浩和我,下一班的范迪均,陈柏林,化
工系的黄再麟,史美声,家政系的安作新,音乐系的顾子钰。为了省下交给学校食堂的
饭钱,我住在吴宁家里白吃白喝了两个星期, 吴伯伯和吴伯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 吴朝
仁是北医的内科主任, 妈妈沈骥英也是医生, 在卫生部上班, 都是和蔼可亲的人, 临走
也没向他们好好地道谢, 那时也不懂得什么不好意思, 真是很不懂事。徐碣敏的家就在
北戴河那边,她和范迪均两人先去打前站,按排一切。旅馆是被没收的国民党达官贵人
的别墅,我们是仅有的客人,男生女生各占一个大房间,打地铺,没有自来水,每天先
从井里打水,把脸盆装满水,让太阳晒热,等游泳回来好冲澡用。厨房吃包饭,那时东
西便宜,虽然常吃窝头,但常能吃到新鲜海鱼。大家每天都下海玩水,整个沙滩几乎没
人,还到过附近的东山看日出,也去过秦皇岛和天下第一关--山海关一游。一天傍晚在
沙滩上还遇到李立三,他带着两个随员, 三个人在一边看着我们嘀咕了一番, 然后走过
来自我介绍, “我就是那个立三路线的李立三”,他听错了把医预系当了音乐系,说“
那好啊,咱们能不能跳个舞,你们带来乐器没有, 谁来给伴奏一下”,于是把大家带到
旁边小学的教室,让顾子钰弹钢琴,拉着安作新跳起舞来。看来很会玩, 不太像个无产
阶级的领袖人物, 倒像个资产阶级的公子哥儿, 据说后来在文革里, 挨斗, 和他的苏联
太太一同自杀了. 我们在北戴河大概玩了三四个星期, 花费也不太多, 真是有点穷开心
. 那时朝鲜战争好象已经打响, 高层肯定已经在运筹帷幄, 估计军队只是在暗中调动备
战, 还没有公开正式出动.
解放以后, 一些地下党员很快都公开了身份, 其实 一般人们也猜得出来, 我在二食堂
的邻居边宝俊,社会系, 四年级的学生, 也是党员, 宿舍工友说, 难怪他变得这么和善
客气, 本来他是天津有名的大少爷, 嗓子好, 喜欢唱洋歌, 准是共产党把他给教好的.
只有地位最高, 历史系的林寿晋不太为人知道, 共产党都是越高级的越躲在后面, 出了
危险由别人去顶着. 四九年秋季开学以后开始有政治课, 采取大课形式, 来讲课的,我
记得的, 有陆定一,艾思奇,马寅初,胡绳等人,本校的雷诘琼, 严景耀就不算了, 好
像每星期一次,全体师生都在大礼堂听课, 没有排固定的座位. 如果你不去, 也没人知
道. 因为来演讲的人都是知名人士, 所以听众也很踊跃. 而且也有了政治分组讨论. 每
星期有一个晚上是政治讨论。论题都是事先发下来的, 与政治课的内容有关。当时党团
员的势力还不太大,不少事都要通过群众协商,学习小组的成员也是自由组合的。不像
后来什么事都是共产党说了算。
燕京的体育课也是必修的,但不打分,每学期尽量要求换不同的项目,我只记得学过篮
球,田径,体操,土风舞。土风舞就是民间舞folk dance, 在女体育馆上课, 男生女生
各半, 有交女朋友的机会, 我也没好好利用。平常下课后常去打打篮球,或乒乓球。
在上海时父亲的朋友送我们一把小提琴,芝姐把它带到北平, 也没学, 我去了以后她把
琴让给我并且 在音乐系托人介绍了冯明禁教我学提琴,冯是物理系四年级的学生,教
琴全是义务的。他是北洋政府代总统和总理冯国璋的孙子, 基督教徒,毕业后又到燕京
宗教学院进修。 燕京后来成立了交响乐队,我也在里面滥竽充数,在音乐会上演奏了
法朗士苏培的诗人与农夫序曲,指挥是清华的张啸虎老师,演出挺成功的。可惜以后就
没有这样的活动了。那时在燕京拉提琴最棒的是李庚錚,是政治系的学生,他在京津一
带颇有些名气,不过马思聪来北京以后他就略逊一筹了。有一次冯明禁有事回天津让我
找李庚錚上一课,李问我是什么系的, 我说是医预的, 他说你要学琴,最好换个系,
医预系太忙,没功夫练琴。我对音乐没有什么天份,只是喜欢听提琴的曲子,十八九岁
才开始学,有点晚了,手指头已经有点苯了,而且连看乐谱的基本功也没有,不过我还
是相当努力,认为练琴能修身养性,每天总要花一两个小时练习,但要我放弃学医,那
是绝对不会考虑的。马思聪是音乐系主任,在燕京开过音乐会,他的夫人王慕礼给他伴
奏,让师生有机会欣赏他们的演奏。我的同屋孟宪钧爱吹黑管,但太爵士味太重,也参
加了乐队,听了李锦銮的黑管并向他请教, 大有长进,李是南洋华侨,田径跑四百米很
棒,也是篮球校队的队员。
三年级的功课比较松,有分量的课都上的差不多了。分数差一些的同学都选些容易得分
的课,例如日文,据说教日文的女老师给分很松,这样能拉高平均总分。只要总分超过
六点二就可以不经考试直升协和. 这一年必修的生物课只有刘承钊老师的胚胎学。他是
山东人,尽管在外多年,仍是乡音未改,院校调整以后,当了四川大学的校长,到北京
开会时,还来协和探望过我们。这一年的大事是十月二十五号中国出兵朝鲜参战, 开始
了抗美援朝,燕京里又发动一次参军运动,不过声明不要学医的。另外就是发了新校徽
, 是请毛主席写的,不过这个校徽用了不久,就改成北大校徽了。
我们是五一年秋天转协和的,不久北大就并吞了燕京。以后我很少再回去,鹊占燕巢,
八零年回去过一次,是去要燕京的成绩单,准备出国。以前的建筑还在,原来的男生宿
舍成了留学生的宿舍。我们六楼房间窗前的刺儿梅还看得见,只是粗大多了,树犹如此
,人何以堪。新建筑就多了,新开了宽阔的大马路,路上熙熙攘攘,一点也认不得了。
很不是滋味。
现在的人只知道有北大,在网上看到有人发表议论说北大校园真美,难怪民国时期五四
年代能培养出那么多的杰出人物,这种想法未免太简单了, 校园的美好, 与培养人才之
间, 恐怕没有什么直接关联, 而且他们根本不知道现在的北大占据着原来燕京大学的校
园, 不知道民国时代的北大在城里只有红楼灰楼, 几乎谈不上什么校园。对于燕京的校
友会, 返校节,我也觉得意思不大,共产党已经把燕京给枪毙了,没有后继的人,这种
会能开得长吗?现在不少怀念老燕京的人,不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想人们念旧
恐怕也不光是怀念自己的年青岁月, 可能也包括那时的美好时光, 和社会气氛吧, 当时
共产党的势力还不太大, 人与人之间, 还相对地平等, 社会也相对地和谐, 难道这不正
是他们所怀念的吗? 人的一辈子, 有很多事是自己选择的, 更多的事是自己无法选择的
, 解放六十多年了, 在共产党的阶级斗争思想指导下, 经过那么多残酷的政治斗争, 风
风雨雨, 恐怕也只有少数人是一帆顺风, 踩着人头爬上去的, 大多数人都有斗人或被斗
的经验, 花费了几千万人的性命, 经过几十年的验证, 居然还有人说如果有第二辈子,
自己还要再走同样的选择, 让历史重演一遍. 我真是有些悲哀.
□ 读者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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