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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story版 - 司马懿大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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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评论三国看三个级别的三国粉丝曹操的几个儿子侄子为啥没有自相残杀?
刘备凭什么把关张忽悠的?曹丕应该也是牛逼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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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诸葛亮《空城计》中的空城是哪个城市
张颌真是点背诸葛亮、司马懿都靠边站,他才是三国第一谋士(Z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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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 司马懿话题: 司马话题: 曹操话题: 张氏话题: 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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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大传 一 观新军校场遇恶少 看猛虎洛阳显英才
东汉未年,天下纷争。宦官与外戚争权夺利。一方面灵帝献虎讨欢,一方组建新
军邀宠;人群中,有两帮少年对峙:“我叔叔是新军校尉曹孟德!”“我爹爹是 京兆
尹司马建公!”   汉灵帝中平五年。   动荡朝代中最不平静的一年。   以宦
官张让、赵忠为首的“十常侍”宦官集团与外戚、大将军何进争权夺利,矛盾演化到白
热化的阶段。   何进是何皇后的哥哥。他们深知灵帝是个喜怒元常而又宠信宦官的
主儿,在王美人为灵帝生下个儿子后,生怕失宠而被废遭贬。便绞尽脑汁,煞费苦心地
讨好灵 帝。何进见灵帝每日不理朝政,不是在裸游馆偎红依翠,便是在西园斗狗玩鸡
骑驴车,便投其所好,以重金让人捕捉了几只猴子和一只老虎,进献灵帝消遣。
“十常侍”听到消息,赶紧密谋策划,借口保护皇宫,防止黄中军余党造反,建议皇上
组建一支护卫京师安全的西园新军。这新军的统领便是“十常待”之一的 赛硕。
这天,风和日丽,是何进向皇上进献猛虎的日子,也是新军成立的日子。   整个洛
阳城轰动了。天不明,人们就涌向街头翘首以望猛虎,涌到校场观看新军军威。
等着看热闹的人群前头,早早就来了三个服饰鲜亮的少年。从相貌上看,他们无疑是兄
弟三人。年龄大约有八九岁,长得龙颔虎额,眉清目秀,身材匀称,被另 两个少年称
作二哥。被称作三哥的则略显清秀。年龄最小的四弟是个虎头虎脑的小胖墩。他们在等
着,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四弟兴致勃勃地:“……大哥还不愿来看哩。这么多人
,多热闹。又能看老虎,又能看新军演练,多好玩!”   二哥瞪他一眼,道:“你
还小,只知道玩儿。大哥不来是有原因的。听说今天的事儿牵扯到朝廷中的争斗哩。大
哥快要做官了,他一心只想早得功名,报效国 家,最嫉恨大臣间的争权夺利。我要是
到他这份上,也不会来的。”   三弟疑惑不解地问:“二哥,这老虎和新军咋会与
争权夺利有关哩?”   二哥看看左右,低声他说:“你们不知。听大哥说,老虎是
大将军何进献给皇上的。他是何皇后的哥哥,是外戚集团的头儿。这新军是宫中宦官‘
十常侍’策划 组建的。这两家势力矛盾很深,谁都想执掌大权,控制皇上。唉,我看
他们非要把国家折腾个样子不可。”   三弟不置可否他说:“嗨,二哥是祀人无事
忧天倾。咱还是看热闹吧。”   四弟随声附和说:“对,咱管他谁掌权哩。”
二哥正色道:“你们就知道玩儿。就不想想,爹爹会不会加入哪一派?如果他那一派斗
争失利,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三弟惊叫道:“哎呀,那可咋办?”   二哥
:“咋办?但愿爹爹哪派都未参加。”   三人正议论着,突然身后人群骚动,有人
喝喊着挤涌过来:“让开让开!曹公子来了!”   老百姓最怕惹事。也不知是什么
了不起的曹公子,只听那恶声恶气的架势,便都乖乖的让开了。   站在人群最前面
的三兄弟可不吃这一套。今日来看热闹,是朝廷贴了告示的,谁都能来。来了就讲个先
来后到。   凭什么你来晚了,别人就得给你让路?你要是皇亲国戚,到台子上去呀
!便不让。   谁知,来的这帮少年却够恶够横。为首的一个粗黑小子也就十一、二
岁的样子,一把推开三兄弟,趾高气扬他说:   “好狗不挡路。走开!”   三兄
弟也够犟。不怕对方人多个子大,三个人一字儿排开,挺胸叉腰:“恶狗才抢食。你们
讲不讲理?”   粗黑小子蛮横他说:“讲理?你知道大爷俺是谁吗?”   三兄弟
也不示弱,针锋相对:“你知道大爷俺是谁吗?”   对方一个小子指着粗黑小子说
:“这是曹公子曹爽!”   三兄弟中的二哥冷笑一声:“没听说过。我看是草包。
”   粗黑小子曹爽气得眉眼倒竖,大叫道:“什么?你敢骂我?告诉你,我叔叔是
新军的典军校尉。喏,看见了吗?在阅兵台上排在第三位的那个红脸将军,便是我 叔
叔曹操曹孟德!”   二哥不屑地:“有什么了不起,我爹爹也不是吹糖人的。
他是京兆尹司马建公。”   原来,他是司马防的二公子司马懿。另两个是三公子司
马罕,四公子司马值。司马防治所在长安。这次来京都是为大儿子司马朗的仕途活动。
孩子们都想来京都 看看,便把他们都带来了。   曹爽听了一愣,继而又嚣张地:“
京兆尹有什么了不起?   我爷爷是当朝太尉!”   司马懿听了大笑起来。笑得曹
爽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便嚷嚷道:“你若是害怕就赶紧告饶,笑什么笑?”   司
马懿抹了一把笑出来的泪花,说:“还有脸炫耀呢。都说这个太尉是花一万万钱买来的
,有何光彩?其实,按市价,旁人一千万钱便可买下,你爷爷却要花上 十倍的价钱,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你爷爷有个干爹,是宦官曹腾。曹腾有钱,却怎么着也是宦
官。阉官的养子买官,合该出高价。”   曹爽哪里知道这些?羞得满脸通红。口里
却骂着扬起了拳头:“哼,你小子敢取笑我爷爷,看我不揍扁你!”司马懿岂能示弱?
也攥紧拳头迎上:“今日是你无 理。若要寻事,我们三兄弟定然奉陪到底!”   “
对,看谁把谁揍扁!”小铁锤似的四公子司马馗,别看人小,却天天练武。看他扎的架
势,就不是穰茬。   那曹爽别看长得人高马大,实则正如司马懿说的,是个草包。
他见对方一强硬,心中便有几分怵。但口中少不得又硬又横:“哼,我看你们是皮痒痒
啦。今天大 爷就教训教训你们,让你们知晓俺曹爽的厉害!”他扎撒着架势,挥舞着
双拳,两腿却并未向前,只是在原地蹦跶。   司马前看着他这付样子活象个狗熊,
直觉得好笑,便逗他:“有种,你来打呀!”   曹爽蹦跳着,看看左右的小兄弟,
意思是说:你们上呀!   可这几个小兄弟也是欺软怕硬的孬种。见对手是京兆尹的
公子,气焰早已减了七分。又见他们卡腰端拳的架势,颇有些威风,哪个还敢上去?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他们脸上个个充满了既兴奋又紧张,
既渴盼又害怕的神态。今天可是饱眼福了,在看老虎看新军之前的空档儿,还 能看打
架,而且是两帮官家子弟打架,你说,刺激不刺激?
司马懿大传--二 小仲达不惧笼中虎 恶曹爽狼狈笑煞人
二 小仲达不惧笼中虎 恶曹爽狼狈笑煞人
“咚咚……”鼓声骤响,校场阅兵开始;呜一——笼中虎一声吼叫,惊天动地。曹爽吓
得尿了一裤,变了音地大喊:“妈-”司马懿泰然讥之:“喊妈顶什么 用?喊你那典军
校尉叔叔呀!”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围观的人群外面有人高喊:   “让
开让开,何大将军献给皇上的老虎来了!   让开啦!”   “虎!”曹爽的几个小
兄弟一扭头,正看到一个大木笼里关着一只白额吊睛猛虎,那虎正冲着他们圆睁双眼,
不由地发出一声惊叫。   曹爽看了一眼老虎,心虚嘴壮地:“胆小鬼!它关在笼子
里怕什么?”   “咚,咚,咚!”鼓声骤响。校场阅兵也开始了。   那老虎在笼
中憋闷多日,早已狂躁得不行,鼓声骤响,受到惊吓;又见这么多人而不得食,便舞起
前爪,张开血盆大口吼叫起来:“呜……”   这一声吼,盖住了鼓声,盖住了人们
的喧嚣,震得路旁树上的叶子咆啦啦落下。引起了人们的惊恐和骚乱。   那曹爽可
被这惊天动地的一吼,吓飞了七魂六魄,呆愣愣地定在那里,浑身颤抖着嘶叫:“妈—
—”   司马懿则泰然兀立,调侃地笑道:“胆小鬼,它不是关在笼子里吗?喊妈顶
什么用,喊你那典军校尉叔叔呀!”   曹爽听话地:“叔,叔—”   司马懿嘲讽
地:“喊你那太尉爷爷呀!”   曹爽:“爷爷——”颤颤地已经变了腔。   他的
几个小兄弟吓得要跑,拉他,又拉不动,只好自顾跑了。   曹爽更怕了。张着手喊
:“别,别丢下大,大爷!”他脚僵腿硬地挪动了几步,站过的地方留下湿湿的一片。
司马懿见状,笑得前仰后合,险些岔了气:“我说你是草包吧,怎么样?尿了一
裤子。不害臊,不害臊!”   曹爽羞得无地自容,色厉内茬地:“你,你小子有种
。你叫什么名字?”   司马懿一拍胸脯道:“小爷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复姓司马
名懿字仲达。”   司马孚、司马馗也学他的样子,一拍胸脯,道:“小爷司马革。
”“小爷司马馗!”   曹爽连连点头:“好,好。我记着哩。”悻悻然走了。
其实,司马罕和司马旭看着老虎,心里也害怕。这老虎要是撞破木笼,跑出来,可就没
命了呀!便扯扯司马懿的衣襟,眼睛斜脱着老虎,小声地说:“咱们也走 吧。这老虎
跑出来可更是不讲理的呀!”   司马懿笑笑道:“三弟、四弟,老虎刚装进笼子时
,该是最暴躁的。它要是能撞破笼子,早该撞破了。现在,没什么可怕的。”他甚至走
近木笼,和发怒的老 虎,脸对脸做了个鬼脸。引得一些胆大的围观者一阵赞叹。
从校场回来,司马罕、司马馗忍不住向大哥司马朗炫耀校场一事。   哪知,司马朗
不但没有夸赞,反倒拉下脸来,训斥他们道:“你们净惹事不是?现在朝中外戚、宦官
争斗正烈,爹爹这个京兆尹如履薄冰,本就十分难做,你们 还要去招惹是非。得罪曹
家,这不是给爹爹找麻烦吗?”   “这……”司马罕、司马馗可没想到这些。
“大哥,今日之事,都怨我一时头脑发热,以后注意就是。”又补上一句,“放心吧,
今日之事,那曹爽是不会回去说的。”   这时,门口传来家人的喊声:“老爷回来
啦!”司马朗忙说:“好啦,这事万万不可让爹爹知道。快读书去吧。”   三兄弟
互视一眼,一吐舌头,忙老老实实各自拿起书本,高声念诵起来。   司马朗刚松口
气,又急道:“错啦!”   原来,兄弟三人有的捧起《论语》念《孟子》,有的拿
着《春秋》读《诗经》一一手里拿着书本,眼睛却没盯在书上,而是瞄向刚刚进来的父
亲。
司马懿大传--三 小伙伴游戏“楚汉”斗 司马懿笑指路边桃
三 小伙伴游戏“楚汉”斗 司马懿笑指路边桃
村头一棵桃树,挂满了桃子。“刘邦”说:“我们汉军夺了天下,该吃桃子。”“
楚军”说:“那是玩儿的。有桃应该大家吃。”“项羽”拦住部下:“让他们 摘吧。
只怕他们吃不下去。”……身后一个疯颠和尚眼中一亮:“你叫什么名字?”“楚军”
:“司马懿。”   太阳滑到了西边天空,一天的燥热在渐渐隐退。   一群孩子跑
出学馆,欢蹦乱跳地跑进村边的小树林里玩耍。他们分成两帮,以村中一条小路为界,
在玩项羽与刘邦打仗的游戏。   光脑袋的胖墩当刘邦,他挥舞着树枝,耀武扬威地
指挥几个孩子在进攻。   当项羽的是司马懿。他率领着三弟四弟和几个孩子在抵抗
。   胖“刘邦”见“项羽”一直顽抗,惹得直嚷:“你们该败退了,你们该败退了
。”   “项羽”一边灵活地躲闪着,一边答道:“哼,你刘邦有什么了不起,我怎
么败在你手里?”   胖“刘邦”吭吭味味,怎么也制服不了“项羽”,生气地把树
枝一抡,却打落桃树上的一颗桃子。桃子落下,偏巧砸在他的脑袋上。他不知是自己碰
落的,还以 为是“项羽”使了暗器,便大叫:“哼,不和你玩了。你不按规矩玩,还
用暗器伤人!”   “项羽”和他的部下见胖“刘邦”气得红头涨脸,个个笑得前仰
后合。   胖“刘邦”被笑愣了。他低头一看那暗器,“咦,桃子!”   又抬头一
看,嘿,是一棵桃树。上面挂满了小拳头大的桃子。   楚汉两军兵士都发现了树上
的桃子,惊喜万分,馋涎欲滴,发出一声喊:“桃子!摘桃吃呀!”都涌过去要爬树上
去摘桃子。   胖“刘邦”一伸手拦住楚军说:“这桃树是我先发现的,应由我们汉
军摘,你们楚军不能摘!”   楚军不服气地喊:“你不讲理!这桃树是树林里野生
野长的,你凭什么霸占?”“因为我们是汉军,我们打败了你们楚军,夺了天下,就该
我们吃桃子!”   “那是玩儿,跟现在不一回事儿。有桃应该大家吃!”   “项
羽”看着树上桃子一直不吭声,这时他拦住自己的部下,笑着说:“让他们摘去。只怕
他们吃不下去。”   “什么?吃不下去?嘻嘻嘻嘻,你看着我们吃,自己流口水吧
!”胖“刘邦”得意地冲自己部下下令:“上!弟兄们吃个痛快!”   楚军兵士个
个耷拉着脸,嘟嗜着嘴冲“项羽”发牢骚:   “哼,跟你一势,真倒霉。”   这
时,路边晃晃悠悠走过来一个疯颠和尚。只见他身穿红红绿绿补缀而成的袈裟,一边膀
子露出筋肉,一边膀子甩着肥大的长袖,见几个孩子急抢着往桃树上 爬,喉头也动了
几下,咽了几口唾沫,说:“阿弥陀佛,贫僧饥渴难耐,待俺也摘几个桃子来吃。”他
一挥长袖,顿时,枝头坠落几个桃子。他哈哈笑着去拾,并冲 着“项羽”一伙说:“
哎,快来拾桃子呀!”   “项羽”不以为然他说:“老师傅,这桃于怕吃不得。”
胖“刘邦”在树上边摘桃子边说:“你不得吃便说吃不得,傻瓜才信你的话呢。”
颠和尚笑嘻嘻他说:“是啊,傻瓜才信你的话哩。”他将桃子在破僧衣上蹭了几
下,也没蹭净桃毛,就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随即便“呸”地吐了出来。又将另 一只
桃子塞进口中,试着一咬,又吐了出来。“呸!呸!又苦又酸!”树上的孩子也吐的吐
、扔的扔,个个毗牙咧嘴直喊上当。   树下的楚军将士看着他们的狼狈相,乐得捧
怀大笑。   胖“刘邦”不依不饶地冲“项羽”嚷:“你好狡猾。准是你吃过这桃子
上过当。才故意让我们上当的。”   “项羽”分辩道:“刚长出的桃子,我何尝吃
过?我只是看这桃树长在路边,若是好吃,早被过路的吃光了,哪会还这样挂满枝头?
”   “楚军”齐声和道:“是呀,谁叫你们贪吃不长脑子?活该!”   颠和尚一
旁听了,禁不住点头称道。他认真打量那说话的小孩,不觉眼中一亮,脱口赞道:“好
个龙颔虎额,神明英发的少年。如此聪慧,你叫什么名字呀?”   “楚军”将士抢
着说:“疯和尚,他叫司马懿!”   颠和尚:“司马懿!”   司马懿白了部下一
眼:“你们怎么乱叫疯和尚?”说着,转过头来对颠和尚说:“老师傅,你方才说饥渴
难耐。这桃不能吃,我回家给你拿些糕饼充饥吧。”   颠和尚见他回头的姿势不同
常人,身子并不转过来,不禁惊道:“狮子回头!此乃贵人之相。嗯,来来来,你家住
哪里,能否带贫僧去你家化缘?”   司马懿道:“师傅尽管自己去吧。村头便是我
家。”   胖“刘邦”说:“他爹是京城的大官,住的房最高大。”
司马懿大传--四 癫和尚擅闯司马宅 小仲达解谜孝敬里
四 癫和尚擅闯司马宅 小仲达解谜孝敬里
癫和尚来到司马府,惊异地指着院中一棵银杏树道:   “恭喜夫人!此树冠盖
如伞,有帝王之气,你家中要出贵人。”   “人间卧龙地,世上起沧桑。”丢下一
句话,飘然离去。   夕阳为绿树茅舍镀上了一层金辉。村中已升起了袅袅炊烟。
孝敬里村头,有一座宽大深遂的宅邸,巍峨的雕砖门楼庄严古朴,黑漆大门上的铜饰
在夕阳里闪闪耀目。门口一对石狮子威武雄踞,石阶下有上马石,栓马桩。 路人一看
,就知道是个官宦人家。   颠和尚晃晃悠悠走来,望见高门楼上镌刻的“司马府”
,眼中一亮,便走上前去,拍打门环。   家人司马忠一溜小跑,过来开了门,见是
一个脏兮兮的和尚,不禁皱了皱眉头。   颠和尚双手合十,口中念道:“阿弥陀佛
,贫僧打扰了。”   司马忠摸出几个铜钱,不耐烦地挥挥手:“我家大公子有客,
你自去买几个烧饼吃吧。”   颠和尚抬起头,一双半睁半闭的眼睛突然睁大,熠熠
闪着精光,望着院中直叫:“奇哉,奇哉!”说着就要进院。   司马忠见状急拦:
“你这疯颠和尚,好生无礼,怎么擅闯私宅。来人呀!”几个家人闻声赶来,推拥和尚
,却怎么也推不动。   颠和尚哈哈笑着,扬手一挥袍袖,众家人早已支持不住,跌
坐在地。   颠和尚依然笑模呵呵地:“尔等凡胎肉眼,不识贫僧,俺也不与尔等计
较。俺要面见你家主人,有吉言相告。”   “是谁在外面罗吨?”影壁后走出一位
妇人。她是这家的女主人,司马懿的母亲。   司马忠忙从地上爬起来,道:“禀夫
人,这一疯和尚不听劝阻,硬要闯进来,还打了我们……”   司马夫人见这和尚虽
然疯颠,但眉眼中却透露出某种神韵,便喝住司马忠,向和尚施礼道:“高僧打何处来
?是化缘还是借宿?”   颠和尚也不答话,径自转过影壁墙,奔院中一颗大银杏树
走去。但见他围着树转了一圈,附掌称奇,对司马夫人贺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   司马夫人诧异地:“何喜之有?请高僧明讲。”   颠和尚指着银杏树,说:
“你看这棵银杏树高大蓊郁,冠盖如伞,有帝王之气,你家中要出贵人呀。”   司
马夫人:“贵人?我家老爷在京城为官,莫非还要升迁?”   颠和尚微微摇头,庄
重地:“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泄露。”   客厅里走出司马朗和他的朋友杨俊。杨俊
是邻村杨垒人,现官拜南阳太守,因回家祭祖,得便来与好友相见。   司马朗上前
问母亲:“母亲,怎么不请这位师傅到厨房用些斋饭?”   颠和尚指着司马朗:“
这位是……”   司马夫人:“这是犬子司马朗,刚刚被朝廷授了个七品官,高僧说
的莫非是他……”   颠和尚望着司马朗,静视片刻,然后摇摇头说:“非也。
这位公子虽然也是相貌堂堂,但却非贫僧所说之人。方才庄外有一玩耍的孩童,长得龙
颔虎额,浓眉明眸,神明英发,可也是你家公子?”   司马朗道:“嗅,那是我的
弟弟,名懿,字仲达。”   颠和尚颔首道:“善哉善哉。人间卧龙地,世上起沧桑
。   谨记谨记。贫憎告辞。”说罢,扭身就走。   司马夫人和司马朗听了和尚的
话都愣住了。有顷,司马夫人才回过神来,忙令儿子:“怎么还愣在这里,快去请高僧
回来,好茶好饭款待。”   司马朗忙应道:“哎呀,看我,师傅,请回来!”忙不
迭地喊着追出院门。   待他追出门来,左右看看,哪里还有人影儿?   杨俊也随
后追出来,奇怪他说:“怎么,才出门就不见了?此人莫非是神仙?”   二人正待
转身回去,却见村头围着一群人,隐隐听到打骂声、哭泣声。   司马朗:“二弟在
外面玩耍,莫不是惹了事儿?待我去看看。”   杨俊见他急步跑去,也不放心地跟
了过去。   二人拨开人群,见是本村放羊的黄老汉在打他的儿子黄小三,打着骂着
:“你这个缺心眼儿的,越怕你办不成事儿,越出岔。你咋不让人家把你也骗走?”
司马朗见状,意欲上前劝阻,却见二弟司马懿发了话:   “黄老爹,此刻再打
也是白搭,还是让小三哥把事情说清楚,看看还有没有挽救的办法。”   黄老汉气
琳琳住了手,对儿子喝道:“看在二公子的面上,先不打你。你好生言讲,那人是如何
骗走你的羊的?”   黄小三抹把泪,抽抽噎噎他说:“是俺奉爹爹之命,去温泉镇
上赶集卖羊。眼见散集,还没人来买,俺又饥又渴好不心焦。这时走来个买主,问了俺
姓名,只说 没带钱,能否先买了羊,下个集日还钱?他说他认得爹爹,买过咱家的羊
。   我看他不象歹人,又急着卖了羊回家,就请他留下住址姓名,以便查找。当下
……”   黄老汉急赤白脸地:“他说认得我,我又不在跟前,怎么知道他是谁?”
司马懿问:“小三哥,你说那人曾留下了姓名住址,你给你爹说了吗?”   黄
老汉气咻咻地:“他不说还好,说出来更令人生气。   哼,你说呀!”   小三蹑
喘着说:“他说他家住不远——半虚空,姓氏好记——是哼哼,名字高大——入半空。
”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有的说:“这明明是猜谜嘛。”   黄老汉扑撒着手对司
马豁说:“二公子,你听听,哪有这等姓名住址?怎么说不是骗人的?”   司马懿
却大笑道:“黄老爹,人家没有骗你。想来还是个与你相熟识的人哩!”   黄老汉
吃惊地直眨巴眼:“什么,什么?参禅打谜一样,还说没有骗人?”   司马朗和杨
俊对视一眼,颇感兴趣地看着司马懿如何回答。   司马懿说:“黄老爹,你听晚辈
一一道来,看对不对。那人说他家住不远——半虚空。什么在半虚空?老鸹窝。他住的
村子与老鸹窝有关。”   黄老汉半信半疑地:“老鸹窝庄?”   看热闹的有人点
头:“说得在理。镇南五里是有个老鸹窝庄。”   黄老汉:“那姓名又如何说头?
”   司马懿继续道:“那人说他姓哼哼,猪才哼哼。他姓朱。   名字高大人半空
。又高又大是山。他名叫山,朱山。”   黄老汉一拍额头:“哎呀,在理在理。老
鸽窝庄是有个相识的屠户,叫朱山,常买咱的羊,想必正是他。好吧,下个集日,他不
来还钱,就去老鸹窝庄找他。二 公子,你真了不起,能掐会算,俺爷儿俩谢谢你啦。
”   黄小三更是感恩不迭:“要不是二公子,俺屁股又要疼两天啦。”   司马懿
:“老爹,小三哥,这点儿小事,何须相谢。快回家去吧。”   黄老汉拉着儿子黄
小三千恩万谢,走了。围观的也三三两两散去。   司马懿正待回家,听得身后有人
一声赞叹,回头望去,见是哥哥司马朗和一个与哥哥年岁相仿的陌生人。忙过来施礼道
:“大哥,可是有事找小弟?”   司马朗介绍道:“二弟,快来见过我的好友南阳
太守杨俊杨贤兄。”   司马懿忙向杨俊施礼:“见过杨太守。”   杨俊哈哈笑道
:“想不到小弟小小年纪,竟如此聪慧有礼。了不得了不得。”他转身对司马朗说,“
记得方才那和尚的话吗?小弟将来必成大业,在你我之上 呀!”   司马懿莫名其妙
:“你们说得什么呀?”   二人听了更是大笑,弄得司马懿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也跟着笑起来。二人见状,笑得更是厉害了。
司马懿大传--五 杨俊作额孝敬里 高僧相约慈圣寺
五 杨俊作额孝敬里 高僧相约慈圣寺
杨大守要考司马铭的学问:“雏凤学飞,万里江山从此始;”司马懿对道:“潜龙
奋起,丸天雷雨及时来。”他也出一联。”华夏丸州峰烟乱;”扬太守对道: “太极
八卦玄妙多。”   屋外传来芙声:“凑乎凑乎。看贫僧对的如何?司马八达龙虎雄
。”……颠和尚冲司马懿道:“你若想成就大业,可于近日到慈胜寺找我。”   见
天色已晚,三人说笑着回到家中。客厅已摆好酒菜。   司马懿要和弟弟们一起吃饭
,杨俊拉住,非要他作陪不可。   司马朗说:“二弟,你也不小啦,已经十岁啦。
杨兄要你一块吃饭,你就留下吧。”   三人落座,杨俊斟满三杯酒,要三人同饮。
司马懿摆手道:“小弟年幼。二位兄长喝吧。”   杨俊更加喜欢司马懿,定要
他喝下一杯。   司马懿有些作难地看看哥哥司马朗。   司马朗道:“这样吧,你
二人玩个游戏,谁输了罚酒喝。”   杨俊一听大喜,心想,定要让他喝上几杯。便
说:“听说小弟聪颖好学,愚兄提议对对子如何?”   司马懿:“就请兄长先出。
”   杨俊:“好。且听我出上联:”他望着司马懿,眼睛突然一亮,说出上联,“
雏凤学飞,万里江山从此始。”   司马朗一旁听了,紧张地看了看司马懿。”
司马懿不慌不忙对道:“潜龙奋起,九天雷雨及时来。”   杨俊一听,喷喷称奇。
“好对呀好对。有文采,有气魄。”   司马朗忙道:“小弟对上了,杨兄该喝下这
杯酒啦。”   杨俊端起酒杯道:“我喝,我喝。”   司马懿看着杨俊喝了酒,道
:“兄长过奖。现在该小弟出上联啦。”   杨俊一愣,继而笑道:“好个小弟,你
这是礼尚往来呀。   好,请出上联。”   司马懿想了想,说出上联:“华夏九州
烽烟乱。”   杨俊颇费思索他说出下联:“太极八卦玄妙多。”   话音刚落,门
外传来一阵笑声:“哈哈哈,凑乎凑乎。待贫僧也凑上一联“司马八达龙虎雄。’三人
听得真切。   杨俊拍手赞道:“此联意境上胜我一筹。哪个高人快快请他人座。”
司马朗十分奇怪。家中几个弟弟还小,学问远不及二弟,又有谁对得这样好呢?嗅
,莫非是方才那位颠和尚?便跑出门外,果是那颠和尚。   那颠和尚笑嘻嘻冲他们
三人唱个喏,便飘然而去;   司马懿忙跑上去,’喊着:“大师,请留步,到我家
用了斋饭再走!”   颠和尚回身冲他说:“二公子留步。贫僧有一言相告,你若想
成就大业,可于近日到慈圣寺来找。晚了,本僧便云游四海,你便难见到贫僧啦。切记
切记,阿弥 陀佛。”说完,头也不口地走了。   司马懿看着远去的颠和尚,自语道
:“真是个怪和尚。”   他听到身后哥哥的声音,回过头来,说:“大哥,不必追
了。”   说罢又回头去出神地望着愈走愈远的颠和尚,直到他融人晚霞之中。
身后,司马朗感慨他说:“怪和尚,奇和尚。”   杨俊也不住地称奇。他是方才看
到司马懿回身的姿势——身不转头转——称奇的。   司马朗对杨俊:“杨兄也看出
那和尚并非凡人了吗?”   杨俊:“愚兄更感到二弟是少有的奇才,你没听那和尚
对的下联……”   司马朗打断他的话头道:“杨兄过奖。和尚的话么,出家人打个
诳语,怎能当真?”   杨俊神秘地对司马朗说:“贤弟可知狼顾之相乃吉人天相么
?愚兄今日两次看到二弟回身,身不转头转。此正是狼顾之相,亦称狮子回头。因之,
和尚之言,决 非诳语。”   司马朗半信半疑地:“杨兄越说越玄了。”   杨俊
继续道:“现今天下大乱,群雄四起,所谓乱世出英雄。二弟上承祖宗荫泽,下有个人
勤勉。说不定成龙成虎,将来会成就一番大业呢。”   司马朗看着仍在凝神远望的
二弟,像是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他说:“我司马八兄弟,但愿得有一人能超过父兄,
成为匡世经国之栋梁。”
司马懿大传--六 古寺观棋驭神马 禅房天机授慧心
六 古寺观棋驭神马 禅房天机授慧心
慈胜寺。颠和尚正与一位高僧下棋,司马懿忍不住高叫:“好棋!”颠和尚:“棋
理含哲理,绝处能逢生。”“《孙子兵法》是一部奇书,你要熟读牢记,还有 这本棋
谱《驭马谱》……”   一连几日,司马懿吃睡不香,神魂颠倒。颠和尚的话一直在
他耳畔索绕。   月光明亮,夜色如洗。膝胧中,司马懿听到身后有人喊他。他回头
看去,见是一小和尚在向他招手。奇怪,我并不认识他呀。他心里这样想着,脚下竟不
知不觉 向小和尚走去,小和尚并不答话,扭头便走。司马懿也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
走着走着,小和尚停在一座大庙前。司马懿抬头看去,寺院大门上方端庄的三个斗
大金字“慈圣寺”。   “呵,这不是颠和尚要我来相见的地方吗?莫非那小和尚是
颠和尚差遣来引领我的?”   他正想着,小和尚双手合十,唱了个暗,说:“阿弥
陀佛,我家师傅请小施主到后面藏经楼一叙。”说完指了指路径,便闪身不见了。
司马懿将信将疑地进了寺院,绕过大殿,来到藏经楼前。藏经楼廊下有个小和尚,见
司马懿走来,忙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有请小施主。”说罢掀起竹帘。   司
马懿忐忑不安进入藏经楼,明亮的烛光下,两位高僧正聚精会神地下棋。其中一人正是
那颠和尚,但见他正襟危坐,双手扶膝,神态安祥从容自若,与那日的 通蹋相判若两
人。   司马懿来到近旁,就要施礼,见二位高僧埋头下棋,旁若无人,只好静立一
旁看他们下棋。   棋局已近残局。颠和尚一马一炮一卒,力量远不如对方的一车二
炮,而且更糟糕的是颠和尚的炮还处于对方象口。   司马懿禁不住要喊“走炮!”
可看颠和尚安然自信的面孔,把话又咽了回去。   颠和尚不知是没有看见,还是棋
技问题,只顾驱卒跳马,那可怜的炮话生生被对方吃掉。   司马懿正惋惜不已,却
见颠和尚的一匹马盘旋进逼,不显山,不露水,直逼九宫,顿时显出八面威风,须臾问
,一举擒王,大获全胜。司马懿看得目瞪口呆,忍 不住叫道:   “好棋!”
颠和尚这才抬起头来,道:“阿弥陀佛,不知小施主来到,贫僧失礼了。”   司马
懿忙说:“大师胸藏韬略,棋艺高超,晚辈有幸观棋,获益非浅。”   颠和尚:“
棋理含哲理,绝处能逢生。不知小施主看出点什么门道。”   司马懿:“但求大师
点拨。”   颠和尚起身道:“小施主,请跟我来。”   司马懿跟着颠和尚上了楼
,来到一个房间。房间里有几个高大的书架,书架上摆着书。看来,这是主持的书房。
颠和尚:“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来这里吗?”   司马懿:“晚辈不知,请大师
明示。”   颠和尚:“你是官家子弟,是不是看我通里邀蹋,象个疯和尚,而对我
的话似信非信,甚至当成耳旁风,听了一笑了之?”   司马懿:“晚辈不敢。大师
煞费苦心,为晚辈着想,晚辈定当谨记大师教诲。晚辈迟至今日方来,实是晚辈的不是
。”   颠和尚:“贫僧看你吉人天相,前程似锦,将来定成经天纬地之人,故而点
化于你。常言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对我的话,是全听,甚或不听,就看你
的造化啦。”   司马懿认真地:“愿听大师教诲。”   颠和尚指着书架上并不大
多的书,说:“你来看。你可能会奇怪,除了佛家经典,我这儿的书并不多。其实,世
上真正有用的书,不过数十部而已。有人把四书 五经奉为经典,可我这里却极少孔子
、孟子、老子与庄子的书。孔孟的书,讲道德讲得多,固然不错,但讲智谋讲得少,实
在可惜。   当今天下大乱,诸候纷争,读多了孔孟的书,会使人变迂变蠢…………
”   司马懿听了,吃了一惊。心想,他真是个颠和尚。佛门中人竟说出这样离经叛
道。惊世骇俗的话,实是对至圣先师之大不敬。   颠和尚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继
续说:“你一定以为我的话离经叛道。贫僧有言在先,这只是指当今而言,只是指对这
些书是一般的读读还是奉为经典而言。老 子的书,读一遍就够了。你越去琢磨道德经
,会越糊涂。至于庄子,海阔天空,不着边际,读多了,就只能陷入清淡之泥淖而不可
自拔。就拿老庄的无为而治说吧。 当今哪个诸候能这样去做?   哪个不是野心勃勃
、孜孜以求夺得汉朝天下?墨子嘛,是个苦行僧,自己给自己套上枷锁,又怎能教导别
人有所作为呢?”   司马懿忍不住问:“那晚辈还读什么书呢?”   颠和尚:“
当今纲纪崩摧,群雄乱国,极需治世之能臣,经国之大才。只会读书舞文弄墨,成不了
大气候。唯有学智学勇,亦文亦武,方能成大器。因此,孔孟 老庄的书,看一遍足够
。唯有孙子是古代最聪明的人。”他取出一本《孙子兵法》,继续道,“这才是奇书!
你不要以为这只是本兵书,它实是经略圣典,万事万物 离不了。它讲虚实之理,进退
之法。这里有经天纬地之术,左右逢源之道。读之,则不滞不板,不蠢不傻,不愚不昧
。统一中国的秦始皇,雄才大略的汉武帝,他们 都熟读此书,方成就了大业。当今,
谁个欲取天下,也断然离不得此书。这里,孙子讲的十三篇,要反复揣摩,运用之妙,
存乎一心。这话,贫僧只对你一人言讲, 个中缘由,望能知会。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   司马懿看他要结束谈话,忙问:“可是,晚辈还是不理解,大师为什么要对
我讲这些呢?”   颠和尚:“阿弥陀佛。琴音虽妙,岂可对牛弹琴?忠言至善,不
可对痴人说梦。天机禅理,不可泄露。小施主,自个儿领会去吧。”说着,又取出一本
棋谱: “人生如下棋,得失进退,成败胜负,存乎一心。此所谓棋道合于人道,人道
合于天道!要用心下棋,用心做人。这本《驭马谱》,是贫僧棋艺的结晶,送给你,读
书闲暇时看看,对你大有神益。   小施主,你该回去啦。”   司马懿忽闪着一
双大眼睛,还想问个究竟。却见颠和尚一挥袍袖,自己竟如腾云驾雾般飞将起来,飞至
山巅,突然跌下……他惊得大叫,手足乱抓乱蹬……   “二弟醒来,二弟醒来!”
司马朗一早来催弟弟起床读书,见他又喊又叫,又踢又蹬,知是做了恶梦,便唤醒了他
。   司马懿梦犹未醒,睁开眼,一把抓住大哥的手直喊:   “我在哪里?我在哪
里?”   司马朗笑道:“二弟许是做了恶梦。你不是在家中好好的吗?快起来读书
吧。”   司马懿这才清醒过来。他想起梦中颠和尚的话,联想起前几日见到颠和尚
的情景,不觉暗自称奇。“不,我不是在做梦。我的《孙子兵法》呢?我的《驭马谱》
呢?”他在床上翻来找去,急得满头水汗。   司马朗说:“这几日你正读《大学》
,何曾看《孙子兵法》啦?不过,你要读,书房里有,还是爹爹读过的。”   司马
懿一听,翻身下床,三步两步来到书房,从书架上找出《孙子兵法》,迫不及待地翻看
起来。   司马朗笑道:“性急看不得下棋。哪有你这样读书的?”   说起棋,司
马豁猛地又想起棋谱。左顾右盼:“对啦,还有我的《驭马谱》。”   司马朗:“
什么驭马谱?”   司马懿:“就是棋谱,是仙人给我的。”   司马朗笑起来:“
我说二弟做梦吧,还说不是。咱家哪里有什么《驭马谱灯》?”   司马懿认真地:
“不,是真的。不信,我给你写出来。”   说着,拿起纸笔,凝神运笔,连写带画
,竟把驭马十谱丁点儿不漏地写出来了。他的耳畔响着颠和尚的教诲:“下棋,是斗智
斗勇,这是要用心的。神马棋艺的 精髓,在于胸无城府,浑厚纯朴,顺应自然,行乎
所当行,止乎所当止。故每在劣势之下,才兵以义动,后发制人,转危为安………”
司马朗看弟弟专注于棋谱,不禁埋怨道:“咳,二弟怎么迷上这个?琴棋书画,略
通即可,正经地是要读好《论语》、《大学》、《礼记》、《尚书》,过几年 好谋个
官职。”   司马懿:“大哥,四书五经我已经读腻了,策、论、表、判之类时艺经
文,古板沉闷,我想读读《孙子兵法》,下下棋,换换脑筋。”他知道,对哥哥讲颠和
尚 的道理是万万讲不通的。   司马朗无奈地:“你呀,回头爹爹知晓了,会训斥你
的。”   说罢丰了。   当下,司马懿如鱼得水,捧起《孙子兵法,》读起来。读
着读着,果觉有趣,圈圈点点,兴奋不已。那演阵斩姬的孙武遂鲜活地向他走来……
司马懿大传--一 琼雪飞举家忧父病 河冰破垂钓得金鳞
一 琼雪飞举家忧父病 河冰破垂钓得金鳞
父亲染病,需用黄河鲤鱼煎汤作药引;大雪飘飘,司马懿效姜子牙凿冰垂钓;病情
不见好转,母亲要为司马懿办婚事,给父亲冲喜。   这年冬天,京兆尹司马防突患
重病,浑身瘫痪,辞官还乡养病。这时,司马朗己应诏赴任。司马懿每日除和弟弟们读
书、研究棋艺外,便是尽心尽力伺奉老父 亲。端茶,喂饭,喂药,擦身,唯恐家人不
周,样样都干,只盼父亲早日康复。   一日,父亲的好友黄门侍郎钟砾托人送来一
个药方,内冲草药都好办,唯独每次要用一条尺把长的黄河鲤鱼煎汤作药引,颇为棘手
。隆冬腊月,如何弄到黄河鲤 鱼?愁坏了母亲。   ’司马懿不忍看母亲发愁,就自
告奋勇说:“母亲莫愁,鲤鱼包在孩子身上。”   母亲担心地:“眼下冰天雪地,
你怎么去弄黄河鲤鱼?”   司马懿说:“只要黄河里有,孩儿就会想办法抓到,你
放心吧。”   三弟司马孚说:“还是我去吧。”   司马懿说:“我比你大两岁,
身子骨结实,还是我去吧。”   四弟司马馗也吵吵着要同去。   司马懿说:“你
还小,还是在家读书吧,免得母亲担心。”   说罢,带上家人司马忠,牵了马,出
庄便快马加鞭,顶风冒雪,往黄河驰去。   大雪纷飞,琼玉狂翔,山河银白,四野
茫茫,孝敬里村离黄河十几里,二人竟跑了两个时辰,通身大汗,才来到黄河边。
一看眼前的黄河,司马懿不禁暗暗叫苦。原来这波涛奔涌的黄河竟也结了冰,似一条
不见头不见尾的银龙僵卧在那里。   司马忠呵着热气暖着难以打弯的手指说:“二
公子,这可怎么办?别说大鲤鱼啦,现在连黄河水都见不到。”   司马懿执拗地:
“不想见则见不到。想见,一切都能见到。”遂下了马,试着以棍凿冰。冰面硬梆梆地
,出现几点痕印,结冰不薄。便来到河床中央,以剑猛凿 冰层。费了好大气力,才凿
出斗笠大一个冰窟。   司马忠赶忙拿出鱼杆,挂上鱼饵。司马懿接了鱼杆,下到冰
窟中,两只眼不错眼珠地盯着冰窟,单等鱼儿上钩。当年,姜子牙也是这么大时,为奉
养老母,常在 冬季农闲时到河边钓、鱼。一年冬天,也是这大雪天。他正在垂钓,听
到身后一阵痛苦的呻吟。回头一瞧,是一位白胡子老人跌倒在雪地里。姜子牙忙过去扶
起老 人,脱下布袍给老人披上。   老人说:你果然是个好人,我来求你没有错。
姜子牙说:老人家有啥事只管讲。只要我能办,一定去办。   老人说:筋骨疼
痛。郎中说要用九斤重的活鲤鱼配药治病。   姜子牙说:我一定尽力为你钓上九斤
重的大鲤鱼。   他的至善至诚,感动了天,感动了地,终于钓上一条九斤重的大鲤
鱼。金鳞金甲,活蹦乱跳。老人高兴地接过鱼走了。   过了些日子,白胡子老人神
采奕奕地来了,手拿着红绫包裹的三卷天书来感谢他了。自胡子老人是神仙。三卷天书
分别是天文地理知识、演兵布阵韬略、经国安 邦之术。姜子牙的好心得到了好报。
我的孝心也该得到好报。大鲤鱼一定能够钓到。   一边的司马忠见天寒地冻,一
时半会也难钓上鱼儿来,便在岸边扒了些树枝枯草,生了火,意欲替下公子来暖暖身子
。又见公子聚精会神,不错眼珠地盯着冰 窟,如泥塑木雕一般,便不敢打扰。只取一
壶酒温热了,端到公子嘴边。   可马懿早冻得心里如结了冰。一般温热的酒香冲入
鼻孔,不由精神一振,就感到手中杆子动了一下,知道鱼儿己上钧。可此刻他已冻得手
臂麻木,甩不成杆啦。 想喊又怕惊跑了鱼儿。幸好眼珠不曾冻僵,便转动眼珠示意。
司马忠见了,忙过来抓住鱼杆,使劲一甩,一条尺多长的金鳞大鲤鱼扑楞楞飞出冰窟,
高兴得司马忠直 叫:“钓着啦,钓着啦!”   可他一看二公子无动于衷,知己冻僵
。慌得他连拖带抱把司马懿弄到火堆旁,倒了酒,给他擦脸、擦胸、擦手。直折腾好大
会儿,司马懿才活泛过来。   司马懿一缓过劲儿,便急喊:“鱼儿,不要冻坏了鱼
儿!”   司马忠忙拿过衣衫包了鲤鱼。   此时,暮云低垂,雪大风紧。二人不敢
怠慢,连夜策马赶回。家中,母亲和抓回药的弟弟们正焦急地等着盼着他呢。   母
亲亲自下厨,连夜熬药炖鱼汤。一锅鱼汤分三天喝完。第四天,司马懿又冒着严寒去黄
河边钓鱼。   父亲的病情稳住了,可并不见好转。   有人向母亲建议,是否给司
马懿办婚事,为他父亲冲喜?司马懿这时因博学多才,孝敬父母,兄弟和睦,被河内郡
推举为孝廉。全家高兴之余,便开始托人说 亲。
司马懿大传--二 崔尚书作伐张汪女 司马懿登门求婚姻
二 崔尚书作伐张汪女 司马懿登门求婚姻
粟邑令张汪,有女张春华,品貌双全;司马懿携札登门求婚,张汪不悦,生出恶
作剧;小组倾心,巧助意中人。   说到孝廉,这是汉代发现和培养官吏预备人选的
一种方法。它规定每二十万户中每年要推举孝廉一人,由朝廷任命官职。被举之学子,
除博学多才外,更须孝顺 父母,行为清廉,故称为孝廉。   汉代是个很重视门第出
身的时代。司马氏的族谱中,有着显赫的历史。   据说,司马氏的先祖是祝融,祝
融出自轩辕黄帝的长子重黎。以后历尧、舜、禹、夏、商数代,世世充任夏官。周代改
夏官为司马。到周宣王时,因家族功勋卓 著被恩准以司马官名为姓氏。楚汉相争时,
赵将司马印,与诸侯共同伐秦。   秦朝灭亡后,司马印被封为殷王,建都于河内。
于是,河内就成为司马氏后来的祖籍。从司马印下传八代,生征西将军司马钧,司马钧
之后又连出了几个太守, 最后传到司马懿的父亲司马防。司马懿出身于这样一个以儒
学礼法传家的世家望族,又博学多闻,孝顺父母,自然,孝廉非他莫属了。   这年
,司马懿一十八岁,也该成家了。   一日,尚书崔琰来看望司马防。谈话问提到司
马懿婚事,崔琰一拍巴掌,叫道:“巧极!”他说,粟邑令张汪,是本郡北平皋村人,
有女张春华,年方二八,温 柔贤惠,品貌双全,智识过人,既会女红刽•凿,又
能赋诗作文,现待字闺中。他愿作月老,牵线联姻。   “此话一说,司马防和夫人
都觉得不错,就央崔琰尚书作伐,至成好事。当下叫来司马懿,讲了意思。想来儿子会
高兴,却不料司马懿对崔尚书说:“崔大人的 好意,侄儿实在感激,本该从命。不过
,侄儿认为,婚姻是人一生的大事,不单容貌、品行要双方满意,性情亦应相投才好。
是否让侄儿自己登门拜访,见得张小姐 再作定夺?”   崔琰一听,心说,你小子真
不同于一般人。自古以来,男婚女嫁,如何少得了父母之命、媒的之言?   司马防
却说:“说起来,张家虽不是名门士族,也是官宦人家,两家还算门当户对,现有崔大
人作伐,求之不得。   不过,懿儿自小就有主见。他既要登门求婚,就由他走一趟
也好。”   崔琰知道司马防最疼爱二公子,只好说:“既如此,待俺写封书信。张
大人正好回乡祭祖,贤侄可自拿去见张大人便了。”   司马懿择一吉日,备了礼品
,换上新衣,带了家人司马忠,径到张府去了。   北平皋村离孝敬里十几里地,只
一个时辰,便来到张府。   司马懿拜见了张大人,递上崔大人的书信。张汪拆信看
后,便有些不快。自古男婚女嫁,谨遵父母之命,媒的之言,哪有自个登门求婚的?你
的生辰八字合嘛? 你的品貌匹配吗?你……虽是名门望族,但信中说你已举孝廉,更
应该懂得礼仪规矩。莫不是你这孝廉,是靠祖上荫德所来?或是花银两赚来的?若是这
样,要这样 一个龌龊女婿岂不惹人耻笑?   说来也是元巧不成书。偏偏此时,曹操
的侄儿曹爽也闻听张汪的女儿色艺双全;前来求婚。   张汪秉性耿介倔强,爱认死
理,加之在外做官,回来的有数;回来一次,也是祭祖扫坟,忙上几天就又赶赴任上,
所以他不了解司马懿。正自不快,家人来报, 又有一个阔家公子来求婚。   张汪一
听,气得七窍生烟,一挥手斥道:“不见,不见。   任他是谁也不见。”   “真
的不见吗?”   随着一声高门大嗓,便见一黑壮汉子咚咚咚大步走了进来。   张
汪一见来人不请自进,十分气恼,斥道:“你,你是何人?竟敢如此无礼!”   “
小生姓曹名爽字默,叔叔曹孟德乃当朝司隶校尉。”   “阿?”   张汪吃了一惊
。这曹孟德可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他虽只是个司隶校尉,却因掌有兵权,保驾有助,
被圣上假节戎,录尚书事,掌握着朝中大权。听说他有个哥 哥叫曹真,颇有文韬武略
。此人莫非是曹真的儿子?   他这里想着,不免冷落了曹公子。曹公子可是个急性
子人,哪里容得小小的粟邑令慢待?他见张汪呆楞楞的不说话,也不让坐,便做然地向
外一招手。   厅外,便有几个家人抬着礼盒进来。绫罗绸缎,金珠宝玉,竟比司马
懿的多出一倍,好上一倍。   一旁的司马懿先见了来人,就觉得有些面熟。及至听
到曹爽自报家门,才猛可想起少年时,在洛阳校场看新军看老虎的一段遭遇。心中不免
哺咕,这真是冤家路 狭,怎么又在这儿撞上了?既遇到对手,这求婚的事就一定要办
成。他高高地扬着脸,挺着胸,重重地“哼”了一声。   曹爽这才注意到客座上坐
着个气字轩昂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的神态分明流露出对自己的蔑视,便问:“请问岳
丈大人,这位是……”   张汪不待他说完,早气歪了鼻子气炸了肺。好呀,你小子
也太狂了,太没教养了。这才见面没说上两句话,你就自个当上乘龙快婿了。这真是岂
有此理!便怒 道:“住口!哪个是你的岳丈,你找哪个去,张某高攀不起。来人,送
客!,’曹爽想不到这老头儿这么倔,不买他曹家的账。慌了,道:“哎,我叔叔是曹
孟德, 是司隶校尉呀!”   张汪可不吃这一套:“他就是丞相又怎么样?我只有一
个女儿,刚刚来个还没打发哩,你小子又来蛮缠。听着,我的女儿谁也不嫁!”
曹爽也是个火爆脾气,哪里受得了这气?想:看你这胖老头儿,小眼大嘴蒜头鼻子,想
必女儿也不咋样,不愿意,我还不愿意哩。走就走。便一甩袖子,对左 右:“你们还
楞着干啥?走!”   司马懿欠欠身,幸灾乐祸他说:“恕不远送。”   曹爽气鼓
鼓剜了他一眼:“哼!”   张汪要撵客呀。这一切都被躲在屏风后窥视的张春华听
到了。她对曹爽的粗野蛮横、缺家少教十分反感,生怕爹爹顶不住曹家的权势而应允了
亲事。及至听到爹 爹对曹爽下了逐客令,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地。她对司马懿,久慕
大名。听说他来求婚,喜不自禁。现在听父亲也要撵他,便慌了。也不及细想,便从后
堂跑出来, 借给父母请安,一睹司马懿的丰彩。   她见客座上坐一少年,个子不高
不矮,身材不胖不瘦,神态不卑不亢,一张长方脸,透着刚毅自信;一双大眼睛,闪着
聪慧神采,想必是司马懿了,心中遂生爱 慕之情。便有意问父母:“父母二老,孩儿
不知有客,告退了。只是……”眉眼瞟了一下司马懿,意思是你们怎么不介绍一下来人
是谁呀?   母亲最了解女儿的心,便说:“这位公子是孝敬里司马家的二公子司马
懿……”   还没等母亲说完,张春华便对司马懿深施一礼:“久闻二公子大名。今
日得见,三生有幸。不知二公子亲临敝舍,有何公于?”   张汪一听心里那个气呀
,山羊胡一撅一撅地,直瞪女儿。你这个疯丫头,人家是来向你求婚的,你不知回避,
竟当面锣对面鼓地问人家,传出去,让父母的脸面 往哪搁?当下,便拉了脸,“哼”
了一声。   张春华见父亲不高兴,便娇嗔地冲他做了个鬼脸,又对司马懿送去一个
深情的微笑,下去了。   司马懿见张汪冷面待客,已觉不快,就要告辞。见张小姐
虽是薄施脂粉,淡抹朱唇,却是该红的红得灿烂,该白处白得鲜润,荷包小嘴,细挺的
鼻梁,细细的蛾 眉,湖水般的眼睛,窗外的桃花绿柳,也黯然失色了。更兼她伶牙利
齿,举止大方,已博得他的欢心,便决计非张春华不娶。他正想着如何打破僵局,猛听
得后院传 来一阵马嘶。这是张汪心爱的坐骑火焰驹在嘶叫。   张汪听到火焰驹的嘶
鸣,又见司马懿身穿一领红袍,心中猛地生出一个恶作剧。便问司马懿:“公子可会骑
马?”   “司马懿见张汪发话,心中高兴,道:“琴棋书画礼射御六艺,晚生日日
研习。”   张汪便命家人牵来火焰驹说:“此马虽貌不惊人,却性烈善驰,是老夫
心爱之物。不知公子敢骑吗?”   司马懿知他要难为自己,也不答话,径自下堂,
接过缰绳。想我将门之后,熟读兵书,焉能不精骑术?谁知那马果然性烈欺生,一声长
嘶,便扬蹄旭蹶。但见司 马懿飞身上马,一勒马肚,那马便撒开四蹄如飞而去。红马
红袍恰似一团火球在绿野里滚动。   躲在一旁偷窥的张春华由紧张到释然,脸上绽
开了两朵花,眼里落人两颗星。一旁张夫人看在眼里,明白女儿已爱上了司马公子。
一会儿,司马懿驰马转回,滚鞍下马,向张汪施礼,道:   “大人的火焰驹真
是一匹好马。晚生献丑了。”   张汪尴尬地“啊啊”着,望着司马懿的长脸又生一
计。   他提笔来到堂下,在马脸上写了“司马懿”三字,引得张府家人丫环哄堂大
笑。   张汪想:想你也是血性男儿,看能不能受得此气。受不得,走人,省了老夫
口舌。若受得,就该有自知之名,你这马脸配不上我家小姐,还是走人。反正我是不
乐意这门亲事。   司马忠见张大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难二公子,在一旁早气得七
窍生烟,只待公子说一声走,就要挑起礼品走人。   太欺负人啦。   司马懿此刻
一张脸也气得成了猪肝色。但他忍着,再忍着。因为他充满了自信。   张夫人一旁
看看夫君,看看司马懿。不知如何是好。   张春华可气坏了。一张粉脸挂了严霜,
一双杏眼喷出了火苗。她见司马公子一阵哈哈大笑,一颗心立即悬了起来。   莫非
司马公子气疯啦?不像呀。那眼神里分明闪着自信的光茫呀。她悬着的心落了下来,有
了主意。她跑出后堂,要过父亲手中的笔,在马脸上添了两个字“之 马”,便成了“
司马懿之马”。她扭脸对父亲笑嘻嘻他说:“女儿素知爹爹敬重人才。今司马公子恭谦
勇健,知书达礼,想必是爹爹要赐他一宝马,可又不好明讲, 女儿便代爹爹写明了。
”   张汪一看弄巧成拙,气得指着女儿,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张春华
来到母亲身边,撤娇地对母亲说:“母亲,孩儿说得不对吗?”   张夫人疼爱女儿
,又对司马公子有好感,便对司马懿说:“司马公子,还不快谢过老爷。老爷,我看这
事就……”张汪见夫人也有意,便无奈地一挥手:“你们 看着办吧!”   司马懿心
中大喜,对张小姐敬佩有加,对张夫人感激万分,便深深一揖,道:“谢过伯父伯母。
不日,即请崔大人过府议亲。告辞。”说罢,骑了火焰驹,带了 司马忠,喜气洋洋而
去。   隔了几日,尚书崔谈到张府亲送辰帖,商议迎娶之事。   张汪经过夫人和
女儿的劝说,已不再拦阻,当下定了佳期。   唢呐齐奏喜乐,鞭炮劈哩啪啦。一顶
花轿就颤颤悠悠抬进了孝敬里,停在了司马府大门前。   面蒙头红的张春华下了轿
,在嫔相导引下,踏上红毯,越过马鞍,在灯烛辉煌的喜堂行礼如仪。在礼拜时,头红
上下掀动,她一双秀目看到身披红绸、喜气满面 的夫君,看到一幅樟心题词为“驾凤
和鸣,龙凤呈祥”,胸中便涌起一阵喜浪,暗自祝告:“夫君,你一定会成为一条龙,
飞上九天。”
司马懿大传--三 贤内助妙语评天下 司马防病丧举家哀
三 贤内助妙语评天下 司马防病丧举家哀
贤内助妙语惊人:“现今需要具有文韬武略、大才硕德的英雄,来一统天下!妾
窃以为,你应该成为这样一位英雄。”司马懿见到了曹操,他是个刚毅果决的丈 夫,
可惜却有个草包侄子。   司马懿婚后,小两口相敬如宾,其乐融融。张春华每日除
孝敬父母,针凿女红外,就是陪同司马懿读书下棋,有时二人纵论国家大事,每每显露
出她独到的见解 和才识。一日,谈到天下大势时,她说:“大汉自桓灵二帝以来,昏
庸怯懦。当今天子为权臣要挟,形若傀儡,而宗室之内既无王佐之才,又无救民救国之
策。像刘 表据荆襄之险,懦弱而无良谋;刘漳固守一隅,贪虚名而无大志;刘皇叔雄
心勃勃,却是个善哭善哄的伪君子,满口忠义而不善治军安民,竟至终日找不到一个立
锥 之地。各路诸侯各自拥兵自重,奔走厮杀,哪个想到了老百姓的死活?现在多么需
要有一位目光宏远、贯通经史、熟知天下利弊民间疾苦,又善于招贤用兵,具有文 韬
武略、大才硕德的英雄,来一统天下呀!妾窃以为,你应该成为这样一位英雄。”
爱妻滔滔一席话,说得司马懿热血沸腾,兴奋不已,又忐忑不安,惶惑万分。他兴奋
的是自己的爱妻能有如此高见和抱负,竟和自己的夙愿不谋而合。惶惑的是 自己有志
于拯救苍生社稷于水火,但眼下心有余而力不足,空怀壮志,距离目标是太遥远了。
他不禁摇头叹道:“我得贤妻,真是如鱼得永。只是,此话万万不能乱讲。”
“这有什么。人生一世,草木一帆大丈夫生身立到岂能碌碌无为,虚度一生?”司马
懿听了,愈加敬佩她。   司马懿结婚冲喜,并未能冲去父亲司马防的痼疾。一年后
,司马防去世,举家悲师司马朗回家奔丧。   赶来吊唁的达官贵人很多,其中有位
将军,五短身材,紫面长髯,浓眉大眼,神明英发。司马懿看他对父亲的灵位毕恭毕敬
,吊唁时双眼早已哭红;对母亲也非 常恭谨。但他对旁人却流露出傲慢和不屑。这使
司马懿很反感。就在他告辞离去时,故意扭过头装作不知道而没理他。   哥哥司马
朗发现了,就埋怨他,为何不懂礼仪,客人走了也不答理?   司马懿说:“我讨厌
他。”   司马朗说:“你知道他是谁吗?”   司马懿说:“他是谁也不能对别人
不礼貌。他对别人琚傲,我就对他不恭。”   司马朗以十分崇敬的神态说:“他便
是迎奉献帝迁都许县的司空兼车骑将军曹孟德呀!”   司马懿微微一惊,想起那年
校场与曹爽的冲突,随即笑道:“原来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阿瞒。至高的人应有四美
:   身贵、位尊、威重、势隆。他出身阉宦之家,身不贵;他多疑虑之心,虽权重
而无仁德。他有什么可傲慢的?”   司马朗埋怨道:“你呀!太年轻不请世事啦。
幸亏这是在自己家里说话,在外面万万不可乱讲,若传到曹将军耳中,可要掉脑袋的。
”   司马懿不屑他说:“小弟也不会那么傻。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何对父亲如此恭
谨?”   司马朗:“这是因为二十年前他在世人歧视的情况下,受到父亲的器重,
举荐他当了洛阳北部尉,使他从此步人仕途的缘故。”   司马懿听了。沉吟片刻,
方道:“哦。他毕竟是个刚毅果决的丈夫。可惜,却有个草包侄子。” 司马懿大传--
四 拜名士南阳逢对手 “月旦评”神骏得天书
四 拜名士南阳逢对手 “月旦评”神骏得天书
厅堂正中坐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他对面跪坐着一个年轻后生;那后生与司马铭
交臂而过,许名士万分惋惜:   “老夫已将卧龙雅号赐于那后生,就送你个雅号“
神骏”吧!”   三年守孝期满,司马朗告别母亲和弟弟,要回京销假待诏。当时,
朝廷懦弱无能,大权旁落,诸侯纷争,身为重臣的父亲去世,使司马家失去了靠山。此
番前 去,前程如何?   此后,弟弟们的前程如何?司马朗心中无数。弟兄离肌不免
凄然。   他看着二弟司马懿道:“现在国家纷乱,正是仁人志士报国之际。二弟已
举为孝廉,到了为国出力的时候。不过,馅饼不会从天上掉下来。你现在紧要的是,要
让社会承认你,给你施展报负的机会。”   司马懿问:“如何让社会承认小弟呢?
”   司马朗:“为兄想了许久,你该去拜见一下当今的名士南阳许劭。”   司马
懿:“为什么要去见许劭?当今名士豪杰如云,像四世三公的袁绍袁术,拥兵自重的张
绣,和你崇拜的曹操司马朗打断他的话说:“对,就是这个曹操。他 当初因出身于阉
宦之家而倍受世人歧视,多亏他经人指点,到南阳结交了当今名士许助许子将。那许劲
虽非位居三公,却与其从兄许靖素以善于鉴定人物著称。他们 每月初一品评乡党人物
。言语切实中肯,世称月旦评。大凡经过他们品评赞赏的人物,身价就会大大提高。曹
操当年曾携重礼,登门拜见许劭,请教。探询许劭对他 的评价,得到了‘治世之能臣
。   乱世之好雄’的评语。自此,有了名声。刚满二十岁,就举为孝廉,继而为议
郎,又受父亲赏识,当上了洛阳北部尉。   据传,他可能要当丞相,灸手可热呀!
”   司马懿心动了。问:“小弟如何才能结识许名士呢?”   司马朗说:“崔琰
崔大人与许名士是挚交,你随为兄到京城求他写封书信,此事定成。”   司马懿急
切地:“好,我这就去禀明母亲,与哥哥同往京城。”   “不必啦。”随着话音,
母亲在儿媳张春华搀扶下走过来,说:“你哥哥怕为娘舍不得你出远门,已与我先讲明
了。   你已长大了,为娘怎么能一直把你拴在身边?再者,你爹爹的三年期丧已满
,你可以出去闯荡了。”   司马懿高兴地拉着母亲的手直叫:“好母亲,你是天下
最好的母亲!”   母亲疼爱地点着他的额头,道:“看你,老大不小的了,还像个
小孩子。”   司马懿撒娇他说:“孩儿在母亲面前,不永远是孩子吗?”   母亲
回头看了儿媳一眼,收住笑,郑重他说:“你还没问你媳妇愿意吗?”   “她?”
司马懿一怔,随即认真地向妻子长揖一礼,道:   “娘子,为夫要出远门,你可是
同意?”   张春华先羞红了脸,扭过身去,低头不语。   司马朗见状,忙对母亲
说:“母亲,还是让他二人商量了再说,咱们走吧。”   司马懿焦急地啄起嘴,赌
气他说:“娘子,你今儿是怎么了,吃了哑巴药啦?你若是不同意,就明言直讲,俺便
守在家中,与你厮守一辈子如何?”   张春华急扭身道:“谁吃哑巴药啦?哪个说
不同意啦?大丈夫生身立世,自当报国为民。顾家恋栈,岂能出鸿鹄良骥?   岂是
你这将门之后的胸襟抱负?”她不说而已,一说就是嘟嘟嘟连珠炮,直听得众人先是瞠
目结舌,继而哈哈大笑。可是,她的话还头说完呢,下面的话语更是 让人听了热血沸
腾。   “还有一事,为妻脚心有块红斑,相书上说这叫踩红云。   女人脚踩红云
,她的夫君一定会发达的。人们咱家弟兄八人为‘八达’,不也暗合了这个寓意了吗?
”   众人听了更是高兴。其实,司马懿早就注意到妻子的脚心掌纹交叉处有块指甲
大的红斑,颜色由深渐浅,真如天空中飘游的云彩。见妻说出,微微笑了。   次日
,司马朗和司马懿弟兄二人辞别了母亲和弟弟们,带上家人司马忠,上路了。他们先到
京城崔府拜见了崔尚书。崔尚书在与司马懿交谈中,发现他学识又有 长进,高兴万分
,欣然给许助写了书信。司马懿谢过,带上书信,径往南阳去了。   到了南阳,司
马懿先到太守府拜见了哥哥的好友、同乡杨俊。杨俊设宴款待,并又亲笔写了举荐信,
差人先期送到许府,安排日子。   司马懿在驿馆住下。驿馆里住有不少外地才子和
低级官吏,他们都在等着许名士的接见品评。有的带了厚礼排了好些时日,还没轮上。
司马懿不禁暗暗感叹,迫 不及待地渴望立刻见上许名士。   多亏崔尚书和杨太守的
举荐信,司马懿被提前接见。他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地一蹦多高。   到了接见的那
一天,司马懿一早起来,沐浴更衣,来到许府。在廊下,被一童子挡住,司马懿报了姓
名。童子说:   “先生已有安排,请你稍候片刻。”   司马懿这才发现自己求见
心切,竟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个时辰。便耐心站在廊下等候。   “许名士在哪里?
许名士在哪里?”门外一阵喊叫,扎扎乎乎凤风火火大大咧咧进来一个汉子。此人年龄
二十多岁,一张国字脸,满面络腮胡,一双环豹眼。相 貌凶狠,神态傲慢。司马懿不
觉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扭过脸去,不去看他。   “谁在外面喧哗?”   厅堂内传
出一声低沉威严的喝问。   童子忙跑过来制止:“这位先生,请问尊姓大名,找我
主人何事?”   汉子停住喊叫,打量了童子一眼:“噢,你是许名士的书童吧?在
下姓曹名爽。现有我叔曹丞相手书一封,须面交许名士计个口彩。来人,”他向后一招
手,一 个家人挑一担礼品进来。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请先生笑纳。”
曹爽!这名字好熟。司马懿扭回身细看,心中一格登,果然是十年前在京郊校场遇到的
那个恶少。他怎么也来啦?难道也想让许名士品评?如此粗俗之人。能会 有什么好评
呢?   童子看也不看礼品,只接了书信,说句:“稍候。”便进了厅堂。   曹爽
见廊下站一书生,便得意地扫他一眼,才待要扫到别处,眼珠却一怔。此人怎么面熟?
不觉仔细打量起面前这个书生。   “喂,大爷怎么看你好生面熟呀?你姓甚名谁?
”   司马懿见他恶习不改,还这样傲慢无礼,便不予理睬,只顾背着双手环顾左右
。   “喂,大爷问你呐!你耳朵里塞驴毛啦?”   司马忠一旁没好气他说:“你
嘴里吃狗臭屁啦?”   “什么?你个贱人,敢骂大爷!”   “是你先骂我家公子
司马懿的。”   “噢。”曹爽想起来了,“原来是司马二公子。我说怎么面熟。十
年啦,想不到在这儿又见面啦。”   司马懿不冷不热地:“原来是曹公子。你还是
那么威风呀?”   曹爽:“啊,啊。你还是那么、那么不卑不亢呀。可惜,你那当
京兆尹的爹爹死啦。”言外之意:你已失去了靠山,还傲气什么?   “不过,我家
的祖坟近些时常冒紫气。看来,我们弟兄有祖宗荫德庇佑,自会有出息的。”   “
呀!还不去靠祖坟上的紫气去升官发财,跑这儿来干嘛?”   司马懿反唇相讥:“
你不去找你叔叔讨个官做,也跑到这儿干嘛?”   “曹公子”童子打厅堂里出来,
冲曹爽道:“我家主人说“了、礼物退回,请曹先生两日后来见。”   、曹爽一听
,火道:“什么?你没让许名士看我叔叔的书信?我叔叔可是曹丞相呀!”   童子
:“如果没有曹丞相的书信,先生恐怕要等十天半个月哩。”   司马懿故意感叹道
:“哎呀呀,到底是曹丞相的侄子,好大的面子呀!”   “哼!”曹爽可没受过这
等窝囊气。   司马懿又火上浇油道:“哎,何苦找气生。这儿又不是曹府。何况,
俺司马懿不也等了一日?”   “啊?!”曹爽不听则已,一听气得豹眼圆睁,哇哇
直叫,“你等了一日,偏叫俺等两日。这不是太小瞧大爷我了吗?   走,大爷不见
他了。有什么了不起?不经过他品评,老子就做不了官了吗?”说罢,挥手让家人挑上
礼物,气咻咻走了。   司马懿见许名士不畏权不媚上,心中愈加敬佩。他忍不住倚
着廊柱,透过竹帘,向堂中窥视。   厅堂正中打坐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古貌清
奇,体态清瘦,精神矍铄。颔下一络整齐的灰须,鬓边微有几茎白丝,风采翩翩。他对
面跪坐着一个年轻后生,生 得眉清目秀。面对老者的言谈,不住地点头,神态十分专
注、虔诚,犹如佛门弟子在听禅师讲经布道。下首还坐着十几个学生,个个正襟危坐,
不时地点头,似乎从 老者的育讲中悟出了什么。   房中摆设极为筒洁,但古朴有致
。先生身后挂一幅长卷山水画,高山岭岩,飞瀑流泉,苍松古藤,对弈老人,画得浓淡
疏密有致。画两边是幅对联。上联是:深 山大泽龙蛇远;   下联是:古木苍藤日月
昏。含义高古隽永,字体飘逸洒脱。   先生面前有一张紫檀木雕螭书案。案上摆着
几卷摊开和未摊开的书籍;边上有一只青铜香炉,不知燃的什么香,香气从竹帘间袅袅
溢出,是一种奇特的香气。   此情此境,立刻使司马懿产生一种肃穆敬仰而又忐忑
不安的感情。   他默默地侍立在廊下等侯。俟那案上的一柱香燃完,便见先生微闭
双目,摆了摆手。面前的年轻后生起身,虔敬地向先生长揖一礼,告退出来。   房
中童子掀开门帘,冲司马懿道:“司马公子请进。”   司马懿闻听,急整冠趋前,
恰与喜气洋洋迈出门槛的年轻人交臂而过。   不知何故,二人竟同时互视一眼,仅
仅是一刹那问,司马懿看到对方眼中掠过一道闪光,而自己也瞬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已经走过去了,他不禁又回头看去, 那后生恰也蓦然扭过身来。四目相对,似乎又,
问电光石火般的一击。二人都不好意思的互相点了点头。   司马懿强按住一颗膨膨
狂跳的心,走向前去,向许名士深施一礼。   一许助手持胡须,朗声发问:“是河
内司马懿吗?”   司马懿忙答:“学生正是河内司马懿。”   许劭见他神情紧张
,长揖不起,笑道:。‘不必拘礼。坐下说话。”   他待司马懿谦恭地跪坐下后,
问:“年庚几何?”   司马懿:“虚度二十春秋。学生久慕先生大名……”望云霓
。今日敬上仙庄,得瞻尊颜,三生有幸。”他不知怎么搞的,回答了先生问话后,竟情
不自禁地又冒 出一段钦敬之词。   许助听了,立刻变了脸色,道:“小小年纪,怎
学得如此俗语套话,令人听了肉麻。老朽忠耿秉直,推荐榆扬,评人论事,决不虚言诳
语,也不喜欢别人戴高 帽。”   司马懿惶惑万分,忙辩解道:“先生教诲,如醍醐
灌顶。   方才所言,实是学生心中激动,脱口而出。”   “好了。”许劲摆摆手
。“你家祖上世代为官,崔大人、杨大人信上俱已写明。但凡官宦子弟,有三种情况:
一是纨绔于弟,一是昏愚不可教,一是济世贤才。 看来你不会是前两种。对于前两种
,老朽会嗤之以鼻,赠他一句学会做人再来’。现在老朽问你话,你要从实讲来。”
“恳请恩师教诲。”   许劭微闭双目,问:“你平日读的什么书?最爱读什么
书?”   “学生熟读四书五经,略精左氏春秋。最爱读的是武略之书,尤以《孙子
兵法》为最,每日必诵一遍。”   许劲猛地睁开眼,问:“嗅,你也爱读《孙子兵
法》广司马懿见先生感兴趣,便滔滔不绝他说:“学生不才,窃以为《孙子兵法》不仅
讲的是用兵韬略,也是大 丈夫生身处世的要旨,经国济世的妙方。读之,可不滞不板
,不蠢不傻,不愚不昧。否则,当今朝廷陵替,纲纪崩摧,天下大乱,群雄四起,不懂
兵法战略,怎能成 就报国为民之大业?”   许助目露精光,有些喜欢这个敢言直说
的年轻人。他要司马懿谈谈春秋战国的王霸大略。司马懿谈讲品评,切中要旨,且引古
评今,颇有宏论。直听得许劭连连 点头。   “你可认得方才离去的青年?”
司马懿如实回答:“学生不曾认得。不过,却有一见如故之感。”   许劲奇怪地:
“当真不认!这就奇了。方才的青年,复姓诸葛名亮字孔明,南阳人氏。和你这河内学
子回答的一模一样。你说奇不奇?”   司马懿半信半疑。我与那后生素昧平生,相
隔千里,怎么会谈吐相同?天下竟有如此奇事。   许劲不无惋惜他说:“可惜。老
夫对特别喜爱的门生,往往要依其人品才学赠送一雅号。我已经送诸葛亮南阳一卧龙之
赞语。前日又有新野庞统为凤雏。如今你 来晚一步,该评说你个什么好呢?”许劭颇
费踌躇地拧眉思索。   司马懿一旁心中如揣个兔子。他急切地等着恩师的评说。他
自信不比卧龙后生逊色。他惋惜自己来晚一步,又庆幸哥哥的安排,使自己能够拜谒结
交当今以识人 善断著称的许名士;同时也使自己大开了眼界,一时间,学到了三年五
年学不到的见识。眼下,许名士就要对自己下评语了,这评语将会对自己今后的仕进和
事业产 生巨大的影响呀!半晌,许劭眉头舒展,道:“‘天马行空,独往独来’!从
你的喜好和志向看,你胸怀大志,腹有良谋,具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你这一
辈子将在战马上度过。你会在战马上成就大业。我就送你个雅号“神骏”吧。”
司马懿闻听大喜,忙道:“谢先生厚爱。学生不才,谨记教诲,不懈进取。”许劭郑重
他说:“你聪明大略,博学多闻,实为当今奇才。老朽还有一言相赠,请 谨记。大其
心,容天下之物;虚其心,受天下之善;平其心,论天下之事;   潜其心,观天下
之理;定其心,应天下之变。若以此道修身养性,则能逢凶化吉,前程无量。”
司马懿一字一句听着,记着,刻骨铭心。   旁听的学生中有人喷喷惊叹:“今日开
了眼界,大汉出了两位奇才。”   两位奇才!话音传到司马懿耳中,他既兴奋又不
安。兴奋的是受到许名士的好评。不安的是另一位奇才诸葛亮,他竟捷足先登,摘走了
卧龙之雅号。自己家乡有 个清风岭,本来自己应该是清风岭上一卧龙的,可如今晚来
一步。神骏稍逊卧龙一筹,岂不可惜可叹!   他怎知,世事沧桑,皆有定数。命运
安排他俩在这儿碰面,使他们文成为各报其主的生死对手,在三国纷争的战火烽烟中演
绎出一段段神奇的故事。此是后话 了。
司马懿大传--五 卧龙岗忡达会诸葛 楚汉界天马胜卧龙
五 卧龙岗忡达会诸葛 楚汉界天马胜卧龙
卧龙岗仲达会孔明;酒足饭饱,奕棋助兴;卧龙咄咄逼人,神骏步步为营,出神
入化的盘旋跃马,直逼九宫;卧龙长叹:“此莫非天意乎?!”   司马懿从许府出
来,神情亢奋。望天,觉得天格外高,格外蓝;望地,觉得地格外宽,格外绿。他想,
今天拜谒许名士的情形应该马上回禀杨太守,还不知他怎 样牵挂呢。   想到这儿,
他径奔太守府。府门卫士已经认识他了,无须禀报,由他迸出。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后
堂。   “哈哈,二弟定有喜事相报。”杨太守早已在等他。此刻见他步履轻捷,满
面春风,心中已知晓,此番拜谒定获益非浅。   司马懿喜不自禁地向杨太守言讲了
品评情形。杨俊听了大喜,说:“怎么样?我早已说过二弟是个人才,将来定在愚兄之
上,这下信了吧!今日有了许名士的品 评,你大展宏图的时日不远了。”   当下,
杨俊吩咐摆家宴庆贺。   席间,司马懿想起卧龙诸葛亮,便问杨太守:“许名士对
本郡诸葛亮评价甚高,不知兄长可认识此人吗?”   杨俊道:“此人虽乡野村夫,
实是隐居的官宦之后,博学多才。你应该去结交一下,发现他的长处,弥补自己的不足
。”   司马懿也想见见这个后生,一则交个朋友,二则探探他的才学见识,切磋学
问。便向杨太守打问诸葛亮的住处,决计明日登门拜访。   次日,司马懿带家人司
马忠骑马出城,径往隆中卧龙岗而来。一路上但见高岗枕流水,鸟呜伴松风,疏林掩茅
庐,柴门半自开,真个是松篁交翠清静界,竹篱野 花香自来,令人心旷神恰。司马懿
一路观赏,赞赏不已,好个清丽世界,比之河内牛角川,豪壮不减,秀气有余。隐居在
此,修身养性,实是人生一大快事。   正遐想间,已来到庄前。司马懿轻扣柴门,
谁知柴门乃是虚掩,一推即开。   司马懿正思虑是否进去,忽一斑斓猛虎迎面扑来
,不觉大骇。急拔剑在手,意欲与猛虎相搏。司马忠惊骇地大喊:   “二公子小心
!”危急间,却见一童子打舍里跑出来,向那虎头上一拍,那虎随即定在那里。
童子拱手打问道:“先生是何人,来此有何贵于?”   司马懿惊魂未定,侧眼盯着
猛虎,手中剑依然提防着,口道:“在下河内司马懿。意欲拜会诸葛孔明先生。”
童子道:“先生请跟我来。”   司马忠心有余悸地指指猛虎:“那虎……”
童子笑道:“勿怕。这是看家护院的木虎。只能唬人,不能咬人。”   司马懿疑惑
地问:“木虎?”   童子说:“这是先生自家做的,不信你来看。”   司马懿将
信将疑地趋上前去以手触摸,果是木料制的。   不禁赞叹:“神奇神奇!”   童
子说:“司马先生稍候,我家先生正与朋友谈话。我去禀报一下。”径自进了房中。稍
顷,便听房中有人高声大嗓地喊着:“是仲达贤兄来了,快请快请。”   随着话音
,一个清瘦的年青人疾步迎出,来到司马懿面前,口中迭迭不休他说着:“哪个是仲达
贤兄?哦,你便是仲达贤兄吧?我是你的族弟司马徽呀!”   司马懿一听,喜出望
外地:“哎呀,早听父亲说过,我有个族弟博学多才。不想,今日在这儿见面。幸会幸
会。”   司马微不待他说完,便拉过身后一个手摇羽扇、鹤擎纶中的青年人介绍道
:…决来见过。这才是博学多才的大才子,诸葛孔明。这是我的族兄司马仲达。”
诸葛孔明话语朗朗地拱手道:“我们见过面的。仲达贤兄远道而来,卧龙村夫有失远
迎。恕罪恕罪。”   司马懿抱拳还礼道:“懿久闻先生大名,如雷灌耳。今日一见
,果仙人也。”   诸葛亮淡然一笑道:“愧赧愧赧。蒙贤兄屈驾寒舍,请进去叙谈
。”   司马徽一旁道:“看你二人酸溜溜地客套个啥?自家弟兄,一切俗礼皆免。
走,屋里去。”   三人携手来到客厅,分宾主坐下。童子上了香茶。   司马懿眼
观四壁,便被正面墙壁上的一幅太极八卦图和两边的对联所吸引。   对联是笔墨酣
畅的长卷:   南华经,相如赋,班固文,马迁史,孙武策,鲁班巧,庄子游,管子
谋,屈子离骚,古今绝艺;   沧海日,赤城霞,峨眉雪,巫峡云,洞庭月,彭蠢烟
,潇湘雨,广陵涛,庐山瀑布,宇宙奇观。   司马懿细细吟罢,精神为之一振,赞
道:“好个古今绝艺,壮哉宇宙奇观。此联囊古通今,气势恢宏,非有广博的学识、宏
丽的视野、壮阔的抱负,而不可为。 想必是卧龙贤弟的手笔啦。”   司马徽道:“
自然。卧龙老弟隐居山野,心存汉阙。”   诸葛亮:“闲云野鹤,不足挂齿。”
司马懿:“贤弟胸怀太极,甚是了得。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极生四象,四象生八
卦,总天地万物之理,博大而精深呀!”   诸葛亮笑道:“见笑见笑。小弟不过爱
读易经,爱运用太极八卦之理,读书辨析做事罢了。贤兄已举为孝廉,前程似锦,自比
俺不名村夫强上十倍。”   司马懿说:“贤弟过谦。方才你那木虎可着实厉害。可
以说是一迸门来个碰头彩!”   诸葛亮摆摆手道:“雕虫小技,雕虫小技。”
司马徽插话道:“族兄不知。孔明贤弟极善于机巧制作。   他制的水车,浇水灌田
,不用人力,给周围的农夫很大便利哩。”   司马懿:“那日不知怎地,一见贤弟
,竟有似曾相识之感。”诸葛亮也感慨他说:“是呵是呵,小弟也有同感。你我真可谓
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呀!”   司马徽也兴致勃勃地:“对,有缘千里来相会。要不,
我们同族兄弟还不知何时能够见上一面哩。”   三人谈笑风生,不觉腹中饥肠漉漉
。诸葛亮忙命童子摆上酒菜。红烧兔肉、香菇炖野鸡。山韭菜炒鸡蛋等,香味扑鼻。
三人推杯换盏,吃喝谈笑,议论风生。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琴棋书画,修身养性
,经史子集,文韬武略,天下大势,人间豪杰,无所不谈,越谈越投机。   谈到用
兵布阵,司马懿心中暗暗佩服诸葛亮竟能将阴阳八卦运用到阵法中,变化莫测,玄妙高
深。想到许名士对他的赞赏,心头不免掠过一道阴影。   三人酒足饭饱,余兴未减
。司马徽建议二人弈棋助兴。   楚河汉界。诸葛亮与司马懿昏天黑地杀将起来。
诸葛亮酒喝八成,加之年幼两岁,血气方刚,气势正盛,执红先行。采用“三步虎”
阵式,迅速出动炮马车,抢先进攻,咄咄逼人,棋势十分凛厉。   司马懿酒喝五成
,恰到好处,端坐如钟,不急不躁,以屏风马严密布防,步步为营。   杀至中局,
二人势均力敌。一个双炮逞威,一个马走连环。   司马懿看透局势,弃炮不顾,盘
马储势。诸葛亮求胜心切,贪吃一炮,占了优势。自觉的将对方逼人危谷,脸上微露得
意之色。   司马徽一旁暗暗叫苦,向司马懿急使眼色。   司马懿似乎浑然不觉,
一意孤行。   司马徽眼见棋盘上,司马懿只剩下孤马单兵,而请葛亮尚有一车一炮
,认为大局已定,便向执迷不悟的族兄递过去一杯茶,一只手轻轻点点他的帅子,口中
语意 双关他说:   “凉啦,凉啦!”   “凉吗?良马!”司马懿听出了他的话
中含义,并不理会,口中喃喃着,只顾跳马拱卒,盘旋进逼,竟至妙着迭现。及至诸葛
亮棋占优势而不能得手,眼见对方 的马直逼九宫,不禁称奇时,已再无回天之术,只
好俯首签订城下之盟。   诸葛亮口服心不服地感叹:“想不到贤兄能脱出困境,以
劣势反败为胜。佩服佩服。”   司马懿心中说,我有圣僧秘传,你岂能胜我?口中
却说:   承让承让。贤弟年少聪慧,出手不凡。愚兄侥幸取胜,羞赧汗颜。”
诸葛亮:“哪里哪里,愚弟看贤兄以浩然之气,处变不惊,跃马如龙,履险若夷。运用
之妙,存乎一心。个中神技,倒要讨教。”   司马懿有些陶醉,说:“愚兄性但且
倔,不喜车炮咄咄逼人,直来直去,偏爱走马。马有八面威风,但在开局时多受羁绊,
难以施展神威。至中、残局方显它行 走八方、进退自如之优势。马兵配合,后发制人
,常常能收意想不到之成效。”   司马徽不信地:“咦,说你胖,你就喘。我看不
出个中奥妙,纯粹是侥幸。不信,你二人再来两盘,以定输赢。”   诸葛亮脑中还
在咀嚼司马懿的经验之谈,听司马徽一撺掇,便道:“来来来,愚弟再讨教两盘。”
司马懿不好谦让,又连下两盘。结果,诸葛亮两负一平。   两负皆败在司马懿
的神马蹄下。心中不免叹道:“想不到,我诸葛亮一败再败在司马懿的马下。”
司马徽一旁看得眼花镣乱,心服口服,直说:“哎呀呀,贤兄神马定乾坤,端得厉害。
想司马祖上皆马上英雄,莫非是祖宗庇佑,神仙帮助?”   诸葛亮犹为不服,遂留
司马懿一宿。次日又战。他呕心沥血,融八卦,汇玄机,百法用尽,终不能胜司马懿一
局,总是让司马懿危急时,凭神马腾跃,化险为 夷,反败为胜。   诸葛亮唱然长叹
:“此莫非天意乎?!”   司马懿也想不到自己棋运如此之好,愈下愈精妙。每遇
危机,恍有神助,妙着迭出。有时自己也不住惊叹,一匹马怎跳得如此出神人化。
诸葛亮见破不了司马懿的驭马神棋,只得认输,但嘴里仍硬道:“端得厉害,来年再
战!” 司马懿大传--一 巧理家伸达显干练 齐分忧慈母得慰欣
一 巧理家伸达显干练 齐分忧慈母得慰欣
司马朗出外做官,司马懿挑起理家重担;诸弟分工,各司其职,偌大个家业,一
派井然。   献帝初年元年八月,司马朗受好友南阳太守杨俊的邀请,到南阳郡任主
簿。动身前,来家中与母亲和弟弟们话别。   亲兄八人给母亲请了安,不免为世事
纷乱,一别经年而啼嘘感叹。   这时,负责田庄事务的家人司马老六一路小跑嗟叹
着进来:“这可如何是好,这可……”   老夫人正心中难受着,见他跌跌撞撞的样
子,不悦地问:“老六,何事如此慌慌张张,半百的人啦,成何体统?”   司马老
六急火火他说:“老夫人,不好啦!村东的玉米:   昨夜被人偷了好几亩,瓜地也
被人攉搅的不成样子。”   ;   老夫人听了,叹道:“哎呀,老爷这一去,连强
人也欺负咱呀!这可叫人怎么过呀!”   司马朗也连连叹气道:“眼下战乱频频,
百姓流离失所,;   沿路偷抢的事难免发生。我要去的南阳,那儿才乱哩。”
四弟司马旭掳起袖子瞪圆眼,喊:“翻天了不成?今夜起,我带几个家丁巡守庄稼,看
哪个敢来偷抢!”五弟司马恂也拍胸打肚道:“还有我!咱们分头巡 守。”司马懿摆
摆手说:“好啦,你们别嚷嚷啦。依我说,爹爹不在啦,大哥又要远离家门去做官,咱
们在家的七个兄弟,也该好好合计一下该如何撑起门户过日子 啦。”老夫人听了直点
头:“嗯,老二说的对。咱司马家族虽是望族,但是你爹爹毕竟不在啦,我也年老体衰
。你们除了老大老二,还都小,如何振兴家业,光耀门 庭,是该合计合计啦。”
司马朗说:“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我这一走,家里就靠二弟顶门立户啦。二弟有什么
想法,只管说出。”司马懿扫视了一下六个弟弟,说:“眼下,从大处 说,国家动乱
,民不聊生,危机四伏。从小处说,我家只有大哥一人做官,薪伴有限。你们六个都还
没成家,将来成家每人都要有一大笔花费。坐吃山空,再大的家 业也经受不起……”
三弟司马孚说:“二哥就别罗嗦啦,你是孝廉,又被许名士评为神骏,做大官成大业只
是时间的早晚。你有啥想法,只管明说直讲。”   众弟弟也异口同声地:“对,直
说吧。”司马懿顿了顿说:“好,我就直说我的想法。眼下,我们在家的弟兄七人,一
是要好生读诗书,习六艺,这是将来建功 立业之本;二是母亲年迈体弱,家里的事儿
不能让她老人家再操心了。我们弟兄七人要分担些家务生计,比如说刚才四弟五弟说的
看庄护院,还有就是田庄活计。这 是我们的生身立命之本。我已思谋了半年,也找年
长的庄稼把式请教了一些。我想,一个人的发展应择其特长。土地也一样,应该视其水
旱瘠肥定种植。水浇地应该 种麦子、谷了、蔬菜、西瓜等,岭上的旱地可以种红薯、
山药等。它们不仅可以家里食用,还可以变卖。同时,还要打井修渠,把水引到岭上,
确保旱涝丰收。田边 渠畔要种上树……”   几个弟弟都听迷了,他们想不到二哥思
虑的这么周全,不禁连声说:“有理。我们也不小了,自该干些正事。二哥你就分派吧
。”   当下,司马懿对六个弟弟做了分派。他主事,每日晨昏向母亲请示汇报。三
弟司马罕精明细致,负责农田水利;六弟司马进爱骑马养狗,负责家畜家禽饲养;四
弟司马旭,五弟司马询武艺好,负责治安,一个负责看家护院,一个负责看场护田;七
弟司马通、八弟司马敏,一个十岁,一个八岁。   也嚷嚷着要活儿干。但他二人毕
竟年幼,就让他们好生读书、习武,不得懈怠,闲暇时就帮帮六哥。   弟兄们分工
以后,每日除了课读诗书、演练六艺外,就是各司其职,偌大个家业整治的井井有条。
老夫人自此省却了不少精力,看着孩儿们一个个都在长能耐, 自然高兴万分,心宽体
胖,终日喜眉展眼,不在话下。
司马懿大传--二 积粮积宝应积德 爱财爱名更爱民
二 积粮积宝应积德 爱财爱名更爱民
河内大旱。司马懿在集市上贱买一锡烛台,回去细看,却是纯银;司马忠前去退货
,老婆婆执意不肯;司马懿明白,百姓需要救命的粮食呀!   这年初春,司马懿和
四弟司马馗一齐巡视田庄,在庄口遇见庄客数人斗殴,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司马
馗碍于二哥在跟前,不好径自上前喝止,而是看看二 哥,却见二哥无动于衷。他奇怪
地问:“二哥,你没看见庄客们在打架吗?”司马懿眼盯着庄外,漫不经心地答道:、
‘哦,看见啦。”司马植有些不高兴了。“那 么,你怎么心肠这样狠?庄客们打架都
快出人命啦,你却不管不问。”司马馗嘟嗜着嘴说完,却不见二哥回答,扭头一看,二
哥已急步出了庄口。   嘿,二哥今天这是怎么啦?   司马懿看见庄外有一庄客在
追赶一头键牛,键牛口喘粗气,舌头都快吐出来了,暴躁地奔跑着。   司马懿疾步
赶过来,喊那庄客过来问:“喂,这头键牛你追赶多长时间啦?”庄客累得气喘嘘嘘说
不出话来:“我,我……也不知这牛中了什么邪,我追了有半 个时辰啦。”   “哦
。”司马懿盯着那头还在奔跑着的键牛若有所思。   司马馗撵过来,实在看不过了
,拽拽他说:“你呀,一头牛这么关心,几个人打架打成那样,你却无动于衷。太不像
话啦。”   “哦,哦,”司马懿回过神来,一本正经他说:“四弟此言差矣。庄户
打架斗殴,自该你这分管治安的去处理。你明明看到,却不去处理,要推给我,这是谁
不 像话?不错,我是家中主事。正因为是主事,我才不能事无巨细一一过问。   我
的职责是督促检查诸位兄弟的差事,以备赏罚奖惩,要处理的,也是大事。庄户赶牛看
起来似乎是寻常小事,可是,今天这赶牛却非一般。”   司马馗一听,瞪起了眼:
“嘿,怎么歪的正的都是你的理儿?”   司马懿:“现在是初春,气候温暖,但并
不炎热,是阴阳五行所称的‘少阳’时节。可是你看那头键牛,却象盛夏酷暑时那样气
喘得连舌头都吐了出来,我想这 一定是气候反常的征兆。气候反常往往伴随着灾害。
灾害是大事,我自当经心过问。难道我做的不对吗?”   这时,五弟司马询听到有
人打架也赶过来了,听了二哥一席话,佩服得五体投地,忙说:“二哥说得极是,我们
弟兄自有分工,各司其责,就不要让二哥分心 了,让他安心处理好大事。四哥,我们
去处理打架的事儿吧。”   果然,天气一连数月干旱无雨,麦苗都枯黄了。五月,
地里颗粒无收。老百姓家中断粮,不少人家开始变卖家产,外出逃荒。   这天,司
马懿路过集市,见一老妇在地摊上卖几件器物,其中有个黑乎乎脏兮兮的漆灯台,造型
古朴别致,引起他的兴趣,便问:“老婆婆,这灯台是卖的 吗?”   那老妇见有人
间,忙抬起头,眯着眼瞅着买主,用乞求的语气说:“是卖的。官人别看这是锡的,都
是我家老辈上传下的。本该不卖的。实在是一家子都染了 病,又遇上这灾荒年景,熬
不过去。官人如喜爱,随意拿四、五十钱好了。”   司马懿拿起来看看,司马忠在
一旁不屑他说:“二爷,这破灯台有啥好看的。”   老妇忙说:“这位小哥不知,
回去好好擦洗擦洗,就和新的一样呀。”   司马懿越看越爱,就说:“老婆婆,给
你五十钱,这灯台我买下了。”   老妇感激地不住点头:“多谢官人。”   司马
懿买了灯台回去,夫人张氏见了也觉得样式可爱,见上面污垢甚厚,便喊春兰好生擦拭
。   不一会,春兰兴冲冲跑来叫道:“夫人你看,这灯台银光闪闪,和新的一样。
”   张氏眼睛一亮,忙接过灯台细看,忽儿高兴他说:“哎呀,这可是纯银打造的
呀!”   “是吗?”司马懿一听,仔细看了,果然是纯银的,做工还非常精细哩。
司马忠一旁细眯着笑眼说:“二爷好福气。”   张氏高兴的合不拢嘴,说:“
春兰,一会儿把灯台放二爷书房去。”   “不!”司马懿摆手道,“不义之物,得
之何安?忠儿,你快去找那婆婆,讲明根由,退还人家。”   司马忠老大的不愿意
,看看夫人。夫人欲言又止,挥了挥手。司马忠嘴里嘟嚷着:“又不是二爷讹她的嘛。
”看着司马懿,只是不挪步。   司马懿生气他说:“难道还要我亲自送去不成?”
司马忠一吐舌头,转身跑了。   集市上,老婆婆在暮色残阳中孤独地坐在那儿
,一任晚风吹拂着满头干枯的自发。   司马忠过来蹲下,把灯台放在她面前,说:
“老婆婆,这是我家二爷刚才买你的灯台。”   老婆婆以为是买主嫌贵来退货的,
忙说:“怎么,不要啦?够便宜的呀!”   司马忠:“就是因为太便宜了,我家二
爷才让退回来的。”   “什么?”老婆婆一脸的困惑。   “老婆婆,你这灯台是
纯银打制的,你怎么当成锡铁卖啦?”   老婆婆一听,抓起灯台,放在眼前细细地
验看。半晌,嘴唇翁动着说:“果然是银的。怎么变成了银的呢?”   司马忠感到
好笑,恁大年纪的了,怎么自家的宝物就认不得,当成寻常器物了呢?“老婆婆怕是眼
花看错了,我家主人让退还给你。你收好,要卖就卖个好价钱 吧。”   老婆婆被买
主的真诚所感动,竟固执地把灯台塞到司马忠怀里,说:“老身不识珍奇,为度荒而卖
于街肆。你家主人愿买,我愿卖。既已卖出,岂可再反悔收 回?决拿走吧,年轻人。
”   司马忠再三推辞,竟拗不过老婆婆,只好又拿回去。   司马懿听了司马忠一
番诉说,叹了口气说:“老婆婆现在需要的是粮食呀!这银灯台咋看也值两千钱。忠儿
,你就装上两千钱的粮食连老婆婆一块儿送回去 吧。”   司马忠套上车,装上粮食
,赶到集市上,正见老婆婆颤巍巍地出了集镇。便赶车追了上去,只说是顺路,让老婆
婆上了车。到了老婆婆家中,司马忠才说了主人 的意思。老婆婆和一家人感激涕零。
旁观的村人有知道司马懿的,便说:   “他是司马将军的二公子,是咱郡的孝廉呐
!”众人都感慨不已。   司马忠回去一说,弟兄几个就嚷嚷开了,有夸赞二哥心眼
儿好的,有埋怨二哥太傻的。   张氏听着弟弟们的议论,突然涌出一个念头。她见
司马懿坐在那里任由弟弟们议论,自己一声不吭,皱着眉头想心事,便捅了捅他道:“
夫君,现今街市上卖珠 宝度荒的不少,价格非常便宜。我们家中存的粮食不少,不如
弟兄们就此商量一下,禀告母亲,卖了粮食,买回珠宝,一来可以攒点儿家私,二来也
帮助了穷人度 荒,你看可好?”   四弟一听,高兴地粗门大嗓嚷道:“对!现今麦
子一斜已卖到二万多钱。这可是个振兴家业的好机会哪!”   司马懿瞪了张氏一眼
:“你就知道抓钱。”   张氏辩解道:“咦,我是为了谁?再说,我们肯拿出粮食
卖,已经是积德行善的了。现在家家缺粮,户户饥荒,谁家能拿珠宝当饭吃?我们可以
一万钱一斜,比 市面上便宜一半,还不中吗?”   四弟随声附和道:“对呀!就这
也合算。”   司马懿:“我何尝不想赚钱,以尽快振兴这个家业?可是,人不能贪
小利而失大义,难道你就没有想到,一旦渡过灾荒,他们就会怀念自家的珍宝,就会骂
我们 是趁火打劫吗?”   三弟司马孚说:“是啊,咱司马家族毕竟是河内士族,理
应仁义传家。”   张氏有些不快他说:“好吧,我不说了。这个家由你作主,你愿
怎么就怎么吧。”   司马懿见她生气的样子,开导道:“生活在动乱时期,身边积
聚珍贵物品多了,不但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招惹祸端。‘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亲
族邻里都在 忍饥挨饿,还不如把粮食拿出来赈济大家,做个人情的好。人心才是宝哪
!”   其实,他想得很多。他认为在这乱世之秋,要成就一番伟业、光靠守着几百
亩地是不行的。种地打粮食只能是当做养家糊口的手段,目的还是叱咤风云,成就事
业,这才是大丈夫来世上一遭应该干的。不过,在这群雄割据,豪杰四起的年代,鸿鹄
之志如何实现?他现今还只是个孝廉呀!在弟弟们面前奢谈建功立业,似乎有 些不着
边际。因此,他只是用一句。“人心是宝”让夫人和弟弟们去领会。   张氏是洞悉
他的抱负的,还有谁比夫妻之间相互了解的更深呢?她也为自己的想法脸红,便嗔道:
“你看你,方才我不是说过了,一切由你作主,怎么倒说出这 么一大串话来?要不要
我回娘家去劝说父母也一并拿出粮食赈济乡邻?”   司马懿笑了,指着她道:“你
呀,一张嘴不饶人好生厉害。我们把自家的事做好就行了。我看,此事宜早不宜迟。
家中储粮拿出大半,咱们分头去办吧。”   弟弟们见二嫂态度变了,便也没啥
说的。当下,弟兄几人分头查访了村中及周围三里五村的缺粮户,向他们分发了麦子、
玉米。周围百姓无不夸赞司马兄弟大仁 大义的。   孝敬里村西头有一户人家,小伙
子叫郑林,父母逃荒去了,爷爷饿得奄奄一息。他早已把家中能卖钱的都卖了,仍无济
于事。他每日只有守着爷爷哭的份儿。现 在,他收到司马懿送来的一布袋粮食,忙给
爷爷做了碗汤面条。喂爷爷吃下,看他气色好多了,便来到司马大院,非要见司马懿谢
恩不可。   司马忠拗不过,领他来见司马懿。郑林远远地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不
住口地连连感谢救命之恩。未了,还非要留下来报答不可。不论干什么,劈柴担水也好
, 赶车喂马也罢,还是种地看场,任啥都中。   司马懿看他眉清目秀,机灵伶俐,
便有些喜爱。虽然身子骨单薄瘦弱,知道那是饿的;干旱的禾苗,吸足了水份,自然会
挺起腰杆的。便同意收留他,让他跟在 司马忠左右,随时听从调遣。   由于司马懿
带领弟弟们注意兴修水利,对农田精心安排管理,所以,除了麦季减产,秋庄稼没受多
大影响。玉米刚抢种下去,老天果然如司马懿说的,降了一场 雨,旱象缓和,玉米苗
都一下子挺了起来。这样,司马家除了那一季麦子减产三成,其它季季丰收,亩产量都
高于别家,在河内首屈一指。   附近农户都闻讯赶来观看。这下惊动了县令,县令
遂向全县发出告示,推广司马懿的做法。不几年,温县农田基本上做到旱涝保收。百姓
生活温饱了,社会治安 自然也好了。   虽达不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也是村村平
安,家家和睦。   这在战乱的年代,中原能有这样安乐的一方土地,着实不易。县
令高兴,便极力向河内郡守王匡举荐司马懿。王匡召见了他,见他谈吐非凡,通古博今
,遂生爱 慕之心,便攫用他为上计椽,掌管全郡的户口、田赋的统计上报。
司马懿大传--三 钻铁佛小卒拱心 破骗局百姓感恩
三 钻铁佛小卒拱心 破骗局百姓感恩
正是春耕大忙时节,百姓怎么却忙着上香?大佛寺里铁佛显灵,到底如何个灵法?
司马懿直奔大佛寺:“我倒要看看你的神通!”   司马懿受王郡守辟请,接受了上
计事务,每日尽心竭力,账目表册清楚无误,很得太守王匡的赏识,多次流露出如有空
缺,定当耀升的意思。司马懿自是不急不 躁,每日除了公务,便是看书习剑,琢磨棋
艺。   这年春节,司马懿回家过年。过了正月十五,方告别母亲、妻子和弟弟,赶
回郡府。   出了村子,见田野里已有农夫吆牛挥锄,开始了春耕,心中欢喜,今年
又该是好年成了。   一路走出十几里,却发现田畴里耕作的农夫越走越少,大路上
,急匆匆赶路的人越走越多,心里十分奇怪,就问旁边一个中年人。   “这位老哥
,你这么脚步匆匆,去做什么呀?”   中年人:“给铁佛爷上香去。”   司马懿
不解地问:“现在正是春耕大忙时节,不忙地里的活计,烧什么香呀?”   中年人
:“你这位客官还不知道吧?凤凰岭大佛寺里的铁佛爷显灵啦!”   司马懿奇怪地
问:“噢?如何显灵法?”   中年人神秘他说:“喝,大年初一那天,铁佛爷突然
开口说话,为人解穰消灾,有求必应神灵得很哩。”   司马懿一听,感兴趣他说:
“真有此事?老哥能否带我一道去?”   中年人指着前后的人群说:“这都是去烧
香的。你如要去,咱们一路走吧。”   司马懿随中年人走了七八里,来到凤凰岭大
佛寺。寺庙不大,有些破败,却熙熙攘攘人如潮涌。香客中有老幼妇孺,有青壮男子,
有士人贵族,还有衣衫褴褛的 乞丐。小小的山野破庙,人声鼎沸,恍若通衢集市。
司马懿在门前买了香烛,进了庙门,见寺内十分简陋,大殿和厢房都己残破。前殿里
有尊铁佛,高一丈有余;佛案上香炉里烟火缭绕;功德箱里,银钱堆得满满 的。一侧
立一老僧,微闭双目,手捻佛珠,嘴唇翁动,似是住持僧。司马懿观察他多时,见他不
时地微睁双眼侧目瞟一下功德箱,每每眼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这时,一鲜衣华帽
的绅士进来,将一锭元宝放人功德箱。老僧瞥见,高唱:“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接
着,手中佛尘一扬,铁佛竟开口说话啦。   “有生有死寻常事,无官无钱天下然…
…”   声音嗡嗡地,浑厚低沉,殿外的香客听到了,便哗啦围了进来,跪了一地,
连连磕头不已。那绅士听了更是磕头如捣蒜,口中直道:“佛爷保佑,我母长寿,我
儿做官。到时,弟子一定给你重修庙字,再塑金身。”说罢,又撒一把钱人功德箱。
司马懿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转身退出前殿,要踅进后院看看,却被一目露凶
光的黑胖和尚拦住:“阿弥陀佛,施主留步。”   司马懿看了他一眼,便出了寺庙
。   司马懿一路上越想越觉得这里有奥妙。铁佛是铁铸的,怎么会说话?百姓都去
烧香拜佛,这春耕误了,明年如何会有好收成?赶回郡府,便向大守作了禀报。
王太守不以为然道:“寺庙香火旺盛,只能说明我河内黎民安康,百姓富足,有何大惊
小怪?”   司马懿坚持道:“在下思忖此中有诈,敢是不法和尚在骗钱。再者,乡
民如此蜂涌到庙里烧香,误了春耕,将会影响今年的收成,万万不可助长此风。据下官
看 来,此风将愈演愈烈,后患无穷。请大人派差役前去察明,以纠时弊。下官愿承担
此差事。如有差错,甘当受罚。”   王匡知道司马懿一向办事认真,见他一再坚持
,说得也不无道理,便点头应允,让他率一班差役前去处理,并叮嘱:   “一定要
小心从事,查有实据,据实处置。”   次日,司马懿带领一班差役扮作大户人家前
去烧香礼佛。   到了庙里,司马懿望着“一声不响,二目无光,三餐不食,四肢无
力,五官不整,六亲不认,七窍不通,八面威风,九(久)坐不动,十分无用”的铁佛
,冷笑 一声:“今天我倒要看看你的神通!”司马懿拿出一锭元宝给住持僧道:“师
傅,我家主人愿多出银两,请寺中众僧俱到大殿做道场。”   住持僧犹豫了一下。
司马懿便又递过去一锭元宝。住持僧眉开眼笑地答应了。   待到众僧都聚集到前殿
,咿咿呀呀诵起了经文,司马懿抽身来到后院。   后院正北是一溜平房,一半是和
尚住室,一半是伙房。   西屋紧挨着前殿挂着棉帘子,司马懿想,这该是方丈室了
。   掀起帘子进来,外间布置一般,内室锁着。司马懿过去扒着门缝向里一看,大
吃一惊,里面摆设十分豪华,贴墙有一排大柜,都上着明晃晃的铜锁。司马懿看了 心
中有数。   他在外屋仔细打量四壁,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之处。最后,他的目光停留
在墙上挂的一幅很大的中堂画上。他上前掀起画,发现后面有一暗道。他钻了进去,七
拐 八弯来到一处,能听到钟善诵经声。他心中一喜,紧走几步,隐隐有了亮光,就见
一人贴在壁上,透过一个小孔向外张望。果然有鬼!司马懿便扑上去,反拧住那人 胳
膊,低声喊喝:“不许声张!”   那和尚以为是伙伴在和他开玩笑,头也不回他说
:“乱什么乱!快看这户人家多有钱,我该说几句好听的糊弄他一下。”   司马懿
一听火了:“好你个秃驴,想出这损招骗钱。”   那和尚听出不对,口头一看,愣
住啦,结结巴巴地问:   “你,你是谁?”   司马懿:“我是衙门里的差官!”
和尚一听吓瘫了:“啊!”   司马懿一把把他拽开,反绑了。自己来到他方才
呆的地方,向外一看,原来铁佛是空心的。这儿是铁佛的肚子,从肚脐眼的小孔中可以
看到庙堂里的一切。此 刻,住持僧正摆着一幅慈眉善目的样子在诵经,时不时用贪婪
的目光扫一下黄澄澄的元宝,脸上掠过一丝欣喜。   司马懿一阵大笑:“哈……”
笑声惊呆了住持僧,惊呆了众和尚,也惊呆了等着进香的百姓。诵经声嘎然而止,
大殿里一片死寂。   住持僧以为是铁佛里的和尚出了差错,正要发火,铁佛里又传
出嗡嗡的话声:“骗人的把戏该收场啦!”   住持僧这才知道大事不好,就要逃跑
。   司马懿早在铁佛肚里看到,大喊:“差役们还不动手!”   扮作香客的差役
们听到号令,发一声喊,一齐动手抓住了众和尚。   司马懿在铁佛肚里见进香的百
姓都愣在那里,不知就里,便说:“乡亲们,我是河内郡派来的差官,今日来戳破贼和
尚的骗钱把戏。希望大家不要再受骗了。现 在正是春耕大忙季节,你们还是赶快回去
吧,误了农时,吃亏的是自己。   快回去吧。”   百姓们听了,纷纷道:“受骗
花钱又误农时,真是不该呀!走,回去侍弄地去。”   司马懿和差役们押回和尚。
太守审理了此案,处决了为首的住持僧。   回到后衙,太守很感兴趣地问司马懿:
“你怎么断定铁佛说话是个骗局呢?”   司马懿说:“道理其实很简单,稍有头脑
的人不难识破。   首先,铁佛没有性灵,怎么会说话呢?再听声音,嗡嗡的,有如
人在井中讲话,有一种瓮音。再看住持僧的神态,全然不似出家人视钱财如粪土,而是
目露贪婪 之色;且有凶悍和尚把守后院。后院一定有机关。果然,在方丈禅房,我发
现了和尚装钱财的大柜,在画轴后面发现了暗道。我这是用了棋道上的小卒拱心术呀!
”   太守听了连连点头,赞道:“好个小卒拱心术!”当下,拿出八千钱奖励了司
马懿,又设宴款待。   酒至半酣,王太守放下酒杯,轻轻叹了口气。   细心的司
马懿见状忙问:“大人有什么为难事吗?”   王太守说:“唉,今日虽破了一桩骗
钱案,却还有一桩棘手的案子无从下手。想起来,令人头疼。”   司马懿问:“什
么案子这么难办?”
司马懿大传--四 赖地契奇案得结 巧卧槽不为难题
四 赖地契奇案得结 巧卧槽不为难题
如期还债,反遭诬告。查无实据,愁坏太守;司马懿一着“卧槽马”,引蛇出洞…
…   且说王太守宴请司马懿,席间勾起心事,被司马懿打问,便原原本本说出根由
。   王太守说:“怀县我一个朋友的内弟叫霍四,他因急用钱,把地契当给邻村的
朋友袁二,说定三个月内用钱赎回。   三个月期满,霍四先拿十万钱还给袁二,说
好三日后还清余款。因为二人彼此很熟,也就没有拿取字据。可是,三日后,当霍四去
交还余款时,袁二竟矢口否认 己收回十万钱的事实。霍四求丈哥帮忙,我那朋友就到
县衙告状。可是,大堂之上,那袁二振振有词,死不承认。怀县县令查无实据,只好让
袁二回去了。我那朋友 气不过,便又上告到我这里。我又怎么才能明断呢?”   司
马懿听了,也觉十分棘手,沉吟片刻,问:“大人的朋友可靠吗?”   王太守:“
他是有名的老实人,不会说谎。”   司马懿说:“那好,大人不必烦愁。下官有办
法制服无赖袁二。”   王太守见他说的如此轻松,惊讶地问:“你真能让他承认?
”   司马懿肯定地:“只要事实确凿。”   王太守:“还不相信我吗?”
司马懿:“哪里。要破此案,只须……”他向太守悄声说了计谋。   王太守听得眉
开眼笑,附掌称道:“妙!就依计而行。”   次日,一张传票,把袁二押上河内郡
大堂,上了刑具。   袁二大哭大叫:“冤枉啊!青天大老爷不能不问青红皂白无故
抓人呀!”   王太守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盗贼,休要咆哮公堂!”   袁二
一怔,又叫:“谁是盗贼?我袁二可是本份良民呀!”   王太守冷笑一声,道:“
好一个良民。看吧,这是京城来的文书!”说着扔下一纸文书。   差役拾起拿给袁
二看。袁二一看,吓了一跳,原来上面写着:“今捕获一江洋大盗,其同伙袁二系河内
怀县葛庄人……”   袁二看完,先是震惊,继而释然。自恃不是盗贼,敢是同名同
姓搞错了,便但然道:“启禀大老爷,小民袁二就不曾到京城去,怎么会和京城大盗是
同伙呢?请 大老爷明鉴。”   王太守说:“嘟!休要狡辨。你犯罪证据确凿,以为
本官不知道吗?你们偷来的东西,现就藏在你家中!”   袁二:“没有的事儿呀!
我家中根本没有偷来抢来的财物呀!”   王太守一拍惊堂木:“如果搜出来怎么办
?”   袁二:“如果查出不是我家的财物,小民情愿受双借的处罚。”   王太守
:“好,你速速把家产开列清楚,以便本官查核。”   袁二:“我家财产好说得很
。现在就能给大人开列出来。   粮食三千斤,自家田里产的;细布二十匹,是自家
纺织的;   牛三头,驴一头。邻人可以作证……”   王太守:“可有银钱?”
袁二眨巴眨巴眼说:“银钱,有哇。十万,哦,是邻村朋友霍四赎地契交来的。如
若不信,可叫霍四来对证。”   王太守盯视着他:“再说一遍。可有遗漏和不实?
”   袁二发誓诅咒:“再说一遍还是这。如若有假,天打五雷劈。”   王太守捋
髯颔首道:“好,传霍四。”   袁二得意地一笑,心里话:传吧,咱说的可都是实
话。   霍四上来,跪下:“小民霍四叩见青天大老爷!”   王太守问:“霍四,
你可认识袁二?”   霍四:“他是小民的朋友。”   王太守:“你可曾把地契典
给袁二?”   霍四:“小民去岁因急等用钱,曾把地契典给袁二。三个月期满,因
钱不够,我先还给他十万……”   袁二听了,叫道:“青天大老爷明鉴,小民说得
句句是实。”   王太守与司马懿相视一笑,把惊堂木一拍,道:“袁二,你既承认
霍四还你十万钱,那么,赎地契的事,你们就当面交割吧。”   “啊!”袁二傻脸
了。我咋瞅前不瞅后,自己跳进坑里啦?   便垂头丧气他说:“大老爷明鉴,小民
知错。”   王太守遂判霍四交清余款,收回地契;判袁二杖责四十,以示惩处。
过后,太守的朋友领着霍四来拜谢王太守。   王太守指指旁边的司马懿说:“此
妙计都是他出的呀!”   司马懿说:“对待不讲理的无赖,只能用卧槽马。让他眼
睁睁左右不能,上下不得,才肯束手就范。”   太守的朋友听了,哈哈大笑:“好
个卧槽马。厉害,厉害!”   自此,司马懿在河内郡名声大振,府中大小官员都十
分敬重他。但是唯有一人,看着司马懿不顺眼。他就是主薄黄贵。此人嫉妒心极强,见
司马懿精明能干,颇 得太守赏识,便有一种危机感,总感到司马懿要取代他。因此,
处心积虑要陷害司马懿。终于,机会来了。
司马懿大传--五 菊花蜜恶人投鼠屎 司马懿辨奸度迷津
五 菊花蜜恶人投鼠屎 司马懿辨奸度迷津
司马懿名声大振,也有人嫉恨在心;菊花贡蜜,恶人投鼠屎,自以为得意;司马懿
智审老鼠屎,再显奇才……   怀州河内土地肥沃,盛产四大药材:山药、地黄、牛
膝、菊花。因品质好,药效佳,而享誉华夏。这四大怀药,年年都要向皇帝进贡。这里
,单说菊花,因花朵 大,香味浓,蜜蜂以菊花酿的蜜,也就成了食用、药用的上品,
倍受世人青睐。   一到秋天,大片大片的菊花田里,墨绿的叶海里点缀着星星簇簇
的雪白的菊花。清风拂过,一阵浓浓的药香沁人肺腑,令人神清气爽,几里外都能让人
陶醉。这 时,成群成群的蜜蜂飞来采花蜜。嘿,这菊花蜜分外清香甘甜,败火养颜,
每年中秋节都要向皇宫进贡。   八月初的一天,郡守王匡议事时,主簿黄贵说:“
进贡的日子就要到了,菊花蜜不知筹办的咋样了。”   王太守询问主办司马懿:“
向皇上进贡的菊花蜜可已备好?”   司马懿回道:“启禀大人,前日刚刚筹办齐,
一共十篓。”   王太守:“品质可好?”   司马懿:“大人放心,这十篓菊花蜜
均是在下亲自采办,色泽浅淡的不要,发暗色乌的不要,过于浓稠的不要,过于稀泄的
不要,香气不浓的不要,掺有杂蜜的 不要。因之,俱都是上好的菊花蜜。”   王太
守听了,十分高兴:“好,仲达办事尽心竭力,就选个吉日速速送往京城吧。”
黄贵一旁听了,撇撇嘴道:“大人,不要听他说的好听。   这菊花蜜是上贡皇上的
,万一有了差错,非同小可。大人还是亲自验看品尝一下的好。”   司马懿淡然一
笑,道:“大人尽管验看品尝,如不满意,在下再去采办。”   王太守点头道;“
好,快去取来。”   黄贵忙道:“在下和仲达上计一起去办。”   一会儿,黄贵
捧着一只精致的盖碗回来,双手呈到太守面前。   王太守接过盖碗,轻轻掀开盖子
。立时,一股醉人的甜香弥散开来,王太守眯起眼,长长地深吸一口,不禁赞道:
“好蜜,好蜜,真个是好蜜。只这一闻,便涤神滤志。”   堂上的吏员、差役也
都禁不住贪婪地大张着口吸着香气,品味着。   黄贵闪动着狡黠的鼠目,献媚道:
“大人再尝尝味道如何?”   王太守把盖子放到案上,顺手从签筒里抽出只竹签,
在袖子上擦了擦,说:“待本官品尝一下。然后各位都来品尝一下。”竹签还未下去,
他忽地瞪大了眼,盯 视着蜜碗僵住了。   黄贵见状忙问:“大人莫非先要赋诗一首
,以助雅兴?”   “赋个屁诗!”只见太守勃然大怒,把竹签往案上一拍,吼道;
“这里面是什么?”   黄贵忙不迭趋向前去,探看那蜜碗。他不看则罢,一看便大
惊小怪地喊起来:“哎呀呀,这蜜里怎么有老鼠屎呀!这可不得了。常言说一颗老鼠屎
坏一锅汤。向 皇帝进贡的菊花蜜中怎么能有这等污秽之物?!”   最吃惊的是司马
懿。自己亲自把关采办的菊花蜜连杂蜜都不容瞒过,怎么会出现老鼠屎?莫不是他二人
看走了眼?忙上前验看。这一看,吃惊不小,果然见几粒 大米粒大小的黑乎乎的东西
卧在澄黄的菊花蜜中。他脑袋顿时“嗡”地涨大了许多,口中哺哺地只有一句话:“这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黄贵乍乍呼呼地嚷:“哼!老鼠屎明明摆在
这里,还说不可能!大人,这要是不验看,进贡给皇上,还不是欺君杀头之罪吗?”
王太守想着后怕,也火了,喝道:“司马懿,你说,你玩忽职守该当何罪?”
司马懿分辨道:“大人,在下采办菊花蜜时,均有差人相随,他们最清楚在下的忠心
苦心。”   一差人出班道:“请大人容小的说几句。司马上计说的都是实话。我等
跟随司马上计采办菊花蜜,确实连蠓蠓虫都不曾放过,怎么会有老鼠屎?”   黄贵
冷笑一声道:“我看是有人故意放进去的。”   司马懿气问“你说什么?”   黄
贵:“有人自恃士族出身,又有点小本事,便把太守不看在眼里,想以此来激怒皇上,
查办太守,自己好爬上太守的高位。”   司马懿气极:“你,你,你信口雌黄!”
黄贵:“我姓黄,可没有信口雌黄。现在证据确凿,岂容你狡辩?”   王太守
平素喜欢司马懿,不相信他有野心,不希望是他的差错,但是,蜜中的老鼠屎却是实实
在在的,但愿是差人的差错。因此,他没理黄贵的话,而是一拍惊 堂木,敲山震虎地
喝问:“吠,是哪个放的老鼠屎,速速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司马懿和一
班差人忙跪下,异口同声地喊冤道:“大人明鉴,在下并元人投放老鼠屎呀。”
黄贵凉腔凉调他说:“莫非是老鼠自己跑进去屙的?如果是这样,你们照样逃脱不掉干
系。叫你们办的事,如何不经心保管?让老鼠窜进去,岂不是要让皇帝爷 染上鼠疫吗
?”   王太守逼问:“说!”   几个差人扑地大哭:“大人明鉴,小的冤枉呀!
”   司马懿看着黄贵的表演,这时却冷静了下来。心中无冷病,不怕喝凉水。明明
自己是精心采办菊花蜜的,人库时,蜜篓封的好好的,老鼠岂能窜进?莫非真是有 人
捣鬼?是谁呢?差人们?不会呀;最后封篓时自己亲自督察的,方才取蜜时又是自己亲
手开篓的。他眼光扫向黄贵,不禁奇怪地想:“今日这黄主簿怎么如此活 跃?是他先
提起进贡菊花蜜的事,又是他要和自己一道去取蜜,还是他亲手捧给太守的。莫非……
他又想起有人曾向他讲,黄贵多次在背后说他有野心的坏话,以及 方才取过蜜,自己
封篓盖时,黄贵已径自出了库房;自己出库房时,他又一脸惊慌。心中便有了数。
可是,怎样才能揭穿他的鬼把戏呢?他盯视着鼠屎,半晌,眼睛一亮,有了主意。便
禀道:“大人,要查出投放鼠屎的恶人,只要审问鼠屎,便可知晓。”   王太守一
怔:“什么?审鼠屎?”   司马懿认真地点点头:“对!”   黄贵一听,强忍住
笑,说:“大人,他要审鼠屎,何不让他审去?”   王太守:“好,你就审来。”
司马懿强压怒火,瞪视黄贵一眼,然后,郑重地用竹签从蜜中一一剔出鼠屎,放在
碗盖儿里,开始了审问:“大胆鼠屎,你们是怎么进入到给皇帝上贡的菊花蜜 中的?
从实招来,免的皮肉受苦!”   众人听了直想大笑,又不敢笑。   司马懿兀自认
真地审道:“吠,你们到底是招也不招?既然不愿招供,我就一一成全了你们。”说罢
,要来一把锋利的匕首。“招不招?不招就一个个腰斩你 们!”   众人吃惊地看看
他,看看鼠屎。   鼠屎但然地躺在雪白的碗盖儿里,一动不动。   司马懿大怒,
挥起贼亮的匕首,把一粒鼠屎拦腰切成两半。   “招不招!”见别的鼠屎仍无动静
,司马懿立眉竖目,厉声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啦!”说罢,又“腰斩”一个。
“招不招?!”   ………   又“腰斩”一个。   黄贵看着发毛,又不明其
中奥秘,便撩拨太守说:“大人,司马懿这是在戏弄大人你呀!”   王太守也觉得
司马懿太荒唐,正要洁问,只见司马懿哈哈大笑。便问;“你笑什么?”   司马懿
:“在下是笑鼠屎太不知趣,非要遭腰斩,方才招供。”   王太守诧异地:“招供
?我怎么没有听到?”   黄贵一惊,继而大叫:“司马懿,你休要玩弄花样!”
司马懿冷冷地盯视着黄贵,说:“你想知道是谁放的鼠屎吗?”   黄贵被逼视地
倒退一步:“我,我………”   司马懿步步进逼,一字一字地“就,是,你!”
黄贵脸涮地自了,大叫:“不是我!你血口喷人!”   王太守:“司马懿,你刚
才怎么说?”   司马懿把放着鼠屎的碗盖双手呈上,说:“大人请验看。   这切
开的鼠屎,从断面上可以看出,里面是干的。如果是卑职投放的鼠屎,则时间至少在一
天以上,鼠屎受蜂蜜的浸润,里面不会如此干硬。这分明是刚刚有人 投进去的。那么
是谁呢?这碗菊花蜜是我亲手舀给黄主簿的,当时,清清亮亮没有异样。黄主簿,你说
,这菊花蜜在你手里怎么就多出了几粒老鼠屎?”   黄贵大汗淋漓,语无伦次他说
:“我,我,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司马懿:“到底是谁在血口喷人?”
王太守怒道:“大胆黄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快快从实招来!”   黄贵扑通
跪下,咚咚地磕着响头,一迭连声地告饶: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全怪卑职一
时糊涂,做出此等卑劣之事。”   王太守:“你为何要如此这般?”   黄贵:“
我……我是忌妒司马上计的才干,怕他取代我的主簿职位,才想出如此下策,陷害于他
。”   王太守愤愤地:“哼!多亏本官及早发现,如果将此蜜贡给皇上,岂不是连
本官也难脱干系了吗,你说,该如何处置于你?”   黄贵磕头如捣蒜:“卑职罪该
万死……”   王太守问司马懿:“你说该如何处置他?”   司马懿本想狠狠他说
上几句,象鼠屎一样,给他来了“腰斩。”可又一想,凡事不可作的太过头,今日之事
,他已弄巧成拙,反而又让我露了一手。与这样的人 共事,倒经常有遭受磨练的机会
,不妨做个人情,留他一条狗命罢。反正他已领教了我的厉害,以后再不敢找我的事了
。便说:“黄主簿已有悔改之意,还望大人从 轻发落。”   黄贵原以为司马懿会落
井下石,早已是懊恼不已,万念惧灰。现在听司马懿如此宽容,倒一时怔住了。
王太守想不到司马懿如此大度,便更加喜爱这个年轻人,当下便道:“好,司马上汁深
明大义,不计私嫌,德高才显,堪当重任。本官就免了黄贵的主簿之职, 由你来担任
吧。”   司马懿一听忙说:“大人,卑职才疏学浅,还是……”   王太守摆摆手
不容分说地:“不必说了,就这样定了。黄贵留郡使用,以观后效。”   黄贵听了
连连磕头:“我谢大人再造之恩。”   王太守:“你应该感谢司马主簿。”   黄
贵扭身向司马懿叩头:“多谢司马——主簿。”
司马懿大传--一 曹孟德感恩孝敬里 司马懿佯病待天时
一 曹孟德感恩孝敬里 司马懿佯病待天时
一代袅雄网罗天下贤才;司马懿自恃士族出身,看不起阉宦之后,如何婉辞?卧床
装病!   建安元年三月,曹操打败了吕布,攻下雍丘,又接连击败汝南、颖川的黄
中军十多万人,占据了中原腹地许县,其势力日益强盛。他为了在政治上占据优势,便
和谋士荀彧、程星商议,把到处颠沛流徙的汉献帝迎奉到许县。   这时,汉献帝已
回到京都洛阳,吃没吃,住没住,十分窘迫。曹操立即派曹洪前去迎接献帝。身握朝政
大权的车骑将军杨奉收了曹操的重礼,便极力举荐曹操。 汉献帝依荐诏封曹操为建德
将军、镇东将军,又拜司隶校尉,录尚书事。   建安元年九月,汉献帝迁都许县,
封曹操为大将军,拜冀州牧;袁绍为太尉。诏令一颁,袁绍忍受不了屈居曹操之下的安
排,拒绝接受太尉的官职。曹操权衡利 弊,审时度势,把大将军之职让给袁绍,自己
退作司空,兼车骑将军,但同时表奏献帝安排了自己一大批僚属到重要的军事、政治岗
位,实际上仍控制了中枢大权。   荀彧提升为侍郎,代尚书令,积极向曹操举荐一
批文臣武将,有荀攸、郭嘉、钟繇、杜袭、辛毗等。曹操不仅一一加以重用,还通过这
些人又引进更多的贤达名 士,象大名士北海相孔融、年轻气盛不同流俗的称衡、才华
卓著的王粲、陈琳等。   但是,他万万想不到,有一位被举荐的年轻人竟不愿来应
诏,便十分恼火。小小一个郡府主簿,怎么如此不识抬举?   但他打问得此人,是
恩公司马防的儿子,便忍了气,差人去恭请。前边说过,曹操当初任洛阳北部尉,便是
京兆尹司马防举荐的。他也久闻司马防有八个儿子, 各有奇才,号称“司马八达”。
大公子司马朗现任克州刺史,二公子司马懿据说又是“八达”中之校佼者,在河内任上
计椽三年,颇有政绩,去年已升任主簿。在这 用人之秋,我要网罗天下贤士为我所用
,断不可放过一个贤才。   却说司马懿听说曹操要攫升自己,起始很是高兴,继而
又告诫自己要谨慎冷静。这一冷静,使他一夜未眠,脑子里是一场场天下大乱,群雄割
据的画面。   曹操乃宦官之后,倚仗投机取巧的手段,成了暴发户。   现在挟天
子令诸侯,天下人哪个心中服他。俺司马家族世代为官,我岂能投靠一个宦官之后?汉
室朝运衰落,天下鹿死谁手尚不可定论,我应该择明主,建功 业,名垂竹帛,功标青
史,万不可与阉宦之后为伍。古人云:‘虽有智慧,不如乘势;虽有铱基,不如待时。
’我还是委屈一下,静待时机吧。   可是,明日曹操就要派人来了,我想个什么办
法去回绝呢?不管怎样,此公是不能得罪的呀。   突然窗外传来说话声,他睁眼一
看,窗纸上已透鱼肚白。该起床了,可还没想好回绝曹孟德的办法,不禁有些懊恼。
这时,窗外的说话声吸引了他。   “忠儿,今儿有雨。二爷出去,要带上雨伞
。”   “爹,知道了。”   司马懿看看窗外,天空晴朗朗的,不象有雨的样子。
便觉得好笑。穿了衣服走出来,司马忠已打好洗脸水。   司马懿问:“方才,你爹
爹说什么来着?”   司马忠道:“我爹他说今日有雨,要二爷到郡里点卯,不要忘
了带雨伞。雨伞小的已准备好啦。”   司马懿笑道:“忠儿,你爹莫不是老糊涂了
?我看天晴气朗,怎会有雨呢?”   司马忠:“我也这样想呢。只是二爷不知,我
爹他患有风痹症,一遇阴雨天,腰腿就疼。昨日后半夜忽感疼痛,故而料定今日有雨。
”   司马懿听了,笑笑,就要抬脚出门,腿迈在门槛上忽然停住。他也感到膝盖内
有股刺疼。这是那年冬天到黄河钓鱼落下的,所幸年纪轻,病得不重。   他皱了皱
眉,突然又笑了。有了,有了。他左右看看,见婢女秋香正从前院过来,便突然抱着腿
大声喊叫起来:   “哎哟,痛死我啦!”   司马忠方才见主人好好的,怎么突然
间出了问题?吓得忙趋前扶住司马懿,直问:“二爷这是怎么啦?”   秋香见状,
急喊:“夫人,夫人!”   张氏急惶惶地从内室出来。   “喊什么喊?”她一见
夫君的样子,吓得赶忙问,“夫君,你这是怎么啦?”   司马懿一脸痛苦地揉着腿
:“哎哟哟,我的腿好疼哟,抬不起来啦。”他落地走几步,竟是一瘸一拐,“哎呀,
路也走不成了。”   张氏问司马忠:“这是怎么回事儿?”   司马忠手足无措地
答:“二爷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成了这样?”   张氏没好气地:“我是问你哪
!”   司马忠:“问我?我问……噢,二爷,你怎么突然间就有病啦?”   司马
懿痛苦不堪地:“病不就是突然得的嘛。难道还要它预先打个招呼不成?”   张氏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郎中呀!”   司马忠迷瞪过来,忙不迭跑出去请郎中。
张氏招呼秋香,一起扶司马懿回房躺下。   司马懿哼哼着躺下后,挥手让秋香
下去,然后对张氏笑道:“嘻嘻,这戏演得可像?”   张氏一惊:“你没有病?”
司马懿神秘地:“有是有,只不过不甚厉害罢了。我小病大治,岂不是回绝曹孟德
的最好办法吗?”   张氏长出口气,嗔怪道:“哎呀,吓死我啦,你事先也不说一
声。”   司马懿:“你若知道有假,这戏演得还像吗?何况,这法子也是刚想出来
的。按兵书上说的,这叫兵不厌诈。”   张氏:“呆会儿,郎中来了怎么办?”
司马懿:“我装睡,你让他留下药方就行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
步声。   司马忠引领郎中气喘吁吁进来。   张氏忙让秋香给郎中上茶。   郎
中:“不忙。待看过病情再喝不迟。”   张氏:“只是,我家老爷已经睡了。先生
留下药方就行了。”   司马忠有些奇怪。方才疼得厉害,怎么这会儿说睡就睡着了
呢?   郎中有些为难:“这……”   张氏对司马忠:“你没对先生说老爷的病情
吗?”   司马忠急道:“说啦。”   郎中勾头看着张氏身后躺着的病人说:“看
他说的劲儿,老爷好象是得了风痹病。”   司马忠一拍腿道:“敢情正是风痹病,
和我爹爹犯病时一样。”   张氏忙说:“对啦。那年,我家老太爷患病,需用腊月
的黄河鲤鱼作药引。老爷曾卧冰垂钓,想必落下病根,不想今日发作。先生诊断很对,
开药方吧。”   郎中有些不快。别看你给我戴高帽,世上就没有这样看病下药的道
理。便说:“夫人,郎中治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   现今你不让我细细打问病人,
又不曾号脉,怎么下药方?如果瞧不起贫医,贫医就此告辞。”说罢,提了药囊,扭身
便走。   张氏:“忠儿,快拿银两给先生。”   司马忠:“夫人,这这这,郎中
,误了二爷的病可怎么办?”   张氏递给他一块银子:“快去送给郎中。他只要说
是风痹病就行了。我娘家自有治此病的良方。快去吧,你回来还要去郡府给二爷告假哩
。”   司马忠接过银子,追了出去。   午时,天空果然飞来一团乌云,哗哗地下
了一阵暴雨。   司马懿躺在床上,嘴里哼哼着,心里却是在笑。
司马懿大传--二 曹操施计遣刺客 毛价一请到温城
二 曹操施计遣刺客 毛价一请到温城
毛玠领命一请司马懿,曹操不信,又差一武士;利剑直直刺下,司马懿一动不动
……   天刚晴,曹操差遣东曹掾毛玠来到司马府。张氏将其迎迸客厅。毛玠一落座
,便自顾滔滔不绝他说:“当今天下大乱,正是智士劳心、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先
生独处一隅,静观天下之变,时日已久,该是出山以展大才的时候了。曹司空乃当今英
雄,感念令父司马防举荐之恩。曹司空求贤若渴,惜才如命,念及司马懿博学 聪慧,
欲延请到府中任文学掾。”等等。   张氏又是点头称是,又是连连感谢,未了,说
:“曹司空垂青,自是求之不得。只是夫君他突患风痹,四肢酸疼,行动不便,恐怕难
以成行,十分抱歉。”   毛玠一听傻了眼。我这半天口舌是白说了。可我也太迂了
,怎么没先问问他司马懿的状况呢?他不信。   张氏便引领他到卧房。果见司马懿
病得不轻,躺在那里哼哼着,婢女捶打着双腿。药锅里冒着热气。   毛玠悻悻然上
前抚慰了几句,便回去复命了。   曹操听了,并不相信。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得风
痹病呢?   莫非是装病?如是装病,分明是不愿意到我这里来。为什么不愿意来我
这里呢?不行!他越是不愿意来,我越是要叫他来。凡人才,都得为我效力。   曹
爽在一旁早急了,嚷嚷道:“这么不识抬举!不来就算了,天下能人多着哩!”
曹操烦躁地:“休得多嘴。老夫此番差一刺客前去,若是装病,一试就可知端底。到那
时,看你小小司马懿还耍什么花招。”   曹爽一听,忙拍胸打肚道:“叔叔,就派
小侄去吧。他若是装病,我就一刀宰了他。”   曹操喝道:“混帐。退下!”
曹爽翻了翻自眼,悻悻然退下。   曹操招一武士过来,如此这般交待了。武士领命
而去。   夜幕笼罩着大地。孝敬里村头的司马府宅像只巨大的怪兽静静地蹲伏在那
里。   一匹快马驰来,在村外的小树林停下。一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翻身下马,
将马系在一棵树上,径向村头奔来。   蒙面人轻手轻脚地来在司马府宅墙外,弯腰
拾一石子向院中投去。稍停,不见动静,便纵身上墙,翻到院中。蒙面人一双眼闪着精
光,左看右看,寻着灯光来到 司马懿卧房外。   蒙面人舔破窗纸,向房内窥视,见
司马夫人和婢女在外屋煎药。便悄悄来到内室窗外,以匕首拨开卧房窗子,潜入房内。
此刻,司马懿还没人睡。他深知曹操多疑,不会死心,还会派人来探虚实。但他
怎么也没想到曹操会采取这一手。   摹地,他隐隐听到房外有极轻微的脚步声。夫
人和秋香在外屋煎药,不会是她们。此刻,府中其他人也不会过来,就是有人来,也不
会这样行走,莫非……   窗子有响动。不好,有人!什么人?窃贼?还是……好吧
,不管是什么人,我早已严阵以待。   窗子开了,一个黑影跃人房中,直扑床前。
司马懿直挺挺躺在床上,木呆着脸,仰视床帐。他眼角的余光,早看到蒙面人和他
手中明晃晃的利剑。   刺客!他脑海里摹地蹦出两个可怕的字眼。怎么办!我要不
要跃起来擒住刺客?不!我并未得罪什么人,打家劫舍的贼人也不敢到我司马府来寻死
。莫非……他 脑中倏忽闪过一个念头:试探!又是曹孟德的试探。此公生性多疑,从
不轻信他人,一定是怀疑我在装病,而施计试探。此刻,我一露出惊惶,或者一动,就
会露 馅。好厉害的手段。你来虚晃一枪,我报以顺手牵羊。看咱谁斗得过谁。想到此
,便双眼直勾勾地一动不动。   说时迟,那时快。蒙面人目光灼灼,手中的利剑已
直直刺下,剑尖在离司马懿喉头几寸许时,略略一偏,扎在枕头上。   司马懿心中
松了口气,果然是试探,差点儿露了馅儿。   表面上却仍不露声色,依然痴呆呆一
动不动。   刺客见司马懿没有反应,便相信他确实有风痹病,便返身从窗子里跳出
,顺原路回去交差。   曹操此刻正一边和毛玠下棋,一边等着回音。见刺客这么快
回来,忙推了棋盘,仔细讯问。   刺客眉飞色舞详细讲了经过。   曹操皱皱眉问
:“你刺他时,他果真一动没动?”   刺客卖弄他说:“他也得能动。卑职出手神
速,他能动也躲不过的。”   毛玠说:“大人,想他司马小儿,一小小主簿,有何
了不起,竞这般难请。想必是自知徒有虚名而不敢来见。现又病成这样,就算了吧。”
曹爽早忍不住,对刺客嚷道:“晦,你咋不一剑下去,了结了他?”   曹操怒
道:“住口!”   曹爽嘟嚷着说:“依我看,他无视叔叔,就该杀了他嘛。”
曹操烦躁地挥挥手道:“下去,下去。”他见曹爽离去,心想:司马懿患风痹病,该是
四肢疼痛,行动不便,但其颈项还是能动的。缘何见刀不躲闪一下呢?显 见他是装病
,而且装得很像很认真;会装病而且装得像,这确实了不得。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糜
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此人更不可等闲视之了。这样的人更不能放过 了。也罢,他叫过
毛玠,又是如此这般交待了。   毛玠一拍胸脯,道:“大人放心,毛某不信斗不过
他的家人。”
司马懿大传--三 毛玠二请使心计 张氏细心辩天机
三 毛玠二请使心计 张氏细心辩天机
毛玠二请司马懿,巧使心计;张氏细心辨天机,将计就计;毛玠无奈,自慰道:“
巴不得他真有病哩,我也少个竞争对手。”   且说毛玠次日单人独骑来到司马懿府
宅附近,拴了马,两眼紧盯着司马府大门。不一会儿,司马忠打府中出来。毛玠忙招手
过来,亲热他说:“这不是司马忠老 弟吗?出门办何差事呀?”   司马忠一看是曹
司空的差官,便说:“出来买些日用杂物,没有什么大事。”   毛玠一听喜道:“
那好,我正愁没人陪我喝酒哩。老弟,咱们划上几拳好吗?”   司马忠有些受宠若
惊地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小的怎敢和毛大人一齐喝酒?”   毛玠强拉道:“不
妨不妨。”说着,拉司马忠进了酒馆。   司马忠这几日正闲得痒痒,闷得慌慌,就
想趁今日出府置办杂品,多在外边转悠转悠玩玩。现在有人请喝酒,而且是曹司空手下
的差官,这实在是求之不得的好 事。嘴里推辞着,那双腿早就由不得自己了。   毛
玠要了个雅间,点了几样酒菜。二人就推杯换盏喝起来。   司马忠本就酒量不大,
加之和当官的喝酒,已是飘飘然;几杯酒下肚,更是腾云驾雾一般,脸红耳赤舌头硬,
直摆手:“不喝啦,不喝啦。”   毛玠又斟上一杯,说:“小老弟每日服侍二公子
,够辛苦了,今日就多喝几杯消遣消遣吧。”   司马忠双眼直直他说:“毛大人差
矣。自打二爷卧病在床,我比先前清闲多了。”   毛瑜不解地问:“怎么?你家二
公子病啦,你倒清闲啦?”   司马忠:“大人不知,是夫人信不过我,房中一应事
务均由夫人和秋香二人操持。”   毛玠好奇地:“嗅?那二公子的病……”   司
马忠话匣子一打开,就闸不住了。“你一定奇怪二爷怎么突然病了吧?晦,这我最清楚
。那天,二爷正准备出门到衙门里点卯,我爹说天要下雨,让我给二爷 带上伞。二爷
说,天好好的,怎么会下雨?他怎知我爹有风痹病,一遇阴雨天,腿就疼的走不成路。
倒好,二爷还正不信哩,胳膊腿就不能动了;中午,果然下了一 阵暴雨。自打那,二
爷就得了风痹病。这一来我倒亨清福了,秋香可忙坏了。”   毛玠猛地一拍脑门,
叫道:“瞧我这记性!你说起秋香,倒让我想起一事,差点儿忘了。秋香的父亲前日托
我带个口信,我们是同乡。烦劳小老弟跑一趟,叫秋 香出来一下,可好?”   司马
忠:“这有何妨。”   毛阶掏出一把碎银子递过去:“小老弟买双鞋穿吧,有劳了
。”   司马忠推辞着:“哪里话。毛大人的差遣,我怎敢要银子?”   毛玠持意
要给,又关照一句:“不要叫三公子和夫人看到。”   司马忠收好银子,醉熏熏三
摇两晃去了。   司马忠一进大门,就被张氏看到,见他头重脚轻的样子,便问:“
忠儿,你到外面喝酒啦?”   司马忠忙停住,认真地答道:“夫人,我没喝多。毛
大人让我传话,决不会传,传错。”   张氏一惊,急问:“哪个毛大人?”   “
司空府的毛玠毛大人。”   张氏:“是他请你喝的酒,他让你传什么话?”   司
马忠:“他,他让我叫秋香去见他,说她爹给她捎有口信。”   张氏心想:奇怪,
秋香早就父母双亡,被人贩子卖到这里,哪里又冒出个爹爹?怎么又与毛玠同乡?嗯,
定是那曹司空一计不成,又施一计,找奴仆探真假的。 想了想,便说:   “秋香已
接到她爹的口信,说她母亲病重,我已让她回去看看了。哎,那毛大人还和你说了些什
么?”   司马忠:“他,他问我家二爷的病情。我,我说病得可厉害了……”
张氏松了口气,说:“你快去给毛大人回话,免得耽误了人家的正事儿。回了话赶快口
来服侍二爷。”   司马忠又一摇三晃地折回小酒馆。   毛玠见他一人回来,忙问
:“秋香怎么没来?”   司马忠说:“毛大人来迟一步,秋、秋香已接到她爹的口
信,回、回去了。”   “阿?!”毛玠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回去了?那谁伺候二
公子呢?”   司马忠一激楞,忙说:“哎呀,夫人让我赶快回去伺候二爷哩。毛大
人,告辞了。”说罢,急急出了酒馆回去了。   这边毛玠一想,不对呀,我是编的
瞎话,想骗那婢女出来探探真假,怎么那婢女就真的接到口信了?方才,他说夫人让他
回去,莫是司马夫人识破了我的计谋? 厉害厉害。这小娘子也如此厉害,那司马懿着
实非等闲之辈。怪不得曹司空如此看重,一请再请呢。不过话又说回来。曹司空总怀疑
司马懿在装病,我看怎会呢?让 他出来加官,又不是降职,何乐而不为呢?看来,是
真病;只有傻瓜才装病。再说,曹司空身边多个谋士,我呢,就又多个对手,巴不得他
有病,反对我有利哩。   一路思谋着,回到洛阳,见了曹操,一五一十作了禀报,
曹操捻髯冷笑一声道:“嗯,下去吧!” 司马懿大传--四 张夫不忍痛杀婢女 司马
懿晒书露端倪
四 张夫不忍痛杀婢女 司马懿晒书露端倪
红日当头,“生病”卧床的司马懿吩咐秋香晒书,突然,天空落下雨滴,司马懿
急奔出去;张氏大惊:“你怎么如此大意?”秋香不该此刻跑来,酿咸悲剧……
却说司马忠转回司马府,正撞见秋香。他不禁瞪大眼问:“咦,你不是回去看望你母亲
了吗?怎么……”   秋香听了一怔,说:“去哪儿喝醉了酒胡说!我爹娘早就没了
。”   司马忠分辨道:“我喝了酒不假,可没醉更没胡说,是夫人说的,还有毛大
人……”   “住嘴!”突然身后一声断喝,是夫人。司马忠忙敛声静气侍立。
张氏怒冲冲过来,声严色厉地:“我看你是皮肉发痒啦!   擅自外出喝酒,懂得家
法吗?”   司马忠酒劲儿早已吓醒,忙跪下道:“小的错啦,求夫人饶过,下次再
不敢啦。”   张氏:“念你初犯,暂且饶恕你。从今日起,二爷病不好,你就不能
迈出大门一步。”   司马忠忙磕头谢恩:“小的遵命。”等他抬起头来,张氏已匆
匆奔向后院。   司马忠爬起身,低眉侧眼膘了一眼秋香,心里充满了疑惑。“今天
这是咋啦?蹊跷。”   张氏回到卧房,向司马懿讲述了毛玠二次来探访的情况。司
马懿听了,冒出一股冷汗,多亏夫人谎言哄走毛玠,要不……可不敢大意呀!曹孟德生
性多疑,他还 不会善罢甘休,我要小心再小心。于是,继续装病,终日卧床。张氏和
秋香日日煎药,说是家传偏方,实是怀山药、菊花等。怀山药补肾强身,菊花明目清火
。他是 越“病”气色越好,身体越壮。   一连阴了几日,这一天红日当头,是个少
有的晌晴天。   司马懿望着窗外,对张氏说:“今日难得的好天,晒晒书吧。”
张氏便吩咐司马忠和秋香把书房的书抱到院子里,摊开来晾晒。司马懿还特意关照司
马忠把他最钟爱的《孙子兵法》和棋谱放到石桌上,勤翻动着。   哪知,五月的天
,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午后,西天一片乌云如奔腾的野马,刹时遮住了日头,铜钱大
的雨滴便啪啪啪落下来。   司马懿正闭目默读棋谱,一阵凉风吹起帘子,穿堂入室
,使他精神一振,正要叫好,便听得屋瓦有啪啪响声,睁眼一看窗外,天色暗了许多,
扫地风刮起了灰 尘。想到院子里的书,便叫声不好,顾不得喊人,也顾不得穿鞋,便
赤脚奔出去抢收书籍。刚跑了两个来回,夫人张氏赶来,见状大惊,抢过司马懿手中的
书,推他 赶快回房:   “你怎么如此大意?!”   “可我的书……”司马懿嘴
里说着,腿下又跨出门槛。   张氏侧眼看到秋香端着洗衣盆跑来,心下一急,使出
吃奶的力气,一把将司马懿推翻在门槛内,嘴里却说:“不要你动,你偏要动,这不又
摔倒啦?”一边使着 眼色。   秋香放下木盆,跑来扶起司马懿,对张氏说:“夫人
,刚才明明是……”   张氏怕她说穿,厉声地:“明明是什么?快扶老爷躺下!”
秋香吓得暗喏连声,忙不迭扶起司马懿上床。   要说秋香在司马懿身边服侍的
久了,人又聪明伶俐,平日颇得司马懿的宠爱。秋香也就有些恃宠;何况,她方才分明
看到是夫人硬把老爷推倒的,怎么反责怪老 爷?细想想,也奇怪,老爷不是有风痹病
吗?天阴下雨不是该更重吗?方才怎么走动了呢?   心里想着,脚下就迟缓。张氏
一旁急了,喝道:“你还在那里愣什么?方才死哪去啦?还不快去收书!”   秋香
边跑边说:“我去河边洗衣服,天一阴,俺就往回跑。刚才……”   张氏喝斥道:
“刚才什么?”   秋香本想说出疑问,见夫人声严厉色,只好咽了回去,只说了句
:“奴婢看走了眼。”   张氏听了此话,脸上怒色消失了许多。“老爷心疼书,还
不快去收书!”   那边司马忠也赶来了,几个人手忙脚乱把书收了。   一声霹雳
,暴雨扑头盖脸浇下。   第二天,司马懿一天没见到秋香,屋里屋外只张氏一人忙
活着。   傍晚,司马懿忍不住问张氏:“秋香干什么去啦?”   张氏眼圈一红,
淡然地回答:“我让她走了,远远地走了。”   司马懿奇怪地:“走啦?她干的好
好的怎么就让走啦?”   张氏:“你要收她做偏房吗?你可是风痹病在身的呀!”
司马懿火道:“什么风痹病,那是对付曹孟德的。”   “可是,昨日下雨,你
跑出去救书,怎么没想到曹孟德?”   司马懿语塞:“我不是……”   “她可是
刚巧看到。她当时的疑惑神情,我至今历历在目,令我耽心。”   司马懿缄默不语
了,眼前只是晃动着秋香的身影:鹅蛋脸,杏仁眼,樱桃口,水葱鼻,杨柳腰……
昨晚,张氏悄悄将秋香叫到后院,说:“秋香,我把你从娘家带来,前前后后跟了我
四五年了,我对你怎么样?”   秋香:“夫人待秋香恩同父母。秋香九死不能报万
一。”   张氏:“你知道吗?今天你看到了你不该看到的事情。”   秋香一哆嗦
,扑嗵跪下道:“奴婢知罪。是奴婢看花了眼。”   张氏:“我要处罚你,你怪我
吗?”   秋香:“夫人对于奴婢,雷霆雨露皆是恩。是打是骂,任夫人处罚。”
张氏长长叹了口气,转换话题问:“秋香,我没有女儿,你可愿作我的义女?”
秋香愕然,她是盼着有一天,老爷收房做小的。“夫人,你莫不是给奴婢开玩笑吧?
”   张氏正色地:“你看我平素是爱开玩笑的人吗?”   秋香:“可是,夫人,
奴婢怎能有此福分?”   张氏:“我方才说了,你今日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其
中利害关系,关乎到老爷的命运和前程,万一……”   秋香惊呆了。她怎么也想像
不到,事情竟如此严重。   张氏背转身,眼圈一红道:“还不叫我一声母亲?”
秋香怯怯地:“母亲。”   张氏:“好女儿,为了老爷的前程,我们还是谨慎些
的好,女儿,你是明白人,知道该怎么办……”   秋香看到石桌上的一条白绫,彻
底绝望了。她一步一步走到石桌前,拿起白绫,哽咽道:“母亲,请转告爹爹一声,女
儿这就走了。”   张氏忍不住转过身来,抱住秋香,热泪盈眶他说:“好女儿,不
是为娘心狠手毒,实是事关重大。你放心走吧,我会厚葬你的。”   秋香嚎陶大哭
,仰天道:“父亲母亲,孩儿来了……”
司马懿大传--五 曹操改革掌权柄 吴质三请得贤才
五 曹操改革掌权柄 吴质三请得贤才
当上丞相的曹操,见刘备三请诸葛亮,又想起神骏司马懿:“此番三请,抬也要
抬来!”张氏说:“能忍常人之不能忍,方能成常人之不能成。”   司马懿知晓是
夫人逼死秋香的后,十分恼火地质问张氏:“你这贱人,不知道我司马懿最讲诚信忠义
的么?竟如此残暴冷酷。秋香是你带过来的,三年来忠心奉 主,鲜有差错,怎么能如
此待她?”   张氏凄惋他说:“你道我愿意杀她?我还不是为了你?曹孟德可是个
宁让天下人负他,他不负天下人的。他什么手段使不出来?古往今来,都有丢卒保车之
说。 她走了,我也没有薄待她。我这样做,只有对天地、质鬼神说一句:用霹雳手段
,藏菩萨心肠。   司马懿捶胸顿足哭道:“秋香,我怎能用你的命来保我的命呀!
”   张氏叹口气说:“说什么你的命她的命,其实眼下,我们都是棋盘上身不由己
任人摆布的棋子而已。问题是我们如何时时注意去改变这个现状。操妇人之仁,则 会
误天下苍生。孰轻孰重,夫君自己掂量吧。”   “夫人,夫人!”话音未落,司马
忠引着一瘦小女孩进来,忙不迭地对张氏说:“夫人,你看,这姑娘今年一十二啦。”
司马懿看那女孩,又瘦又弱,头发蓬乱,衣衫破旧,便皱了眉。   张氏问:“
叫什么名字?”   女孩低眉垂眼嘤嘤地:“青梅。”   张氏嗯了一声,吩咐她每
天该干的事儿,无非是擦桌扫地端饭喂药。然后让她到秋香房中梳洗换衣裳。再出来时
,竟与方才判若两人,司马懿见了,脸上由阴转 晴,不禁对夫人暗暗佩服。难得她对
我的事业如此操心,有这样贤达干练的内助,何愁宏图大业不成?   曹操挟持献帝
迁都许县后,采纳了毛介的“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以蓄军资”的主张,推行屯田令
,当年就获得好收成,兵力迅速强盛起来。   建安十三年元月,曹操在朝中完成了
改革大业,废除三公,恢复丞相、御史大夫职,自任丞相,权倾朝野。   这日,听
到他的对手刘备三顾茅庐,请南阳卧龙诸葛孔明为军师,心中不免有些懊侮。怎么没发
现这个人才,网罗过来呢?要加快搜罗人才的步伐。对了,那个 司马懿可不能再让别
人挖走了。许助品评的卧龙不可得,神骏岂可再错过?战争,实际上是人才之争。谁有
人,谁的贤能之士多,谁就能致胜。有道是得士者昌,失 士者亡。想到此,他即刻叫
来侍郎吴质和侄儿曹爽,命他们即刻到河内延请司马懿。   特别叮嘱道:“此行,
已是三请。只能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他就是神仙,也要动心;就是瘫痪,也要抬
来。”   曹爽一拍胸脯:“叔叔放心,侄儿挟也要把他挟来。”   曹操:“不得
鲁莽。你要听吴侍郎的安排。”   吴质乃冀州名士,身材修长,体态安闲,喜怒不
形于色,颇工于心计机巧,他和曹爽配搭,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司马懿正和弟
弟司马孚下棋,听说曹丞相派吴质、曹爽前来,忙由婢女青梅搀扶相迎。   “吴大
人曹大人远道而来,仲达抱病在身,不能远迎,恕罪恕罪。”   吴质施礼道:“吴
某奉曹丞相之命,来为恩公司马防大人祭奠。”说着,让军校抬上祭礼。   祭祀过
后,司马懿命家人设宴款待。   吴质道:“仲达兄客气什么?你我都是为主公效力
之人,唯有唯命是从。今曹丞相差吴某来还有一事,便是恭请仲达兄。望勿推辞,即刻
到洛阳见曹丞相复 命。”   司马懿:“这……我的风痹病曹丞相又不是不知……”
吴质打断他的话头道:“这病吗,曹丞相委任你为文学掾,又不让你领兵打仗,
这有何妨?依愚兄之见,你就不要再推辞了吧?”   “这…………”   曹爽一旁
瞪圆了双眼:“什么这呀那呀的,男子汉,大丈夫,如此优柔寡断,岂不太娘儿们气啦
?”   吴质一听,忙扯他衣角道:“你怎么如此对待司马贤士?   误了丞相大事
,岂是你我能担待得了的?”   此话虽是训斥曹爽,司马懿也听出弦外之音,知道
此次是断不能拒绝了。再者,他已经听说诸葛亮被刘皇叔三顾茅庐请去当了军师。自己
已心有不忿,跃跃欲 试。眼下,曹操兵强势壮,挟天子以令诸候,大有一统天下之势
,投于此公麾下,正可施展自己的才智和抱负。此时不出山,还待何时?   曹爽见
司马懿半晌不语,早等急了。道:“来人,扶司马大人上马。”   便有四军校威风
凛凛牵马来在廊下恭候。   面对如此“恭请”,年轻气盛的司马懿早已热血上涌,
直冲脑门。但此刻发火不得,只好不悦他说:“如此匆忙,我也得到郡守那儿说一声呀
。”   吴质笑道:“曹丞相攫升你,他敢阻挡吗?”   张氏躲在屏风后偷听,总
怕夫君忍不住惹出意外,此刻听出了火药味儿,忙出来笑吟吟地劝他道:“夫君,曹丞
相延请,这么好的事,还不快去!”低声地又 说:“夫君莫要忘了为妻脚心的两块红
斑,你注定是要发达的。能忍常人之不能忍,方能成常人之不能成。千万不可莽撞。”
司马懿深情地看了爱妻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来到父亲灵前,跪下,禁不住泪
水夺眶而出。这泪,是对父亲的怀念和告祭,也是对自己不能安排自身的命运而 哀伤
。他重重地磕了四个头,便任由军校搀扶着上了马。
司马懿大传--一 司马懿初进丞相府 华子鱼挑衅楚汉争
一 司马懿初进丞相府 华子鱼挑衅楚汉争   司马懿被曹丞相一席话说得热泪盈眶
;每个被征辟来的贤士,都有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阮瑀是一把火烧来的;   司马
懿宴请同僚,华子鱼弈棋桃衅,祢正平一阵辱骂……   司马懿到了丞相府,便立即
被引去见曹操。   曹操见到这个三“请”方至的年轻人,身长玉立,英迈娴雅,清
秀的眉目间透露出一股卓尔不群的英勇气概,便十分喜爱,关切地问:“仲达的风痹这
不是好了 嘛!这种病,不宜静养,无所事事,会越养越重的。倒不如出来做些事,活
动活动好得快。来,我这里有上好的活络追风丹,常服些,可除根。”便让手下取来药
。   司马懿见状,忙连连摆手。   “仲达客气什么?先父是我的恩公。要感谢,
我倒是该感谢恩公当年攫拔之恩呢。”曹操动情地追忆司马防当年攫拔他当洛阳北部尉
的事,不禁眼角潮红。及至 说到司马防病故,竟忍不住放声大哭。   这一下,弄得
司马懿手足无措,也忍不住掩面而哭。   少顷,曹操止了泪,说:“你来这里先任
文学掾吧。你兄长司马朗原是主簿,这回要升任兖州刺史。哎,倒要说明的是,本丞相
征辟你兄弟二人,并不是循私报 恩,而是你们弟兄均有本事。希望你能在我这里建功
立业,将来好委以重任,报效国家。”   一席话,撩拨得司马懿心里的火苗一窜一
窜,先前的拒辟心理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翌日,司马懿鲜衣丽眼,早早进丞相府
办公。迎面竟碰见长史崔琰。二人相见,十分高兴。司马懿更是如见到亲人一般。
崔琰道:“我早知道你要来。这几天我到邺郡公干,昨日方回。不巧,你兄长已经走
了。现在又有你在一起可太好了。暖,丞相委你什么职务?”   司马懿答:“文学
掾。”   “嗯,丞相对你挺看重的嘛。”   “是吗?再重,就要了小弟的命啦?
”   崔琰一惊:“此话怎讲?”   司马懿便把征辟的前前后后讲述了一遍。讲到
刺客行刺试探处,因是亲身经历,讲得绘声绘色,所得崔琰变颜失色头发都竖起来了。
听完,哈哈大笑道:“告诉 你吧,征辟来的人哪个都有段惊心动魄的故事哩。无惊元
险的恐怕还进不来呢。噢,对了。我现在任长史。那个去请你的毛介是东曹掾。”
司马懿:“崔兄在这里熟,小弟以后多仰仗你指点了。”   “没说的。喂,元瑜
兄!”司马懿见他对刚进来的一个人说:“快来见过。这是今天新来的仲达小弟。”他
又对司马懿说:“这是鼎鼎大名的文学泰斗阮元瑜阮 司空。他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深得丞相敬重,还是长公子曹丕的老师。”   司马懿早就听过阮瑀的大名,与鲁国
孔融、广陵陈琳、山阳王粲、北海徐干、汝南应琢、东平刘侦等被列为文坛“建安七子
”。此番就在眼前,岂不欣喜?忙施 礼道:“久闻大名,如望云霓。今日得见,三生
有幸。以后小弟要多多请教哩。”   阮瑀直摆手道:“哪里哪里。我也是刚进相府
不几日呢。”   崔琰想起什么,笑着对司马懿说:“你不是抱屈说你是被刺客劫来
的吗?阮兄可是被丞相一把火烧来的哩。”   司马懿奇怪地问:“怎么是火烧来的
?”   阮瑀苦笑着摇摇头道:“晦,说这扫兴事干什么?”   崔琰笑着把司马懿
的故事讲了一遍。   阮瑀听了,叫道:“喝!你比我的故事精彩,阮某生性旷达,
不愿做官,只想学做陶潜翁隐居山中,怕然自得。不想,丞相一味辟请。我便逃到山上
躲避。丞相 也绝,竟让士卒烧山。我固然不想做官,可更不想就这么窝窝囊囊的被烧
死,躲不过,只好下了山。曹丞相见了我哈哈大笑,当即要与我共写一篇烧山赋。我惊
魂未 定,哪有心思去写诗作赋?   其实,瑀还该写篇棒答赋哩。”   司马懿和
崔琰不解地问:“此话怎讲?”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都护曹洪欲召瑀到门下做
掌书记。瑀不愿去。曹都护竟捉拿了我,脱掉衣服,棒笞三十。   打得我遍体鳞伤
,卧床数月。曹都护又打又哄,差人送来好吃好喝的来照料。元奈我纵是失掉体面,受
尽委屈,也不出仕。”   “贤兄真是世上少有的奇倔之人。”司马懿赞叹道,“不
知贤兄现在丞相府供何职?”   阮瑀笑道:“还能干什么?还不是耍笔杆。丞相让
我做了司空军谋祭酒,与陈琳共掌记室。”   司马懿间:“哪个陈琳?莫非是那个
写檄文骂丞相的陈琳吗?”   “正是。丞相思贤若汤,不计前嫌哪。”   司马懿
感慨万分道:“这就好。我生就的直性子,不会拐弯,肚里叉憋不住话,遇事爱发表意
见,就怕言多有失,招惹上司不高兴。”   阮瑀:“不过……”他看看左右无人,
低声地,“还是小心些好。丞相固然思贤若渴,可也有个大毛病,喜怒无常,疑心特别
重……”他听到窗外传来脚步声, 忙止住了话头。   司马懿毕竟年轻气盛事业心强
,仕途上又没受过挫折,因此,并不把阮瑀的忠告放在心上,而是每每在丞相议事时,
积极出谋划策,唯恐丞相认为自己不尽心尽 责。   这年冬,司马懿喜得贵子,起名
司马师。正自高兴,长史崔琰来访,说到丞相很欣赏他的才干,准备提升他为东曹属。
司马懿双喜临门,更是高兴,便同崔琰商 议借为儿子办满月,精府中同仁吃酒,以拢
络一下感情。   崔琰听了,觉得此想法甚好,问他都想请谁来。   司马懿已想好
了人选,征求崔琰的意见道:“丞相府中拟请主簿王景兴、西曹掾华子鱼、东曹掾毛孝
先、司空军谋祭酒阮元瑜;此外还想请北海相孔文举、弘农 杨德祖、平原奇才称正平
。你看,可好?”   崔琰听了,说:“其他人都好说,唯独这称正平,恃才做物,
狂放不羁,最是难请。那年,你兄长托人见他,想与之结交。你猜他咋说?”   司
马懿问:“他怎么说?”   “他说:我怎么能与司马伯仲那小子混在一起呢?你听
,他多狂!前些时,孔文举向皇上举荐他。因此,曹丞相想见见他,他也不肯去见。你
若请他,不怕他给 你难堪吗?”   司马懿想想说:“他与文举、德祖最友善。我拜
托他二人相请,想必能搬动大驾。”   “也好。他曾说,大儿孔文举,小儿杨德祖
,其余的都是庸碌之辈,不值得一提。他二人出面,或许能成。”   满月那天,司
马懿在家中准备了丰盛的酒宴。要请的客人陆续来了,连祢衡也请到了。不过,他衣衫
不整,颜面不修,象个化子,来到也不和别人打招呼,坐下 只顾自己喝酒吃肉,好似
几日没吃饱似的。司马懿见他能来就高兴,管他怎样,主随客便吧。   席间,司马
懿先是举杯感谢各位贤达赏脸赴宴,说自己才疏学浅,恳请各位同僚多多帮扶,同心协
力,报效国家。   接着,崔琰带头,挨个儿向司马懿敬酒,并说上一句吉利话。一
时间,杯觥交错,谈笑风生,气氛很是热烈。   酒酣耳热,有人提议请阮瑀弹琴助
兴。阮瑀便弹奏了《高山流水》,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华欲突然来了兴致,说:
“听说仲达棋艺精湛,可否讨教一下?”他脸上笑眯眯的,心里可是含着挑衅。他在曹
府熬了三年,才当上西曹掾,可司马懿来了不到 一年,听说就要升任东曹掾。以后岂
不成了自己最强劲的对手了吗?今日要借下棋杀杀他的威风。   司马懿可没想那么
多。也是心中高兴,便摆开棋子,与华歆捉对厮杀起来。   华歆自恃棋艺高超,可
没想到司马懿更是枝高一筹,连下两盘,皆输在他出神入化的马下。想想,再下也难以
取胜,又不甘心认输,便提出下围棋,想捞回点面 子。   司马懿说:“子鱼兄承让
了。围棋么,愚弟不会,惭愧。”   华歆这下抓住稻草了。撇着嘴极富夸张他说:
“喷喷,都说仲达博学多才,怎么只会下这种搏弈打杀的俗棋,而不会下高雅的围棋?
”   司马懿这时已看出对方是在挑衅,只道是他喝多了酒,便平静他说:“下棋是
一种兴趣爱好。我只觉象棋如人生,棋理如世理,故而我这俗人多所偏爱这俗棋 了。
”   “围棋最是了不得呀!它乃尧帝为了陶冶太子丹朱性情而亲手所制。此棋熏陶
着我炎黄子孙雅洁舒闲之性情。历朝历代,凡是善弈之人,莫不是情趣高洁、才智 超
越的君子。   古之最有名的管仲与桓公、庄周与惠施、范蠡与西施、李斯与韩非、
张良与陈平等等,他们的对弃,都成了脍炙人口的佳话。”华歆卖弄着围棋知识,侃侃
而 谈,得意洋洋。   司马懿道:“可惜我这俗人不能成全贤兄高雅之情趣,有德之
君子了。实在惭愧。这样吧,围棋算我输了,可行?”   华歆急道:“哎,你这不
是打我脸吗?”   祢衡一边早忍不住了。他看不起司马懿的窝囊,更看不起华歆的
傲慢。冷冷说:“打你脸又如何?脸皮厚还怕打吗?   俗棋还下不好哩,侈谈什么
雅棋,我说你姓华的小子莫要卖弄。你那点棋艺不配在这儿高谈阔论。象棋下不过仲达
,服输算了。想在围棋上捞面子么。就冲老子 来。我让你中盘之内偃旗息鼓,寿终正
寝。”   华歆见这人衣衫不整,出言不逊,不禁火道:“你这叫化子,也敢在这儿
与我说话?”   “哈哈,我肯骂你两句,已是高看你了。”   司马懿忙起身道:
“噢,华兄,方才的介绍你可能没听清吧?他叫祢衡,祢正平。”   “啊?!”华
歆大吃一惊。他久闻祢衡大名,知道此人才智超人,狂放不羁,曹丞相正要辟请他。听
说他围棋下得极好,从没遇到过对手。与他下棋,岂不是自 讨没趣?便自找台阶作晕
旋状道:“不好。今日高兴贪杯,我支持不住了,告辞。”就起身,跌跌撞撞要走。司
马懿忙让司马忠扶了,送出府去。   送走华歆,祢衡意犹未尽,数落起司马懿来。
“爷们来你府上吃酒,本该多说几句吉祥话的,我却不会。我就少说几句难听的得了。
我说,似你的天赋才干,何 必要以屈求伸?   大丈夫凭的是本事建功立业,该是堂
堂正正,毕露锋芒。你说棋理如世理。你下棋依仗盘旋马,可见你的世理,未免阴柔有
余,阳刚不足啦。”   阮瑀一旁插话道:“仲达兄这是以柔克刚。而柔,乃至刚也
。现今处世,不这样怎行?君不听,皎皎者易污,晓晓者易折吗?”   祢衡狂笑几
声,道:“我们不是一个档次的人,不可与之语。”   闹了阮瑀个大红脸,心里哺
咕道:“你这人未免大狂了。   迟早要倒霉的。”   司马懿心中也不服祢衡,认
为自己已经够锋芒毕露了。   难道非要象他那样没老没少叫人家小子,自称老子,
就是阳刚?想看,心里赌气道,好吧,以后我就来点阳刚,叫你们见识见识。   他
这里雄赳赳想看以后如何叱咤风云,可没想到华歆最小心眼,最忌妒人。他不仅恼恨祢
衡,在曹丞相面前说祢衡的坏话,让曹丞相只给祢衡个打鼓吏差使来羞 辱他,还恼上
司马懿,处心积虑找岔整治司马懿。也是世上元难事,只怕有心人。他终于在相书上看
到狼顾之相的条目,竟跟司马懿联系上了,便多次在曹丞相耳旁 吹风,给曹操留下很
深的印象。   第二年秋天,发生了一件事,对司马懿震动很大,那就是孔融、祢衡
之死。   秋七月,夏候享统兵攻打新野,在博望坡被孔明一把火烧得大败。曹操闻
报,大怒,就要亲率大军五十万杀奔新野。   曹操将令一出,太中大夫孔融便谏道
:“刘备、刘表皆汉室宗亲,不可轻易讨伐。”   曹操一听,横眉怒目道:“什么
汉室宗亲!逆命之臣,岂容不讨!”当下叱退孔融。   孔融自恃是孔子后裔,享有
名望,打心眼里看不起阉宦出身的曹操。出了丞相府,仰天长叹:“天哪,以不仁之师
伐至仁,没有不败的呀!”   这话清清亮亮被丞相府门官听到了。门官早就恼孔融
以圣人后裔自居,出入丞相府,总是趾高气做,根本不把他门官看在眼里,就一直想寻
机出出气。眼下听得 孔融骂丞相出兵是不仁之师,就急向丞相禀报。   曹操听了大
怒道:“好你个孔融!自恃圣人之后,一贯与老夫作对。你们说,本相该如何处置?”
他环顾周围的谋士。   司马懿见众人都缄口不言,便要出来说话。却被旁边的崔琰
扯住衣角。他扭过脸来。崔琰使着眼色,低低他说:   “休要莽撞。我看孔北海是
活到头了。”   曹操见众人不语,看了看华歆。华歆忙捅捅郄虑,说:   “你说
说,孔融在北海郡时,以孔孟惑人心,欲乘天下大乱,招集队伍,图谋刘家天下,”自
做皇帝。是不是这样?”   郄虚点点头,说:“是。”   “他讨好孙权的使者,
毁谤朝廷,有没有这样?”   “有。”   “孔融常常不守礼节,不戴帽子,进宫
上殿,这是不是对上不敬?他主张母亲和儿子的关系有如瓶子盛物一样,只要从瓶子里
把东西倒出来,母子的关系便算完 了,这是不是不孝;……够了。像这样不忠不孝的
事多得很,留他这种人岂不是养痈遗患?本相要奏请天子把他杀了!杀了!”曹操越说
越激愤,最后竟暴跳起来。 那凶相,把司马懿吓得心惊肉跳。   事后,崔琰又告诉
他孔融的很多事,说明曹操早就对孔融反感,杀他只是迟早的事。象孔融公开对抗曹操
的禁酒令;反讥曹操把袁绍的儿媳甄氏给儿子曹丕为 妻;反对曹操为镇压异己而主张
恢复古代的肉刑;甚至把反对曹操的祢衡推荐给献帝等等。   司马懿听了,觉得孔
融做得事有对有错,只是太迂阔了。胳膊别不过大腿,与其硬干,还不如归隐做学问。
现在一死。可惜少了一位旷世奇才。
司马懿大传--二 仲达献计跛张鲁 得陇望蜀惊曹心
二 仲达献计跛张鲁 得陇望蜀惊曹心
司马铭随曹操初次出征,初露锋芒:“今既已取东川,何不乘胜进取西川?”“这
小子点子不少。”曹丞相又欣喜又反感……   建安二十年秋。   曹操亲率大军西
征汉中,讨伐张鲁。已升任主簿的司马懿随军出征。   担任前部先锋的大将夏侯渊
、张邵在阳平关前下寨。夏侯渊、张邵是魏国大将,身经百战,威振疆场。而张鲁手下
鲜有猛将。故而二人根本不把张鲁看在眼里。 下了寨,便让军士饱餐,只待明日一早
,一鼓作气,直捣汉中,生擒张鲁。   二人便在帐中开怀畅饮,夜深方散。也是大
意轻敌。张鲁手下的两个年轻将官杨昂、杨任,一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敢拼敢杀;二
来也是被迫无奈,孤注一掷。 见魏营灯光一直亮到三更,便在四更时分偷营劫寨。结
果,把正在做美梦的曹军杀得大败。   夏侯渊、张邵狼狈不堪地率残部来见曹操。
曹操大怒,指斥二人,“你二人行军多年,难道不知道兵马长途行军疲困,应防劫
寨吗?”便要斩二人,以明军法。   司马懿见夏侯渊是曹操的亲族,张邵是一员猛
将,忙出来求情道:“丞相容禀。胜败乃兵家常事。首战便斩大将,是兵家大忌。还望
丞相念二位将军前功,且饶 过此次,明日丞相可正面佯攻,令二位将军抄阳平关之后
,想那二杨偷营成功,定然骄狂轻敌,想不到我军也会劫寨,定会疏于防范。   这
样,我军可一鼓聚歼敌军。”   曹操也是一时恼火,他内心何尝愿意斩杀二将?见
有人求情,又听献计甚好,便点头应允,命夏侯渊、张邵二将分头行动,戴罪立功。
说起来,这计谋是司马懿为救夏侯、张,于情急之中想到的,心中并无多大把握。
何况,阵前出谋划策又是第一次。   所以,心里不免忐忑不安,下来便问贾诩。
贾诩笑说:“贤弟之计甚好。只是不知道杨昂杨任肯不肯配合。”   司马懿笑指
贾诩:“可惜不得去问间二贼!”遂回帐安歇。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人眠。只在
脑中反复用孙子兵法逐句印证,又将双方兵力势态作一一对比 分析,越思越想,自己
的计谋没有纰漏。至五更方才安下心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次日,大雾弥天。
曹操亲自披挂叫阵。杨昂昨日取胜,果然骄狂轻敌,点齐人马,出寨迎战。寨中空
虚,被夏侯渊乘着大雾,轻而端了窝。张邵袭杨任寨,一场厮杀,斩了杨任。   曹
操见二将得手,遂挥大军占了阳平关,直抵南郑下寨。   司马懿见自己出的主意成
功,心中暗暗得意,正搜肠索句,拟赋诗一首,却听曹操传呼议事。   司马懿来到
大帐,正听曹操发话:“今张鲁令庞德来战。   此人原属马超,武艺高强,乃西凉
勇将。本相欲收此将为我所用。诸位看如何擒之?”   司马懿首计成功,心中高兴
,又想献计,却一时脑瓜中茫然一片,想不出什么。   曹操见他欲言又止,便问:
“仲达前计甚好,今又有何妙计?”   司马懿见问,慌了。眨巴眨巴眼说:“这个
……庞德虽勇,难敌我兵多将广。可用车轮战术使其疲惫,再黄夜劫寨……”他说的结
结巴巴,见有人摇头撇嘴,便 止住了。   摇头撇嘴的是华歆。他说:“纸上谈兵,
幼稚可笑。”   曹操沉吟片刻道:“嗯,不可。你怎么劫得一寨,又要劫寨呀?此
计哪能一用再用呢?”   司马懿脸倏地红了。是啊,自己自诩熟读兵书,怎么一张
口就是劫寨呢?华歆得意地笑了,叫你逞能。   “丞相,下官看此计虽落套,但可
以翻新用之。”   曹操见是贾诩、便感兴趣地问:“如何个翻新法?”   “张鲁
手下有个谋士杨松,此人极贪。可派人贿以金帛,让他挑拨庞德与张鲁的关系,下面就
好办了。”   曹操问:“如何使人潜入城中去贿赂杨松?”   “来日交战,可诈
败弃寨,让庞德战据。我军再连夜杀回劫寨,庞德必退人城中。此时可选一机灵军士杂
人敌军混进城去。这便是劫寨的新用法。”   司马懿听了,想起前日贾诩回答自己
的话,便低声地对贾诩说:“此计甚好。只是不知庞德配不配合。”   贾诩听了一
怔。随即明白过来,笑了。   曹操闻计大喜,便挑一精细军士,内穿一副精制的黄
金盔甲,外罩汉中军士号衣,依计行事。   翌日,曹操派徐晃出阵挑战。夏侯渊、
张邵分兵去埋伏。   庞德出战,杀了二十余回,徐晃败走。庞德便夺了营寨。
当夜二更,一声号炮,徐晃、夏候渊、张邵三路军马齐来劫寨。庞德不备,加之一人难
敌三将,便败人南郑。细作也杂人城中。打听得杨松府邸,便来谒见。   杨松果然
是个贪货小人。细作三言五语便说动了他的心,收了黄金盔甲,说:“请回复魏公。等
着我的好消息吧。”   他送走细作,便来见张鲁,诬告庞德先胜又败,是受了曹操
的贿赂,才有意卖了这一阵的。   张鲁大怒,就要斩庞德。左右一齐苦谏,张鲁方
罢休,责令庞德来日出战,不胜必斩。   庞德元端受诬,愤愤而退。   来日,庞
德出城叫阵。曹营中几员大将轮番出战,和庞德玩起走马灯似的消耗战,直杀得庞德精
疲力竭,神志恍馏,落人陷饼,被曹兵生擒。曹兵遂大举攻城。   张鲁见折了大将
,只好接受杨松的谏议,开门投降。   曹操大喜,封张鲁为镇南将军。   杨松忙
邀功道:“丞相,还有我呢。”   曹操最恨卖主求荣的小人,见他邀功,不禁冷笑
道:   “你这卑鄙小人,谁敢用你?”喝令推出斩首,可怜可笑贪利卖主的小人,
没得了便宜,反送了性命。   当下,曹操大摆庆功宴。席间,司马懿喝了几杯酒,
看丞相的高兴劲儿,遂产生了一种再接再励的冲动,便起身借着向丞相敬酒,来到曹操
面前说:“丞相,值 此欢庆之际,下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   曹操高兴,便说
:“讲。”   “今既已取东川,何不乘胜进取西川呢?西川刘备以诈力取刘漳。蜀
人对他都不满意。今得汉中,益州震动。不如火速进兵,势必可得。这是天赐良机,圣
人不 能失时呀。”   曹操万没想到,初次带司马懿出来打仗,他一介儒生,竟有那
么多的点子。一则心中欣喜,一则又有种莫名的反感。这或许是他的“宁教天下人负我
,我不负天 下人”的本性吧!当下也不细思想他说的对不对,便冷冷他说:“人呀,
不能不知足。哪能吃着碗里,想着锅里,才得陇,又望蜀呢?”   “是呀。人心不
足蛇吞象,欲速则不达呀!”华歆附合道。   贾诩等说:“丞相,在下以为司马主
簿说得有道理。若不抓住这个时机进军西川,恐西川会很快安定强盛。刘备有诸葛亮辅
佐,又有关羽、张飞二勇将,据关自 守,到那时再打就难了。”   可曹操认准了的
事,咋说也不中。   “好啦,你们说起来容易,干起来难呐。农夫爱惜自己的耕牛
,将军爱护自己的士卒。我军远涉劳苦,也该让他们歇歇了。来来来,喝酒,吃肉。”
曹军遂驻扎在汉中休养。
司马懿大传--三 征东吴孙权俯首 杀崔琰曹操称王
三 征东吴孙权俯首 杀崔琰曹操称王
曹操征东吴,孙权甘称臣;司马懿加入拥戴曹操称魏王的行列;急于称王的曹操,
并不因为崔琰是曹植的丈叔而姑息……   曹操取了东川,益州一片惊恐,都料定曹
操会乘胜夺取西川。刘备请军师商议。孔明说,曹军兵多将广,我军难以抵敌;要退曹
军,可游说东吴袭击合肥,这样 曹操必退兵驰援。   我军便可安定西川,固垒坚关
,然后乘势夺取东川。   刘备听了点头称是,急遣使飞驰东吴。   孙权接到刘备
书信,认为曹操西顾,正好乘势攻打合淝。便派大将吕蒙、甘宁、凌统先取皖城,再攻
合泥。   皖城守将朱光轻敌不备,被吕蒙一举拿下。   据守合淝的张辽、李典、
乐进,已有准备,见失了皖城,便在逍遥津设伏,迎击被小胜冲昏了头脑的吴军。使吴
军大败,暂时稳定了局势。   孙权逍遥津失利,十分恼火。一面退守濡须口,一面
着人回江南搬兵。   张辽闻报,也急派人星夜赶往汉中向曹操报急求援。   曹操
接到告急文书,不置可否地丢到案上,竟问:“此时可不可以收西川?”   司马懿
一听,你这不是正月十五贴门神,晚半月了吗?   就要说话。贾诩早抢先道:
“丞相,现今合淝已火烧眉毛,不去救,反倒要打西川。   此时蜀中早已安定,有
了提备,再去打,徒是费师糜恼。先前该打不打,现今既已贻误时机,还是去救合淝之
急,然后就势直下江南的好。”   曹操想想也是,便留夏侯渊、张邵等守汉中各隘
口,自己亲率大军杀奔儒须口而来。   曹军兵强马壮,猛将如云,几场厮杀,孙权
损失惨重,折了几员大将,便接受张昭等人劝说,向曹操纳贡求和。   曹操见孙权
求和称臣,便就坡下驴,接受议和。因为此刻,他心中埋藏已久的一种欲望突然强烈地
冲击着他,使他不能自己。当下,留曹仁。张辽屯守合淝,自 率大军班师回许昌。
回到许昌,天子举行盛大的庆功宴会。宴会上,众文武都称颂曹操的功德,便有人闹
哄哄议立曹操为魏王。   司马懿不知道这是曹操早已安排好的计谋,他自忖曹操神
武奋扬,德威四海,称王未尝不可,便积极加入拥戴的行列。   可是,他万没料到
已升任尚书的崔琰坚决反对,刚直不阿。   有人劝说他:“你呀,怎么这样没眼色
?你没看当年荀文若的下场吗?”荀文若即荀彧。他在曹操鞍前马后奔波效命二十余年
,在曹操削平群雄、统一北方的事 业中,无论是政治上的重大举措,还是军事上的重
大行动,都做出了特殊的贡献。曹操不仅把他视为自己的“张子房”,还将女儿嫁给荀
彧的儿子为妻。但是,他们 的最终目标却是不一致的。   曹操意在救世,荀彧志在
补汉室之天。因此,早在建安九年,曹操欲复九州之制,以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时,荀
彧就看出曹操有“觊觎神器之心”,便巧妙地阻 止了曹操的动议。建安十六年,当董
昭等要求加封曹操为魏公时,荀彧又极力反对。这次,曹操就不客气了。管你是子房,
还是亲家,坏我的好事,就要你的性命。 便派人给荀彧送去一个精美的食盒。荀彧打
开一看,空空焉。了解曹操秉性的荀彧明白了。   毅然饮鸩自尽。   荀彧的故事
,司马懿因进曹府晚,并不清楚。而曹府的众多幕僚尽管人人皆知,却从不敢乱议论,
所以司马懿不知道其中的厉害。但幸好他是积极拥戴的。崔琰 可就惨了。这个于板直
正认死理的迂夫子,这个曾被曹操称为“有怕夷之风,史鱼之直”的大贤士,这时以死
守道的犟劲儿又上来了。   他不仅当面明说暗劝曹操不可称王,出了相府还横眉冷
对使劲儿吹“劝进凤”的杨训道:“你小子张精什么?我推荐你到相府供职,就是让你
元君元国极尽阿诀 奉承溜须拍马之能事吗?你少说话能把你当哑巴吗?”   直骂得
杨训抬不起头,脸臊得象猴屁股。   有人把这话告诉了曹操,曹操大怒。也不看崔
琰是曹植的丈叔,以“怨谤”之名把他下了大狱。崔琰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司马懿曾偷
偷去狱中探望、劝说,崔琰 只是梗着颈项叫骂曹操欺君妄为,天理不容。   曹操再
也按捺不住杀心,象对荀彧一样,抛却一切情义和亲情,令杖杀崔琰于狱中。   杀
一儆百。崔琰的死,使那些对曹操称王有异议的大臣,心惊胆颤,纷纷改变态度,跟在
钟繇陈群辛毗后面表奏献帝,颂魏公功德极大际地,伊周莫及,宜进爵 为王。   献
帝无奈,垂泪令钟繇草诏,册立曹操为魏王。时建安二十二年,夏五月。   目睹了
这一切的司马懿,心里开始多了个心眼。他已经善于透过现象看本质,善于揣摸曹操的
心理,善于遇事问一个为什么了。他从崔琰之死,不仅更加深了对 曹操宁教我负天下
人,不教天下人负我,处世原则的认识,而且,还比别人更深一层地想到了曹操心理天
平上的两端。这两端,一边是长公子曹丕,一边是三公子曹 植。这二人各有所长,都
是曹操最宠爱的。其中的一个,无疑是他将来权力移交的承继者。本来这个承继者是环
夫人所生的曹冲。曹冲自幼聪明伶俐,十岁便遍览经 史子集。曹操更是从他身上看到
一种雍容之相,仁爱之心。统御守内,恩泽万民,曹冲是最理想的。   可是,曹冲
命薄。十三岁便被病魔夺去了生命。曹操便只有在曹丕、曹植二者之间作选择了。那么
,这将是哪一个呢?   作为想在曹操手下成就大业的每一个文官武将,必须有清醒
的认识,及早作好感情投资。崔琰之死,明显地表露出曹操对曹植的宠爱降温了。去年
,曹植的妻子 因违犯曹操的禁令,不思勤俭身穿锦绣而被曹操撞见赐死。现今又杖杀
曹植的丈叔。这两点,不正说明了曹植的失宠吗?他先前与曹丕相交较多,以后更要注
意博得 长公子的好感。   实际上,司马懿对曹丕曹植二公子早有看法。他认为曹丕
有乃父之风采,博览古今经传诸子百家之书,又善骑射,好击剑。曹植文彩风流,但质
弱任性,饮酒不 节,难当大任。   再者,《春秋》之义,立子以长。所以,他认准
将来承继曹操勋业的只能是曹丕。   果然,他的预见很快被验证了。   曹操受魏
王之爵,便在邺郡建造魏王宫。宫成,要设立世子。   曹丕知道父王十分庞爱三弟
,十分清楚谁是自己的竞争对手,便向司马懿等幕僚问计。胸有成竹的司马懿正求之不
得,他早已分析研究了曹操的性格喜恶,倾尽 自己所学,向他讲评国家大事,治国方
略,兵法战术。一再嘱咐他,凡魏王出征,不管曹植如何巧言颂德,你只牢记一条,流
涕而拜,作难分难舍状。   果然,两人不同的表现,令曹操感慨万端,认为曹植过
于乖巧,诚心不及曹丕。   那日,曹操为立嗣心烦,出了书房,在院中散步。路过
掾属值房,听到里面有人谈话,似是议论立嗣之事,便在窗下驻足静听。   “哎,
我看魏王日日为立嗣而苦恼。你说,这五官将和临淄侯,到底该立谁呀?”   “要
说,二位公子俱皆才华横溢。可是,《春秋》之义,立子以长,此乃定制。再说,五官
将为人仁孝聪敏,武功高于子建,有魏王之风。还是应当立他为 嗣。”   曹操听了
,便推开房门进来。原来是主簿司马懿和西曹掾蒋济在交谈。二人见是魏王来到,忙不
迭起身施礼。   曹操摆摆手让他们坐下,问:“不必拘礼。二位在谈论什么呀?”
蒋济吞吞吐吐不敢说,怕弄不好招来责骂。   曹操摆出拉常家的架势问:“我
怎么好象听到立嗣什么的,说说你们的意见嘛!”   司马懿见不好隐瞒,但又不敢
明讲,便灵机一动,说:   “我们是在议论当初袁本初、刘景升立嗣的事,只是随
便聊聊。”   曹操听了,一怔,继而哈哈大笑,手指点着司马懿说:   “好你个
司马仲达!随便聊聊--
▲中国人几乎占世界人口的1 /4 。这样大的国家,如果在文化上不能对世界有所贡献,经济上不能有
较快的发展,那我们就对不住世界人民,也对不住我们的祖宗。
▲我们在死难的烈士前面,不需要流泪的悲哀,而需要更痛切更坚决地继续着死难烈士的遗志,踏着死难
烈士的血迹,一直向前努力,一直向前斗争!
▲一帆风顺是不能磨练人的。
▲今天的现实是不够美满的,但是美满的现实需要我们大家共同去创造。
l*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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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晕。。。好能写

【在 J*******3 的大作中提到】
: 司马懿大传 一 观新军校场遇恶少 看猛虎洛阳显英才
: 东汉未年,天下纷争。宦官与外戚争权夺利。一方面灵帝献虎讨欢,一方组建新
: 军邀宠;人群中,有两帮少年对峙:“我叔叔是新军校尉曹孟德!”“我爹爹是 京兆
: 尹司马建公!”   汉灵帝中平五年。   动荡朝代中最不平静的一年。   以宦
: 官张让、赵忠为首的“十常侍”宦官集团与外戚、大将军何进争权夺利,矛盾演化到白
: 热化的阶段。   何进是何皇后的哥哥。他们深知灵帝是个喜怒元常而又宠信宦官的
: 主儿,在王美人为灵帝生下个儿子后,生怕失宠而被废遭贬。便绞尽脑汁,煞费苦心地
: 讨好灵 帝。何进见灵帝每日不理朝政,不是在裸游馆偎红依翠,便是在西园斗狗玩鸡
: 骑驴车,便投其所好,以重金让人捕捉了几只猴子和一只老虎,进献灵帝消遣。
: “十常侍”听到消息,赶紧密谋策划,借口保护皇宫,防止黄中军余党造反,建议皇上

m******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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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看了第一段,应该是“蹇硕”吧?
总体很不错,支持~
f****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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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赞码字!
只是。。。玉米那个不是15世纪哥伦布从中美洲马雅人那里弄到的,拿回欧洲的吗?怎
么从欧洲传到中国却在汉末公元2世纪让司马懿种地里了呢?莫非是穿越的证据?(建
议把玉米改成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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