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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story版 - 吴法宪回忆录:我亲身经历的林彪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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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法宪回忆录:我亲身经历的林彪事件
大中小2014-10-06 21:16:15
多维历史
一九七一年九月十一日晚八时,周恩来召集中央政治局会议,我参加了。周恩来在会议
上传达了毛泽东的指示,在召开四届全国人大之前,先召开九届三中全会。全会要补选
中央委员,如姬鹏飞等。还要补选一名中央政治局常委,因为陈伯达倒台了。
开完政治局会议,已经是九月十二日凌晨一点左右了。我回到西山住地,告诉陈绥圻,
快要召开三中全会了,看样子还得准备在会议上再作一次检讨,所以要很快再写出一个
检讨来。由于当时我们所有的文件,包括前两次检讨稿,都保存在空军大院的家里。因
此我告诉陈绥圻,准备第二天回大院,开始准备九届三中全会上的检查材料。
林彪坠机现场
九月十二日起床,吃过午饭,我就和陈绥圻及秘书张启尧等人一起乘车下山,回到了空
军大院。我按照周恩来前一天晚上的指示,开始阅读中央政治局印发的、周恩来准备在
全国人大会议上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好在讨论时提出意见。陈绥圻则是根据我的
吩咐,开始找我过去的两次检讨,准备写新的检讨的材料。
看完《政府工作报告》,我想再抽出一点时间来处理一些空军的事情。当时空军正好在
召开航校工作会议,于是我约王辉球和当时主管训练工作的副司令员薛少卿一起,在晚
饭后找八航校的校长和政委谈话,解决他们干部之间的团结问题。我们一起到了办公楼
的三楼,找他们谈话。然后,我看还有时间,就又会见了刚刚从部队调来空军政治部文
工团的六个指导员,想解决一下空政文工团里的派性和团结问题。
就在与空政文工团六个指导员谈话中间,大约是当晚的十一点钟,周恩来突然打电话来
问我:“是不是调了飞机到山海关机场。”我回答说:“没有。”周恩来再次追问我:
“究竟有没有?”我说:“绝对没有。”但周恩来仍然告诉我:“还是要查一查。”我
说:“好!”
放下电话,我立即打电话到空三十四师,问师长时念堂有没有调飞机到山海关机场。出
乎我的意料,时念堂告诉我,三叉戟专机被调到山海关去了。并说:“是胡萍副参谋长
调去的。”我立即感到有问题了,因为平时任何专机的调动,都必须经过我来批准,但
是这次三叉戟的调动情况我竟然不知道,而且是周恩来亲自查问过来的。我立即问:“
胡萍在哪里?”时念堂回答:“在西郊机场。”
我立刻要胡萍听电话。胡萍向我解释说:“是飞机改装以后的试飞,所以没有报告。”
我又追问:“为什么要飞到山海关,而不去别的地方?”胡萍没有答复。我告诉胡萍,
飞机要立即调回北京。胡萍答应说:“好。”
可是过了五分钟,胡萍就打来电话说:“飞机发动机故障,正在检修。”我当即告诉胡
萍,飞机修好了立即回北京。
放下胡萍的电话,我马上打电话给周恩来,报告了我和胡萍通话的情况,以及我要胡萍
立即把飞机调回北京的措施。周恩来表示同意,并指示,飞机返回的时候不准带任何人
到北京。我又立即把周恩来的这一指示传给了胡萍。
过了不大一会儿,周恩来又打电话找我,告诉我说:“叶群给我打来电话,说副帅要到
大连去转一转。我问她有没有调飞机去,叶群说‘还没有调飞机,等一会儿,我给吴胖
子打电话,要吴胖子调飞机过来’。可能她很快就会给你打电话,先不要答应她,你就
说要请示我。”
不久,叶群果然给我打来电话说:“林总要到大连去,让胡萍来一下,如果你能来也好
。”我说:“胡萍因病正在住院,再说他的飞行技术也不好,还是让时念堂去吧?”叶
群不同意,说:“时念堂不熟悉,还是让胡萍来吧,他又不是什么大病。”我告诉叶群
说:“调动飞机的事情,我不能决定,要请示总理。”
同叶群通完电话,我又立即打电话,把这些情况报告了周恩来。我请示周恩来,说我要
立即到西郊机场,去进一步追查飞机调动的问题。周恩来同意了。
放下电话,我就带着秘书张叔良、警卫员薛邦喜,直接从办公室去西郊机场。这时,大
约是九月十三日凌晨零点左右。
我到西郊机场时,胡萍还没有回医院,正在和空三十四师龙副参谋长谈话。见到我,龙
副参谋长就走了。接着,我问飞机调动的情况,胡萍说的还是和电话里说的一样。正在
这个时候,周恩来又打电话到西郊机场,告诉我说:“林彪已经和叶群、林立果乘车离
开了北戴河,车正在往山海关机场方向开去,临走的时候还开枪打伤了警卫人员。”
接到周恩来的电话,我顿时感到问题严重了。我估计,车从北戴河到山海关机场,需要
个把小时,我就要秘书张叔良打电话到山海关机场,找到三叉戟飞机驾驶员——空三十
四师副政委潘景寅。我在电话里命令潘景寅:“要绝对忠于毛主席,飞机绝对不能起飞
,不管什么人命令都不能起飞。”当时在电话里,潘景寅满口答应。
但是,当我打电话把潘景寅的表态报告周恩来时,他却告诉我说,林彪、叶群已经上了
飞机,而且飞机已经起飞了。这大约是九月十三日凌晨一点钟。周恩来要我注意看飞机
的航向,注意它往哪里飞,降落在任何地方,都要报告他,他准备去和林彪谈话。我问
周恩来要不要准备飞机。他说:“你准备一下吧。”我当即要三十四师准备了两架飞机
,因为随周恩来去的还会有警卫部队。
我一直在雷达监视器前关注着飞机的动向,并随时向周恩来报告。林彪等人乘坐的三叉
戟飞机一开始向西飞,然后慢慢转弯向北飞去。当飞机开始向西飞的时候,我要胡萍用
三十四师指挥所的报话机,不停地向飞机喊话,命令潘景寅向北京飞。可喊了大约十五
分钟,潘景寅不作回答。这些情况,我都及时报告给了周恩来。
当飞机飞到了赤峰附近的时候,我想到在赤峰附近有我们的歼击机部队,就问周恩来要
不要把三叉戟拦截回来。周恩来说:“这要请示毛主席。”过了一会儿,周恩来答复我
说:“毛主席不同意,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到九月十三日凌晨两点多钟时,周恩来又来电话问飞机到了什么地方。我说:“已经快
出国境了,离中蒙边界只有一百公里。飞机高度只有三千公尺,快看不见了。”很快,
飞机就从雷达屏幕上消失了。我立即报告了周恩来,说飞机已经飞出国界,雷达看不见
了。
不久,周恩来又来电话说:“绝不准有任何飞机到北京来,如果有飞机飞到北京来,你
我都要掉脑袋。”我说:“请总理放心,我绝对保证,如果有飞机到北京来,我会拦截
,并把它打掉。”周恩来表示同意。
我当即打电话给北京军区空军司令员李际泰,向他传达了周恩来的命令,要他打开所有
的雷达进行警戒,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一架飞机飞向北京,如果有飞机飞来,就拦截,并
把他打掉。
紧接着,周恩来下达了禁航的命令,命令全国所有的飞机一律不准起飞,如果要起飞必
须要有毛泽东、周恩来、黄永胜、吴法宪、李作鹏五人的联名命令。
我又立即打电话向北空的李际泰、沈空的张雍耿传达了禁航的命令。其它军区空军,我
要空军司令部调度室作了传达。当时我找司令部参谋长梁璞没有找到,因为国庆节即将
来临,他到天安门组织国庆节预演去了。命令是由司令部一个值班的副参谋长负责传达
的。
随后,我又向空三十四师的时念堂当面作了交代,三十四师在西郊、南苑、沙河三个机
场的飞机,绝对不准起飞,要立即传达禁航的命令。
到清晨两点多钟,周恩来又打来电话问我在那里,我说还在西郊机场。周恩来说:“我
叫杨德中到你那里来。”我说:“好。”杨德中随后就赶到了机场,和我在一起。我明
白,这是不信任我了。
到清晨三点多钟,时念堂报告我说:“有三个人到了沙河机场,要直升飞机起飞。”我
当即命令:“不准起飞,如果起飞就把它打下来!”我立即把这件事报告了周恩来。周
恩来表示同意,同时要我查一查,这三个人究竟是谁,是地方的还是部队的?
不久,直升飞机强行起飞了。我报告周恩来说:“飞机飞向南口方向,我已经命令张家
口的歼七飞机准备起飞拦截。如果直升飞机飞向国界,就把它打掉。”周恩来表示同意
我的处置。
当直升飞机飞越南口和怀来时,我又向周恩来报告了一次,飞机飞到张家口附近时,我
请示周恩来说:“飞机已经由歼击机跟踪,如果再向北飞,就把它打掉。”周恩来表示
同意。以后,直升飞机开始在张家口上空盘旋,又经宣化、怀来、南口,飞回到沙河上
空,并有向西郊机场飞行的趋势。我向周恩来报告说:“看样子是要在西郊机场降落,
但是万一飞向北京市里,我就把它打掉。”周恩来立即表示同意。
放下电话,我和杨德中一起走出候机室,来到室外,遥望天空,这时已经可以隐约地看
到飞机了。但是过了一会,飞机并没有在机场降落,而是向东飞去。我向周恩来报告说
:“我已经命令由空二十师来接替空七师继续跟踪。”周恩来说:“好!”
这以后,直升飞机又开始向怀柔方向飞去。我打电话报告周恩来,说:“如果飞机向海
外飞行,或者向大连方向飞行时,我就命令跟踪的歼击机把他打掉,主要是怕飞机飞往
南朝鲜。”这些周恩来都表示同意。
这时,周恩来已经派了李德生到空军司令部指挥所了解情况和“协助指挥”,梁璞也回
到了指挥所。
当直升飞机从张家口往回飞的时候,我已经查明了直升飞机上的人有一个是周宇驰,但
还是不清楚其他的人是谁。他们乘坐的汽车上留有一双鞋,还有一大包美金。这些情况
,我都及时地报告了周恩来。
上午八点多钟,直升飞机迫降在怀柔地区。这时我才彻底查清,飞机上除了周宇驰以外
,还有于新野和李伟信。驾驶员一共两人,机长陈修文。当飞机飞到张家口上空时,周
宇驰命令陈修文往乌兰巴托方向飞行,但陈修文机智地骗过对方,飞回了北京,结果被
周宇驰发现,开枪打死了陈修文。直升飞机降落以后,周宇驰、于新野自杀,李伟信被
捉。在监视这架直升飞机的过程中,杨德中始终同我在一起。
这时,时念堂来电话报告说:“毛主席那里的警卫部队,要派人进机场,给毛主席打野
兔子吃。”我立即报告了周恩来,周恩来说:“都什么时候了,只好叫他们去打一次,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我把周恩来的这个指示向时念堂作了传达。
这之后不久,周恩来打来电话问我:“空军还有那些单位,你认为是没有把握控制的?
”我回答说:“除了上海的空四军、空五军以及广空以外,其它各军区空军,我都比较
有把握。”周恩来接着告诉我说:“已经决定对空军的机场、海军的码头各进驻陆军一
个营,以保证安全,防止外逃。”我表示同意,并希望立即这样做,周恩来说:“好!”
到了中午十二点,我看在西郊机场没有什么事情了,就向周恩来请示,是不是可以回去
了。周恩来说:“你在西郊机场再待一会,我派李德生到西郊机场来协助你,回头我再
通知你怎么办。”李德生不久就到了西郊机场。到了中午十二点半,周恩来通知我和李
德生、杨德中一起到人民大会堂。离开西郊机场之前,我跟李德生、杨德中商量,让胡
萍先回三〇一医院,并派我的车送胡萍。
九月十三日下午一点多钟,我同李德生、杨德中一起到了人民大会堂。周恩来、张春桥
已经先到了,他们两人同我紧紧地握手。然后周恩来说:“政治局准备集体办公,周恩
来、张春桥、姚文元、黄永胜、吴法宪在人大会堂,李先念、李德生、李作鹏、邱会作
在京西宾馆,康生、江青在家里,汪东兴保卫毛主席。”
接着,江青来到人民大会堂。她也同黄永胜和我紧紧握手。她手里拿了一副扑克,要张
春桥、黄永胜和我一起在东大厅打牌。我当时很奇怪,都什么时候了,还打牌!是想试
一试我们的心情吗?反正我心里没有鬼,打就打!就这样,我们四个人一起打牌,结果
我和黄永胜一头赢了。江青看我们没有异常的表现,就出去了。
不久周恩来进来,要黄永胜准备一下全军的作战部署,同时要我准备一下空军的战备资
料,准备晚上开会研究。另外,他还要我们通知副总参谋长阎仲川和总参作战部的人员
也一起来参加研究。根据周恩来的指示精神,我要张叔良打电话告诉空军作战部和雷达
兵部,要他们立即准备空军的战备情况和防空作战预案,向我汇报。
九月十三日下午六点,雷达兵部的一个处长向我汇报了雷达兵的部署情况,并带来了作
战防空部署图。我听完汇报以后,又进一步考虑和准备意见,准备晚上向周恩来和黄永
胜汇报。
晚上九点钟,周恩来召集黄永胜、我、阎仲川和总参作战部的人一起开会,先听取阎仲
川的汇报,然后又听了我的汇报。听完汇报,黄永胜提出,南口方向没有部署部队,这
是一个空隙,应该立即调一个师去加强南口的防御。这一措施经毛泽东批准后,马上进
行了实施。
会议上,周恩来和黄永胜都认为,空军现在的防空部署比较恰当,特别是对苏联的防空
作战部署很好,不要再作变动,主要是提高警惕,防止空袭,防止飞机外逃。要作具体
的布置,包括空军、海军、民航的一切飞机都不准起飞,不许再有一架飞机外逃,要坚
决堵住一切漏洞,坚决守住空中防线。
会议开完,已经到了九月十四日凌晨三点半了。周恩来要黄永胜和张春桥、姚文元一起
住在西大厅,要我和他自己一起住在东大厅。然后,我们就各自进入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一九七一年九月十四日上午起床以后,我首先在电话上向空军司令部指挥所传达了周恩
来的指示,并要求空军指挥所再清查一次,禁航的命令是不是落实了。我还再三告诫他
们,无论如何,绝对不准再跑一架飞机。不久,空司来电话请示,各个航校是不是可以
在本场上空进行训练飞行。我说:“绝对不行,要坚决执行禁航的命令。如果有那个飞
机起飞了,要拿领导是问。”
九月十四日下午三点,周恩来在人民大会堂西大厅召集张春桥、姚文元、黄永胜和我一
直研究全国、全军的情况。研究以后,由周恩来亲自通过电话,将我们研究决定的部署
传达到各个大军区。
九月十四日晚上九时,周恩来在人民大会堂福建厅召集政治局会议,向政治局报告了防
空作战和保卫首都的部署,以及派陆军部队进驻空军、海军机场和码头的决定。政治局
的同志一致表示同意。
我在会议上提出,应当向全军发一个电报,说明派陆军部队进驻机场、码头,是为了协
助空、海军和民航保卫机场、基地,各部队不要发生误会,不要认为陆军是去监视空、
海军的,以免增加矛盾,引起不愉快。空、海军的同志应当欢迎陆军的进驻,陆军也应
同空、海军多商量办事,双方要很好地协作,共同完成保卫机场和码头的任务。周恩来
和黄永胜都同意这个意见。于是,黄永胜当场找来总参的一个同志草拟电报,交周恩来
审改后,交由中央政治局的全体同志传阅,然后送毛泽东批发。毛泽东立即就批发了这
个电报。大约在九月十五日凌晨二点,会议结束。政治局的同志仍然分住两处休息,大
家都没有回家。
一九八一年我来到济南以后,听空军的同志告诉我,当年陆军进驻空军机场以后,有的
地方不仅不允许空军的人出入机场,甚至连上街买菜都不允许,以至连日常生活都发生
了困难。这样做未免有些太过分了。林彪跑了,与空军的广大指战员有什么关系,他们
都是无辜的!
九月十五日上午十点钟我起床以后,空司来电话报告说,禁航的命令已经全部得到贯彻
落实,没有发生什么问题。我要他们继续检查,防止发生飞机、人员外逃,防止出事情。
下午三点,我和黄永胜来到周恩来那里办公。我们进去时,张春桥和姚文元也在那里。
接着,周恩来带领我们集体了解“九一三事件”发生时的情况和研究问题,包括查询三
叉戟飞机的下落等。
到了下午五点,周恩来告诉我们,外交部已经报告,证实有一架中国的大型军用飞机,
于九月十三日凌晨在蒙古人民共和国的温都尔汗这个地方失事,飞机上的人员全部死亡
。周恩来说,他已经指示外交部同蒙古人民共和国外交部交涉,由我大使馆派人去实际
察看情况,并设法拍一些照片,送回外交部。
到了晚上八点钟,周恩来又告诉我们,三叉戟飞机确实已经烧毁,林彪和叶群、林立果
已经全部烧死,飞机残骸散布在温都尔汗附近大约八百米的范围内。蒙古人民共和国在
这件事情上向我们表示友好姿态,外交部已经电告驻蒙使馆,将死亡人员和飞机残骸拍
摄照片送回国内,最好能将遗体也运送回国。
周恩来又问我三叉戟飞机的情况,我说,那是巴基斯坦民航转卖给我们三架三叉戟飞机
中的一架,刚刚改装出来,准备作专机用的。看样子飞机是想在温都尔汗迫降而没有成
功,起火烧毁的。飞机上没有领航员、副驾驶和通讯员,只有潘景寅一个人,他没有飞
过蒙古的机场,又是个政治干部,平时飞夜航少,缺乏经验,所以飞机必然会摔掉。
周恩来说:“具体原因还有待进一步查清,明天召开政治局会议研究处理这个问题。”
说完,周恩来就准备去向毛泽东汇报,我们也就休息去了。
九月十六日上午,我起床后首先给空司指挥所打电话,检查空军各个机场的情况。下午
三点,周恩来起床以后,我向他汇报了自十三日以来空军贯彻执行命令的情况,以及陆
军部队进入空军机场的情况。周恩来听了以后,表示满意。
周恩来又问我关于民航的情况,我说:“民航的主要负责人之间不团结,有意见分歧,
但是我现在无能为力,我说的话他们不会听的。”周恩来说:“是不是请李德生同志去
了解一下情况,同民航的负责人先谈一谈,然后再召集会议解决?”我表示一切听从他
的安排。
下午五点,周恩来先找我去他的办公室,再带我到福建厅,让我看驻蒙古大使送回来的
照片,要我辨认一下这些人的遗体。他们人虽然烧死了,但是遗体还勉强可以辨认。我
大概找出了林彪、叶群和林立果以及其他人的遗体。至于飞机,大部已经烧毁,只能看
到散布在草地上的残骸。从残骸上看得出,飞机在迫降时是右机翼先着地,然后引起油
箱起火的。
看完照片,周恩来要我先回房间休息,准备晚上八点钟召开中央政治局会议,讨论“九
一三事件”的处理。他准备先请示一下毛泽东。接着他又说:“已经几天没有洗澡了,
想洗个澡。”我看得出,他是松了一口气。我当即回到东大厅的房间里看文件。
晚上八点钟,中央政治局的同志都在福建厅等待。一直到了九点钟,周恩来才穿着睡衣
从毛泽东那里回来。当时的周恩来神采奕奕,满面笑容。他首先给大家看了外交部送来
的照片,然后说:“已经向毛泽东请示,中央很快要发一个文件,把‘九一三事件’通
知到全党。”他提出由张春桥、姚文元起草文件。周恩来还说,文件上要表扬一下林立
衡,因为是林立衡首先向周恩来、汪东兴报告“九一三事件”的。大家一致表示同意。
接下来,周恩来向政治局传达了毛泽东和他两人共同回忆的林彪过去的十六条错误。我
记得大概是:
一、林彪在井冈山时,就怀疑红旗究竟打多久,毛泽东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那
封长信,就是针对林彪的。
二、一九三四年,在反国民党第五次“围剿”期间,林彪拥护王明路线,写文章赞扬李
德的“短促突击”。
三、遵义会议后,反对毛泽东的作战计划,说什么“现在是走‘弓背路’,不走直路,
弄得部队非常疲劳”。
四、长征部队到达贵州以后,林彪主张在土城同敌人一次决战。土城战役没有打好,部
队向云南转移的时候,林彪不愿意去。
五、在土城战役之后的不利情况下,林彪又主张在贵州的鲁班场同国民党打一个决战。
六、红军过金沙江以后,林彪在会理会议上提出,不要毛泽东和朱德指挥队伍,要彭德
怀来指挥,并亲自给彭德怀打电话,要彭德怀出来。
七、红一、红四方面军会合的时候,林彪拥护张国焘的主张,所以张国焘的伪中央选了
林彪当中央委员。
八、红军到达陕北以后,林彪不愿意留在陕北,要求毛泽东给他两千人、枪,他要带队
到陕南去打游击。
九、林彪不愿意当红军大学校长,认为这样就是贬低了他。
十、红军改编为八路军以后,林彪又执行了王明的路线,主张同国民党合作,不搞共产
党的独立自主。
十一、陕西洛川会议上,林彪主张扩大规模运动战,不主张搞游击战。
十二、平型关战斗以后,毛泽东指示以营为单位进行游击战,而林彪主张以团为单位开
展运动战。
十三、平型关战斗以后,林彪居功自傲。
十四、平型关战斗以后,林彪单人独马地闯到阎锡山的部队里,被阎锡山的部队开枪打
伤。
十五、林彪在负伤以后,要求到苏联去养伤。当他从苏联养伤回来以后,中央派他到重
庆当谈判代表时,他有“右倾”情绪。
十六、一九四八年的辽沈战役中,林彪在东北不愿意执行毛泽东和中央的先打锦州的指
示,主张先打长春。
今天我写到这里,不禁感慨万千。一个人不能犯错误,一犯错误,就是几十年的账一起
算,一无是处,没有一点是好的!林彪既然是几十年来一贯犯错误,一贯反对毛泽东,
为什么要把他任命为党中央的唯一副主席,而且要把他称为是毛主席的亲密战友和接班
人呢?
我到济南以后,看到了萧萧所写的《“九一三事件”以后的林立衡》,也不禁为林立衡
的遭遇大惑不解。当年曾受到中央文件表扬的林立衡,为什么以后的遭遇如此之惨?个
中详情,只有林立衡自己来解了。
九月十六日晚上中央政治局会议的最后,周恩来说:“明天政治局的同志都回家住,不
用住在人大会堂和京西宾馆了。黄、吴、李、邱也回家住。吴法宪在政治局的活动多,
空军的指挥暂时由曹里怀、王辉球、邝任农、薛少卿、梁璞组成五人小组负责指挥,并
派李德生协助吴法宪处理空军的一些问题。”说完,周恩来还问我是不是同意。我怎么
说呢,只有表示坚决照办。
临散会,周恩来还高兴地说:“今晚由张春桥做东,买一瓶茅台酒。”张春桥马上说:
“好。”马上叫服务员拿来一瓶茅台酒,给政治局的同志每人倒了一杯,大家碰杯以后
都喝干了。我不会喝酒,做了一个样子。喝完酒,周恩来兴致勃勃地说:“大家回去休
息。”
九月十七日上午,我起床以后就去找周恩来,向他请示说:“我准备回空军了,看总理
有什么交代。”周恩来说:“你回去吧。回去后可以在空司开会,揭发批判‘九一三事
件’。要注意稳定空军和民航,弄清问题,防止人、机外逃。为了帮助你工作,我准备
派杨德中到空军去参加你们的会议。”
我回空军大院以后,先到空司指挥所了解情况,然后立即召集空军司令部副部长以上的
干部会议,宣布了林彪等人外逃的“九一三事件”,要大家揭发批判。我首先在会议上
作了检查,表示空军的问题,首先我要负产主要责任。会议上,大家发言踊跃,纷纷起
来揭发问题,并对“九一三事件”表示愤慨。会议开到十二点钟,杨德中一直在座。但
到下午三点继续开会时,杨德中就没有再来了。
九月十七日晚上,我又检查了一次空军各部队的情况。结果还好,部队、机场、学校等
所有的单位都没有发生什么大的问题。到了九点钟,周恩来打电话问我:“空军司令部
有五个人跑到了广州,你知不知道?”我说:“不知道。”周恩来说:“你立即查一下
,我也要广州军区查一查。”我说:“好。”
结果一查,是空司汽车队的王琢、雷达兵部的许秀绪、情报部的王永奎等人。我当即通
知广州军区空军政委焦红光查明情况和堵截,要他们见到空司的这五个人,就立即逮捕
起来,押送回北京。
过了一个小时,焦红光来电话说,已经找到了这五个人,说这几个人先是到白云山雷达
站,以后又到了九师沙堤机场,最后向北走了,现在已经到了韶关附近的雷达站。我命
令焦红光立即把这五个人逮捕起来。焦红光说:“已经要求广州军区协助我们办理此事
。”这个情况,我很快报告给了周恩来。
到了晚上十一点,周恩来给我打来电话说:“据广州军区报告,这五个人已经抓到。你
要注意加强对空军领导机关的管理,强调纪律,所有人员不经过请假批准,不准外出。
如果有人要外出的话,请告诉我。”我向周恩来表示坚决照办,同时将他的指示转告曹
里怀、王辉球、曾国华等人,要他们一起进行布置。
就在这天晚上,染璞告诉我,林立果和周宇驰等人在空军各直属单位还有五个据点:一
是西郊机场,二是空军学院,三是高级防校,四是东郊民巷空军招待所,五是干部休养
所。他们在前三处专门修了房子,其中空军学院和高级防校的房子还修得特别好。我立
即将林立果在空军修建据点的情况报告了周恩来,周恩来随后指示要北京卫戍区派人对
这些据点进行检查和查封。
处理完这些事情,已经是十七日深夜了。到这时,我才回到家。见到陈绥圻,我简要地
告诉了她这几天的情况。我说:“我对‘九一三事件’以前确实毫无所知,如果我知道
了,我绝对会报告中央,绝不会去投靠苏联。我十五岁参加革命,全家六、七口人被国
民党迫害光了,是党和人民把我培养成人,我绝不会离开党,离开人民和祖国。你不用
担心,我在‘九一三事件’中应负的责任我是最清楚的,也最了解自己,我准备向中央
写检讨。”
陈绥圻说:“见到你很高兴。今天张叔良告诉我,在查抄于新野的宿舍时,查到了一个
笔记本,上面对你和‘吴办’每天的活动都有详细地记录,连秘书张云龙是什么时候走
的,接替他的秘书是谁,是什么时候来的,都有记录。真是想不到,他们对我们竟然使
用这种特务手段!”
陈绥圻还告诉我:“张叔良说,王飞已经通过空军党委下命令,任命他为空军党办的处
长。王飞下的这个命令我们根本不知道,你看他们把我们架空到了何等地步!对你进行
封锁,连你身边秘书的任命都不通过我们。”说完,她就叫我赶紧休息,说我这几天太
累了,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九月十八日上午我起床以后,吃了一点早饭,就到空司指挥所去开会,继续揭发批判林
彪、林立果等人。同时,我要曾国华召集空军直属各大部的人开会,整顿空军直属机关
的行政管理工作,严格出入和请假制度,以落实周恩来的指示。
晚上接到周恩来的通知,要我晚上八点到人民大会堂参加政治局会议。我于晚七点半去
人民大会堂开会,把空司的会议交由梁璞继续主持。
晚上的中央政治局会议主要是讨论修改张春桥、姚文元起草的中央文件。经过会议逐字
逐句地讨论,会议通过了这个文件,并由周恩来报毛泽东批发。
散会以后,我回到空军办公楼,继续参加会议。参加会议的大多数人发言都比较积极,
但也有少数几个人默不做声,其中有空司气象部的副部长,他表示不相信会有“九一三
事件”,说:“这是不可能的。”会后,我和王辉球、邝任农、梁璞等人一起找那位气
象部副部长谈话,他仍然不相信。我要他好好想一想,就让他走了。谈完话,已经是九
月十九日清晨,我就在办公室支上一张床睡下了。
九月十九日上午起床以后,我仍然没有回家,就在办公室里吃了一点饭,然后处理一些
日常的工作。我首先检查了空军各单位的情况,通知空军各单位继续开会,揭发批判“
九一三事件”,并将会议记录上报,同时考虑进一步揭发问题。然后,我开始考虑自己
的错误,准备写出检讨,上报中央。
下午三点,周恩来通知我和曹里怀、邝任农三人,到人民大会党谈关于民航的问题,至
于民航哪些人参加,要我们自己定。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要民航的张瑞霭、刘崇福和
徐伯龄参加会议。
下午四点,我和曹里怀、邝任农三人来到人民大会堂东大厅,周恩来告诉我们,北京卫
戍区从周宇驰和于新野乘坐的直升飞机上,查出了一部分材料,其中有广州军区空军参
谋长顾同舟写给林立果的秘信,密告毛泽东的南巡讲话,说毛泽东已经在讲话中点了林
彪的名。另外还有一个名单,周恩来要我辨认一下。这个名单里的大部分人我是认识的
,但也有少数几个人我不认识。于是周恩来就要我同李德生一起,到空军司令部去查清
楚。同时他还决定,由李德生负责,把名单上的人都送到亚非疗养院监管起来。
接着周恩来便召开会议研究民航的问题。民航到会的有张瑞霭、刘崇福和徐伯龄。由于
他们三人意见分歧比较大,周恩来便指示李德生负责进一步搞清情况,并找民航总局政
委刘锦平谈话。
散会以后,我到西山参加黄永胜召集的军委办事组会议。参加这个会议的有军委各总部
,各军、兵种,北京军区和北京卫戍区的领导。周恩来指示由黄永胜代表中央传达了中
央文件。传达完文件,黄永胜又要求各部门回去立即组织传达,并开展揭发批判林彪等
人的运动,运动的情况要向中央写出报告。
军委办事组会议开完,我又回到空军大院。晚上周恩来告诉我,空军的传达由李德生和
我两人共同负责。
九月二十日凌晨一点,李德生找我一起同空六军军长吉士堂、政委司中峰谈话,追查王
飞九月到空六军检查工作的情况,看王飞是不是借检查工作的名义秘密到了北戴河。谈
完以后,李德生让我们先回去,准备第二天再找王飞谈话。
凌晨三点,李德生又来找我和梁璞一起辨认周宇驰带的那份名单,结果梁璞全部认得,
名单上的人都是司令部的。李德生决定,他自己立即去亚非疗养院准备地方,同时由我
和梁璞负责,按照周恩来的指示,将名单上的人全部送到亚非疗养院监管起来。李德生
还确定,由梁璞具体承办这件事,他自己在亚疗负责接收。之后,我们便开始分头行动
。地方准备好了以后,李德生给我来电话,要梁璞开始送人。等这件事情办完,天也就
亮了。
九月二十日上午,我召集空军直属机关师以上干部在办公楼开会,首先由李德生传达了
中共中央五十七号文件,接着我补充传达了周恩来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总结的林彪十六
条历史错误。李德生在讲话中还说:“吴司令多次向我主动作自我批评,并承担责任,
我都报告了周总理。”
下午,在李德生、杨德中的参加下,我开始召集空军党委常委扩大会议,到会的人纷纷
积极揭发批判林彪、林立果等人。我要大家对我的错误也进行批评,但他们的发言都没
有涉及到我,只有梁璞说了一句:“王飞曾经说了许多假话来欺骗你,但是你过于相信
王飞。”
在空军党委常委扩大会议开会的同时,空军直属机关各大部,也分别召开了师以上的干
部参加的党委扩大会议,讨论中央五十七号文件,进一步揭发批判林彪、林立果等人。
晚上八点,我听取了各大部的汇报。
当晚九点,周恩来打电话找我说:“要对空军和民航各单位的情况进行检查,如果有问
题,要立即向我报告。”
放下电话,我马上找民航总局副局长马仁辉,一起分析民航所有机场的情况,并研究如
何堵塞漏洞,防止人员和飞机外逃。谈完以后,已是晚上十点了。我当即将民航的情况
和准备采取的措施,一一向周恩来作了报告。周恩来表示完全同意。
从九月二十一日零点起,我开始向中央写检讨。我一边回忆,一边构思,一直到凌晨四
点才睡觉。
九月二十一日上午十点我起床以后,李德生通知我,要我转告刘锦平到京西宾馆去谈话
。我随即打电话通知了刘锦平。然后,从十点半开始,我继续主持召开空军党委常委扩
大会议,一直开到下午六点才体会。这天的会议,李德生、杨德中没有来参加。
九月二十二日上午,我检查了空军各单位的情况,特别是陆军进驻机场以后,双方团结
的情况。一般地说,双方都是按照中央军委指示办事的,没有发生大的问题。下午三点
,我向周恩来报告了检查的情况。周恩来说:“你们检查一下很好,一定要搞好团结。”
下午四点,我继续主持召开空军党委扩大会议,一直开到晚上十点才结束。晚饭是利用
休息,在会议室吃的。开完会,我同李德生一起找广州军区空军政委龙道权谈话,他当
时在解放军三〇一医院看病。李德生首先向龙道权传达了中央五十七号文件精神,然后
我要他立即赶回广州军区去主持工作,并交代了应该注意的几个问题。主要是要他坚决
贯彻禁航的命令、严格管理部队、一切问题要多请示和报告广州军区等。
接着,我同李德生又找南京军区空军司令员刘懋功谈话,他当时也在三〇一医院治病,
要他回南京军区空军主持工作。我还特别交待刘懋功,要他特别注意空四军和空五军的
问题,因为王维国和陈励云已经被隔离,要他认真组织好这两个军的班子,以指挥队伍。
谈完话,我就在办公室主持起草空军党委常委扩大会议报告,准备上报给中央。报告分
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表态拥护中央五十七号文件;第二部分是常委扩大会议的情况和
揭发出来的问题;第三部分是如何进一步深入地揭发和批判。一直到九月二十三日清晨
四点,才在办公室休息了。
九月二十三日上午,我在办公室里看各省、市、自治区党委向中央写的报告。下午两点
,继续召开空军党委常委扩大会议。会上,我再一次检查了自己的错误,同时也对林彪
等人进行了揭发批判。我的发言大约两个小时。我要张叔良记录我的发言,并据此草拟
我向中央的检讨。
张叔良写完以后,我又修改到深夜十二点,然后交张叔良重新抄录一遍,于次日凌晨四
点由我签名以后发出。我在检讨中再次明确请求中央对我进行审查,并在检讨的后面附
上了揭发材料。
大约在九月二十三日晚上十点钟左右,我接到中央办公厅王良恩转达的周恩来指示,要
我把空军的实力,以及部队、学校的位置和防空作战的部署制成表格,并附上地图送给
周恩来。我交代给梁璞和作战部的人员,要立即制作表格和写好报告。梁璞他们一直弄
到天亮才成。表格和报告作好后,我约王辉球一起审阅以后,签署上报。
由于这些文件牵涉到空军的整个情况,属于核心机密,因此在送走之前,我亲自给周恩
来的秘书打电话,要他自己到西华门去接。打完电话,我又派空司作战部副部长吕秋振
亲自送这些文件到西华门,并交代一定要亲自交给周恩来的秘书,并打收条。
在这段时间,张叔良还把他主动记录下来的有关十二日晚上和十三日所发生的一些情况
记录,给我看了,其中包括他在场听到的一些往来电话和我当时对一些问题的处理措施
,他都记录在案。我看了以后,表扬他主动作了这件事情,并告诉他,这个记录,我没
有时间详细看,先由他负责,保存在案。
一九七一年九月二十四日凌晨四点,我的秘书张叔良接到中央办公厅的电话通知,要我
上午八时到人民大会堂福建厅参加军委办事组的会议。接到通知以后我问黄永胜,准备
开什么会,黄永胜说他也不知道。这时我就估计,很可能是要处理我们的问题了。想到
这时里,我就更加急于修改我的检讨和催办周恩来所要的空军全部实力的报告,以便即
刻上送,了却在收审我之前要办的两件事情。待检讨报告送出,吕秋振也把空军实力报
告的收条拿回来以后,我才放心了。这时天已经大亮了。
早上六点钟,我要警卫员薛帮喜帮我打一点早饭,并要张叔良通知陈绥圻到我的办公室
。陈绥圻来了以后,我说:“这么多天了,我一直在办公室没有回家,主要是怕下面的
部队出事。我马上要到人大会堂开会,现在有几件事情要交待一下。第一、我的皮包里
存放着各省、市、自治区党委给中央的报告,你统统带回去保存一下。第二、我去开会
可能回来,也可能回不来,我已经请求中央对我进行审查,我相信自己是经得起审查的
,我自己了解自己。第三、今后孩子要靠你抚养照顾,我可能见不到他们了。”
陈绥圻的回答很简单,她说:“你的问题我最清楚。你放心,中央会实事求是的。我相
信你,要经得起考验,千万要活着!”
我告诉她,我整晚都没有睡觉,很疲劳,要她先回去。她拿着皮包就走了,表现得非常
稳重而安定。我一直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前,看着她走回宿舍去。接着,我要张叔良把九
月十二日晚上的记录整理好,因为那个记录可以清楚地说明我在这天晚上做了什么。
七点半,我前往人民大会堂开会。汽车一到北门,就有中央警卫团的人员下来拿走了薛
帮喜手中的皮包。进门以后,他们把我带到了门房里,告诉我说,毛泽东有命令,今天
开会不准带枪。接着,就搜了我的身,把我身上的眼镜、钢笔都拿走了。
我到了福建厅以后,看到有两排座椅对放着,一排是沙发,一排放的是藤椅。警卫让我
坐在第一排的藤椅上,后面坐了一个彪形大汉看着我。邱会作比我先到,黄永胜、李作
鹏跟着进来,都受到了与我同样的“待遇”。我心里想:“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大概
这样办过了很多人,现在终于轮到我们这几个了!
我们四个人到齐以后,周恩来、叶剑英、李德生、刘贤权、张才千,以及北京卫戍区的
吴忠、杨俊生,公安部的李震,中央办公厅的杨德中等也都来了。他们坐下以后,周恩
来说:“你们四个人同林彪的关系至今都没有交代,中央等了你们十天。毛主席和党中
央决定,停止你们的一切职务,给你们每个人找了一个地方,好好地反省检查自己的错
误。你们年纪都大了,生活上会有人照顾。你们的老婆、孩子只管放心,组织上会照顾
他们,请你们相信我周恩来。”
接着,他就对黄永胜说:“你是怎么搞的,毛主席对你是非常信任的,你怎么搞成这个
样子?”黄永胜一声都没有吭。周恩来说:“好,你去吧。”说完后,周恩来、叶剑英
、李德生三人同黄永胜紧紧握手,由吴忠把黄永胜带走了。
接着,周恩来又对我说:“你把空军搞成这个样子,你不要出问题呀,会给出路的。”
我明白周恩来的意思,他说这话的意思是叫我不要自杀。我说:“我没有做亏心事,我
自己最了解自己。”这时候李作鹏大声说:“晓得你搞了些什么名堂!”我没有回答。
周恩来说:“你去吧。”然后,周恩来、叶剑英、李德生三人又和我紧紧握手,让杨俊
生把我带了下去。
我们坐电梯到了地下室,我看到地下室有排车,我上的是二号车。很快,我们这几辆车
就从人民大会堂地下室向外驶去。
一九七一年九月二十四日上午八点半左右,我所乘坐的二号车,随着前面的一号车从大
会堂地下室驶向地铁,一直开到建国门,然后向东行驶。大约经过一个小时,把我送到
了北京卫戍区二师驻通县的一个连部。
到了以后,有一个高个子团长,把我领到了一座楼房的第三层楼上靠楼梯边上的一间房
子里,叫我暂时在那里休息。那个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上面有军用棉被和草垫子。
还有一张三屉桌和一张凳子。我连日来都没有好好地休息一下,实在疲劳,一到那里就
想睡,但是因为床太窄,一转身就有掉下来的可能性,我没有睡着。
到了中午十一点钟,团长用铝盆给我送来了一点面条和一点熟牛肉,告诉我说:这是请
厨房做的。到了下午两点,我听到走廊里人声嚷嚷,并且听到锯铁条和焊接的声音,这
时团长进来,我告诉他,这个床太小,请他给我换一个大一点的床。他答应说:“好。
”下午就给我搞了两张单人床拼起来了。由于过度疲劳,我很快就睡着了。
下午五时,我一觉醒来,那个团长就叫我搬到南面的一个屋子里。我一看,好家伙,整
个屋子的窗户上都焊上了铁条,门上还加了锁。这是专门为我焊好了铁窗、铁门,成了
一间单人牢房。在牢房里,按照我的要求,用两张单人床给我铺好了一张比较宽的床铺
,床上垫有一块草垫,放着一副战士用的被褥。一张三屉桌和一张凳子,也从北屋搬到
了这里。从此,我开始饱尝铁窗的风味,开始了另一种生活。
(关岭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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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法宪回忆录:我亲身经历的林彪事件
大中小2014-10-06 21:16:15
多维历史
一九七一年九月十一日晚八时,周恩来召集中央政治局会议,我参加了。周恩来在会议
上传达了毛泽东的指示,在召开四届全国人大之前,先召开九届三中全会。全会要补选
中央委员,如姬鹏飞等。还要补选一名中央政治局常委,因为陈伯达倒台了。
开完政治局会议,已经是九月十二日凌晨一点左右了。我回到西山住地,告诉陈绥圻,
快要召开三中全会了,看样子还得准备在会议上再作一次检讨,所以要很快再写出一个
检讨来。由于当时我们所有的文件,包括前两次检讨稿,都保存在空军大院的家里。因
此我告诉陈绥圻,准备第二天回大院,开始准备九届三中全会上的检查材料。
林彪坠机现场
九月十二日起床,吃过午饭,我就和陈绥圻及秘书张启尧等人一起乘车下山,回到了空
军大院。我按照周恩来前一天晚上的指示,开始阅读中央政治局印发的、周恩来准备在
全国人大会议上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好在讨论时提出意见。陈绥圻则是根据我的
吩咐,开始找我过去的两次检讨,准备写新的检讨的材料。
看完《政府工作报告》,我想再抽出一点时间来处理一些空军的事情。当时空军正好在
召开航校工作会议,于是我约王辉球和当时主管训练工作的副司令员薛少卿一起,在晚
饭后找八航校的校长和政委谈话,解决他们干部之间的团结问题。我们一起到了办公楼
的三楼,找他们谈话。然后,我看还有时间,就又会见了刚刚从部队调来空军政治部文
工团的六个指导员,想解决一下空政文工团里的派性和团结问题。
就在与空政文工团六个指导员谈话中间,大约是当晚的十一点钟,周恩来突然打电话来
问我:“是不是调了飞机到山海关机场。”我回答说:“没有。”周恩来再次追问我:
“究竟有没有?”我说:“绝对没有。”但周恩来仍然告诉我:“还是要查一查。”我
说:“好!”
放下电话,我立即打电话到空三十四师,问师长时念堂有没有调飞机到山海关机场。出
乎我的意料,时念堂告诉我,三叉戟专机被调到山海关去了。并说:“是胡萍副参谋长
调去的。”我立即感到有问题了,因为平时任何专机的调动,都必须经过我来批准,但
是这次三叉戟的调动情况我竟然不知道,而且是周恩来亲自查问过来的。我立即问:“
胡萍在哪里?”时念堂回答:“在西郊机场。”
我立刻要胡萍听电话。胡萍向我解释说:“是飞机改装以后的试飞,所以没有报告。”
我又追问:“为什么要飞到山海关,而不去别的地方?”胡萍没有答复。我告诉胡萍,
飞机要立即调回北京。胡萍答应说:“好。”
可是过了五分钟,胡萍就打来电话说:“飞机发动机故障,正在检修。”我当即告诉胡
萍,飞机修好了立即回北京。
放下胡萍的电话,我马上打电话给周恩来,报告了我和胡萍通话的情况,以及我要胡萍
立即把飞机调回北京的措施。周恩来表示同意,并指示,飞机返回的时候不准带任何人
到北京。我又立即把周恩来的这一指示传给了胡萍。
过了不大一会儿,周恩来又打电话找我,告诉我说:“叶群给我打来电话,说副帅要到
大连去转一转。我问她有没有调飞机去,叶群说‘还没有调飞机,等一会儿,我给吴胖
子打电话,要吴胖子调飞机过来’。可能她很快就会给你打电话,先不要答应她,你就
说要请示我。”
不久,叶群果然给我打来电话说:“林总要到大连去,让胡萍来一下,如果你能来也好
。”我说:“胡萍因病正在住院,再说他的飞行技术也不好,还是让时念堂去吧?”叶
群不同意,说:“时念堂不熟悉,还是让胡萍来吧,他又不是什么大病。”我告诉叶群
说:“调动飞机的事情,我不能决定,要请示总理。”
同叶群通完电话,我又立即打电话,把这些情况报告了周恩来。我请示周恩来,说我要
立即到西郊机场,去进一步追查飞机调动的问题。周恩来同意了。
放下电话,我就带着秘书张叔良、警卫员薛邦喜,直接从办公室去西郊机场。这时,大
约是九月十三日凌晨零点左右。
我到西郊机场时,胡萍还没有回医院,正在和空三十四师龙副参谋长谈话。见到我,龙
副参谋长就走了。接着,我问飞机调动的情况,胡萍说的还是和电话里说的一样。正在
这个时候,周恩来又打电话到西郊机场,告诉我说:“林彪已经和叶群、林立果乘车离
开了北戴河,车正在往山海关机场方向开去,临走的时候还开枪打伤了警卫人员。”
接到周恩来的电话,我顿时感到问题严重了。我估计,车从北戴河到山海关机场,需要
个把小时,我就要秘书张叔良打电话到山海关机场,找到三叉戟飞机驾驶员——空三十
四师副政委潘景寅。我在电话里命令潘景寅:“要绝对忠于毛主席,飞机绝对不能起飞
,不管什么人命令都不能起飞。”当时在电话里,潘景寅满口答应。
但是,当我打电话把潘景寅的表态报告周恩来时,他却告诉我说,林彪、叶群已经上了
飞机,而且飞机已经起飞了。这大约是九月十三日凌晨一点钟。周恩来要我注意看飞机
的航向,注意它往哪里飞,降落在任何地方,都要报告他,他准备去和林彪谈话。我问
周恩来要不要准备飞机。他说:“你准备一下吧。”我当即要三十四师准备了两架飞机
,因为随周恩来去的还会有警卫部队。
我一直在雷达监视器前关注着飞机的动向,并随时向周恩来报告。林彪等人乘坐的三叉
戟飞机一开始向西飞,然后慢慢转弯向北飞去。当飞机开始向西飞的时候,我要胡萍用
三十四师指挥所的报话机,不停地向飞机喊话,命令潘景寅向北京飞。可喊了大约十五
分钟,潘景寅不作回答。这些情况,我都及时报告给了周恩来。
当飞机飞到了赤峰附近的时候,我想到在赤峰附近有我们的歼击机部队,就问周恩来要
不要把三叉戟拦截回来。周恩来说:“这要请示毛主席。”过了一会儿,周恩来答复我
说:“毛主席不同意,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到九月十三日凌晨两点多钟时,周恩来又来电话问飞机到了什么地方。我说:“已经快
出国境了,离中蒙边界只有一百公里。飞机高度只有三千公尺,快看不见了。”很快,
飞机就从雷达屏幕上消失了。我立即报告了周恩来,说飞机已经飞出国界,雷达看不见
了。
不久,周恩来又来电话说:“绝不准有任何飞机到北京来,如果有飞机飞到北京来,你
我都要掉脑袋。”我说:“请总理放心,我绝对保证,如果有飞机到北京来,我会拦截
,并把它打掉。”周恩来表示同意。
我当即打电话给北京军区空军司令员李际泰,向他传达了周恩来的命令,要他打开所有
的雷达进行警戒,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一架飞机飞向北京,如果有飞机飞来,就拦截,并
把他打掉。
紧接着,周恩来下达了禁航的命令,命令全国所有的飞机一律不准起飞,如果要起飞必
须要有毛泽东、周恩来、黄永胜、吴法宪、李作鹏五人的联名命令。
我又立即打电话向北空的李际泰、沈空的张雍耿传达了禁航的命令。其它军区空军,我
要空军司令部调度室作了传达。当时我找司令部参谋长梁璞没有找到,因为国庆节即将
来临,他到天安门组织国庆节预演去了。命令是由司令部一个值班的副参谋长负责传达
的。
随后,我又向空三十四师的时念堂当面作了交代,三十四师在西郊、南苑、沙河三个机
场的飞机,绝对不准起飞,要立即传达禁航的命令。
到清晨两点多钟,周恩来又打来电话问我在那里,我说还在西郊机场。周恩来说:“我
叫杨德中到你那里来。”我说:“好。”杨德中随后就赶到了机场,和我在一起。我明
白,这是不信任我了。
到清晨三点多钟,时念堂报告我说:“有三个人到了沙河机场,要直升飞机起飞。”我
当即命令:“不准起飞,如果起飞就把它打下来!”我立即把这件事报告了周恩来。周
恩来表示同意,同时要我查一查,这三个人究竟是谁,是地方的还是部队的?
不久,直升飞机强行起飞了。我报告周恩来说:“飞机飞向南口方向,我已经命令张家
口的歼七飞机准备起飞拦截。如果直升飞机飞向国界,就把它打掉。”周恩来表示同意
我的处置。
当直升飞机飞越南口和怀来时,我又向周恩来报告了一次,飞机飞到张家口附近时,我
请示周恩来说:“飞机已经由歼击机跟踪,如果再向北飞,就把它打掉。”周恩来表示
同意。以后,直升飞机开始在张家口上空盘旋,又经宣化、怀来、南口,飞回到沙河上
空,并有向西郊机场飞行的趋势。我向周恩来报告说:“看样子是要在西郊机场降落,
但是万一飞向北京市里,我就把它打掉。”周恩来立即表示同意。
放下电话,我和杨德中一起走出候机室,来到室外,遥望天空,这时已经可以隐约地看
到飞机了。但是过了一会,飞机并没有在机场降落,而是向东飞去。我向周恩来报告说
:“我已经命令由空二十师来接替空七师继续跟踪。”周恩来说:“好!”
这以后,直升飞机又开始向怀柔方向飞去。我打电话报告周恩来,说:“如果飞机向海
外飞行,或者向大连方向飞行时,我就命令跟踪的歼击机把他打掉,主要是怕飞机飞往
南朝鲜。”这些周恩来都表示同意。
这时,周恩来已经派了李德生到空军司令部指挥所了解情况和“协助指挥”,梁璞也回
到了指挥所。
当直升飞机从张家口往回飞的时候,我已经查明了直升飞机上的人有一个是周宇驰,但
还是不清楚其他的人是谁。他们乘坐的汽车上留有一双鞋,还有一大包美金。这些情况
,我都及时地报告了周恩来。
上午八点多钟,直升飞机迫降在怀柔地区。这时我才彻底查清,飞机上除了周宇驰以外
,还有于新野和李伟信。驾驶员一共两人,机长陈修文。当飞机飞到张家口上空时,周
宇驰命令陈修文往乌兰巴托方向飞行,但陈修文机智地骗过对方,飞回了北京,结果被
周宇驰发现,开枪打死了陈修文。直升飞机降落以后,周宇驰、于新野自杀,李伟信被
捉。在监视这架直升飞机的过程中,杨德中始终同我在一起。
这时,时念堂来电话报告说:“毛主席那里的警卫部队,要派人进机场,给毛主席打野
兔子吃。”我立即报告了周恩来,周恩来说:“都什么时候了,只好叫他们去打一次,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我把周恩来的这个指示向时念堂作了传达。
这之后不久,周恩来打来电话问我:“空军还有那些单位,你认为是没有把握控制的?
”我回答说:“除了上海的空四军、空五军以及广空以外,其它各军区空军,我都比较
有把握。”周恩来接着告诉我说:“已经决定对空军的机场、海军的码头各进驻陆军一
个营,以保证安全,防止外逃。”我表示同意,并希望立即这样做,周恩来说:“好!”
到了中午十二点,我看在西郊机场没有什么事情了,就向周恩来请示,是不是可以回去
了。周恩来说:“你在西郊机场再待一会,我派李德生到西郊机场来协助你,回头我再
通知你怎么办。”李德生不久就到了西郊机场。到了中午十二点半,周恩来通知我和李
德生、杨德中一起到人民大会堂。离开西郊机场之前,我跟李德生、杨德中商量,让胡
萍先回三〇一医院,并派我的车送胡萍。
九月十三日下午一点多钟,我同李德生、杨德中一起到了人民大会堂。周恩来、张春桥
已经先到了,他们两人同我紧紧地握手。然后周恩来说:“政治局准备集体办公,周恩
来、张春桥、姚文元、黄永胜、吴法宪在人大会堂,李先念、李德生、李作鹏、邱会作
在京西宾馆,康生、江青在家里,汪东兴保卫毛主席。”
接着,江青来到人民大会堂。她也同黄永胜和我紧紧握手。她手里拿了一副扑克,要张
春桥、黄永胜和我一起在东大厅打牌。我当时很奇怪,都什么时候了,还打牌!是想试
一试我们的心情吗?反正我心里没有鬼,打就打!就这样,我们四个人一起打牌,结果
我和黄永胜一头赢了。江青看我们没有异常的表现,就出去了。
不久周恩来进来,要黄永胜准备一下全军的作战部署,同时要我准备一下空军的战备资
料,准备晚上开会研究。另外,他还要我们通知副总参谋长阎仲川和总参作战部的人员
也一起来参加研究。根据周恩来的指示精神,我要张叔良打电话告诉空军作战部和雷达
兵部,要他们立即准备空军的战备情况和防空作战预案,向我汇报。
九月十三日下午六点,雷达兵部的一个处长向我汇报了雷达兵的部署情况,并带来了作
战防空部署图。我听完汇报以后,又进一步考虑和准备意见,准备晚上向周恩来和黄永
胜汇报。
晚上九点钟,周恩来召集黄永胜、我、阎仲川和总参作战部的人一起开会,先听取阎仲
川的汇报,然后又听了我的汇报。听完汇报,黄永胜提出,南口方向没有部署部队,这
是一个空隙,应该立即调一个师去加强南口的防御。这一措施经毛泽东批准后,马上进
行了实施。
会议上,周恩来和黄永胜都认为,空军现在的防空部署比较恰当,特别是对苏联的防空
作战部署很好,不要再作变动,主要是提高警惕,防止空袭,防止飞机外逃。要作具体
的布置,包括空军、海军、民航的一切飞机都不准起飞,不许再有一架飞机外逃,要坚
决堵住一切漏洞,坚决守住空中防线。
会议开完,已经到了九月十四日凌晨三点半了。周恩来要黄永胜和张春桥、姚文元一起
住在西大厅,要我和他自己一起住在东大厅。然后,我们就各自进入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一九七一年九月十四日上午起床以后,我首先在电话上向空军司令部指挥所传达了周恩
来的指示,并要求空军指挥所再清查一次,禁航的命令是不是落实了。我还再三告诫他
们,无论如何,绝对不准再跑一架飞机。不久,空司来电话请示,各个航校是不是可以
在本场上空进行训练飞行。我说:“绝对不行,要坚决执行禁航的命令。如果有那个飞
机起飞了,要拿领导是问。”
九月十四日下午三点,周恩来在人民大会堂西大厅召集张春桥、姚文元、黄永胜和我一
直研究全国、全军的情况。研究以后,由周恩来亲自通过电话,将我们研究决定的部署
传达到各个大军区。
九月十四日晚上九时,周恩来在人民大会堂福建厅召集政治局会议,向政治局报告了防
空作战和保卫首都的部署,以及派陆军部队进驻空军、海军机场和码头的决定。政治局
的同志一致表示同意。
我在会议上提出,应当向全军发一个电报,说明派陆军部队进驻机场、码头,是为了协
助空、海军和民航保卫机场、基地,各部队不要发生误会,不要认为陆军是去监视空、
海军的,以免增加矛盾,引起不愉快。空、海军的同志应当欢迎陆军的进驻,陆军也应
同空、海军多商量办事,双方要很好地协作,共同完成保卫机场和码头的任务。周恩来
和黄永胜都同意这个意见。于是,黄永胜当场找来总参的一个同志草拟电报,交周恩来
审改后,交由中央政治局的全体同志传阅,然后送毛泽东批发。毛泽东立即就批发了这
个电报。大约在九月十五日凌晨二点,会议结束。政治局的同志仍然分住两处休息,大
家都没有回家。
一九八一年我来到济南以后,听空军的同志告诉我,当年陆军进驻空军机场以后,有的
地方不仅不允许空军的人出入机场,甚至连上街买菜都不允许,以至连日常生活都发生
了困难。这样做未免有些太过分了。林彪跑了,与空军的广大指战员有什么关系,他们
都是无辜的!
九月十五日上午十点钟我起床以后,空司来电话报告说,禁航的命令已经全部得到贯彻
落实,没有发生什么问题。我要他们继续检查,防止发生飞机、人员外逃,防止出事情。
下午三点,我和黄永胜来到周恩来那里办公。我们进去时,张春桥和姚文元也在那里。
接着,周恩来带领我们集体了解“九一三事件”发生时的情况和研究问题,包括查询三
叉戟飞机的下落等。
到了下午五点,周恩来告诉我们,外交部已经报告,证实有一架中国的大型军用飞机,
于九月十三日凌晨在蒙古人民共和国的温都尔汗这个地方失事,飞机上的人员全部死亡
。周恩来说,他已经指示外交部同蒙古人民共和国外交部交涉,由我大使馆派人去实际
察看情况,并设法拍一些照片,送回外交部。
到了晚上八点钟,周恩来又告诉我们,三叉戟飞机确实已经烧毁,林彪和叶群、林立果
已经全部烧死,飞机残骸散布在温都尔汗附近大约八百米的范围内。蒙古人民共和国在
这件事情上向我们表示友好姿态,外交部已经电告驻蒙使馆,将死亡人员和飞机残骸拍
摄照片送回国内,最好能将遗体也运送回国。
周恩来又问我三叉戟飞机的情况,我说,那是巴基斯坦民航转卖给我们三架三叉戟飞机
中的一架,刚刚改装出来,准备作专机用的。看样子飞机是想在温都尔汗迫降而没有成
功,起火烧毁的。飞机上没有领航员、副驾驶和通讯员,只有潘景寅一个人,他没有飞
过蒙古的机场,又是个政治干部,平时飞夜航少,缺乏经验,所以飞机必然会摔掉。
周恩来说:“具体原因还有待进一步查清,明天召开政治局会议研究处理这个问题。”
说完,周恩来就准备去向毛泽东汇报,我们也就休息去了。
九月十六日上午,我起床后首先给空司指挥所打电话,检查空军各个机场的情况。下午
三点,周恩来起床以后,我向他汇报了自十三日以来空军贯彻执行命令的情况,以及陆
军部队进入空军机场的情况。周恩来听了以后,表示满意。
周恩来又问我关于民航的情况,我说:“民航的主要负责人之间不团结,有意见分歧,
但是我现在无能为力,我说的话他们不会听的。”周恩来说:“是不是请李德生同志去
了解一下情况,同民航的负责人先谈一谈,然后再召集会议解决?”我表示一切听从他
的安排。
下午五点,周恩来先找我去他的办公室,再带我到福建厅,让我看驻蒙古大使送回来的
照片,要我辨认一下这些人的遗体。他们人虽然烧死了,但是遗体还勉强可以辨认。我
大概找出了林彪、叶群和林立果以及其他人的遗体。至于飞机,大部已经烧毁,只能看
到散布在草地上的残骸。从残骸上看得出,飞机在迫降时是右机翼先着地,然后引起油
箱起火的。
看完照片,周恩来要我先回房间休息,准备晚上八点钟召开中央政治局会议,讨论“九
一三事件”的处理。他准备先请示一下毛泽东。接着他又说:“已经几天没有洗澡了,
想洗个澡。”我看得出,他是松了一口气。我当即回到东大厅的房间里看文件。
晚上八点钟,中央政治局的同志都在福建厅等待。一直到了九点钟,周恩来才穿着睡衣
从毛泽东那里回来。当时的周恩来神采奕奕,满面笑容。他首先给大家看了外交部送来
的照片,然后说:“已经向毛泽东请示,中央很快要发一个文件,把‘九一三事件’通
知到全党。”他提出由张春桥、姚文元起草文件。周恩来还说,文件上要表扬一下林立
衡,因为是林立衡首先向周恩来、汪东兴报告“九一三事件”的。大家一致表示同意。
接下来,周恩来向政治局传达了毛泽东和他两人共同回忆的林彪过去的十六条错误。我
记得大概是:
一、林彪在井冈山时,就怀疑红旗究竟打多久,毛泽东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那
封长信,就是针对林彪的。
二、一九三四年,在反国民党第五次“围剿”期间,林彪拥护王明路线,写文章赞扬李
德的“短促突击”。
三、遵义会议后,反对毛泽东的作战计划,说什么“现在是走‘弓背路’,不走直路,
弄得部队非常疲劳”。
四、长征部队到达贵州以后,林彪主张在土城同敌人一次决战。土城战役没有打好,部
队向云南转移的时候,林彪不愿意去。
五、在土城战役之后的不利情况下,林彪又主张在贵州的鲁班场同国民党打一个决战。
六、红军过金沙江以后,林彪在会理会议上提出,不要毛泽东和朱德指挥队伍,要彭德
怀来指挥,并亲自给彭德怀打电话,要彭德怀出来。
七、红一、红四方面军会合的时候,林彪拥护张国焘的主张,所以张国焘的伪中央选了
林彪当中央委员。
八、红军到达陕北以后,林彪不愿意留在陕北,要求毛泽东给他两千人、枪,他要带队
到陕南去打游击。
九、林彪不愿意当红军大学校长,认为这样就是贬低了他。
十、红军改编为八路军以后,林彪又执行了王明的路线,主张同国民党合作,不搞共产
党的独立自主。
十一、陕西洛川会议上,林彪主张扩大规模运动战,不主张搞游击战。
十二、平型关战斗以后,毛泽东指示以营为单位进行游击战,而林彪主张以团为单位开
展运动战。
十三、平型关战斗以后,林彪居功自傲。
十四、平型关战斗以后,林彪单人独马地闯到阎锡山的部队里,被阎锡山的部队开枪打
伤。
十五、林彪在负伤以后,要求到苏联去养伤。当他从苏联养伤回来以后,中央派他到重
庆当谈判代表时,他有“右倾”情绪。
十六、一九四八年的辽沈战役中,林彪在东北不愿意执行毛泽东和中央的先打锦州的指
示,主张先打长春。
今天我写到这里,不禁感慨万千。一个人不能犯错误,一犯错误,就是几十年的账一起
算,一无是处,没有一点是好的!林彪既然是几十年来一贯犯错误,一贯反对毛泽东,
为什么要把他任命为党中央的唯一副主席,而且要把他称为是毛主席的亲密战友和接班
人呢?
我到济南以后,看到了萧萧所写的《“九一三事件”以后的林立衡》,也不禁为林立衡
的遭遇大惑不解。当年曾受到中央文件表扬的林立衡,为什么以后的遭遇如此之惨?个
中详情,只有林立衡自己来解了。
九月十六日晚上中央政治局会议的最后,周恩来说:“明天政治局的同志都回家住,不
用住在人大会堂和京西宾馆了。黄、吴、李、邱也回家住。吴法宪在政治局的活动多,
空军的指挥暂时由曹里怀、王辉球、邝任农、薛少卿、梁璞组成五人小组负责指挥,并
派李德生协助吴法宪处理空军的一些问题。”说完,周恩来还问我是不是同意。我怎么
说呢,只有表示坚决照办。
临散会,周恩来还高兴地说:“今晚由张春桥做东,买一瓶茅台酒。”张春桥马上说:
“好。”马上叫服务员拿来一瓶茅台酒,给政治局的同志每人倒了一杯,大家碰杯以后
都喝干了。我不会喝酒,做了一个样子。喝完酒,周恩来兴致勃勃地说:“大家回去休
息。”
九月十七日上午,我起床以后就去找周恩来,向他请示说:“我准备回空军了,看总理
有什么交代。”周恩来说:“你回去吧。回去后可以在空司开会,揭发批判‘九一三事
件’。要注意稳定空军和民航,弄清问题,防止人、机外逃。为了帮助你工作,我准备
派杨德中到空军去参加你们的会议。”
我回空军大院以后,先到空司指挥所了解情况,然后立即召集空军司令部副部长以上的
干部会议,宣布了林彪等人外逃的“九一三事件”,要大家揭发批判。我首先在会议上
作了检查,表示空军的问题,首先我要负产主要责任。会议上,大家发言踊跃,纷纷起
来揭发问题,并对“九一三事件”表示愤慨。会议开到十二点钟,杨德中一直在座。但
到下午三点继续开会时,杨德中就没有再来了。
九月十七日晚上,我又检查了一次空军各部队的情况。结果还好,部队、机场、学校等
所有的单位都没有发生什么大的问题。到了九点钟,周恩来打电话问我:“空军司令部
有五个人跑到了广州,你知不知道?”我说:“不知道。”周恩来说:“你立即查一下
,我也要广州军区查一查。”我说:“好。”
结果一查,是空司汽车队的王琢、雷达兵部的许秀绪、情报部的王永奎等人。我当即通
知广州军区空军政委焦红光查明情况和堵截,要他们见到空司的这五个人,就立即逮捕
起来,押送回北京。
过了一个小时,焦红光来电话说,已经找到了这五个人,说这几个人先是到白云山雷达
站,以后又到了九师沙堤机场,最后向北走了,现在已经到了韶关附近的雷达站。我命
令焦红光立即把这五个人逮捕起来。焦红光说:“已经要求广州军区协助我们办理此事
。”这个情况,我很快报告给了周恩来。
到了晚上十一点,周恩来给我打来电话说:“据广州军区报告,这五个人已经抓到。你
要注意加强对空军领导机关的管理,强调纪律,所有人员不经过请假批准,不准外出。
如果有人要外出的话,请告诉我。”我向周恩来表示坚决照办,同时将他的指示转告曹
里怀、王辉球、曾国华等人,要他们一起进行布置。
就在这天晚上,染璞告诉我,林立果和周宇驰等人在空军各直属单位还有五个据点:一
是西郊机场,二是空军学院,三是高级防校,四是东郊民巷空军招待所,五是干部休养
所。他们在前三处专门修了房子,其中空军学院和高级防校的房子还修得特别好。我立
即将林立果在空军修建据点的情况报告了周恩来,周恩来随后指示要北京卫戍区派人对
这些据点进行检查和查封。
处理完这些事情,已经是十七日深夜了。到这时,我才回到家。见到陈绥圻,我简要地
告诉了她这几天的情况。我说:“我对‘九一三事件’以前确实毫无所知,如果我知道
了,我绝对会报告中央,绝不会去投靠苏联。我十五岁参加革命,全家六、七口人被国
民党迫害光了,是党和人民把我培养成人,我绝不会离开党,离开人民和祖国。你不用
担心,我在‘九一三事件’中应负的责任我是最清楚的,也最了解自己,我准备向中央
写检讨。”
陈绥圻说:“见到你很高兴。今天张叔良告诉我,在查抄于新野的宿舍时,查到了一个
笔记本,上面对你和‘吴办’每天的活动都有详细地记录,连秘书张云龙是什么时候走
的,接替他的秘书是谁,是什么时候来的,都有记录。真是想不到,他们对我们竟然使
用这种特务手段!”
陈绥圻还告诉我:“张叔良说,王飞已经通过空军党委下命令,任命他为空军党办的处
长。王飞下的这个命令我们根本不知道,你看他们把我们架空到了何等地步!对你进行
封锁,连你身边秘书的任命都不通过我们。”说完,她就叫我赶紧休息,说我这几天太
累了,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九月十八日上午我起床以后,吃了一点早饭,就到空司指挥所去开会,继续揭发批判林
彪、林立果等人。同时,我要曾国华召集空军直属各大部的人开会,整顿空军直属机关
的行政管理工作,严格出入和请假制度,以落实周恩来的指示。
晚上接到周恩来的通知,要我晚上八点到人民大会堂参加政治局会议。我于晚七点半去
人民大会堂开会,把空司的会议交由梁璞继续主持。
晚上的中央政治局会议主要是讨论修改张春桥、姚文元起草的中央文件。经过会议逐字
逐句地讨论,会议通过了这个文件,并由周恩来报毛泽东批发。
散会以后,我回到空军办公楼,继续参加会议。参加会议的大多数人发言都比较积极,
但也有少数几个人默不做声,其中有空司气象部的副部长,他表示不相信会有“九一三
事件”,说:“这是不可能的。”会后,我和王辉球、邝任农、梁璞等人一起找那位气
象部副部长谈话,他仍然不相信。我要他好好想一想,就让他走了。谈完话,已经是九
月十九日清晨,我就在办公室支上一张床睡下了。
九月十九日上午起床以后,我仍然没有回家,就在办公室里吃了一点饭,然后处理一些
日常的工作。我首先检查了空军各单位的情况,通知空军各单位继续开会,揭发批判“
九一三事件”,并将会议记录上报,同时考虑进一步揭发问题。然后,我开始考虑自己
的错误,准备写出检讨,上报中央。
下午三点,周恩来通知我和曹里怀、邝任农三人,到人民大会党谈关于民航的问题,至
于民航哪些人参加,要我们自己定。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要民航的张瑞霭、刘崇福和
徐伯龄参加会议。
下午四点,我和曹里怀、邝任农三人来到人民大会堂东大厅,周恩来告诉我们,北京卫
戍区从周宇驰和于新野乘坐的直升飞机上,查出了一部分材料,其中有广州军区空军参
谋长顾同舟写给林立果的秘信,密告毛泽东的南巡讲话,说毛泽东已经在讲话中点了林
彪的名。另外还有一个名单,周恩来要我辨认一下。这个名单里的大部分人我是认识的
,但也有少数几个人我不认识。于是周恩来就要我同李德生一起,到空军司令部去查清
楚。同时他还决定,由李德生负责,把名单上的人都送到亚非疗养院监管起来。
接着周恩来便召开会议研究民航的问题。民航到会的有张瑞霭、刘崇福和徐伯龄。由于
他们三人意见分歧比较大,周恩来便指示李德生负责进一步搞清情况,并找民航总局政
委刘锦平谈话。
散会以后,我到西山参加黄永胜召集的军委办事组会议。参加这个会议的有军委各总部
,各军、兵种,北京军区和北京卫戍区的领导。周恩来指示由黄永胜代表中央传达了中
央文件。传达完文件,黄永胜又要求各部门回去立即组织传达,并开展揭发批判林彪等
人的运动,运动的情况要向中央写出报告。
军委办事组会议开完,我又回到空军大院。晚上周恩来告诉我,空军的传达由李德生和
我两人共同负责。
九月二十日凌晨一点,李德生找我一起同空六军军长吉士堂、政委司中峰谈话,追查王
飞九月到空六军检查工作的情况,看王飞是不是借检查工作的名义秘密到了北戴河。谈
完以后,李德生让我们先回去,准备第二天再找王飞谈话。
凌晨三点,李德生又来找我和梁璞一起辨认周宇驰带的那份名单,结果梁璞全部认得,
名单上的人都是司令部的。李德生决定,他自己立即去亚非疗养院准备地方,同时由我
和梁璞负责,按照周恩来的指示,将名单上的人全部送到亚非疗养院监管起来。李德生
还确定,由梁璞具体承办这件事,他自己在亚疗负责接收。之后,我们便开始分头行动
。地方准备好了以后,李德生给我来电话,要梁璞开始送人。等这件事情办完,天也就
亮了。
九月二十日上午,我召集空军直属机关师以上干部在办公楼开会,首先由李德生传达了
中共中央五十七号文件,接着我补充传达了周恩来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总结的林彪十六
条历史错误。李德生在讲话中还说:“吴司令多次向我主动作自我批评,并承担责任,
我都报告了周总理。”
下午,在李德生、杨德中的参加下,我开始召集空军党委常委扩大会议,到会的人纷纷
积极揭发批判林彪、林立果等人。我要大家对我的错误也进行批评,但他们的发言都没
有涉及到我,只有梁璞说了一句:“王飞曾经说了许多假话来欺骗你,但是你过于相信
王飞。”
在空军党委常委扩大会议开会的同时,空军直属机关各大部,也分别召开了师以上的干
部参加的党委扩大会议,讨论中央五十七号文件,进一步揭发批判林彪、林立果等人。
晚上八点,我听取了各大部的汇报。
当晚九点,周恩来打电话找我说:“要对空军和民航各单位的情况进行检查,如果有问
题,要立即向我报告。”
放下电话,我马上找民航总局副局长马仁辉,一起分析民航所有机场的情况,并研究如
何堵塞漏洞,防止人员和飞机外逃。谈完以后,已是晚上十点了。我当即将民航的情况
和准备采取的措施,一一向周恩来作了报告。周恩来表示完全同意。
从九月二十一日零点起,我开始向中央写检讨。我一边回忆,一边构思,一直到凌晨四
点才睡觉。
九月二十一日上午十点我起床以后,李德生通知我,要我转告刘锦平到京西宾馆去谈话
。我随即打电话通知了刘锦平。然后,从十点半开始,我继续主持召开空军党委常委扩
大会议,一直开到下午六点才体会。这天的会议,李德生、杨德中没有来参加。
九月二十二日上午,我检查了空军各单位的情况,特别是陆军进驻机场以后,双方团结
的情况。一般地说,双方都是按照中央军委指示办事的,没有发生大的问题。下午三点
,我向周恩来报告了检查的情况。周恩来说:“你们检查一下很好,一定要搞好团结。”
下午四点,我继续主持召开空军党委扩大会议,一直开到晚上十点才结束。晚饭是利用
休息,在会议室吃的。开完会,我同李德生一起找广州军区空军政委龙道权谈话,他当
时在解放军三〇一医院看病。李德生首先向龙道权传达了中央五十七号文件精神,然后
我要他立即赶回广州军区去主持工作,并交代了应该注意的几个问题。主要是要他坚决
贯彻禁航的命令、严格管理部队、一切问题要多请示和报告广州军区等。
接着,我同李德生又找南京军区空军司令员刘懋功谈话,他当时也在三〇一医院治病,
要他回南京军区空军主持工作。我还特别交待刘懋功,要他特别注意空四军和空五军的
问题,因为王维国和陈励云已经被隔离,要他认真组织好这两个军的班子,以指挥队伍。
谈完话,我就在办公室主持起草空军党委常委扩大会议报告,准备上报给中央。报告分
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表态拥护中央五十七号文件;第二部分是常委扩大会议的情况和
揭发出来的问题;第三部分是如何进一步深入地揭发和批判。一直到九月二十三日清晨
四点,才在办公室休息了。
九月二十三日上午,我在办公室里看各省、市、自治区党委向中央写的报告。下午两点
,继续召开空军党委常委扩大会议。会上,我再一次检查了自己的错误,同时也对林彪
等人进行了揭发批判。我的发言大约两个小时。我要张叔良记录我的发言,并据此草拟
我向中央的检讨。
张叔良写完以后,我又修改到深夜十二点,然后交张叔良重新抄录一遍,于次日凌晨四
点由我签名以后发出。我在检讨中再次明确请求中央对我进行审查,并在检讨的后面附
上了揭发材料。
大约在九月二十三日晚上十点钟左右,我接到中央办公厅王良恩转达的周恩来指示,要
我把空军的实力,以及部队、学校的位置和防空作战的部署制成表格,并附上地图送给
周恩来。我交代给梁璞和作战部的人员,要立即制作表格和写好报告。梁璞他们一直弄
到天亮才成。表格和报告作好后,我约王辉球一起审阅以后,签署上报。
由于这些文件牵涉到空军的整个情况,属于核心机密,因此在送走之前,我亲自给周恩
来的秘书打电话,要他自己到西华门去接。打完电话,我又派空司作战部副部长吕秋振
亲自送这些文件到西华门,并交代一定要亲自交给周恩来的秘书,并打收条。
在这段时间,张叔良还把他主动记录下来的有关十二日晚上和十三日所发生的一些情况
记录,给我看了,其中包括他在场听到的一些往来电话和我当时对一些问题的处理措施
,他都记录在案。我看了以后,表扬他主动作了这件事情,并告诉他,这个记录,我没
有时间详细看,先由他负责,保存在案。
一九七一年九月二十四日凌晨四点,我的秘书张叔良接到中央办公厅的电话通知,要我
上午八时到人民大会堂福建厅参加军委办事组的会议。接到通知以后我问黄永胜,准备
开什么会,黄永胜说他也不知道。这时我就估计,很可能是要处理我们的问题了。想到
这时里,我就更加急于修改我的检讨和催办周恩来所要的空军全部实力的报告,以便即
刻上送,了却在收审我之前要办的两件事情。待检讨报告送出,吕秋振也把空军实力报
告的收条拿回来以后,我才放心了。这时天已经大亮了。
早上六点钟,我要警卫员薛帮喜帮我打一点早饭,并要张叔良通知陈绥圻到我的办公室
。陈绥圻来了以后,我说:“这么多天了,我一直在办公室没有回家,主要是怕下面的
部队出事。我马上要到人大会堂开会,现在有几件事情要交待一下。第一、我的皮包里
存放着各省、市、自治区党委给中央的报告,你统统带回去保存一下。第二、我去开会
可能回来,也可能回不来,我已经请求中央对我进行审查,我相信自己是经得起审查的
,我自己了解自己。第三、今后孩子要靠你抚养照顾,我可能见不到他们了。”
陈绥圻的回答很简单,她说:“你的问题我最清楚。你放心,中央会实事求是的。我相
信你,要经得起考验,千万要活着!”
我告诉她,我整晚都没有睡觉,很疲劳,要她先回去。她拿着皮包就走了,表现得非常
稳重而安定。我一直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前,看着她走回宿舍去。接着,我要张叔良把九
月十二日晚上的记录整理好,因为那个记录可以清楚地说明我在这天晚上做了什么。
七点半,我前往人民大会堂开会。汽车一到北门,就有中央警卫团的人员下来拿走了薛
帮喜手中的皮包。进门以后,他们把我带到了门房里,告诉我说,毛泽东有命令,今天
开会不准带枪。接着,就搜了我的身,把我身上的眼镜、钢笔都拿走了。
我到了福建厅以后,看到有两排座椅对放着,一排是沙发,一排放的是藤椅。警卫让我
坐在第一排的藤椅上,后面坐了一个彪形大汉看着我。邱会作比我先到,黄永胜、李作
鹏跟着进来,都受到了与我同样的“待遇”。我心里想:“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大概
这样办过了很多人,现在终于轮到我们这几个了!
我们四个人到齐以后,周恩来、叶剑英、李德生、刘贤权、张才千,以及北京卫戍区的
吴忠、杨俊生,公安部的李震,中央办公厅的杨德中等也都来了。他们坐下以后,周恩
来说:“你们四个人同林彪的关系至今都没有交代,中央等了你们十天。毛主席和党中
央决定,停止你们的一切职务,给你们每个人找了一个地方,好好地反省检查自己的错
误。你们年纪都大了,生活上会有人照顾。你们的老婆、孩子只管放心,组织上会照顾
他们,请你们相信我周恩来。”
接着,他就对黄永胜说:“你是怎么搞的,毛主席对你是非常信任的,你怎么搞成这个
样子?”黄永胜一声都没有吭。周恩来说:“好,你去吧。”说完后,周恩来、叶剑英
、李德生三人同黄永胜紧紧握手,由吴忠把黄永胜带走了。
接着,周恩来又对我说:“你把空军搞成这个样子,你不要出问题呀,会给出路的。”
我明白周恩来的意思,他说这话的意思是叫我不要自杀。我说:“我没有做亏心事,我
自己最了解自己。”这时候李作鹏大声说:“晓得你搞了些什么名堂!”我没有回答。
周恩来说:“你去吧。”然后,周恩来、叶剑英、李德生三人又和我紧紧握手,让杨俊
生把我带了下去。
我们坐电梯到了地下室,我看到地下室有排车,我上的是二号车。很快,我们这几辆车
就从人民大会堂地下室向外驶去。
一九七一年九月二十四日上午八点半左右,我所乘坐的二号车,随着前面的一号车从大
会堂地下室驶向地铁,一直开到建国门,然后向东行驶。大约经过一个小时,把我送到
了北京卫戍区二师驻通县的一个连部。
到了以后,有一个高个子团长,把我领到了一座楼房的第三层楼上靠楼梯边上的一间房
子里,叫我暂时在那里休息。那个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上面有军用棉被和草垫子。
还有一张三屉桌和一张凳子。我连日来都没有好好地休息一下,实在疲劳,一到那里就
想睡,但是因为床太窄,一转身就有掉下来的可能性,我没有睡着。
到了中午十一点钟,团长用铝盆给我送来了一点面条和一点熟牛肉,告诉我说:这是请
厨房做的。到了下午两点,我听到走廊里人声嚷嚷,并且听到锯铁条和焊接的声音,这
时团长进来,我告诉他,这个床太小,请他给我换一个大一点的床。他答应说:“好。
”下午就给我搞了两张单人床拼起来了。由于过度疲劳,我很快就睡着了。
下午五时,我一觉醒来,那个团长就叫我搬到南面的一个屋子里。我一看,好家伙,整
个屋子的窗户上都焊上了铁条,门上还加了锁。这是专门为我焊好了铁窗、铁门,成了
一间单人牢房。在牢房里,按照我的要求,用两张单人床给我铺好了一张比较宽的床铺
,床上垫有一块草垫,放着一副战士用的被褥。一张三屉桌和一张凳子,也从北屋搬到
了这里。从此,我开始饱尝铁窗的风味,开始了另一种生活。
(关岭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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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法宪回忆录中的高层政治斗争真相
大中小2014-11-02 21:54:58
多维历史
作者按:吴法宪将军去世已有两年多(2006年——编者注),今天我们终于看到这部期
盼已久的《岁月艰难——吴法宪回忆录》(上下册)。很早就听说吴将军身后留下了一
部回忆录的书稿,记述了他自己人生几十年的经历,特别是文化大革命这段历史时期的
风风雨雨的历程。笔者之所以特别关注此书的问世,盖因这是被中共打倒的所谓“林彪
反革命集团”中主要人物首次公开发表的回忆录。以往的三十多年里,相关的信息和资
料被封锁之严,实为前所未有,即便有一些披露,也多为政治说教,少有可称得上历史
科学认可的材料。我们听惯了也看惯了官方就“文革”史和“林彪事件”的一家之言,
几十年来官方的说辞充斥着各种媒体,不少书籍和刊物也是东抄西抄、人云亦云,前后
不一,矛盾百出,致使历史的真相被掩盖、搅浑,甚至被歪曲,但我们却从未知悉当年
这些身在其中、经历其事的另一方的主要当事人是如何叙述这段历史的,他们讲述的亲
身经历对解开那段历史之谜无疑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今天我们有幸阅读曾任中共中央
政治局委员、军委办事组副组长兼空军司令吴法宪将军的回忆,对澄清那段历史有着不
同寻常的重要意义。笔者愿将读书后的一些心得逐一写出。当然本人主要是围绕吴着的
下册而写。所谓心得也就是一孔之见,未必得当,望读者不啬赐教。
本文作者丁凯文,原题为《艰难岁月的再回首——读<吴法宪回忆录>》。以下为部分章
节全文摘录。
1980年,吴法宪在公审大会现场
庐山会议与批判彭德怀
吴将军的回忆录下卷开头是“文革的前奏”,从庐山会议批判彭德怀说起。1959年的庐
山会议是毛泽东在党内发起的一次维护个人权威、打击压制党内不同意见的运动,它以
打倒所谓的“彭黄张周”反党集团为代价,成功地阻止了党内对毛泽东自发动大跃进运
动以来种种严重错误和倒行逆施的批评、批判,也正是由于这次党内斗争,毛泽东和中
共的左倾政策和路线更加变本加厉,泥足深陷不能自拔。庐山会议进行之时吴法宪并未
与会,而是和空军副司令王秉璋赴大连疗养,但是吴随后参加了在北京召开的军委扩大
会揭发批判彭德怀、黄克诚,有些内容尤其值得我们注意、思考。
据吴的回忆,庐山会议还未结束时,空军司令刘亚楼给吴打了电话,异常兴奋地告诉了
吴会议的一些情况,特别是毛泽东决定由林彪取代彭德怀主持军委日常工作。刘亚楼为
何对此如此高兴?吴认为这主要与彭德怀和刘亚楼之间关系紧张有关,彭主持军委工作
时对刘亚楼和空军系统有看法,并常持批评态度。吴举例说,空军内部丢失了一个笔记
本,记载了空军后勤部门一部分的“五年计划”,彭德怀大为不满,多次指责批评空军
领导,一次还骂到吴的头上,彭不仅指责空军,连负责公安的罗瑞卿也一起骂了,甚至
将状一直告到毛泽东处。如果仅仅丢失了一个笔记本何至于彭德怀如此兴师动众地抓住
不放呢?吴认为,这是由于历史上彭领导的红三军团与林彪领导的红一军团曾经发生矛
盾所致,特别是对当时罗瑞卿、刘亚楼这几个红一军团的主要骨干和代表人物不满,以
致日后彭德怀借题发挥,在彭主持军委工作时对罗刘等人常持批评态度。
罗刘对彭之态度与对林的态度则决然相反,罗刘在历史上都是林彪的老部下,都是红一
军团的主要干部,在艰苦的战争年代就形成了坚定的友谊,林对罗刘二人都大胆使用,
充分信任,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非常密切。中共建国之后,林罗刘三人虽不在一起工作
了,但还是经常见面,关系如故。这种在战争年代沿袭下来的友情与关系自然异常稳固
。林彪上台主持军委工作,提议罗瑞卿出任军委秘书长、总参谋长,主持军委办公会议
,成为军队的关键重要实权人物,实乃顺理成章也,罗刘对林的上台当然高兴。
据吴的回忆,军委扩大会议批判彭黄,也是采取人人发言,个个揭发的方式,刘少奇、
陈毅、林彪等相继发表讲话,刘少奇给彭定调为“右倾机会主义”,彭有野心要夺权。
然后分组批判彭黄二人。吴对黄克诚的揭发,只有一条对黄颇有伤害。吴认为黄有本位
主义,原来黄在新四军三师工作时,曾有一些剩余的黄金,后来黄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
,从东北到天津,后又带到湖南。吴的本意是,黄应将这些黄金上交给上级部门,而不
应一直带到湖南。然而,这一“揭发”日后却成了黄贪污的证据,令黄痛苦不已,实也
违背了吴的本意。吴在回忆录中再次表示了自己的歉意。
会议开了几天后,罗瑞卿来到黄克诚组,厉声责问黄为何造谣说长征途中罗杀了红三军
团的人,黄说是钟伟所言,钟伟时任北京军区参谋长,钟伟为黄作证的确是罗下令将红
军中掉队走不动的人打死。吴法宪自己也知道此事,但是当时只有钟伟一人不避个人前
途之安危出面为黄克诚作证。在这种形势下,吴也不得不“揭发”黄的问题,此后吴还
参加了军委批斗邓华、洪学智的会议,吴本人却没有再揭发此二人的问题。显而易见,
罗瑞卿在这场批判彭黄的斗争中是多么积极、卖力。这也是不可否认的历史事实。
从中共党内军内斗争的情景来看,所谓揭发的问题大多是牵强附会,欲加之罪,只要“
上面”将某人划为“反党集团”,别人就不得不群起而攻之,墙倒众人推,人们只有揭
发批判得越狠,越能表现出对党和对毛的忠诚。吴法宪自己感叹说:“从这么多年的党
内斗争历史来看,斗人的和挨斗的,不过是一种角色的转换,今天斗人的人,明天也可
以变成挨斗的。十年动乱年代更是如此!”真是妙哉斯言,善哉斯言。
七千人大会与林彪的讲话
1962年初中共召开了一次中央工作会议,参加会议的人来自中央中央、中央各部委、各
省市自治区、各地委、县委等负责干部,达七千人之多,故称之为“七千人大会”,这
也是中共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一次超大规模的中央工作会议。这次会议的目的是要针对建
国以来,特别是大跃进以来出现的问题加以总结,以便清理左的错误,统一全党认识,
进一步落实“巩固、充实、调整、提高”的政策。显然,这次会议即使不是明确针对毛
泽东而来,至少也要针对毛泽东的极左路线和政策,扭转这些人为造成的极左局面。显
然这次大会的主基调就不符合毛泽东的意图,而刘少奇带领一班人搞出来的报告更让毛
泽东如坐针毡,由此,毛泽东开始表态反击,不仅认为该报告只看到现象,没有分析,
更要重新起草报告,当场给刘少奇等人一个难堪。
林彪在1月29日发表了一个讲话,对毛泽东大肆吹捧,林彪的讲话深得毛泽东的赞赏。
林彪这个讲话长期以来被人们所诟病,指其为无原则的替毛解围,实乃为虎作伥。从历
史的角度来看此事,林彪的讲话当然不是一个负责任的政治家的正确所为。可是人们往
往忽略了一个背景,即林彪为什么会在这种场合发表这样一通讲话,林彪的真实想法又
是什么?吴法宪的回忆给了我们一个可信的答案。
军队作为一个整体虽然有相当一批代表参加了这次大会,但是军队代表们的看法与地方
干部就大跃进以来出现的问题有明显的区别。一来军队讲究纪律,下级绝对服从上级,
没有上级领导的指示,军队代表通常是不会主动发言的。其次,军队的主要领导人,包
括林彪和几个老帅们以及罗瑞卿、萧华、谭政、刘亚楼等人都对军队的干部们打了招呼
,要求大家不要乱发言。军队并未卷进地方的工作,大跃进、大炼钢铁都没有军方的事
,所以也不存在“出气”的问题。再次,军队的一些主要领导人都希望林彪出面讲讲话
,其中不仅有老帅们还有陶铸、罗瑞卿、刘亚楼等人。吴回忆说:“林彪起初很犹豫,
不愿意出来讲话。最后包括军委的一些领导,也都来怂恿林彪出来讲话。他们都说,现
在别人出来讲话都不适当,只有林彪最具备这个条件。他们的理由是:从历史关系上看
,林彪是一向拥护毛泽东的;庐山会议以后,林彪又接替彭德怀主持了军委日常工作,
是中央副主席和中央军委第一副主席,在党内、军内威望很高。所以,不论是地位,还
是威望,或是时机,只有林彪这时候出来讲话最适合。否则就难以缓和形势,维护局面
。这一说,就把林彪鼓动出来了。”这些情况都是空军司令刘亚楼告诉吴的,而当时刘
亚楼与林彪的关系非常密切。林彪同意出面讲话后,刘亚楼高兴地对吴说:“林总愿意
出来讲话了,我们都认为只有他出来讲话最好。”
林彪讲话的大致内容,现今大家都已知悉,此处就不赘述了。林彪的讲话和后来毛泽东
的讲话成功地扭转了会议的气氛,毛泽东虽然作了轻描淡写的自我批评,但是极左思想
的根子并未触动,当然更谈不上从体制的角度予以制约、预防。刘少奇后来重新搞出来
的报告实际上已大大后退,但是,毛泽东与刘少奇的矛盾也由此肇始。林彪自己是怎样
看待此事的呢?吴法宪回忆说:“林彪讲话后,军队的干部们都很高兴,纷纷赞扬林彪
讲话讲得好。只有林彪本人不以为然,他说:‘我这样讲是出于无奈,不这样讲,毛主
席的威信受到影响,这个局势就不好维持了。’”由此可见,林彪并非没有自己的见解
,在当时的情况下,林彪完全清楚党内矛盾的存在,他也意识到毛泽东的失误所在,但
在毛刘关系紧张和中央上层出现裂痕之际,林彪不得不在“忠君”和“党内大局”的面
前选边站在了毛泽东的一侧。林彪的选择在关键时刻,在最大程度上支持了毛,毋庸说
这就是林彪的局限性,同时也在历史上留下了一个抹不去的污点。
周恩来在文革中的若干活动
文革当中周恩来所起的作用,一直是个引人关注的话题。海外有高文谦的《晚年周恩来
》,国内则有刘武生的《周恩来的晚年岁月》。周恩来在国内一直是个正面形象,对于
周恩来在文革当中的活动,国内史学界大都认为周恩来以各种方式抵制了文革错误路线
,与林彪和江青集团作了坚持不懈的斗争,周恩来在文革时期不得不说了一些“违心的
话”“做了违心的事”云云。然而,事实真是如此吗?吴法宪以其亲身经历提供给我们
许多事例,有助于人们进一步深入研究和探讨周恩来在文革当中所起的实际作用。
(1)周恩来推荐林彪接替刘少奇在党内的职务。周恩来在1967年秋天告诉吴法宪,在
八届十一中全会期间,毛泽东写了《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矛头对准刘少
奇。毛泽东问周恩来“看来刘少奇不行了,我对他观察了二十一年,完全失望了。对邓
小平也观察了七年,也失望了。要把刘少奇拿下来,现在怎么办?”,周恩来回答说“
那就只有林彪了,由林彪代替刘少奇最合适。”毛说“好,那就把林彪接来北京吧。”
1966年8月7日晚吴法宪接到周恩来电话指示,第二天上午派专机去大连接林彪回京。周
还特别交代说“要绝对保密。这件事,只准你一个人知道,不能告诉任何人。”当接林
彪的专机抵达机场飞机滑行到机场在跑道一头停下时,周恩来立即登机面见林彪,汪东
兴代表毛泽东也赶到机场,周汪二人向林彪传达了毛泽东的旨意。(此处吴的回忆有误
,据《毛泽东传》,林彪是8月6日被专机从大连接回北京的。)
(2)1966年8月8日周恩来亲自向军队主要领导人打招呼,传达毛泽东的“大字报”精
神。与会者除吴法宪外,还有杨成武、张爱萍、萧华、许光达、肖劲光、苏振华等人。
周恩来将毛的“大字报”向众人连续念了两遍,并说“现在看来,多年的事实证明,刘
少奇不行了,他不能再主持中央的工作了。主席原来想培养刘少奇当接班人,现在看来
不行了,他辜负了毛主席的希望。现在中央决定,把林彪同志接回北京接替刘少奇,担
任中央第一副主席。现在先通知你们一下,暂时不要再往下传,就你们知道就行了。”
(3)周恩来对中央文革小组的大力支持。1966年10月中央召开中央工作会议,重点批
判刘少奇的错误路线。但是由于与会的各地干部对所谓的文化大革命很不理解,所以对
于批判刘少奇并不积极,会议开了许多天却效果不彰。经文革小组提议,周恩来亲自给
吴法宪下令,由空军派出专机,将各地的造反派头头们接来北京,一起参加讨伐刘少奇
的大会。这些造反派头头一到北京,就展开了声势浩大的批刘斗争。吴法宪回忆说“我
们东北组来的是贵州造反派头头,此人一到北京就由中央办公厅派专车接到京西宾馆,
神气十足。他来了以后,周恩来亲自到东北组来参加会议,以示重视。他滔滔不绝地一
直讲了三个钟头,专门揭发当时贵州省委第一书记周正林等人是如何破坏‘文化大革命
’,如何镇压学生运动和逮捕红卫兵的情况。我看到,在这个人讲话过程中,周恩来一
直在频频点头,赞扬他的揭发。”造反派的与会终于在会上掀起了批刘高潮。
(4)周恩来大力支持红卫兵运动。红卫兵运动是毛泽东对付党内“走资本主义当权派
”的锐利武器,毛泽东靠着这批“革命小将”的敢打敢冲,迅速击溃了党内当权派的势
力。1966年8月31日毛泽东在天安门广场接见了红卫兵,周恩来在会上代表中央讲话,
对红卫兵表示热烈支持,周说“现在,全国各地的同学到北京来交流经验,北京的同学
也到全国各地去进行革命串联,我们认为,这是一种很好的事情,我们支持你们。中央
决定,全国各地的大学生全部和中学生一部分代表,可以分期分批地到北京来。”吴法
宪回忆说“每次接见红卫兵,周恩来都要做大量的具体组织工作。据我所知,这些工作
非常繁重,也可以说是中央和北京市各部门一个额外的沉重负担。接见之前,周恩来每
次都要在天安门城楼上,召集国务院、解放军各总部和各军、兵种的负责人,研究组织
和安全工作,布置好警戒。我们这些跟着周恩来做具体工作的,也经常要忙上几天几夜
。”由于运输系统的饱和和巨大困难,周曾请示毛泽东对串联人数加以限制,但是毛泽
东却坚持搞大串联不变,周恩来不得不召集国务院、北京市和军队各部门负责人开会,
全心全意“接待毛主席请来的客人”。毛泽东在西郊机场接见红卫兵,由于机场跑道不
够长,周恩来亲自布置,军队连夜施工,临时扩展机场跑道,两侧各延伸250米,并筑
路修桥,以便大队人马顺利通过。毛泽东接见完后,由于散场时过于拥挤,有几十人被
挤伤,周恩来立即命令吴法宪将这些人送到空军和海军的医院,周恩来还亲率吴法宪等
人前往慰问。红卫兵大串联到了井冈山,由于山上没有足够的粮食,学生出现断食现象
,周恩来紧急动员武汉、南昌、广州、福州、杭州等人群众蒸馒头,做面包、饼干和点
心,命吴法宪派空军飞机向井冈山空投食品,前后持续了半个多月,才使大多数学生免
于饿死。
(5)周恩来对林彪的大力支持。8月31日毛泽东接见红卫兵时周恩来亲自安排了检阅车
辆,毛泽东与贺龙为第一车,林彪是乘第二辆车。但这次检阅的照片要登报时却出现了
问题,即如何在报上予以说明,最后周恩来发明了林彪是“毛主席的亲密战友”一词,
以突出林彪的地位。“亲密战友”一词也由此传开,为报刊广播广为使用。吴法宪回忆
说“在当时的中央文革碰头会上,我听到周恩来不论是会上讲话,还是在会下打电话,
对林彪都是统称‘副帅’,经常说副帅如何如何。最后,这称呼成了他的口头禅,不称
‘林彪同志’,只说‘副帅’。”周恩来与林彪之间的关系在文革期间也是十分密切的。
以上这些内容仅仅是吴法宪回忆中的一小部分,周恩来在文革期间实际上还作了其他大
量的工作。证诸这些史实的目的在于说明,周恩来在文革中绝不是“抵制”和“反对”
了文革运动,相反,周恩来是积极参与和大力支持文革的,没有周恩来所起的关键作用
,文革运动很难这么声势浩大、如火如荼地展开。我们也实在看不出周恩来是如何与“
林彪、江青集团作坚持不懈的斗争”的,周恩来积极配合了中央文革小组,起了江青等
人起不到的作用。周恩来也绝非“说了违心话,做了违心事”这么简单,这一说法无非
就是为周恩来的文革所为作开脱。用一句形象的话来说,周恩来是毛泽东大搞文革运动
的“总参谋长”,是保障文革顺利进行的“总后勤部长”。
林彪与军队文革之关系
长期以来林彪的形象一直被官方所丑化,似乎林彪利用了毛泽东的错误蓄意搞乱全国全
军,以达到其篡党夺权的目的。这种观点也是国内史学界最为流行的说辞。然而历史真
是这样吗?吴法宪在其回忆中给我们提供了一些可信的资料,有助人们进一步厘清这段
历史,还原历史的本来面目。
吴法宪回忆说“在军队怎样搞‘文化革命’的这个问题上,林彪与中央文革以至毛泽东
之间,曾经有过不少矛盾和冲突。”“作为主管军队工作的军委第一副主席兼国防部长
,至少在两个问题上,林彪的态度是比较明朗的:一个是希望军队能相对地稳定下来,
至少不要像地方那样搞得一团糟,否则如果敌人乘机入侵,就无法履行保卫祖国的职责
,也无法向党中央和全国人民交代;另一个就是不希望军队介入地方的‘文化大革命’
,认为地方的事,应该让地方自己去搞。”面对风起云涌的文革风潮,林彪作为主持军
委日常工作的第一副主席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
(1)林彪对军队院校师生进京接受毛泽东接见作了三条规定:第一、军队院校师生可
以分期分批来京接受毛泽东检阅,但检阅后必须立即返回原单位;第二、来京后要一切
行动听指挥,要有组织地来并由领导带队;第三,来京后由军队负责接待,不准到外面
去串联。林彪还于1966年10月上旬授意全军文革起草了《关于军队院校无产阶级文化大
革命的紧急指示》,这个紧急指示实际上也是被毛泽东和整个形势逼出来的,该指示虽
然也说军队院校的文革运动要与地方一样,按照十六条规定办,但该指示还说“为了搞
好军队院校的斗批改,应当允许进行革命串联和调查,但军队院校不要干涉、介入地方
的文化大革命。”尽量对军队院校师生的文革活动予以限制。
(2)林彪对文革的学生运动群众运动采取了最大程度的克制态度。由于军队院校的不
少学员在中央文革小组的鼓动下冲击国防部,总参、总政、国防科委等机构,号称要揪
出执行了“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副总参谋长李天佑。总政主任萧华等请示叶剑英后,
打算严肃处理,对于闹事的头头还要抓捕。但是林彪没有接受这些建议,而是提出“四
不政策”,即对这些学员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抓人,不开枪”,做好这些人的
思想工作。因为稍有不慎,就会酿成事故甚至悲剧,林彪宁可采取克制政策。
(3)利用开军委扩大会议之机保护军队的干部。1967年1月上旬,中央军委在北京的京
西宾馆召开军委扩大会议,林彪的本意是借开会的名义把军队的主要领导人接来北京予
以保护。林彪还规定,不经过林彪、叶剑英和徐向前三人的批准,任何人不得返回原单
位,另外林彪也想让与会者集思广益商讨对策,以稳定军队,尽量减少运动给军队带来
的损失。林彪委托叶剑英主持会议,叶剑英每天都向林彪作汇报,周恩来也常来与会。
会议首先制定的就是《中共中央关于不得把斗争锋芒指向军队的通知》,通知说“任何
人、任何组织,都不得冲击人民解放军的机关。”第二个文件就是著名的“军委八条命
令”,这是林彪口授,并争得其他几位老帅得同意后,报毛泽东批准执行。对稳定军队
起了重要作用。第三个文件就是《中央军委关于军以上领导机关文化大革命得几项规定
》,军以上机关的运动必须在党委领导下进行,军队领导机关不宜成立各种“文化革命
战斗组织”,一律不许自下而上夺权。军以下机关则坚持正面教育,一律不得进行“四
大”。此外,会议还制定了其他文件,如《关于军以上机关进行文化革命的补充规定》
、《关于军队夺权范围的规定》、《关于外出人员串联限期返回本单位的通知》、《关
于重申切实执行军委二月八日决定的通知》等等,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这些文件都是
叶剑英向林彪汇报,并由林彪与周恩来共同领导制定,很好地体现了林彪力求稳定军队
、尽量减少“文革”对军队的冲击的指导思想。
正是由于林彪和军委其他老帅们的共同努力,军队的局势得到控制,稳定的军队后来通
过“三支两军”稳定了全国的局势。总的说来,军队在如此复杂的环境下做了大量的工
作,既保护了一批老干部。也使社会秩序趋于稳定,同时也减少了人民生命和财产的损
失。稳定的局面使原本中断的工农业生产得以逐步恢复,使全国的交通、金融、建设等
各项工作得以正常运行。事实上军队系统正是日后粉碎“四人帮”的坚强柱石。
吴法宪总结说:“林彪倒台后,有些文章说:林彪是个反军、乱军分子。在‘文化大革
命’中,他利用手中窃取的权力,煽动在军队搞全面‘四大’,拼命想把军队搞乱,等
等。这个说法显然极不客观,也是极不负责任的。林彪是军委的主要领导人,他为什么
要一心把自己搞乱?这个说法于理不通,也绝不符合事实。大量事实已经证明,在‘文
化大革命’中,林彪自始至终都在注意保持军队的稳定,甚至不惜与以江青为首的中央
文革小组发生激烈的冲突。”
仅就稳定军队这一点而言,林彪功不可没!
谁应该对刘少奇等人的被打倒负责?
翻开1980年11月2日公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检察院特别检查厅起诉书》,我
们看到了如下的指控内容:“以林彪、江青为首的反革命集团主犯林彪、江青、康生…
…,在‘文化大革命’中,互相勾结,狼狈为奸,凭借其地位和权力,施展阴谋诡计,
利用合法的和非法的、公开的和秘密的、文的和武的各种手段,有预谋地诬陷、迫害党
和国家领导人,篡党篡国、推翻无产阶级专政的政权。”该起诉书列举了受诬陷的党和
国家名单:刘少奇、邓小平、彭德怀、贺龙等三十余人的名单。似乎这些人的被打倒和
被诬陷都仅仅是林彪、江青等人所为。然而历史真的是如此之简单吗?
夺权斗争首先是从上海开始的。1967年1月上海市委书记陈丕显赫市长曹荻秋被造反派
打倒。吴回忆说“上海的夺权,实际上是毛泽东亲自支持和决策的。一月八日,毛泽东
在与中央文革小组成员的谈话中,对上海的全面夺权活动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在毛的
号召下全国范围内开始了风起云涌的夺权活动。吴说“这些情况都是在我参加中央文革
碰头会以后,江青透露给我的。”
与军队干部相比较,从中央到地方的干部几乎无一幸免地受到冲击,而这千千万万被打
倒的干部中,最为著名的就是刘少奇等人。吴法宪回忆说“从一九六六年八月毛泽东发
表《炮打司令部》开始,刘少奇便处于了一种”等待被彻底打倒“的状态。但是在一段
时间里,他还是作为党和国家的领导人参加一些公开的活动。这种不尴不尬的状态,一
直持续到一九六六年十二月。从十二月十八日开始,江青、康生、张春桥、谢富治等人
,开始相继公开煽动打倒刘少奇,而且口径完全一致,可以断言,这绝不是他们个人的
意见。”
关于陶铸的被打倒,吴法宪回忆说“一九六七年一月四日,陈伯达、康生、江青就在接
见湖北省‘专揪王任重革命造反团’时宣布,‘陶铸同志到中央来并没有执行以毛主席
为代表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实际上是刘邓路线的忠实执行者’还说陶铸是‘中国最大
的保皇派’。几天之后的一月八日,毛泽东就在中央会议上认可了江青他们关于陶铸的
讲话,并说‘陶铸的问题很严重,陶铸是邓小平介绍到中央来的,这个人不老实。’…
…毛泽东的这番话实际上是批准了打倒陶铸。”
关于彭德怀文革中的被迫害一事,吴法宪回忆说“毛泽东在(一九六六年)十月二十四
日召开的中央汇报会上,对彭德怀的问题作了如下的讲话:‘高岗、饶漱石、彭德怀都
是搞两面手法,彭德怀与他们是勾结在一起的。彭德怀发动的百团大战,是搞了独立王
国,那些事情都不和我打招呼。’有了毛泽东的指示,戚本禹就亲自布置,要北京地质
学院和北京航空学院的红卫兵,去四川把彭德怀揪回北京。周恩来闻讯后,派北京卫戍
区司令员傅崇碧赶去,将彭德怀接到卫戍区监护起来。”彭德怀被关押在北京卫戍区期
间还给毛泽东写信。吴认为“从这封信的内容看来,彭德怀当时对毛泽东还寄托一线希
望,但毛泽东根本没有去解救他的意思。一九七四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彭德怀在北京狱
中含冤逝世。”
贺龙元帅是文革中军内被迫害致死最高级领导人之一。吴法宪回忆说“关于贺龙的问题
是毛泽东亲自决定的。据我所知,一九六七年一月,毛泽东和周恩来两个人在中南海专
门研究贺龙的问题。后来周恩来告诉我,那天,毛主席决定对贺龙采取隔离措施,并要
他亲自去落实。他先在北京西郊的山区找了一所房子,要北京卫戍区预先作了安排。然
后,他把贺龙找到中南海,先是问贺龙:‘听说你身上带了手枪?’贺龙说:‘有一支
。’于是,他要贺龙立即交出身上携带的手枪。待贺龙交出手枪后,他便要警卫部队把
贺龙夫妇送到北京西郊的山区。从此,贺龙夫妇便失去了自由。一九六九年八月九日,
饱受折磨的贺龙在北京三〇一医院逝世。”
关于贺龙之死,过去官方的喉舌无不归结为林彪的迫害,可是为什么林彪要迫害贺龙官
方却一直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好说贺龙是林彪篡党夺权的障碍。但是林彪在文革初
期就是中共唯一的副主席兼军委第一副主席,贺龙无论如何也构不成对林彪的威胁,林
彪有什么理由与贺龙过不去呢?再说,涉及贺龙这一级别的干部只有毛泽东才能决定他
们的命运。显然,贺龙的倒台与林彪的关系并非如官方说的这么简单。吴法宪回忆说“
至于毛泽东等人为什么要打倒贺龙,我不得而知,但当时我曾听说过几件与贺龙有关的
事情。第一件事是总参王尚荣、雷英夫反对杨成武代总长的事情;第二件事是解放军政
治学院蔡顺礼反对莫文骅的事情;第三件事是海军苏振华反对李作鹏的事情。再有,就
是我前面提到过的空军党委第十一次全会的事情。这几件事情上,前三件我不敢妄加评
论,但关于空军党委第十一次全会的事情,那完全都是属实的。”显然,那些所谓的揭
发材料也并非全是空穴来风。只是这些“揭发”被专案组上纲上线,扩大成了贺龙反毛
的罪证。1968年10月31日毛泽东在中共八届十二中全会闭幕会上发表了一番讲话,也提
及了贺龙的问题,毛泽东说:“过去说对贺龙是一批二保,因为他是二方面军的代表。
现在看来不能保了,因为他搞的事以前不知道。从成钧、许光达、廖汉生等的揭发材料
看来,他是破坏我们这个军队的。他背地搞篡军反党企图是有的,但是没有来得及。”
毛泽东特别提及的揭发人不是林彪嫡系四野的人,成钧、许光达、廖汉生都是贺龙自己
的亲信。毛泽东的态度最终决定了贺龙的命运,这些又岂是林彪能作的了主的?
中共后来将刘少奇等领导人被打倒被迫害的责任全都归罪到林彪头上,实乃混淆是非、
颠倒黑白,为毛泽东作开脱。林彪文革中并非没有错误和责任,但是将原本不该林彪负
的责任加诸在林彪身上当然是极不公正的,这是我们必须予以指出的,而吴法宪的回忆
给我们提供了新的可靠的资料。
“杨余傅事件”
文革史研究中有一些较为复杂的事件,不太容易解释清楚。以笔者愚见,“杨余傅事件
”就是一个悬案。迄今为止,笔者尚未见到一个令人满意的解释。官方的一家之言当然
不用说了,官方只是将一切罪过往林彪和江青身上一推就行了。史学界之所以解释不清
这段历史,关键还在于没有把握住该事件的本质,有些关键的史料未曾披露,而当事人
在事后由于受时代和环境的影响,局限性很大,往往推诿或掩饰其中的重要情节,回避
了自身的问题,故无法客观地回首往事,致使此一事件越来越扑朔迷离。杨成武事后所
写的《杨成武自述》就是典型一例。以笔者的看法,所谓“杨余傅事件”,其实就是“
杨成武事件”,余立金和傅崇碧都是陪绑,受到杨成武的牵连。如果史家不能搞清杨成
武其人在文革当中的活动,就无法解释“杨余傅事件”的原委。那么吴法宪将军在其回
忆录中向世人披露了哪些有价值的资料呢?笔者在此罗列如下:
(1)杨成武是林彪的老部下,林对杨十分器重,1965年12月上海会议批判罗瑞卿时,
杨成武就是军委三人领导小组的成员。罗下台后,杨成武荣任代总参谋长。1967年9月
中央决定成立军委办事组,杨成武当了办事组组长,相当于军委秘书长,掌握了军队的
实权。叶群曾亲自安排杨成武的女儿杨毅到《空军报》工作,可见林杨两家关系之密切。
(2)杨成武与江青的关系也很好,杨成武对江青也很尊重,江青交办的事,杨成武都
尽力完成。1967(1966年?)年11月江青曾要杨成武去上海将上海市公安局保存的江青
资料带到北京,事后该箱资料被存放在军委的京西宾馆。在江青的指示下,杨成武与谢
富治、戚本禹一起将该资料烧毁。1967年冬,江青在中央文革碰头会上要求写一个“两
条路线斗争史”,周恩来、陈伯达和康生都表示同意,于是责成杨成武出面完成,杨成
武专门搞了一个写作班子,几个月后提纲草稿完成。吴法宪一看提纲,里面只有三个人
:毛泽东、林彪和江青。吴法宪极为诧异,问杨“连朱老总和周恩来总理都没有,能行
吗?”杨悄悄告吴“是江青不叫写的。她不让写周恩来,也不让写其他人。”但是该提
纲被毛泽东否定,写作班子也被迫解散。
(3)杨成武领导下的总参写作组写作了一篇《大树特树伟大统帅毛主席的绝对权威,
大树特树毛泽东思想的绝对权威》,以杨成武名义发表。文章发表后,全国各地报纸纷
纷转载。杨成武曾兴高采烈地对军委办事组同仁说“文章点名批判了罗瑞卿,罗瑞卿听
了广播后,马上就承认了自己是假党员。”由此可见,杨成武自己是多么重视该文的发
表。然而不久,此文却受到毛泽东的批评。毛泽东批示说“绝对权威的提法不妥。从来
没有什么单独的绝对权威,凡是权威都是相对的,凡绝对的东西都只存在于相对的东西
之中,就如绝对真理是无数相对真理的总和,绝对真理只存在于各个相对真理之中一样
。”“大树特树的说法也不妥,权威或威信只能是从斗争实践中自然地建立,不能由人
工去建立,这样建立的权威必然会垮下来。”毛泽东的批示转给了周恩来、林彪以及中
央文革,此一批示又被转发给中央和国务院各部门等。显然,毛的批示对杨极为不利。
(4)1967年底,江青和周恩来以及中央文革小组在京西宾馆审查样板戏。江青一定要
林彪到场,但是杨成武因为太忙忘记了此事,结果林彪和叶群未得到通知。但是江青在
现场不依不饶,非要林彪前来参加,林彪被从睡梦中拉起,迷迷糊糊到京西宾馆看节目
。此事引起叶群的恼怒,为此大骂杨成武和吴法宪。
(5)杨成武的女儿杨毅与空军政委余立金的秘书单世充发生了绯闻。吴法宪让王飞等
人与单世充谈话了解情况,但王飞等人未得到吴的许可竟然将单世充关押起来。当时的
空军党委办公室分成两派,一派是空军党办主任王飞、周宇驰,还有林立果的支持,另
一派是党办的科长卫球,包括吴法宪和余立金的秘书。王飞等人有林立果和叶群的支持
,卫球则有杨成武、余立金支持。吴法宪夹在中间好生为难。而此时余立金倒向了杨成
武,并向林彪告状。林彪对此事的态度是坚决支持了吴法宪,林彪认为余立金等人是要
夺吴法宪的权,所以要吴坚决顶住。
(6)1968年3月23日凌晨,吴被叫去人民大会堂参加会议,在场者有毛泽东、林彪、周
恩来、陈伯达、康生、江青、张春桥、姚文元、谢富治、叶群和汪东兴。毛泽东见到吴
法宪即说“你同杨成武的问题,我都知道,你是对的,杨成武是错的。”随即决定撤换
杨成武的代总参谋长一职,林彪推荐了黄永胜。对于如何处理余立金,毛泽东说“许世
友的材料早就送到我这里来了,说余立金是个叛徒,既然是这样,那就逮捕起来,予以
审查吧。”江青又提出傅崇碧与杨成武关系密切,傅长期以来都在杨直接指挥下工作,
况且还有闯钓鱼台的记录,为了防范,最好也动一动。毛泽东也同意江青的建议。会议
随后决定调广州军区副司令温玉成任副总参谋长兼北京卫戍区司令。
(7)周恩来立即采取措施,第一,命吴法宪派飞机立即接黄永胜进京,周亲自谈话。
第二,周同时命令李作鹏和邱会作带领中央警卫团部队去杨成武家,将杨带到人民大会
堂,由林周等人谈话。第三,通知郑维山和傅崇碧到人民大会堂,由周恩来谈话,并准
备飞机将傅崇碧送去沈阳。第四,派中央警卫局副局长杨德中带警卫部队到空军大院逮
捕余立金。第五,决定在3月23日召开驻京部队团以上干部大会,传达中央对“杨余傅
”问题的决定。
(8)在人民大会堂,林彪与杨成武谈话。林说杨的错误是“山头主义”、“宗派主义
”和“曲解马克思主义”。林彪特别强调“主席亲自主持了四次会议,讨论了你的问题
,决定撤销你的代总参谋长职务和总参党委第一书记的职务。”林彪还命吴法宪派飞机
将杨成武一家送到武汉。江青还提议将余立金夫人陆力行一起收审,陆的姐姐原先在上
海市档案馆工作,江青三十年代的一些材料就是陆的姐姐保管。结果陆力行也被关进北
京市第二监狱。
(9)3月23日晚在人民大会堂召开驻京部队团以上干部大会,林彪奉毛泽东命讲话。吴
法宪回忆说“毛主席要林彪一共讲三个问题:一事反对宗派主义,二是反对两面派,另
外一定要讲一下哲学上的‘相对与绝对’的问题。”林彪按照毛泽东的意思作了讲话,
周恩来则表示完全拥护,号召大家继续揭发杨成武等人的错误,认为在杨成武的后面可
能还有黑后台。
吴法宪最后说“‘杨、余、傅事件’发生后,我曾经冷静地想过,要说杨成武通过余立
金夺我的权,那是缺乏根据的,以此为理由就撤换了他的职,太过牵强,也太过严厉。
至于逮捕余立金,以致牵连了他的妻子陆力行,那就更是不应该的了。这里面可能还有
更深的原因,但究竟是什么原因,我现在也依然不知道。”
从吴法宪的会议中,我们至少可以看出以下端倪:
(1)杨成武原本就是林彪的爱将,军委办事组的日常工作,林彪主要依靠杨成武主持
,俩人关系非常密切。林彪并无意打倒杨成武。
(2)杨成武与江青的关系也日益密切。吴法宪甚至说“江青叫他办什么,他就办什么
。”可见江杨关系非同一般。
(3)所谓杨成武女儿与余立金秘书的绯闻,不足以构成杨成武倒台的根本原因。
笔者认为,只有涉及到权力的转换才会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这里实际上就涉及了杨成
武与吴法宪之间的矛盾,自然也就间接地形成了杨成武与林彪的矛盾。这一点恐怕才是
杨成武倒台最根本的原因。只是这一点吴法宪将军的回忆未能厘清这一矛盾。如果仅仅
是儿女情长产生的矛盾,将有关人等调开即可,毛林等人大可不必采取过激的行为。如
果我们再深一步追问,军委办事组内部存在着矛盾,只是这一矛盾是如何产生的,其根
源何在?杨成武在自己的自述中说,林彪拉他入伙,杨不干,所以林彪就要打倒他。这
一说法只能哄哄不知情的小孩子。杨成武原本就是林彪的嫡系爱将,深得林彪的信任,
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入伙”的问题。以笔者愚见,杨成武是整个事件的关键,只有搞清
杨成武的所作所为才能解释此一事件的原委。笔者倾向于认为,杨成武逐渐倒向江青,
在林彪与江青之间脚踩两只船,这才是矛盾产生的根源。希望今后能看到更多的有价值
的资料,彻底解开“杨余傅事件”之谜。
中央文革碰头会的分裂
由于中共官方多年的宣传,人们一提起林彪和江青,总是想当然地认为他们乃一丘之貉
。用彭真的话来说,就是:林江在做贼方面是一致的,分赃上才有了矛盾。这种提法为
日后“两案”的审判定下了基调,也成为当局多年来任意曲解文革史的准则。以笔者目
力所及,大陆搞文革史研究的一些官方学者以及一些多少有点自己观点的非官方史学研
究者都很难跳出这个框框,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狭隘的眼光和有限的资料,往往出现一
些闭门造车、隔靴搔痒的片面研究,搞出些令人啼笑皆非的所谓“科研成果”。如果我
们不能认真分析林彪和江青的关系,也就无法解释为何后来出现的庐山会议的斗争和“
913事件”的发生,这绝不是所谓“分赃不均”引起的矛盾,而是有着异常深刻的背景
,探讨这些关系的来龙去脉有助于我们进一步揭开历史深层的内涵。
对于军委办事组与中央文革小组的矛盾,吴法宪的回忆录给我们提供很多宝贵的线索。
笔者现作如下归纳:
(1)军委办事组与江青矛盾激化。黄永胜出任总参谋长后,其行事风格大异于其前任
杨成武,黄永胜不买江青的账。由于有毛泽东的批示,军委办事组有关军队调动的文件
不送中央文革小组,江青极为不满,在中央文革碰头会上大骂黄永胜和吴法宪,并不许
二人参与会议,还要写检讨。但林彪支持黄吴,坚决不写检讨,以致黄永胜率团出访阿
尔巴尼亚都受到江青的阻挠,最后周恩来不得不请示毛泽东,才使黄永胜成行。周恩来
关照陈伯达去机场为黄永胜一行送行,回国时也去迎接。但由于江青的反对,陈伯达竟
然不敢赴机场迎送。可见江青的霸道。周恩来亦曾率黄吴等人去江青处表示团结,但却
遭江青破口大骂。这些早年与毛泽东出生入死的老将军们竟然遭江青如此荼毒,军委办
事组的人怎么能不联合起来与她斗呢?
(2)李必达事件。李必达原为温玉成的秘书,后李给黄永胜当秘书。由于军委办事组
诸人厌恶江青,难免自己内部议论江青等人。李必达作为黄的秘书,却悄悄记录下黄永
胜等人的言论,写成小报告,通过温玉成送给江青,以证明黄等人是“反对江青同志小
集团”。江青将此小报告转交毛泽东,但是毛并未特别在意,只是转给了林彪,林彪又
转给黄永胜。李必达想通过卖主求荣,卖身投靠以得到江青的赏识。但由于毛泽东的态
度,李必达的野心没有得逞。这也反映出双方矛盾的加深。
(3)温玉成立场的转变。温玉成原本是广州军区的副司令,黄永胜的部下。黄进京当
了总参谋长,温玉成也进京当了副总参谋长兼北京卫戍区司令。但是由于江青的刻意拉
拢,温玉成立场发生转变。吴法宪回忆说“当时,温玉成对军委办事组会议,要么就是
不参加,要么就是唱对台戏。看到这种情况,我对黄永胜说:‘温玉成变了。’”当黄
的秘书李必达将告密信送交温玉成时,温玉成竟然让李直接送信给江青。此事明显暴露
了温玉成立场的转变,也显示出江青意图在军内寻找代理人的某种程度的得逞。鉴于温
玉成的转变,林彪日后将其调到成都军区任职。温玉成后来两边不讨好,颇多磨难。这
也表明那种脚踩两只船的人是很难在中央混下去的。
(4)汪东兴倒向林彪。汪东兴在庐山会议前实际上倒向了军委办事组,并成为林彪、
叶群的重要耳目。汪东兴之所以倒向林彪,吴法宪认为“是因为林彪对汪东兴的工作经
常给予支持”,而“江青对汪东兴向来都极不尊重,稍不如意便破口大骂,把汪东兴当
成她的出气筒。”“正是由于林彪对汪东兴的工作给予了支持,汪东兴和林彪之间的来
往也逐渐多了起来,有了难事,就经常来找林彪帮忙。这样,也就基本上与我们站到了
一起。”不要小看这个汪东兴,毛泽东那里的一举一动,汪东兴了如指掌,汪时常给军
委办事组和林彪通气,林彪这边就能及时掌握有关信息,采取相应的对策。这也成为后
来林彪及军委办事组在庐山会议上出面打击“上海帮”的一个重要因素。
(5)江青意图整林彪。林彪在八届十二中全会发表了一个即席讲话,谈了世界历史上
发生的几次文化革命运动,如古希腊、罗马的古典文化发展,意大利的文艺复兴运动等
,借以说明中国的文化大革命的历史意义。而九大之后,江青等人意图批判林彪这个讲
话,说林彪的讲话没有突出阶级斗争。江青几次拉拢军委办事组的人批判林彪讲话,遭
到黄永胜等人的拒绝。林彪对此并不在意,只是说“让她去批吧。不过要注意她一下,
看她搞什么名堂。”江青等人看无法拉拢军委办事组的人,就借口批判俄国作家车尔尼
雪夫斯基文章,意图搞一个影射批判,但遭到周恩来、陈伯达和军委办事组的反对,江
青的意图未能得逞。
(6)江青等人试图整周恩来。一件事是:九大召开期间,康生和张春桥曾对吴法宪说
,“揪军内一小撮”的口号是周恩来批准的,《人民日报》的社论也是周恩来审阅过的
,所以周恩来要对此事负责。吴法宪会后直接电话报告了林彪。林彪特意召吴到毛家湾
,对吴说“你不要上当!他们的目的,是要怂恿你出来反对周总理。你千万要注意,这
个话对谁都不能再说。‘揪军内一小撮’是中央文革他们提出来的,总理即使看过了,
也可能是一时疏忽,不能怪总理。我们党内不能没有总理。我身体不好,毛主席要掌握
大政方针,毛主席正确方针的贯彻和组织实施,全靠周总理。周总理的角色我是干不了
的。看来康生还是想当总理的,是有这个心思的,你们要注意。周总理出国的时候,两
次由康生任代总理,但是据我看他是干不了这个总理的。”事后吴法宪和叶群都向周恩
来通报了此事。另一件事是:九大后江青擅自召开政治局委员会议,除江青外,还有黄
永胜、吴法宪、邱会作、李作鹏、李德生、姚文元。江青在会上一是大肆吹嘘自己的“
革命经历”,二是恶毒攻击周恩来。指责周恩来在大的原则问题上看不清,容易跟别人
走,今天东风来了是东风,明天西风来了是西风。江青甚至说周恩来在文化大革命中办
错了几件事,还有检讨在江青手中,并说“周恩来这个人不能掌舵,不能当一把手。”
黄永胜等人会后及时向林彪作了汇报,林彪决定让黄吴二人直接向毛泽东汇报。但是毛
并未在意此事,只是对黄吴说“你们不要讲到过我这里来告江青的状,如果让她知道了
会整你们的。她已经整过你们一次,我也不告诉她,你们到我这里来过。”从以上这两
个事例来看,面对江青等人的整人伎俩,林彪都对周恩来伸出援手,不怕得罪江青和毛
泽东。
还有其他一些事例,这里无法一一详述。笔者只是想指出,庐山会议斗争的实质就是在
中央政治局内,军委办事组与江青等人的矛盾不断激化的结果,矛盾是江青等人首先挑
起的,面对这些挑衅,林彪不愿像周恩来那样忍气吞声,唾面自干,而是要作出适当的
反应,要对江青等人的破坏中央工作的活动予以批评,对他们的为所欲为要有所制约,
这才是斗争的实质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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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会议上的斗争
关于庐山会议的斗争,笔者曾经写过专文,发表在《重审林彪罪案》一书中,题目是《
再论1970年庐山会议及其影响》,对于这场斗争的来龙去脉作了分析和探讨。今年明镜
出版社又出版了舒云女士的《林彪事件完整调查》,对这个问题作了更为详尽的论述。
笔者读了《吴法宪回忆录》后,感到有几个问题值得注意:
(1)林彪在是否讲话问题上有过反复。多年来官方的喉舌们都是众口一词:林彪在会
上搞突然袭击,在开幕式上发表讲话。现在越来越多的资料证实,林彪的讲话事先争得
了毛泽东的许可,毛还叮嘱林说,可以讲话,但不要点名。但是吴法宪回忆说会前曾去
看望林彪,叶群对吴说“明天上午开大会,林总就不准备讲话了。”吴在林彪处坐了一
会儿就离开了。如果林彪事前就计划好了打击“上海帮”,在这个节骨眼上,应该及时
向自己的亲信们透露一些风声,至少也要暗示一下,吴法宪等人也好有个思想准备。吴
法宪回忆说当开幕式上毛泽东宣布由林彪讲话时,吴法宪的感觉是“我们都感到比较意
外,因为叶群会前曾明确告诉过我们林彪不讲话的。”为什么林彪的态度有了这么大的
转变?这是一个应该予以重视的问题,是林彪自己会前临时改变了主意,还是听了其他
人的建议而出面讲话?
(2)谁说的“不设国家主席,林彪往哪里摆?”汪东兴在庐山会议上扮演了极为关键
的角色,其真面目已越来越清晰。汪东兴在九大前后就已倒向林彪,与军委办事组的关
系异常密切,毛泽东的谈话甚至私情都向林彪这边透露,在打击张春桥和设国家主席问
题上,汪东兴都积极参与,并在会上会下活动频繁,这句著名的“不设国家主席,林彪
往哪里摆?”就是出自汪东兴之口,汪在华北组讨论时更是高调支持林彪讲话,拥护毛
泽东出任国家主席,同时将斗争矛头指向张春桥。会议的第二天,吴法宪只是建议讨论
林彪的讲话,可是汪东兴却建议与会代表重听林彪的讲话录音,唯恐与会者听不出林彪
讲话的弦外之音。没有汪东兴的积极活动,庐山会议上发生的激烈倒张(春桥)活动未
必能形成如此燎原的大火。
(3)康生的追查与周恩来的保林。8月26日和27日康生连续两天找军委办事组谈话,康
生要追查“军事俱乐部”,说:“你们要交代,这个‘军事俱乐部’是怎样形成的?你
们长时间串通一气,还有陈毅这个反革命分子。”吴法宪和邱会作都否认康生的指控,
周恩来则说“我们只是把情况弄清楚,大家都冷静些,现在不评论是非。”为了保护林
彪,周恩来要吴法宪主动写检讨,并说“这样做的目的,最主要的是替‘副统帅’担责
任。你明白,问题是‘副统帅’的讲话引起来的。要保护‘副帅’,不然的话又要攻到
‘副帅’的头上去了。”林彪告诉吴说康生和周恩来都到林彪处,康生指责吴法宪造谣
,而林则坚决保吴,说“吴法宪这个人我了解,从一军团到四野,跟了我几十年,从来
没有听他造过谣。再说陈毅和吴法宪、汪东兴他们也没有联系。”林彪甚至不同意吴作
检讨,并说“你不要写检讨!你没有错,讲话是我讲的,错了我负责。”林还说“要检
讨你检讨。你的检讨我也不看,用你的名义上送。”但是由于有周恩来的作用,吴法宪
还是写了一个简单的检讨。
(4)是陈伯达威信太高还是林彪威信太高?8月31日毛泽东指示全会开始批陈伯达,毛
泽东说:陈伯达在全党、全国的威信太高了,这次庐山会议要把他拿下来。全会由此开
始批陈,“上海帮”齐上阵,对陈伯达狠揭狠批,随后陈伯达就失去了自由。毛泽东此
时借所谓批陈达到杀鸡儆猴之功效,表面上说“陈伯达威信太高”,实际上是说“林彪
威信太高”。吴法宪回忆说“在九大中央委员会中,军队干部占一大半,当时的政治局
共二十五人,军队干部占十四人。军队的势力越来越大,林彪个人的威望也越来越高。
……现在想起来,不是陈伯达而是林彪威信太高了。毛主席看到林彪和我们对江青及‘
文革’日益增长的对立情绪,感到不安……这些因素是毛主席在庐山会议上‘拨乱反正
’,决心把林彪和我们逐步‘铲除’的原因。下山以后毛主席步步紧逼也是由此而来。
现在看来,毛主席本来就站在江青他们一边,是要坚决保卫他的‘文化大革命’的。我
们同江青等人在庐山上的斗争,危及到了‘文化大革命’,因此,毛泽东是绝不会放过
我们的。”这的确是毛泽东日后逼走林彪的根源所在。
毛泽东的南巡和吴法宪的醒悟
关于毛泽东的南巡,笔者曾撰文专门予以探讨——《毛泽东的南巡与倒林阴谋》,网友
们如有兴趣可去本坛(“林彪、军队、文革”)本人文集阅读。笔者认为毛泽东的这次
南巡集毛所有阴谋之大成,最主要的几个特点就是:(一)捏造罪名、欲加之罪:毛泽
东在南巡中首次发明了林彪想当国家主席这一罪名,而且这一罪名直到现在还被官方所
沿用;(二)上纲上线,预置林彪于死地而后快:毛南巡中宣称庐山上的斗争是两个司
令部的斗争,表明了毛泽东与林彪之间的矛盾是敌我矛盾;(三)撒谎欺骗:明明军委
办事组几人的检讨已被毛泽东认可通过,可是转眼就说“中央还没做决定”,林彪曾多
次求见毛泽东,毛就是不见,南巡中却煞有介事地说,“他们不找我,我还要找他们”
云云,堂堂中共中央主席却干这种下三滥的勾当;(四)分化瓦解:凡是与林彪有过较
为密切接触的党内高干,毛泽东都要打预防针,连许世友这样非林系干部,毛都不忘严
辞警示。
吴法宪将军多年后对此有极深的感悟,笔者愿在此原文照录:
“当我在事情发生十余年后,看到他(指毛泽东——笔者注)这些谈话时,心情很不平
静。几十年来,毛主席在我的心目中,一直都是一个光辉的形象,我始终认为,毛主席
是我们党的最高领袖,我对毛主席是最崇敬的,把毛主席看作了真理、正义的化身。遇
到任何问题,都要想是不是忠于毛主席。但是看了这样的一个讲话,毛主席在我心中的
形象,真的是瓦解了。用一句话来说:毛主席是言行不一。
“第一、毛泽东明明亲口对我们说:‘黄永胜、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你们几个不要
紧张,你们要有个底,我是保你们的。’可到了下面又说:‘黄、吴、李、邱倒了你们
怎么办?’
“第二、明明在中央‘批陈整风’汇报会上,经毛泽东亲自批准,周恩来代表中央对我
们的‘错误’作了总结。从那以后,我们没有犯任何‘错误’。可他跑到下面又说:‘
现在不作结论,结论要由中央来作。’
“第三、明明我在庐山会议以后三次要求见毛泽东,都被他拒绝了,不见我。不仅是我
,就连林彪在一九七一年五月想见毛泽东也没能见到。可到了下面他却说什么‘他们不
来找我,我还是要去找他们……’。
“第四、毛泽东经常亲自倡导‘批评与自我批评’。但是他自己有意见当面不讲,或者
是只讲好听的,却跑到下面去煽风点火,还一再对我们封锁消息,不准参加谈话的人把
这些情况告诉我们。他有意见可以摆到当面来谈嘛!他自己老说‘要光明正大,不要搞
阴谋诡计’,但是他自己这样做是光明正大吗?
“看过毛泽东的这个‘南巡讲话’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在此之前我一
直以为,是林彪、叶群、林立果在‘九一三事件’中跑了,我才倒的。直到看了这些谈
话,我才相信了,就是没有‘九一三事件’,毛泽东也是决心要在九届三中全会上把我
们彻底拿掉的。他的这次南巡,就是在组织上和舆论上为彻底拿掉我们做准备。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毛泽东早就在做拿掉林彪的舆论准备,记得在毛泽东南巡前,他
曾通过中央办公厅,给每个政治局委员发了一本名叫《何典》的书,这本书是薄薄一本
。当时我看了以后,只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因为其中有几句话特别耐人寻味。书中说:
‘药医不死病,死病无药医;说嘴郎中无好药,一双空手见阎王。’我曾觉得,这可能
是指林彪,但当时又不敢多想,因为从红军长征到‘文化大革命’,几十年来,林彪一
直是毛泽东的主要助手,也是毛泽东最信任的人之一。我从未听到林彪说过一句对毛泽
东不敬的话。谁能想到,毛泽东这么快就想把林彪拿掉,真是让人寒心哪!”
吴法宪将军从十五岁起就提着脑袋跟着毛泽东干了一辈子革命,在若干年后能有此醒悟
,难得啊!吴将军说得还太客气了,毛泽东岂止是“言行不一”,毛泽东根本就是两面
三刀、翻云覆雨、大搞阴谋诡计的行家里手,毛泽东玩弄天下之人于鼓掌之中,达到了
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地步,林彪等人岂是毛泽东的对手?林彪死后,毛泽东正好嫁祸林
彪和军委办事组诸人,使他们成了毛泽东文革罪孽的替罪羊。毛泽东的南巡充分暴露了
一个事实:毛泽东自己凌架于党和国家之上,中共犹如中国封建帮会里的毛家祠堂,而
毛泽东就是这个祠堂中的首席老大,谁要是触犯了他,对他搞的文革稍有异议,谁就会
倒台,林彪也不例外。毛泽东就要想方设法除之以绝后患。
关于林立果的几个问题
林立果的情况在吴法宪回忆录中只占很小的分量,笔者认为还是应该对林立果的问题作
个简单地叙述。笔者曾撰文《重评“五七一工程”纪要》,刊登在《重审林彪罪案》一
书中,对林立果和《“五七一工程”纪要》作了一些分析。通过阅读吴将军的回忆,笔
者对林立果的问题有了一些新的思考,这里也作一简单概述。
(1)林立果到空军。林立果原本是北京大学物理系学生,1966年文革运动兴起后,学
生也不用读书了,叶群就打算将自己的孩子送进军队,这样比参加社会上的一些活动要
好。1967年初叶群向吴法宪提及此事。于是吴法宪将林立果安排在空军党委办公室任秘
书,同时指定周宇驰、刘沛丰予以帮助。半年后,叶群又提出空军能否培养林立果入党
。吴法宪答应让周宇驰这个老党员注意加以培养。不久,周宇驰就报告吴法宪发展林立
果入党的时机已经成熟。随后吴法宪和周宇驰作为林立果的入党介绍人在空军党办支部
会议上正式发展林立果入党。叶群知道后表示满意和高兴。此后叶群常常过问林立果的
事,有时还通过林立果直接插手空军的事情。
(2)林立果的任职和“讲用报告”。1968年夏空军党办主任王飞等人向吴建议说,林
立果到空军已有一年,学习努力工作也有成绩,现在林立果希望到空军的基层锻炼一下
,搞一些调查研究,为空军领导收集一些资料,提供一些意见。吴法宪对此也表示支持
,并要王飞成立一个调研小组,以调研组的名义到下面去活动。事实上,吴法宪因为工
作太忙,并未具体过问过该调研小组的情况。1969年10月叶群又向吴法宪提出是否可以
让林立果兼任作战方面的一些工作,从中也可研究和学习空军的战术及技术,也可直接
向林彪汇报。吴法宪和空军党委主要领导人商量后同意任命林立果为空军党办副主任兼
作战部
副部长。任职命令下达后,吴法宪曾在一个私下的场合对林立果说,今后可以放手工作
,有关空军的建设、科研技术和航空工业等问题都可以直接向林副主席报告,林立果可
以在空军调动一切、指挥一切。吴的这番话对林立果更多的是勉励,期望林立果青出于
蓝而胜于蓝,但是后来周宇驰等人有意将此番话作了放大,起了不好的影响。“学毛着
讲用报告”是文革时代一个时髦的特色,谁作了这种报告就说明谁毛着学得好,谁就是
本单位的标兵、榜样。林立果那时也不例外,也积极参加了这种形而上学式的讲用活动
。1970年7月31日林立果在空军二级部以上干部会议上作了这一报告,报告大致分为三
个部分:学习毛主席着作的问题、抓革命促生产问题、中国要强盛的问题。对于林立果
的这个讲用报告,吴法宪认为虽然总的说来还不错,但个别地方还值得推敲,所以应该
收回不宜印发,此议还得到了叶群的同意,但是后来该报告还是被空军党办的一些人广
为传播,将林立果吹捧成“天才”“超天才”等,欲罢不能,搞得吴日后头痛不已。
(3)林立果在空军的一些活动。1970年林立果在空军基层蹲点后,搞了两个调查报告
,提出有关空军建设的十个问题,建议研制垂直起降的飞机和短距离起降的飞机。这两
个报告得到毛泽东与林彪的同意后,空军党委还对此作了专门的讨论。此外林立果在广
州空军搞了一个“空九师飞行训练安全经验总结”,吴法宪看过觉得有说服力,于是上
报总参。这个材料还得到毛泽东、林彪批准下发,并在空九师开了一个现场会。据吴法
宪后来所知,林立果在广州、上海和北京等地都有自己的“据点”,林立果和周宇驰翅
膀硬了起来,不太听打招呼,且自行其是,吴法宪感到空军党办有些失控。吴回忆说“
林立果刚到空军时,确实比较老实,但是很快就在周宇驰等人的影响下变了,变得不知
道天高地厚,胡作非为了。他背着空军党委、背着我,搞了那么多的活动。林立果的这
些活动,我当时不知道。至于这一切的内幕我就更不知道。灯光烛影,千古之谜。这一
切只有留待后人去查证了。”
笔者认为,林立果作为林彪的儿子,文革期间在军队中有着天然的优势,众人都是众星
捧月般地供奉着他,这并不是因为林立果本人的才能多么优秀,而是他背后的那种势力
不能得罪、不可小觑,对林立果的态度就是对林彪的态度,甚至也可以说是对党中央的
态度,此乃专制国家的通病。林立果的参军、入党和提干都大大异于普通人,他们手中
拥有着有形和无形的权力,可以为所欲为,连吴法宪这个空军司令、中共中央政治局委
员有时都莫可奈何他们,更何况地方和军队的基层干部人员,他们自然对林立果敬若神
明,言听计从。看看时下的中共太子党们,难道不是也个个都会充分利用这一天然优势
来求发展?此盖莫能外,不独林立果如此也。
林立果在文革期间没有参加任何造反活动,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毛泽东的子女们,
如李敏、李讷、毛远新都是响当当的造反派,通过造反夺权运动一步登天。与毛家相比
,林立果强他们百倍矣。林立果在空军搞了一些科研活动,尤其是林立果注重对外国军
事实力的研究,通过调研小组的工作,林立果搞了一些发明创造。对于如何提高空军的
整体实力,林立果也颇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如上文提及的“建议研制垂直起降的飞机和
短距离起降的飞机”,以及“空九师飞行训练安全经验总结”等,这些都不是坐吃干饭
就可搞出来的东西,而是要脚踏实地作研究的结果。笔者曾看过叶挺儿子的一个回忆,
谈及林立果想搞垂直起降飞机的研制,特地请了一些科研机构的人共同协商,但是由于
当时中国整体工业实力不行,造不出此种类型的飞机发动机,所以林立果的这个动议根
本无法实现。但是这也说明,林立果的确是动了脑子,想真正干出一番事业的。
空军对林立果的吹捧是文革那个时代的一个写照,也是中共搞宣传的常例。中共建国以
来树立了很多此类榜样,大家耳熟能详的就有雷锋、王杰、欧阳海、刘英俊等等。这些
人都是通过大树特树搞起来的“英雄人物”。空军党办内部一些人也不能免俗,也希望
通过搞“学毛着讲用报告”树立林立果这个新榜样、新标兵。撇开那些公式化的假大空
内容,林立果还是很注重“抓革命促生产”这一问题,并不是只讲学毛着谈体会和大搞
运动,而是强调如何使中国强盛起来,尽管这些内容显得口气太大,吴法宪认为“如果
由林彪来讲还比较合适”,但总的说来,人们没有理由据此将林立果看成是心怀鬼胎专
干坏事的“坏人”。
关于吴法宪所说的空军党办内部失控的问题,笔者认为,周宇驰等人“挟林自重”,自
以为林立果可有林彪为后台,不把吴法宪这个顶头上司放在眼里,擅自搞出一套吹捧林
立果的把戏。但由此就证明林立果搞了非法犯罪活动,显然也是证据不足。中共在“
913事件”后所“揭露”出的林立果“罪行”,无非就是林立果在广州、上海和北京等
地的所谓“据点”,这些“据点”里的那些“罪证”,现在看来不过就是一些摄影、录
音器材,有些还是林立果搞科研的成果,此外还有“水陆两用汽车”,也是林立果的科
研成品之一。这些都应该实事求是地予以看待,而非林立果的罪行。原空军党办的秘书
陈伦和回忆说“1970年4月,我从陕西的空军二炮学院调到空司科研部资料翻译处任翻
译,主要工作是编译外军军事技术资料,供空军首长参考。曾记得是5月的一天上午,
在科研部的会议室,部长魏坚向大家传达毛主席的最新指示,是表扬林立果在空军搞科
研,夸奖他敢想敢闯,专门写了批示,还与他一起合影。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参加部里的
大会,印象尤为深刻。……在我印象里正如毛泽东所表扬的那样,林立果非常注重科研
工作。他每天都在要看国外的军事和技术杂志,掌握动态;不断地给王永奎、许秀绪等
人布置技术项目(如:彩色电视接收、飞行仪表的地面报警;电话机长途通话的增音等
)的课题;还进口了不少器材和民用电器。由此产生大量的翻译任务,而且进度很紧,
所以就形成了他到哪里,我就带上一纸箱的词典和书跟随到哪里工作的状况。在这一年
里到过广州、汕头、上海、北戴河。但在我沪期间未随他去过苏州和杭州。”至于中共
在“913事件”后指责林立果要搞政变杀毛一事,现在再看此事,最多不过就是一个“
荆轲刺秦王”的室内设想而已。陈伦和回忆说“虽然和林立果在一起,他却从未向我透
露过他欲谋害毛主席的‘反革命阴谋’或《“571”工程纪》。……我见到的他平时不
喝酒、不抽烟,不讲究衣着外表,好象整天忙于工作和学习,平日还督促我学马列,记
得当时批陈(伯达)整风的要求发给我《共产党宣言》,《国家与革命》等六本马列的
书,叫我认真学习……我认为他是紧跟毛主席的。”笔者认为,林立果其实也被中共妖
魔化、脸谱化,如果《“五七一工程”纪要》确实是出自林立果的脑子和手笔,那么笔
者不得不赞叹林立果在《“五七一工程”纪要》里的超前思维,邓小平后来上台搞的否
定文革和毛泽东极左路线,搞改革开放的政策,不过就是林立果当初设想的翻版。现在
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否定林立果的大胆和先驱的思想解放呢?在宣扬实事求是的今天,人
们是不是也应摘下有色眼睛重新认识林立果其人,抛弃那些妖魔化的脸谱,还林立果一
个公道?
结束语
迄今为止,本人就《吴法宪回忆录》下册已连续写了二十一个系列,前后历时整整三周
时间,到现在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由于平日工作繁忙,读书写作的时间有限,下笔难
免仓促,思考也未必成熟,挂一漏万,还有一些重要内容没有来得及充分展开论述,所
以疏漏之处在所难免。然而,笔者本着严肃认真的态度,就文革史上的诸多问题,结合
吴法宪将军的回忆,写出自己的一些看法。这些随笔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史学研究,更多
的是阐明历史的发展过程,追寻其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尽自己最大的可能还原历史的
原貌,将吴将军回忆中那些有价值的内容传达给读者,使那些尚未读到此书的朋友们对
此也有初步的了解,为日后的阅读思考提供一些有宜的参考。
以笔者对文革史的了解,吴法宪将军的回忆录无疑有着非常重要的价值。吴将军在文革
时期亲身经历了中央文革碰头会、军委办事组,参与筹备了中共“九大”,并成为中共
中央政治局委员,跻身国家领导人的行列。与此同时,吴将军还长期担任解放军空军的
主要领导人,参与、领导了部队的建设和发展,在对敌斗争中也取得了令人瞩目的业绩
。所以,吴法宪将军的回忆具有极其重要的史料价值,为我们提供了不可多得的历史当
事人的回忆,是我们研究军队史、文革史必不可少的第一手资料。
综观吴法宪将军一生的经历,在中共1949年建国前,吴法宪是中共军队中的一员骁将,
经历了枪林弹雨、出生入死的战争年代,具有传奇性的革命战斗经历;1949年到1966年
吴法宪身不由己地卷入军内斗争的漩涡,而1966年又深深陷入文革党内斗争,以致最后
身陷囹圄,受到及其不公的待遇。然而吴将军并未因此而消沉,而是拿起笔来认真地回
顾了自己的一生,撰写了这部八十余万字的回忆录,对自己的经历和文革历史作了极为
详实的记述。虽然吴将军的回忆里也有某些不尽人意的地方,但是作为八十多岁的老人
来说这已是极为难能可贵的了。仅就文革史部分而言,它在很大程度上澄清了官方长期
以来歪曲和掩盖的历史,揭示了历史的真相,所以笔者认为,这部回忆录的问世足以构
成对官方史学一家之言的挑战,为今后的深入研究创造了更加有利的条件。笔者愿就这
个机会再次向吴将军的在天之灵表示由衷的敬意,愿将军的英灵永生!
(一青 编辑)
s*****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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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吴胖子的回忆录确实货挺多的.

【在 s*******w 的大作中提到】
: 吴法宪回忆录:我亲身经历的林彪事件
: 大中小2014-10-06 21:16:15
: 多维历史
: 一九七一年九月十一日晚八时,周恩来召集中央政治局会议,我参加了。周恩来在会议
: 上传达了毛泽东的指示,在召开四届全国人大之前,先召开九届三中全会。全会要补选
: 中央委员,如姬鹏飞等。还要补选一名中央政治局常委,因为陈伯达倒台了。
: 开完政治局会议,已经是九月十二日凌晨一点左右了。我回到西山住地,告诉陈绥圻,
: 快要召开三中全会了,看样子还得准备在会议上再作一次检讨,所以要很快再写出一个
: 检讨来。由于当时我们所有的文件,包括前两次检讨稿,都保存在空军大院的家里。因
: 此我告诉陈绥圻,准备第二天回大院,开始准备九届三中全会上的检查材料。

m******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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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看这个毛总结的林彪16条罪状,感觉聂荣臻挺厚道的。在《聂荣臻、陈毅、朱德等人揭
发林彪的材料》里面,聂对林彪的批判基本上是照这个16条来,按道理,聂和林共事了
很长时间,二月逆流等还结下了仇,他其实有太多可揭发的了(对比一下陈毅,作为隔
得比较远的上级还揭发了那么多)。这16条大概也是聂荣臻绕不过去,不得不说明白让
自己脱离干系一下。
从举报林彪出逃的事情看,林彪的女儿林立衡似乎有点zuo。不过长得其实还可以,应
该超过北美女F1的平均水平了:
这张照片里李讷(名字很咬嘴)长得和太祖很像,但婚姻似不如林立衡,至少林彪选的女
婿张清霖在913之后还是和林立衡结婚一直过到现在。这个张清霖去年还跑到蒙古去祭
奠了林彪一把:
林彪的选妃事件被渲染得挺厉害。其实这种事情即使到今天都不稀奇。某些地级市的市
长一级的偷摸为子女利用职权大范围找对象的我知道好几个。这种本身也难界定,到底
该算贪污还是算腐化呢。总之,这里面怎么看这个叶群和胡敏都有点居委会大妈的气质
。一方面子女大了,很多人借着各种由头想来攀亲(叶群的说法),据说还有毛远新。所
以干脆自己动手,不找权贵,只找子女相中的,也算可怜天下父母心(按张宁回忆录,
林彪看到两个子女都有了对象,非常高兴)。另外,胡敏等借着这个选妃的事情假公济
私,给自己的子女选,还帮李作鹏的女儿选了一个(刘伟钦)。所以这个选妃事件其实是
一个大规模相亲事件,可能后面涉及到一大堆高层人士的子女。

【在 s*****j 的大作中提到】
: 吴胖子的回忆录确实货挺多的.
s*****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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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聂回忆录里说林, 长征路上在湘江关于打九峰山时, 说林这个人我觉得打仗还可以,
但是有个毛病, 就是对革命的事业不是很忠诚.
不厚道吧.

【在 m******r 的大作中提到】
: 看这个毛总结的林彪16条罪状,感觉聂荣臻挺厚道的。在《聂荣臻、陈毅、朱德等人揭
: 发林彪的材料》里面,聂对林彪的批判基本上是照这个16条来,按道理,聂和林共事了
: 很长时间,二月逆流等还结下了仇,他其实有太多可揭发的了(对比一下陈毅,作为隔
: 得比较远的上级还揭发了那么多)。这16条大概也是聂荣臻绕不过去,不得不说明白让
: 自己脱离干系一下。
: 从举报林彪出逃的事情看,林彪的女儿林立衡似乎有点zuo。不过长得其实还可以,应
: 该超过北美女F1的平均水平了:
: 这张照片里李讷(名字很咬嘴)长得和太祖很像,但婚姻似不如林立衡,至少林彪选的女
: 婿张清霖在913之后还是和林立衡结婚一直过到现在。这个张清霖去年还跑到蒙古去祭
: 奠了林彪一把:

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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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这个真是太险恶了。
其实共产党高干里面怎么可能有厚道人,厚道的也上不去那个位置,
都是谁比谁更黑的问题

【在 s*****j 的大作中提到】
: 聂回忆录里说林, 长征路上在湘江关于打九峰山时, 说林这个人我觉得打仗还可以,
: 但是有个毛病, 就是对革命的事业不是很忠诚.
: 不厚道吧.

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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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这些回忆录看多了,慢慢就只有一个感觉:四九年解放到七六年老毛跷辫子,土共的几
千万党员都是一个大拖把布条上面密密麻麻粘着的小蚂蚁。老毛一动拖把柄,所有的蚂
蚁就得跟着转起来。不愿跟着拖把布条转的几个蚂蚁,摔到地上很显眼立马都给踩死了。

【在 s*******w 的大作中提到】
: 吴法宪回忆录:我亲身经历的林彪事件
: 大中小2014-10-06 21:16:15
: 多维历史
: 一九七一年九月十一日晚八时,周恩来召集中央政治局会议,我参加了。周恩来在会议
: 上传达了毛泽东的指示,在召开四届全国人大之前,先召开九届三中全会。全会要补选
: 中央委员,如姬鹏飞等。还要补选一名中央政治局常委,因为陈伯达倒台了。
: 开完政治局会议,已经是九月十二日凌晨一点左右了。我回到西山住地,告诉陈绥圻,
: 快要召开三中全会了,看样子还得准备在会议上再作一次检讨,所以要很快再写出一个
: 检讨来。由于当时我们所有的文件,包括前两次检讨稿,都保存在空军大院的家里。因
: 此我告诉陈绥圻,准备第二天回大院,开始准备九届三中全会上的检查材料。

r*******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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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罗瑞卿文革时给整的惨真不冤。作恶太多了。
------------------------------------------------------
会议开了几天后,罗瑞卿来到黄克诚组,厉声责问黄为何造谣说长征途中罗杀了红三军
团的人,黄说是钟伟所言,钟伟时任北京军区参谋长,钟伟为黄作证的确是罗下令将红
军中掉队走不动的人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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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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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毛也是被这些蚂蚁利用,如果哪只蚂蚁要咬另外一个蚂蚁,就要靠毛的借力。

了。

【在 r*******4 的大作中提到】
: 这些回忆录看多了,慢慢就只有一个感觉:四九年解放到七六年老毛跷辫子,土共的几
: 千万党员都是一个大拖把布条上面密密麻麻粘着的小蚂蚁。老毛一动拖把柄,所有的蚂
: 蚁就得跟着转起来。不愿跟着拖把布条转的几个蚂蚁,摔到地上很显眼立马都给踩死了。

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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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286的人

将红

【在 r*******4 的大作中提到】
: 罗瑞卿文革时给整的惨真不冤。作恶太多了。
: ------------------------------------------------------
: 会议开了几天后,罗瑞卿来到黄克诚组,厉声责问黄为何造谣说长征途中罗杀了红三军
: 团的人,黄说是钟伟所言,钟伟时任北京军区参谋长,钟伟为黄作证的确是罗下令将红
: 军中掉队走不动的人打死。
: ------------------------------------------------------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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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陈再道到福州后,谈到“七二○”事件时,说:老韩哪,咱们这些人,生是毛主席的人
,死也是毛主席的鬼呀!说到这里,那泪水都要下来了。
陈再道这种老流氓,自己的亲侄女都不放过,大是大非到是挺懂事

了。

【在 r*******4 的大作中提到】
: 这些回忆录看多了,慢慢就只有一个感觉:四九年解放到七六年老毛跷辫子,土共的几
: 千万党员都是一个大拖把布条上面密密麻麻粘着的小蚂蚁。老毛一动拖把柄,所有的蚂
: 蚁就得跟着转起来。不愿跟着拖把布条转的几个蚂蚁,摔到地上很显眼立马都给踩死了。

m******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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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林彪是否是主动叛逃到苏联的?
有两种可能:第一,逃跑没带女儿,说明不是主动叛逃。这个取决于他们父女之间感情
到底多深,还有对女儿有多信任。第二,临行前给女儿订婚,找了一个普通家庭(有国
民党背景)的女婿,有托孤的意味(高干家庭的女婿这种情况可能就主动切割了)。看来
林彪没有选错人。
林立衡其实还是相中了这个张清林的,之前那个刘伟钦就是林立衡没看中,改配给李作
鹏的女儿了。
另外,林彪对儿子林立国应该也是比较疼爱的,那个张宁就是林帮着林立国选中的,好
像为此还打了叶群一顿。网上有现存的林立国的照片,感觉太嫩了,毕竟死的时候才只
有26岁。
叶群其实挺可怜,自己的子女都不怎么尊重她,林彪还经常发火打她(这个林彪在家里
的表现与外面的隐忍完全相反)。叶群应该没有什么婚外情之类的,她很怕林彪,所以
顶多是精神出轨。叶群也没有江青的狠毒,对整自己的陆定一老婆还有贺龙夫人都没往
死里报复。对比一下江青对孙维世下手之狠辣,快赶上吕后了。
雪白血红里面有一段叙述:"大洼战斗后,林彪住在八面城。一天上午,来个女同志。穿
套灰布军装,中等身材,25岁左右样子,梳着短发,朴实,大方,清秀,端庄,走得汗
涔涔的"。这个女同志应该是孙维世。年纪打扮和相貌特征都相符。1946年底的时候,
周恩来安排的特意让孙维世回国时从哈尔滨路过。
孙维世从长相到性格和我认识的一个女孩非常像,虽不是顶尖的那种的漂亮,嘴巴偏大
,爱笑,举止自然大方,很容易博得异性好感,即使人并不是那种狐媚类型的。弄到最
后往往自己也陷进去,酿出若干感情纠葛。我个人认为太祖和孙之间很可能存在某种暧
昧(不一定在床上),不然江青没理由如此狠整孙。孙出入中南海如同自己家(和现在传
说的歌星宋出入的段子差不多)。江青一开始还想拉孙(对抗其他女人?),但孙可能瞧
不起江青。
另外林彪的身体其实纯粹是自己受伤后性格太宅不喜欢锻炼身体搞得。其实本来没那么
差。他几次婚姻和子女都是受伤之后的事情。何况还有精力去追孙维世。
转载一段:
老高按:9月4日,在北京举行了“九一三”40周年文史研讨会。“九一三”事件当
事人、亲属和“文革”研究者、教授、记者50多人共聚一堂,追索40年前这件影响中国
历史进程的重大事件的真相,并从政治、法律、制度、思想、经济甚至心理诸多层面进
行学术探讨。
参加这次研讨会的有:社科院研究员徐友渔,中央党校教授王海光,中央党史研究
室研究员卜卫华,《炎黄春秋》副社长杨继绳及助理胡竟成,《往事》编辑部主编李宇
峰,社科院马列所研究员李延明,学者丁东,政治学家陈子明和夫人,文革史学者徐海
亮,旅美学者丁凯文,前农村改革研究所研究员姚监复,《工人日报》作家韩三洲,《
立此存照》作者、口述历史作家杨伟东,記者高瑜,等等;
更引人瞩目的是,与林彪有关、与林彪事件有关的一批当事人或亲属与会,其中不
少人发言。他们是:林彪的女婿张清林,前副总参谋长闫仲川的儿子、《一号命令》作
者闫明,前中央政治局委员、空军司令员吴法宪的女儿吴巴璀,原空军副参谋长兼34师
党委书记胡萍的夫人刘继馨、儿子胡耀萍,“九一三”专机飞行员潘景寅的两个女儿潘
鸶、潘鹭,林彪小车司机、一起罹难的杨振刚的女儿杨君玲,三叉戟飞机机械师邰起良
的儿子李蔚,当年前往坠机现场勘察的驻蒙古大使馆翻译沈庆沂,和一同前往的使馆二
秘孙一先的儿子孙戈,原空军作战部部长鲁珉的子女鲁岩、鲁莹兄妹,被打成林彪死党
的江腾蛟的女儿江新文、江新德,王飞儿子王鲁宁,原空军情报部部长贺德全的儿子贺
铁军、贺宁军……等等。
当事人亲属和素不相识的专家、学者共同研讨“九一三”,尚属国内首次。发言者
披露的许多第一手鲜为人知的史实,势必引起学界和民众高度关注。我因工作之便,对
著名记者、前《经济学周报》副主编高瑜根据录音整理出的发言先睹为快。
发言全文刊登在《新史記》杂志第4期,并正在陆续上网。
这次会上第一个发言人,恐怕也是最引人关注的发言人,就是林彪的女婿张清林,
他也是“九一三”事件发生时就在北戴河现场的经历者。现将他的发言全文转载在下面。
张清林:最尊敬的各位专家、学者、各位朋友,大家好,我受这个会议的组织者和
承办者的邀请,非常荣幸地参加这个会议。由于临时通知我没有做准备,过去有好几年
在专门写这些材料,后来忙于生计,今天我想到哪就讲到哪。
但是我首先辟一个谣。社会上有谣传,刚才高瑜记者也问我:和豆豆关系怎么了?
我和豆豆是生死之交,1974年我们被分别批斗以后,第一天晚上我们就申请结婚了,没
过几个小时我们就被押送到开封43师农场,就劳动改造了。这个生死之交不可能轻易说
散了就散了;另外林彪愿意托孤。这是我先辟的一个谣。
自我介绍,我出身一个非常普通的平民家庭,解放前住在一个镇上,1950年的一天
晚上,看见部队从我们家门口飞也似地跑过去,听到枪声和炮声,我们家乡就解放了,
后来我们才知道这是四野的部队。20年后我到北京,认识林豆豆以后,才知道我是出身
国民党家庭,父亲抗日战争期间在国民党的兵工厂做技术工作,伯父是国民党的一个将
领,“文化大革命”中被害死在一个山头上,1980年后平反,承认他是抗日英雄,他在
四野解放衡宝战役中,没有听白崇禧的,听了程潜的,把部队解散了,自己就隐藏起来
。“文革”中又被揪出来,惨死在野外。
1971年3月份,我受广州军区卫生部委托,在31野战医院组织西南五省军队专家新
医疗法经验交流和论文整理,有一天突然通知我来北京,坐曹里怀的飞机,就带了一包
中药——那包中药,我没敢打开,但是我闻出来里面是中药,叫我带到北京来,是广东
军区政委任时仲交待的,只说几句话我就来北京了,从此我就卷进政治漩涡了。
父亲一直叫我不要介入政治,所以我业务技术意识很强。小学、初中、高中学习成
绩平平,但大学非常优秀,我来北京时是主治军医。我对林彪没有像你们在座的当年那
种军人的对林彪的感情,我那时确实没有。如果要说有一点的话,因为我被广州军区参
谋部信任吧,参加了广州270多场制止武斗的抢救工作,在“文革”当中,从某种意义
上讲,我是从尸堆里爬出来了,看见死了很多人。
张清林坦承:我对林豆豆骂过林彪
来到北京以后,我骂“文化大革命”,甚至骂过林彪,才认识林豆豆的。
之所以骂“文革”骂林彪,是因为“文革”初也受了冲击,被批为“一把刀主义”
,“单纯技术观点”,“新生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等等,党籍还差点被开除。但是我
对林豆豆骂林彪的时候,不知道她是林彪的女儿,以为她只是《空军报》的记者。开始
只是送中药,后来总后勤部卫生部让我跟著她一起采访基辛格访华后下边的反应。到最
后,我知道她是林彪的女儿以后,我也不敢再骂了,其实,“骂”就是议论。
1971年8月8号,我进入毛家湾,到9月7号离开毛家湾到北戴河,在毛家湾呆了整整
一个月。在这一个月时间里边,我白天都在毛家湾,晚上就回到我的宿舍。当时我和豆
豆认识的时候,我没有那种感觉,像现在一些书上写我是被“选美”选上来了。因为像
我这样的,“选美”不会选上我。普通话讲得也不好,长得也那么土里土气。豆豆愿意
接受我,估计一个是我敢说实话;另外一个她不是想找一个丈夫,而是想找一个大夫—
—找一个大夫的目的是弄清楚她父亲得的什么病,想了解一下他父亲病到什么样了。
我在毛家湾呆了一个月,我问了很多林办工作人员,特别是他们家的保姆王淑媛,
还有一些其他的林办工作人员,豆豆跟我讲的情况很多,当时我不可能看到病例,我只
能通过林彪的衣食住行来了解。感到震惊的是,林彪的保健大夫进了毛家湾十年,没有
给林彪看过病,林彪也没有找过他。而且发现当时林彪的卡路里只有正常人的一半,有
的时候一个月不大便,这是一般正常人都难以生存的!对于医学上越是难的问题我就越
感兴趣,我出来时是外科所的所长,我的病人基本不转院,再危难的病人我都自己抢救
、自己手术。做为一个学医的,我记住“希波格拉底誓言”,无论贫贱富贵一视同仁。
豆豆指定用我,因为我是从基层上来,也不知道害怕。我确实跟豆豆说了她爸爸的病,
她感到很震惊。那么多专家、那么多人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她因此很信任我
,由此讲到跟林彪身体有关的其他事件,包括委托江青搞文艺座谈会纪要、什么罗瑞卿
事件,“720”事件、杨余傅事件等等,在“九一三”之前我就听说了。
8月8日当天,吴法宪司令跟我讲:这个立果,找人学开飞机,林副主席就一个男孩
,万一出了事,我怎么交待?我听了之后又听豆豆说,林立果在外边钻飞机安全,钻调
研,钻科研项目,好像家里包括他的爸爸、他的妈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在外边干什么
。所以我就跟豆豆和其他人讲了,我说立果这么下去非常危险,如果在外边闯了什么祸
,飞机一开,到时候就跑出去了,这事情就大了。这话我早就说过,当然还说过其他的
话。我当时是从医学方面和其他方面分析的。
8月8号到9月7号,我在毛家湾,主要是研究林彪的身体状况。豆豆的目的主要是让
我搞清他爸爸是什么病?怎么治疗?我说治疗是有希望的。大家都是朋友,我也就直截
了当地说——李文普(林彪秘书)不知道我今天的反驳,因为我没有写东西反驳他,他
也不值得一驳——我分析林彪有精神上的忧郁症。特别豆豆谈到,同一时间段,(林彪
)在家里边说“文化大革命”怎么怎么回事,在公开场合表态又是另外相反的观点。这
些现象怎么解释?就是说在家边是一个人,到外边是另外一个人。豆豆跟他说什么事的
时候,有时候精神状态好,有的时候精神状态不行,关于这些状态我一言难尽。之后通
过我所见到的、听到的,并且又亲身经历“九一三”事件,在“九一三”事件当中,我
一直在豆豆身边,冲在最前面,抢枪的是我,第三次报告也是我。
“九一三”事件前后,也见过不少高级领导、高级人物,包括周恩来、汪东兴、纪
登奎等这些人,但是在我的印象当中,林彪是最慈祥、最善良、对物质和权力无欲到一
个正常人都不如的状态的这么一个人。随著后来看的书越多,思考得越多,他的印象在
我的内心当中就越深刻。如果说还有谁值得我崇拜的话,那就是林彪——可是我原来对
林彪没有什么感情。
比方说他有很多的书法,我觉得他是很对的。他的悲剧,也许在他的愚忠,尽管他
对主席、对毛泽东、毛老头吧,很不看好。在我们挨批斗当中,纪登奎、李震(时任公
安部长)让我们去辨认那些所谓“黑笔记”。从“黑笔记”当中看到,从抗美援朝他就
对主席有看法,并不是他不愿意去指挥那个抗美援朝。
1971年夏天,豆豆叫我写采访,我在部队瞎参谋烂干事,保健大夫我都干过,所以
也写东西,当然了,比不了今天在座的大作家、大记者。豆豆布置一个题目,对中美的
关系怎么看,我就到部队采访了,然后写了一篇《以拉对拉、以打对打》。豆豆把那篇
文章给她爸爸看了,她爸爸说这文章写得好。林彪还说:“中美之间好端端的一个大好
外交形势,被耽误了20年。”豆豆问:“抗美援朝,美国说美国打赢了,中国说中国打
赢了,到底是谁赢了?”林彪说:“谁也没赢,斯大林赢了。中国上了斯大林的当。苏
联通过朝鲜战争把中国推向了苏联的怀抱。现在中国跟美国接近,远则近之,近则远之
,这是好事。”并且说了:“苏联大国沙文主义,是中国的头号敌人。”他从苏联回来
以后,几乎没有说过斯大林半个好字。列宁他好像也不是太感兴趣,说他的话太罗嗦。
张清林回忆:我们被隔离由谢静宜单线逼供
下边我主要讲讲玉泉山被隔离。“九一三”事件当中,豆豆叫我跟林彪身边警卫员
保持联系。接到林彪内勤电话之后,我从56号楼,冲到8341大队部,去做第三次报告。
第三次报告以后,和豆豆就被隔离在大队部。10月4号就被8341部队坐火车带到北京,
下火车是谢静宜接的我们,一辆黑色汽车。上了汽车以后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后来才
知道去了玉泉山,到了玉泉山,刚坐下来,谢静宜先说:“这栋楼是汪东兴在这养病住
的楼,刚走。对面是朱德那个老家伙住的。为了你们来,把他赶走了。”所以在玉泉山
这座院子,那么大的地方,就仅仅住著我们两个人,跟我们接触的就一个人——谢静宜
,她是独人单线,很神秘。还有一个8341部队副团长叫李钊,他在生活上管我们,但是
跟我们很少接触,唯一能够接触,能说上话的,就一个谢静宜。
本来是“九一三”事件当天9点,周恩来跟豆豆通了一个电话,我在旁边听得很清
楚,周恩来说了,主席在南方打招呼的事,好像他一点都不知道,并且说过两天他亲自
来接我们,但是后来并没有来。
到了玉泉山以后,谢静宜到底代表谁她也没有说,只是她就是中央派来的。然后给
我们传达了57号文件,让我们组织上、政治上、思想上,跟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揭发
批判林彪。在这种情况下,豆豆的身体很糟糕,就躺着,由我代笔,她讲,我记录,然
后再整理。写了一个她的“九一三”事件的回忆。回忆里边写了林立果和她的全部五次
谈话,以及她如何组织林办工作人员防止事态的发生。
这个环境显然是一个搞“逼供信”的环境——不让任何人接触嘛;第二点她说告诉
我们现在住的楼,是汪东兴的楼,意思说你们一写到任何事情,不能触及到我的姓,这
等于是暗示了;第三点你们要开始揭发批判,如果写了“九一三”事件,你们不要加任
何分析。
从10月10号到第二年8月26号周恩来接见我们的这段时间里,谢静宜搞的“逼供信
”加诱供,主要集中到这么几点:
第一点利用林彪的“手令”写证词,找我们一起谈,又分别谈,又威胁,又利诱。
一方面说你们好好听中央的,你们都是有功的,过一段时间出来工作,我还要在你们领
导下面工作——谢当时是清华、北大革委会副主任,后来是中央委员。集中到(林彪)
“手令”,让林豆豆写亲自看到林彪写“手令”。林豆豆在北戴河,没有单独见到林彪
,不可能看到林彪写这个“手令”。谢又让写证词“这就是林彪的手令”。豆豆心里有
数,这绝对不是林彪的字迹,是林立果的字。林立果早就模仿林彪手迹,“文革”当中
就模仿。还让豆豆也模仿。林立果说:“你看看主任(叶群)也在模仿,还有秘书也在
模仿。”因为有好多中央文件,不能给林彪看,怕看以后,他可能会受刺激,对身体不
利。他也有可能去找主席去争论,不知道又捅出什么娄子来。就由秘书代笔,替他写:
完全同意主席批示怎么怎么的。
“文革”一些文件,到底是有多少是林彪亲自批示的,多少不是他批的,这至今还
是一个谜。所以我们的证词是:“经过我们辨认,像林彪的字迹。”谢静宜就大发雷霆
:“不是什么像不像的问题,就是林彪的字迹。”
豆豆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越逼她她就说:“我认为不是,你说是,那你认为是
。”文字上我们丝毫没有退让,所以以后你看的材料当中,始终没有豆豆和我写的关于
“手令”的证明材料。有李文普的,还有其他的,没有我们的。在这个原则上,当时就
是死也不能写。
第二个是追查周恩来11点多一点时给叶群的电话。周打来这个电话的时候,我在门
外边,但我一点也听不着,当时豆豆派我:你注意那边动向,她一会让我去注意林立果
的动向,一会让我去注意叶群的动向。看主任跟谁通电话。现在有一些书里边说好像是
叶群给总理打电话,但我们知道,汪东兴写了很多谎话,但是这一点说了实话,汪东兴
说:这个电话是总理打给叶群的,并且是通过李文普。这个电话大概打了20分钟到30分
钟左右。为什么打这个电话,电话说了什么?这是在玉泉山谢静宜一直逼我们写的东西
,我们说电话内容我们不知道,也确实不知道,这个也没有写。谢静宜也很恼火,并且
说了这句话,到了1972年了,说“现在不是‘林彪反党集团’的问题,是‘林周反党集
团’的问题。”
李延明(社科院马列所研究员):谁说的?
张清林:谢静宜。
李延明:秋天?
张清林:对,秋天了。这叫我们当时感到很震惊了,1974年以后才出来一个“批林
批孔批周公”么。
张清林澄清:林彪未讲过“不说假话办不成大事”
另外,她让揭发林彪跟其他一些老帅的关系,跟谁来往,什么的关系。但是因为谢
静宜是一个人,我现在说谢静宜搞“逼供信”,她现在在一些文章中说她没有搞“逼供
信”,这就说不清楚了。但是我这里有一个证据,是什么呢?就是在逼我们揭发林彪的
罪行,林豆豆只好写了一些林彪对毛的一些不满的议论。林这个人也是矛盾的。他对毛
建国以来一系列的做法不满意,另外一方面,他去北戴河之前他又说主席这个旗帜不能
倒,中国几百年一直挨打、受欺负,就是因为这个国家一盘散沙,没有一个令全国人民
崇拜的领袖、没有一个统一的思想,落后就要挨打,他说主席这个旗帜还得举。林彪的
悲剧就在于这个愚忠。
另外一方面他又对抗美援朝,特别“反右”、“大跃进”以后,他对主席有很多不
满意,甚至说过:“怀疑狂,虐待狂,左撇子、拗相公”,“只关心个人名利、权威,
不顾国计民生”这些话我们都揭发了。彭德怀被打倒以后,林彪有一句话,“谁说老实
话谁就完蛋”,可是这些话后来被谢静宜在梁效编的林彪的材料里边篡改成“谁不说假
话就办不成大事”。这句话就是证据。篡改伪造我们写的材料,这是一个铁的证据。这
句话就流毒全国,而且恐怕严重损害了党的信仰和人们的信任。这个是一点。
在玉泉山她逼我们写的,还有后来写的揭发稿,我做一个说明,就是“九一三”事
件后,和“四人帮”垮台前后,所有向中央写的揭发材料、批判材料,由于豆豆的身体
不好,都是我代笔整理的。我因为是基层上来的,也没有什么经验,她身体也不好,甚
至包括其中还给江青写了一封信,豆豆是坚决不写的,是我出的馊主意,是我写的。当
时为什么写?我非常担心她有可能被害死,从北戴河我就开始担心,所以我就一直守在
她身边——9月13日晚上,张宏当着满屋子的人对我们说:“中央指示,命令你们跟着
上飞机。”这是我记的一字不差的原话。但这句话现在很多书里面写得都有差别。后来
我跟张宏闹翻了,是我在第三次报告的时候我说:“汽车再过10分钟就下来了,如果你
们应付拦截,没有保护林副主席的安全,让车跑过去了,你们就要遗臭万年!”我就叫
了,拍桌子干起来,我抢枪了。后来我问谢静宜,谢静宜说:这话你就不要再问了。后
来因为写的都是林彪的反动言论,谢静宜说:写的全是反动的,你不用再写了。就让我
们写批判了,不批判还不行了。这些批判也是我代笔给起草的,她抄一遍。我当时就一
个信念,让林豆豆能够安全地活下去,让她接下来还能说话。因为我当时确实担心“覆
巢之下无完卵”,我希望她能够活下来,所以我也做了一些违心的事,如果有错,是我
的错,林豆豆不会说假话,小时候就不会。1972年8月26号晚上,周总理见了我们六个
小时,说:“你们报告说是绑票的。”林豆豆“九一三”为什么报告,报告了什么,现
在好多书里边都写错了,说她“揭发报告林彪叛逃”,她是要保证林彪的安全,说有可
能被骗,被挟持走,被骗持走。
关于在玉泉山真实的情况大概就是这些。因为时间关系我就不多讲了,如果有什么
问题可以问。另外我是来学习,如果讲的有什么出入的话,请批评,以你们核对的事实
为准。我讲的也只是一方面。谢谢大家。
张清林披露:李文普挨的那一枪是自伤
卜卫华(中央党史研究室研究员):我提一个问题。“九一三”事件当天李文普挨
了一枪,他那个枪伤据说当时你们处理的,你对这个枪伤有什么说法吗?
张清林:当时我第三次报告已经跑到了58楼,我就知道汽车再过10分钟就下来了,
然后就跟张宏干起来了,干起来不一会儿车就下来了,我见这个李文普跳车正好是58号
楼大队部的门口,车再滑行一段,也就大概30米左右,8341的战士就把他扶到里边来了
,当时他说:“叛徒林立果,叛徒林立果。”
卜卫华:李文普说?
张清林:对,只说“叛徒林立果”,没说别的话,接著是一个姓卢的卫生员就开始
给他包扎,我看他包扎得不熟练,因为我是专门受这个野战外科训练的,我当时想我来
给他包扎一下更专业一些,但我突然有一个意识,我想看看伤口怎么回事,在此之前有
人跟我说是枪走火了,根据我对伤口的判断,我当时说了是“自伤”。
卜卫华:你根据什么说是“自伤”?
张清林:这是根据他自己说的“枪走火”。
卜卫华:他自己说是“枪走火”?
张清林:对,枪走火,只能是自己的枪走火,别人的枪走火他是不知道的,这是前
提。第二点伤口由内下往外上,进去小出来大,而且衣服上还有枪口离衣服很近的黑印。
卜卫华:黑印?
张清林:对,衣服上的痕迹。这个好像不难,而且,不用看伤口都可以判断他是自
己打的。林立果的智商不会低到要逃跑了还开枪。李文普跳车无非是两个原因,第一,
我和他谈过五次话,他一直说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任何的异常现象,他就是不相信,但
是这个时候是不是听到什么,为什么就一无反顾了?因为我们报告以后,58号门口有全
副武装的部队,都包围了、聚集了,他知道肯定出事了,才在那跳车;另外,一种更大
的可能,我思前想后,如果跟他谈了五次话他始终“不相信”,有一只看不见的巨大的
黑手在掌控他,因为很多事情不可思议。这是我当天晚上就有这个想法。所以“九一三
”以后,我们给中央写的材料里边明确的声明,这是一起经过精心策划、制造的大冤案。
卜卫华:大冤案?
张清林:对。在审判之前,军队叫什么专案组吧,找我们谈了五天五夜,把这个经
过都说了,我说得多,豆豆可以纠正。我说我们说错了,你们可以纠正。他们听完五天
五夜之后,他们当时这么说的:“你们说的很实在很令人信服,把我们都说服了,但是
你们光说服我们不行,你们得说服中央。”
王海光(中央党校教授):这是什么时间?
张清林:这就是1980年审判以前。我们要求去参加公审,愿意跟汪东兴、纪登奎对
质答辩。如果我们说的与事实有重大出入,我们愿意坐牢、杀头,怎么处理都行。可是
这么大党就不让我们到法庭去,当时也确实感到党太“伟大”了。
k*****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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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真正开始倒霉,还是矮俅酃院螅悦上露臼帧br />

提到: 】

【在 s*******w 的大作中提到】
: 庐山会议上的斗争
: 关于庐山会议的斗争,笔者曾经写过专文,发表在《重审林彪罪案》一书中,题目是《
: 再论1970年庐山会议及其影响》,对于这场斗争的来龙去脉作了分析和探讨。今年明镜
: 出版社又出版了舒云女士的《林彪事件完整调查》,对这个问题作了更为详尽的论述。
: 笔者读了《吴法宪回忆录》后,感到有几个问题值得注意:
: (1)林彪在是否讲话问题上有过反复。多年来官方的喉舌们都是众口一词:林彪在会
: 上搞突然袭击,在开幕式上发表讲话。现在越来越多的资料证实,林彪的讲话事先争得
: 了毛泽东的许可,毛还叮嘱林说,可以讲话,但不要点名。但是吴法宪回忆说会前曾去
: 看望林彪,叶群对吴说“明天上午开大会,林总就不准备讲话了。”吴在林彪处坐了一
: 会儿就离开了。如果林彪事前就计划好了打击“上海帮”,在这个节骨眼上,应该及时

kx
发帖数: 16384
16
主流版本,逃跑没带女儿是女儿自己不想跑吧
正因为想带女儿,通知了女儿,所以女儿才知道他们要跑,
如果不是因为女儿告发,他们逃跑就会比较从容,说不定就成了
当然女儿的说法是,娘和儿子要挟持林跑

【在 m******r 的大作中提到】
: 林彪是否是主动叛逃到苏联的?
: 有两种可能:第一,逃跑没带女儿,说明不是主动叛逃。这个取决于他们父女之间感情
: 到底多深,还有对女儿有多信任。第二,临行前给女儿订婚,找了一个普通家庭(有国
: 民党背景)的女婿,有托孤的意味(高干家庭的女婿这种情况可能就主动切割了)。看来
: 林彪没有选错人。
: 林立衡其实还是相中了这个张清林的,之前那个刘伟钦就是林立衡没看中,改配给李作
: 鹏的女儿了。
: 另外,林彪对儿子林立国应该也是比较疼爱的,那个张宁就是林帮着林立国选中的,好
: 像为此还打了叶群一顿。网上有现存的林立国的照片,感觉太嫩了,毕竟死的时候才只
: 有26岁。

G****r
发帖数: 5579
17
吴法宪是四大金刚里最烂的一个:
1, 林彪最红时, 吴捧林最起劲
2, 出卖林彪最快最勤, 也是被其他三金刚最看不起的一个;
3, 老毛本意只想处理吴一个(老毛是有意放过黄李邱的)。

【在 s*******w 的大作中提到】
: 吴法宪回忆录中的高层政治斗争真相
: 大中小2014-11-02 21:54:58
: 多维历史
: 作者按:吴法宪将军去世已有两年多(2006年——编者注),今天我们终于看到这部期
: 盼已久的《岁月艰难——吴法宪回忆录》(上下册)。很早就听说吴将军身后留下了一
: 部回忆录的书稿,记述了他自己人生几十年的经历,特别是文化大革命这段历史时期的
: 风风雨雨的历程。笔者之所以特别关注此书的问世,盖因这是被中共打倒的所谓“林彪
: 反革命集团”中主要人物首次公开发表的回忆录。以往的三十多年里,相关的信息和资
: 料被封锁之严,实为前所未有,即便有一些披露,也多为政治说教,少有可称得上历史
: 科学认可的材料。我们听惯了也看惯了官方就“文革”史和“林彪事件”的一家之言,

G****r
发帖数: 5579
18
“林立果在文革期间没有参加任何造反活动,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毛泽东的子女们
,如李敏、李讷、毛远新都是响当当的造反派,通过造反夺权运动一步登天。与毛家相
比,林立果强他们百倍矣。”
这种评论很可笑: 林立果不用造反就可一步登天(空军作战部付部长, 可以调动空
军的一切, 立果的奴才都可以不把空军司令放在眼里。 而李讷远新起码还得去造反才
能夺来点权(李敏没造反也没当官, 李讷的官没当多久就去五七干校劳动了, 远新的
年龄学力资历都比林果强, 但实权远没小林大)。
造反是容易的么? 文革中的造反风险可大了。 这点都没看清, 就不要来乱评文革了
。拿现在类比, 李讷毛远新造反夺权就好比做生意炒股赚钱, 而林立果的夺权完全靠
老爹的部下送钱, 哪个更容易些, 哪个风险更大些?

【在 s*******w 的大作中提到】
: 庐山会议上的斗争
: 关于庐山会议的斗争,笔者曾经写过专文,发表在《重审林彪罪案》一书中,题目是《
: 再论1970年庐山会议及其影响》,对于这场斗争的来龙去脉作了分析和探讨。今年明镜
: 出版社又出版了舒云女士的《林彪事件完整调查》,对这个问题作了更为详尽的论述。
: 笔者读了《吴法宪回忆录》后,感到有几个问题值得注意:
: (1)林彪在是否讲话问题上有过反复。多年来官方的喉舌们都是众口一词:林彪在会
: 上搞突然袭击,在开幕式上发表讲话。现在越来越多的资料证实,林彪的讲话事先争得
: 了毛泽东的许可,毛还叮嘱林说,可以讲话,但不要点名。但是吴法宪回忆说会前曾去
: 看望林彪,叶群对吴说“明天上午开大会,林总就不准备讲话了。”吴在林彪处坐了一
: 会儿就离开了。如果林彪事前就计划好了打击“上海帮”,在这个节骨眼上,应该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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