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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isureTime版 - 本命年(1 - 6):改了又改的乐叔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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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本命年
(1)
我叫程乐,男,在北美小镇上的一家技术公司里做项目主管。项目主管说的好听,大小
是个领导,其实做技术的公司里,组织结构比较平坦,也就是说,下属和上司之间的距
离不是那么遥远。所以说我虽然资历比别人长一点点,级别高一点点,经验丰富一点点
,皱纹和认识的人多一点点,但是我和我的所谓手下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
上司和下级。因此别人叫我老板的时候,我总是忙不迭地撇清,“不敢当,铁打的公司
流水的项目,你又不从我那儿支饷,我才不是你的老板。”
在美国作技术的就是老中和老印,十年前就是这样了,不过十年前都是清一色的男工程
师,现在男女各顶半边天,聪明能干的女人越来越多,我的团队里好几个花枝招展的女
孩子,而且,都是中国人,有时候我觉得我都快成党代表了。
这群女孩子既然不能叫我老板,那怎么称呼好呢?据说他们曾经认真讨论过:直呼其名
显得不尊重,我们大陆理工男又不作兴起英文名字,叫哥又有点轻浮,宋丹丹说得好,
“不要哥哥妹妹的,容易出问题”。讨论的结果是,他们都叫我乐叔。
如果宋丹丹认识我,她就知道她多虑了,我是公司里著名的安全型领导。
我从我的前辈那里学到,作一名安全型领导的关键就是对于周围的人,无论男女老幼尊
卑,都要全面辐射自己的温暖。虽然组里比较俏皮的同事有时候会取笑我说“乐叔就喜
欢萝莉”,可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句玩笑,我最信奉前辈的忠告“作项目领导,就要像
卫生棉一样,既要让人感觉舒适,舒适到忽略你的存在,又要能够暗中控制局面。”
年轻女同事扎堆的地方,难免说点星座血型之类的,当他们知道我是双子座的时候,都
表示难以置信,“搞错了吧,怎么可能,双子最多花花心思,还都有双重人格,乐叔这
么纯情的人,认识乐嫂之前连女朋友都没有,完全对不上号啊。”我听了只好哈哈一笑
“那不叫纯情,那叫命苦。”
感叹命苦,似乎是中年男人的专利。第N个本命年的我,上班时在莺莺燕燕中怡然自得
地当着党代表,下班以后陪着领导看看情节俗套的国产电视连续剧,喝瓶啤酒对着后院
的丝瓜架发发呆,到网上看看八卦挥斥方遒,陪孩子读读书练练琴。这样的生活,无论
如何跟命苦都沾不上多少边,可是我还是习惯性地推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谨慎地打着哈
哈说:“没办法,生活所迫啊。”
在我的第N减一个本命年里,没有人叫我乐叔常常有人叫我乐子的年代,我从来没有想
过跟人讨论命苦不苦的事。事实上,在那一年里,我经历过一些有人管它叫做作“劫”
也有人管它叫作“运”的事情,从那以后我每次在网上看到“悲欣交集”这样文绉绉似
是而非的字眼,总是非常自然地想起的那一个起伏不平的本命年。
(2)
十二年前,我单身,大学毕业后在一个古老而混乱的城市里无忧无虑地做着白领,工作
了几年,觉得自己已经见了不少世面,正准备出国去见更多的世面。这个城市这么庞大
而杂乱无章,我有时候也会觉得心慌,不过也就是有时候而已。想想看,我正要从一个
很大的世界,出发去看另一个很大的世界,青春正好,什么都好,只缺烦恼。我有足够
的活力,精力和信心来应付未来的一切 ---一切成败,一切人,一切爱情 -- 哦,不对
,应该说女孩子,因为我那时候的好朋友业余摄影师阿勇说,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荷
尔蒙,千万别自己骗自己。
那个时候我的腹肌即使不掀开衬衣下摆来数,也是铁板钉钉的八块,一块不多,一块不
少,每天下午我去健身房,都能感到这八块腹肌和我的其他器官肌肉一样,酣畅淋漓活
力四射地跳跃着,“苦命”这个词在我的词典里几乎没有存在的必要。
我的生活过得出奇的有规律,规律得简直不像个大都市里的单身年轻人 – 在朋友的小
公司里混混日子,抓紧时间吃我认为出了国再也吃不到的好东西,早早地下班,下班以
后去健身房被personal trainer折磨,然后再到楼下的咖啡馆去发发呆聊聊天 – 未来
有的是各种折腾,我不如抓紧这点时间养精蓄锐。
那个时候我和我多年的好友阿勇总是在一起。作为业余摄影师,阿勇有一双发现美…女
的眼睛,而我正好有一双特别喜欢欣赏美女的眼睛,所以我们两个相得益彰。阿勇那个
时候也年轻,虽然比英俊程度,跟我不是一个量级,但是眉梢眼角,也颇有风韵(啊哈
,各位观众,你们怎么吐了?不好意思,我章回体小说看多了,大家吐啊吐的就习惯了
)。十几年前还没有微博,风气纯朴,没有人议论京城四少,但是我清楚地知道女同事
们背地里管我们两个叫做“国贸双花”,再加上刚刚放过蓝宇,所以比较文艺的女孩子
看到我们走在一起都会送给我们同情,鼓励和理解的目光。
我们常去写字楼附近一家冷冷清清的咖啡店,那里的音乐很安静,咖啡很香,闻起来比
喝起来香,很适合发呆,看人,看秋色 –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秋天更好的季节,也没有
比北京更适合秋天的城市。当然,美国的秋天也很好,可是没有糖炒栗子。
我就在这样一个充满咖啡和糖炒栗子的香味的深秋午后碰到了那个女人。当然,和其他
一切女性生物一样,她首先进入的是阿勇的雷达。
国贸双花走进咖啡馆,阿勇用胳膊拐了拐我,刚坐下来,他就凑过来神秘地说,“你的
四点钟方向”。我已经很久不用机械表了,茫然了几秒钟(对不起黄西同学,抄袭一个
你的段子),恍然大悟,条件反射地扭头张望,阿勇恨铁不成钢地在那儿假装咳嗽,而
不论他怎么咳嗽,我的脖子还是被钉住了一样的转不过来。
她穿着一身深红色的套装,跟咖啡店门口的枫树叶子一样的颜色。这身穿着在这个城市
的这个地带算是标准配置,可是不管多标准,哪怕几十个跟她同等身高的女人穿着一模
一样的装束出现在眼前,我还是可以一眼就把她摘出来。也说不清为什么,也许是因为
她的腰特别细,也许是因为她的腿特别长,也许是因为她看到的我的目光时的表情特别
毫无退缩,甚至有点微微戏虐的笑。
被她这么一笑,我倒脸红了一大半,赶紧回过头来。虽然那个时候年轻,严格来讲也不
算毛头小伙子了,大学时候的女朋友也是校花级别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被这么
萍水相逢的一笑笑得有点心跳加速。
这一个本命年的记忆好像从此开始变得鲜活明亮起来。我记住了那一身枫叶红的装束,
很细的腰,很长的腿,还有大波浪深棕色的长卷发,像秋风吹过之前枝叶茂盛的树。除
此以外,还记住她的脸,很秀丽的容貌,虽然算不上顶级标准的五官,肯定比不上我的
前女友,可是她笑起来整张脸一下子生动起来,好像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
坐在我对面的阿勇伸出根手指在我眼前左晃晃右晃晃:“嘿,醒醒,魂不守舍了都。”
我赶紧回过神来,故作满不在乎状:“至于吗我,这也就顶多八十五分的水平,当年严
雪菲…”
“你少跟我提严雪菲,一提起她我就想起你多不是东西。”
我跟阿勇是大学里足球队枪林弹雨出来的友谊。什么?足球队不是黑社会?那是因为你
们不踢球,踢球没有不身体碰撞的,碰撞了就会有火花。靠,不是你们这些腐女想的那
种火花,是动拳头。有时候踢完再打,有时候踢着踢着就打起来了。有什么办法,那个
年代大学里管得严,不让跟女朋友开房,偷偷开了房走了火还要被开除,雄性荷尔蒙光
靠踢球和半夜狼嚎发泄不完,不打架怎么办?
无论踢球,打架还是挨打,我和阿勇都是一边的。所以你知道我们的关系有多铁了吧,
可是就是不能跟他提严雪菲,一提阿勇就小脸铁青准备跟我决裂,当然我也心中有愧,
所以赶紧岔开话题:
“魂不守舍的是你吧。那天在地铁站你抬头看广告牌上的内衣模特,脚下都拌蒜了,不
是我搀着,差点跌轨道上。现在社会风气越来越坏,姑娘们也不捂严实点,你们处男也
怪不容易的。”
阿勇的脸红得像个番茄,他纯白无暇的情史是他的软肋也是他的荣光,当然一切都取决
于上下文。
“你tm风流,你风流去把那姐姐的电话号码要过来,我请你吃水煮鱼。”
“闲话一句,也别水煮鱼了,好久没吃阿姨包的羊肉烧麦了,现在想起来就怪馋的。”
阿勇家在本市,我常常去他家蹭饭吃。
(3)
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半天,到底没有谁厚着脸皮去跟人家搭讪。这就是年轻男人和中年
男人的区别,年轻男人风流摆在外面,惟恐别人不知道,羞涩藏在里面,生怕别人看出
来;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已经不懂什么叫羞涩了,风流却严严实实地捂在心里,既怕被
别人发现,也怕被自己发现。
第二次见到她的时候,我觉得已经认识她小半辈子了,因为她的枫叶红的影子和大波浪
的卷发已经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地在他心里闪了一整天:上班的时候,臭贫的时候,去茶
餐厅吃咸鱼鸡粒饭的时候,健身的时候 – 健身的时候心神恍惚,手一软,哑铃差点砸
脚趾头上,健身教练不怀好意地笑着说:“仗着年轻就不顾身体?晚上悠着点,别女朋
友一声还要就什么都依着她。”
还是那张桌子,意态悠闲,既不像在等着谁也不像在躲着谁。这次没穿那身枫叶红,周
末,换了条石磨蓝牛仔裤,窄窄的裤腿,上身却裹着条花格子大披肩。波浪卷发也没有
了,而是蓬蓬松松地扎了个马尾巴,阿勇曾经管这种打扮叫波西米亚风情。
这么快又见面了,算是意外之喜,故不得矜持,送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她还是那样,
对迎面而来的目光不躲不闪,也还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比起上次的微笑,居然有那么点
孩子气。交换了笑容以后,就不是陌生人了,我干脆走过去跟她说,“你好”。
她也说“你好”。
我问她能坐她旁边吗,她爽快地点点头,把自己的包从身边的椅子上挪开,我坐下来,
开始没话找话:“喝咖啡还不忘看书?现在像你这么用功的女孩子真少见。”
“像你这么好奇的男孩子也真少见”
“什么书?大周末的,泡在咖啡馆里苦读?”
她含笑合上书,封面几个大字“男人这东西”,作者是个名字古怪叫什么“一”的人。
我不知道该表示友邦惊诧还是继续昧着良心赞扬她好学,只好老老实实地问:“讲什么
的?好看吗?”
“自己买一本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厚着脸皮说:“书非借不能读,看在我这么好奇的份上,不如借给我看看?”
正搭讪间她的电话响了,她冲我抱歉地笑笑,侧过身来低声接电话 -- 不过是个礼貌的
姿态,她讲电话的声音清清楚楚地落进我的耳朵:“Roger?周末怎么了…周末也要听
你差遣啊…我这个客户还不是得仰仗你们…你们才是上帝…好了,别客气了,我跑一趟
没什么的…”
她的声线本来就有一点点沙哑,跟我说话的时候温柔婉转,可是讲起电话来尾音却略微
拖着,像是撒娇又像是在哄孩子,我听得心里又轻又快地掠过一阵嫉妒。
她这时挂了电话,跟我说:“不好意思,要跑趟腿,改天有空再请你喝咖啡吧。”起身
拿起包就要走。
眼看这场酝酿半天的搭讪就要无功而返,我正暗自失望,她却翻开书,掏出一支笔,“
啪哒”一声摁下笔尖,在书的扉页上刷刷写了一行小字:“看在你这么好学的份上...
看完记得还给我。”
说罢留下书走出咖啡馆,我低头一看,书页上写着一串电话号码,
还有她的名字—Sarah。
电话号码记在我手机里,书却随便翻了几页就搁家里了。一本名字古怪内容无聊的
书,谁好意思带在身边啊。当然,如果是“女人这回事”,那又另当别论。再说,第二
天我和阿勇就出门旅行了。
这次旅行是早就计划好的,阿勇嫌老呆在北京气闷,说要趁着秋高气爽出门散心,我左
右无事,干脆就陪他一起出门,不过指定要去一个姑娘漂亮东西好吃的地方,所以我们
果断地飞往祖国的大西南。
电话号码的事,我没有跟阿勇显摆。水煮鱼和羊肉烧麦,好像都突然对他丧失了吸引力
,但她的名字却像一串温热跳跃的音符,在我心里蹦来蹦去,我很努力的控制自己,不
要把它们高声唱出来。
一到成都,阿勇就像掉进米缸的老鼠一样流连忘返。脖子上挂着个沉甸甸的相机围着府
城河转,碰到漂亮女孩子就跟人家搭讪:“同学(是的,对从10岁到50岁的女性,他一
律使用这个称呼),麻烦你帮我和我兄弟照个合影好吗?”紧接着还问人家一些游客式
的脑残问题,比如“什么是耙耳朵车?”“豆花就是豆腐花吗?”“砍脑壳的先人板板
什么意思”,诸如此类的。成都女孩子名不虚传地漂亮,肤色水嫩,小圆脸大眼睛,打
扮入时语调轻快,更难得的是脾气好,耐心地回答他们的脑残问题,然后还热心地指点
我们晚上喝冷淡杯吃串串啃兔脑壳的好去处,阿勇正好又没完没了地缠着人家问“什么
叫冷淡杯?”
到后来我看不下去了,几乎是揪着他的背包把他拖上去都江堰的大巴。到了都江堰,参
拜过二王庙,在青城山脚下找了家农家乐安顿下来。川西的天空似乎从早到晚都是浅浅
的灰色,半透明的灰,一点不让人觉得憋闷。山里天气凉,入秋后到了下午太阳偏西就
觉得冷嗖嗖的,高原积雪融化而成的岷江上游的水,带着清冽之气轰隆隆地在不远处奔
流而过。农家乐里生起了火盆,我们饱餐一顿子姜炒鸡杂和豆花饭,喝了几杯五粮液,
觉得懒洋洋的十分惬意,那几个小音符在心里上蹿下跳得越发欢腾,我忍不住拿出手机
,飞舞着手指发了一条短信:“在青城山脚下,明天要进山了,不知道剃度之前能不能
喝到你的那杯咖啡。”
发了短信后手机就不是手机,而是机器猫的神秘道具,我随时随地都想掏出来看看,怕
错过了收到回信时第一时间的惊喜。而事实上,我更像是盯着烤面包机等着亲眼看到面
包片跳出来的加菲猫,不论我怎么盯着看,看了又看,随时看,面包片就是不出来,当
我灰心了第二天收拾收拾准备上山的时候,口袋里叮当一声,盼望已久的短信来了:
“出差,回北京就请你,耐心的鸟儿有虫吃。另,青城山里的是道观,道士出家不用剃
头发。”
(4)
我看得笑了,从此这趟旅行变得让我无限不耐烦,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见美女也
不是美女。从青城山下来就跟阿勇说公司临时有事,匆匆订了一张机票回北京,反正阿
勇已经在温柔乡乐而忘返,早就不需要我陪了。
到北京是中午,我恨不得马上到“雕刻走光”去看看她在不在那里,还好理智战胜了冲
动,决定先回家把行李放好休息一下。我到家的时候还晴空万里,没过多久居然淅淅沥
沥地下起了小雨,痛恨起自己的理智来,于是冲动地给她发了个短信:“已从青城山还
俗回北京,你出差回来了吗?”
这次她的回信来的非常快:“这么巧!我也刚下飞机,在车上,堵车,不知道什么时候
能到家。”
我心中灵光一闪,赶紧回了两句:“一层秋雨一层凉,我家离机场不远,要不要到我这
里喝杯热茶驱驱寒气?”
她走进我的家门的时候果然带了一身的雨气,虽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淋得像落汤鸡,但
是头发的确湿漉漉的,发稍挂着细细的水珠。这次头发既不是大波浪也不是马尾巴,拉
直了,清汤挂面,正好配式样简洁的白衬衫,肩膀上却系了一条色彩斑斓看起来价格不
菲的丝巾。
这是我第一次和她真正意义上单独相处,咖啡馆虽然冷清,毕竟是公共地方。我的四肢
和面部表情都有点僵,尤其是看到她穿着和这个季节不相符的及膝小黑裙和丝袜的时候。
“你…喝那个什么茶?铁观音?龙井?还是香那个片?”
她坐到沙发上,很乏的样子,漫不经心地说“随便吧,热乎的就行,外头真冷。”
这套房子是我和阿勇合租的,租好以后阿勇的妈妈特地从西城过来帮我们布置了一番,
沙发上粉底绿花纹的布艺沙发罩就是阿勇妈妈的手笔。
我端出热茶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半坐半躺地倚着沙发扶手,两条
长长的腿抬起来放在沙发上,黑丝袜衬着粉底绿花纹,很显眼。我不敢细看,把茶杯远
远地放在茶几离我比较近的一端,暗地里清了一下嗓子:“这么冷的天穿裙子,你们女
的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她伸了伸腰,像只猫:“没有办法,去海南开会,开完会加班,直到半夜,换衣服的时
间都没有,又得赶回北京来,我都一宿没睡了,你看我这俩黑眼圈。”
“你做什么的这么辛苦?”
“啊,我是律师。”
她答道,并没有礼尚往来地问我是做什么的,而是作势欠身拿我放在茶几上的茶杯,又
软绵绵地笑了:“诶哟,够不着,乖,帮我拿一下好不好?”
我本来已经端着茶杯走到她身边,这个乖字却大大地刺激了我,突然改变主意,把茶杯
放回茶几,似乎要证明自己有多不乖,弯腰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凉飕飕的,食指带着一枚戒指,冰冷坚硬。我想开口说两句轻佻的话,比如:“
我的手比热茶还暖和,要不要我帮你暖一暖?”可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心不争气地扑
通乱跳,四周静悄悄地,我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
她抬头看着我,用那种让我又爱又恨得无所畏惧还有点挑衅的眼神,看得我越发不服气
,干脆一低头吻到她的唇上,她的唇也凉飕飕的,但是舌尖却是一团温暖。
她的头往旁边一偏,似乎急于结束这个冒冒失失的吻,我的唇顺势落在她的脖子上,她
的耳垂,她的锁骨。她抱住我,细细地呻吟一声,像从冰柜里取出来的冰淇淋,刚刚还
是冰凉坚硬,现在却慢慢地品出了甜软滑腻。
我的手伸进她的衬衫,鼻端传来她身上的香,有点甜有点苦有点辛辣,却不合时宜地想
起和严雪菲从认识到拉手,到接吻,到把手伸进她的衬衫底下那个漫长的过程,突然意
识到,这一切是不是来得太快了。
她没有觉察出我的迟疑,把我搂得更紧了,我感觉她身体最富有弹性的部分,为自己的
迟疑感到羞愧,于是熟练地把手绕到她的后背,啪哒---一声轻响,她的文胸应声松开
。她也很熟练地伸手抚摸我,从上至下,然后解开我的皮带,我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
因为我们都如此熟练,所以很快粉底绿花纹的沙发上面对面叠在一起的两个人就裸呈相
对了。
我低头看着她略有些潮红的脸,这时才顺便发现自己身体最坚硬的部分已经被她变戏法
似地套上了层雨衣 -- 无论如何,她的熟练程度远远超乎我的想象。
我小的时候喜欢抓麻雀,选无风的天气,平地上撒一线米,麻雀啄着米顺着我安排好的
路线蹦进我事先设置好的陷阱。这时候我看着自己身着亮闪闪的雨衣不知羞耻地昂头挺
立,觉得自己也像一只呆头呆脑的麻雀,明知是陷阱,却没有力量掉转身走开。
非但没有走开,还顺着她的指引进入了那个梦寐以求的温暖湿润的所在,可是没有温暖
多久,我却提早交了卷。也许是我的心理作用,她似乎意犹未尽,我既抱歉又沮丧又尴
尬,还没开口说话,她却宽容大度地在我身下笑着说:“没关系,第一次总会这样的。”
她简短的一句话,我听完心里却轰隆一声。对的,在此之前,我和阿勇一样,是纯洁的
处男,不一样的是阿勇的处男之身是众人皆知的事实,而我的却是一个秘密,一个我原
以为只有我和严雪菲知道的秘密。
我觉得加倍沮丧,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宽容大度,还是她漫不经心地说出了我的顶级机密
,好像根本就是明摆着的事实,就像她雨夜造访,明摆着不是来喝茶的。
还好那个年龄要重新扬帆起航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她翻过身来跪在沙发上,背对着我,
粉紫色的文胸松松地挂在胸前,她背过手去想要扣上拉钩,腰和臀美好的曲线在昏黄的
灯光下柔和地起伏着。我从后面抱着她,断然阻止她整理衣着的计划,拂开她的头发,
吻她的肩她的背,她没有反对,顺从地改跪为伏,我用一种自认为征服者的姿态重新开
始向她证明处男也可以打持久战。
我带着这股跟谁较劲的不服气,中了蛊一样努力给她最有力的撞击,当她的呻吟终于变
成不受控制几乎泛滥的尖叫,我在她的身体内感到她的律动,终于对自己的表现满意了
,骄傲地再次交卷。
交卷后觉得疲劳极了,我们缩成一团躺在沙发上,像两只吃饱喝足的猫。我把脸埋在她
的头发里嗅个不住,还是那种甜的苦的辛辣的味道。
“像只小狗”她笑着说
“嗯,很好闻。”
“是吗?大概是今天早上用的那支香水。”
“什么香水?”
“朋友送的,我也不清楚,好像…叫毒药。”
(5)
我在她的香气里昏昏欲睡,想来她也应该很困,不是说一夜没合眼嘛,可是我没有经验
,不知道我们之间现在算什么,要不要开口留她过夜。迷迷糊糊犹豫之间,她却翻身坐
起来,开始穿衣服—这次是真的穿…我有点惊讶,茶水早就凉了,外面的雨还在下,似
乎比以前更密了,听得见沙沙的雨声:
“很晚了,就在这儿休息吧?”
她往脚上套丝袜套鞋子,侧过头来笑了笑,很客气,好像刚才真的只是在朋友家喝了一
杯茶聊了几句闲话:“不用了,明天一大早还要开会,这会儿也应该不堵车了。”她站
起来,又弯下身来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脸,低头亲我的嘴唇,很无辜的蜻蜓点水:“不过
谢谢啊,晚安。”
她走了以后我睡意全无,把装模作样的茶具收走,甚至把沙发套子给拆了,平时我不是
这么勤快的人,只是她人不在的时候,留下来的味道萦绕不去,却没有那么性感迷人了
,好像总是在提醒我有什么不对劲,像当年大学辅导员,啰里啰唆唠唠叨叨,让人不耐
烦,必须先除之而后快。
我安慰自己也许成年人之间的关系就该这么清爽,大家都很忙,何必总要粘在一起,虽
然一旦想到除了她的名字(英文名字),职业,手机号码,我对她一无所知,我就会隐
约觉得不安。可是这样有什么不好?难道非要像当年和严雪菲那样,形式大于实质,粘
给别人看,那才叫恋爱吗?
现在我觉得那个时候真是年轻,可是当时我想 ,我已经大学毕业了,曾经和像模像样
的女朋友像模像样地恋爱过,住着自己的薪水租来的房子,一切都由自己做主,包括晚
饭想吃水煮牛肉还是 酸菜鱼,包括几点回家,几点睡觉,睡前打多长时间游戏,包括
和什么样的女人度过我的最后一个处男之夜 。这样一个一切由自己做主的成年男人,
思考什么是恋爱,既浪费时间又没有面子,虽然那个时候你如果问我,恋爱到底是什么
样子?我十有八九回答不上来。

对于我们那一代人来说 ,恋爱这回事,课本上不会教,父母不会讲,老师看到这个题
目就绕道走,所以跟大学里的大部分人一样,我的第一次恋爱是个学习的过程,准确的
说,是严雪菲跟周围的人学习,而我跟她学习的过程。
好在大学校园你从来不缺乏恋爱范本,雪菲又是一个好学的孩子。她总结说有的人是恋
爱给别人看,所以形式很重要,比如有一对每天中午定时在食堂为大家表演你一口我一
口的相互喂食。哪怕不走这样的极端,也有一起上自习,共用茶杯,在公开场合拉手搂
肩,骑一辆自行车,男方替女方打水,女方替男方洗衣服等等表现方式。
有的是恋爱给自己看,要么不在乎,要么不想别人知道,有的瞒得很紧,甚至都共用一
个银行户头了,别人还以为他们不过是点头之交。“这样的,要么是一方不够好看,让
人另一方觉得没面子,要么是一方不够死心踏地,为自己留着后路。其实都是一回事,
有一方觉得对方不配不上自己”雪菲跟我总结说。
“犀利!”我没想到平时不声不响端庄乖巧的校花还有这么一针见血的时候,忍不住脱
口而出地赞叹到。不用说,如果恋爱的对方是严雪菲这样校花级别的,当然既要恋给自
己看,也要恋给别人看 。所以我果断地拉过她放在校门口小饭馆油腻腻的桌布上的雪
白纤细的手,问“严老师,你看我们用哪种方式来表现一下比较好?”
年轻的不满二十岁的严老师羞的满面通红,一句话不说,却任由我拉着手。我正心中大
乐,她的好朋友姚诺和我的好朋友阿勇恰好在这个时候推开门走进小饭馆,她把手往回
撤,我哪里能让她得逞,眼看她恼羞成怒要翻脸,我装腔作势地用手指在她手心里划拉
:“不好,你看你有两条婚姻线,说明以后你要结两次婚。”
这是我和严雪菲第一次拉手,她后来告诉我,当时距离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三个月零十
二天。
(6)
雪菲记性就是这么好,她的好记性让我欢喜过也让我厌烦过。
刚好上那会儿,两个人傻乎乎絮絮叨叨地有说不完的话,最爱回顾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好像回顾一次又重新一见钟情一次。刚开始我说她听,后来我说她纠正:“明明不是这
样的,上次连你都说不是这样的…”到最后就成了她说我听,我也懒得跟她争谁对谁错
了。我觉得女生真是奇怪的生物,男女差别看来不只是在看得见的器官,还有看不见的
脑容量。
比如说关于我们是怎么认识的这件事,我记得的是暑假结束快开学的时候,我和阿勇约
好提前返校,计划趁着没开学没作业没考试痛痛快快地联机打几天游戏。然而在雪菲的
版本里,我返校的动机是要躲开我爸。
笑话,我躲他?好吧,我承认我曾经是挺怕我爸的,有一段时间他一时兴起可以像踢足
球一样把我从家的一头踢到另一头。当然我觉得他打我跟我踢球也差不多,都没有什么
理由,更多是兴之所至,而恰好又没有别的更有趣的事情可做,我又那么凑巧的总是不
停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制造麻烦,所以我妈说:“他不打你打哪个?”靠,好像他的爱
好就是打人,并且还是个相当正当的爱好。
被打得狠了我也会反抗,那时候实力悬殊,所以我的反抗方式通常是跑,但是个子小腿
短,常常跑了没两步就被他像抓小鸡一样拎将过来,房子又窄,我被撵得像马戏团的猴
子一样在狭窄的空间里团团乱转,他又喜欢使用皮带之类的长兵器,所以不管我怎么转
,还是躲不过挨揍的宿命。
但是我挨打的宿命终于以我离家出走而告终结。本来和每一次挨打一样,不知道从哪里
开始,也不知道到哪里结束,我团团乱转着心里焦急祈祷我妈下班回来救我。我妈在我
的高声哀嚎和默默祈祷中准时回来,还没开口,我爸警惕地恶人先告状“你看你把他惯
成什么样子了?”
这话我也听得多了,可是这次气场好像很不对,我妈神色气恼,一副已经和我爸吵过一
场余怒未消的样子,顺手抄起我爸掼在地上的皮带朝我身上招呼“你不争气,我让你不
争气,你都不给我争口气,我还能指望得上哪一个?!”一边哭诉一边不停手,不知道
是哭给谁看打给谁看,我也管不着她打给谁看哭给谁看,只觉得这次皮带抽在身上格外
的痛。
除了身上的痛,心里还突然觉得黑暗无边,好像自己真的突然变成了一个谁都嫌弃的破
皮球,被这个家庭里所有的成年人结伴踹到了最阴暗的角落。我突然觉得气血上涌,不
躲了也不团团转了,迎着皮带朝她冲过去,用我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嘶吼:“你们打死
我好了,打死我算了!”我爸和我妈都被我突如其来的勇敢镇住了,我趁机拉开房门,
冲出家门,冲出我爸中学的家属区,在黄昏的凉风里飞奔,直到真的跑不动了,大概早
就超出了我爸妈的势力范围,我坐在路边,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我好像才突然感
到了身上伤口的痛和心里的孤单,开始哭起来。
我的家乡在长江三角洲的一个小镇上,附近有个很大的湖,生产美味的鱼头,当年有一
位小个子的国家领导人吃过之后大加赞赏,从此提起我的家乡,人家就会说:“哦,你
们那个地方的鱼头很有名。”除此之外,教科书上还会有“人杰地灵,山清水秀”之类
狗屁不通的溢美之词。中学作文最让我头疼地就是可爱的家乡之类的题目,第一还没离
开家乡就让我们怀乡,简直逻辑不通。第二,可爱?这么一个除了一面大湖没有任何美
好可言甚至连大湖都被建成了毫无特色的风景区的小破镇,没有任何值得特别喜爱,甚
至特别值得忧郁的地方,算得上什么可爱?
在少年的我的眼中,即看不到人杰,也看不到地灵。成年人要么是盲目模仿上海瘪三的
留着飞机头穿着喇叭裤的小混混们,要么是像我爸那样在外面一本正经为人师表,回到
家却阴郁凶狠,喜怒无常的双面中年。地灵更谈不上了,90年代在中国的任何一个南方
小镇居住过的人一定理解我在说什么,比如当时我眼前这条马路,灰扑扑,脏兮兮,摩
托车三轮车噗噗地开过去,卷起来废纸和塑料袋,黄昏的空气里弥漫着懒洋洋的灰尘的
味道。
我坐在街边,看着废纸和塑料袋飞舞,想到自己还不知道多少年才能逃离这个山不清水
不秀的所谓家乡,以及那个充满争吵和皮带飞舞的家,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绝望的滋味。
没绝望多久,天黑了,我的肚子饿了,我也开始感到害怕。一边磨磨蹭蹭地往回家的路
上走,一边庆幸虽然跑了很久,但是还没跑到不认识的地方,至于回家以后要面对什么
,我走在路上的时候并没有多想。
刚进家属区,就听到气若游丝的男女对唱:“啊…啊…爱在迷迷糊糊……啊…啊…天翻
地覆….”那时候大家都习惯开着窗放电视。我听到熟悉的旋律,心中悲苦,难道挨了
打还不算,还看不成最心爱的电视连续剧吗?难道今晚还要错过神仙姐姐李若彤吗?
一楼的住户张老师,曾经教过我政治,全家正敞开门看着电视围着小饭桌吃饭。看到在
楼道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上楼的我,赶紧招呼:“程乐,来,过来,你爸你妈都急死
了,骑车出门找你去了,你先进来。”我低着头蹭进他们家,看着饭桌上的雪菜肉丝和
四喜烤麸,我很响地咽了口口水。
张老师给我盛了碗饭,还扒拉 一点菜到我碗里,我端着碗吃着饭傻乎乎地看了一会儿
白衣飘飘的小龙女和死皮赖脸的杨过,似乎已经忘了自己离家出走的悲壮,以及悲壮前
后的绝望。直到听到自行车叮叮当当地从院子外面一直响到楼下,我的眼光越过电视看
到夜色里我妈给她矮墩墩的二四凤凰上锁,一点要跟她回家的打算都没有。
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一出闹剧,好像我爸妈毕竟还是都知道了我在张老师家,他们
叫我出来跟他们回家,我说不,他们说走,我说不,走,不,走,不,像打乒乓球一样
。我知道我爸最爱面子,深知在别人面前他绝对不会撕破脸来展现他的正当爱好,狠狠
地利用这个机会让他下不来台。
至于后来我怎么回家的,我都记不的了,只记得回家之后,他们没有再打我,事实上,
很长时间过去了,他们都没有打我。然后我个子渐渐长高,高过我妈,又高过我爸,挨
打的次数越来越少,到最后,挨打已经完全成了我回忆的一部分。
所以,英俊干练长得像古天乐的大学生程乐(不是我自夸,上了大学人家都说我是漂白
版古天乐,早知道这样我当年对杨过也不会有那么深的偏见了)怎么会躲着他眼袋浮肿
挺着啤酒肚行动迟缓的老爸?
我把这段往事讲给雪菲听,多少也有点显摆的意思,因为那次冒险行动证明了这个世界
上永远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对付有暴力倾向的父母是这样,追求女孩子也是这样
。然而雪菲却听得大眼睛里泪光闪闪,我觉得她简直是表错了情会错了意,她却说:“
乐子,你好可怜啊”
l*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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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杀了个发

【在 x***n 的大作中提到】
: 本命年
: (1)
: 我叫程乐,男,在北美小镇上的一家技术公司里做项目主管。项目主管说的好听,大小
: 是个领导,其实做技术的公司里,组织结构比较平坦,也就是说,下属和上司之间的距
: 离不是那么遥远。所以说我虽然资历比别人长一点点,级别高一点点,经验丰富一点点
: ,皱纹和认识的人多一点点,但是我和我的所谓手下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
: 上司和下级。因此别人叫我老板的时候,我总是忙不迭地撇清,“不敢当,铁打的公司
: 流水的项目,你又不从我那儿支饷,我才不是你的老板。”
: 在美国作技术的就是老中和老印,十年前就是这样了,不过十年前都是清一色的男工程
: 师,现在男女各顶半边天,聪明能干的女人越来越多,我的团队里好几个花枝招展的女

j*****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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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沙发
l******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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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乐子,你好可年啊。。。

【在 x***n 的大作中提到】
: 本命年
: (1)
: 我叫程乐,男,在北美小镇上的一家技术公司里做项目主管。项目主管说的好听,大小
: 是个领导,其实做技术的公司里,组织结构比较平坦,也就是说,下属和上司之间的距
: 离不是那么遥远。所以说我虽然资历比别人长一点点,级别高一点点,经验丰富一点点
: ,皱纹和认识的人多一点点,但是我和我的所谓手下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
: 上司和下级。因此别人叫我老板的时候,我总是忙不迭地撇清,“不敢当,铁打的公司
: 流水的项目,你又不从我那儿支饷,我才不是你的老板。”
: 在美国作技术的就是老中和老印,十年前就是这样了,不过十年前都是清一色的男工程
: 师,现在男女各顶半边天,聪明能干的女人越来越多,我的团队里好几个花枝招展的女

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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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ivan

【在 x***n 的大作中提到】
: 本命年
: (1)
: 我叫程乐,男,在北美小镇上的一家技术公司里做项目主管。项目主管说的好听,大小
: 是个领导,其实做技术的公司里,组织结构比较平坦,也就是说,下属和上司之间的距
: 离不是那么遥远。所以说我虽然资历比别人长一点点,级别高一点点,经验丰富一点点
: ,皱纹和认识的人多一点点,但是我和我的所谓手下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
: 上司和下级。因此别人叫我老板的时候,我总是忙不迭地撇清,“不敢当,铁打的公司
: 流水的项目,你又不从我那儿支饷,我才不是你的老板。”
: 在美国作技术的就是老中和老印,十年前就是这样了,不过十年前都是清一色的男工程
: 师,现在男女各顶半边天,聪明能干的女人越来越多,我的团队里好几个花枝招展的女

x***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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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可怜个pi,从第n-1到第n个本命年,一直有美女相伴。。。

【在 l******m 的大作中提到】
: 乐子,你好可年啊。。。
l*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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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恩,我也觉得是
还是白板古天乐

【在 x***n 的大作中提到】
: 可怜个pi,从第n-1到第n个本命年,一直有美女相伴。。。
l******m
发帖数: 31446
8
额。。。我只看了最后一句。。。

【在 x***n 的大作中提到】
: 可怜个pi,从第n-1到第n个本命年,一直有美女相伴。。。
x***n
发帖数: 10764
9
。。。你比褒姒还狠。。。

【在 l******m 的大作中提到】
: 额。。。我只看了最后一句。。。
l******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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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我因为你是 分 总 的写法呢。。。

【在 x***n 的大作中提到】
: 。。。你比褒姒还狠。。。
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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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板凳。。。

【在 x***n 的大作中提到】
: 本命年
: (1)
: 我叫程乐,男,在北美小镇上的一家技术公司里做项目主管。项目主管说的好听,大小
: 是个领导,其实做技术的公司里,组织结构比较平坦,也就是说,下属和上司之间的距
: 离不是那么遥远。所以说我虽然资历比别人长一点点,级别高一点点,经验丰富一点点
: ,皱纹和认识的人多一点点,但是我和我的所谓手下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
: 上司和下级。因此别人叫我老板的时候,我总是忙不迭地撇清,“不敢当,铁打的公司
: 流水的项目,你又不从我那儿支饷,我才不是你的老板。”
: 在美国作技术的就是老中和老印,十年前就是这样了,不过十年前都是清一色的男工程
: 师,现在男女各顶半边天,聪明能干的女人越来越多,我的团队里好几个花枝招展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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