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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1598 | 1 三 男人们
小燕家里兴高采烈的，是三个男人。
张强同学，咱几个今晚就多喝点。你老实交代，人生三大喜，到底占了几个？
龚老师用筷子撬开了一瓶Bud Light。
就是啊强哥，good news 再不share就stink了。
Ray用菜刀剁着炸鸡，嘴上更没闲着。
张强从沙发里直起身子，嘿嘿笑道：龚老师，太扯了有没有？金榜题名时，已经过了。
洞房花烛夜嘛，也早过一万年了。就剩个他乡遇故知，咱几个今晚倒还能应上。来，小
Ray，多喝点儿，必须得喝爽了……主要那啥，我这不要回国嘛，签证啥的没准儿被
check，整不好俩月就不见。前阵子我忙着找工作，真没工夫找你们，今儿稍微聚一聚
，就当你俩给我送行了，咋样？
龚老师乃笑曰：我就说你还得回国嘛，你瞅瞅，一拿起酒这话说的多利索？
Ray却说：龚老师，要照我说，还是觉得强哥回去不太reasonable。为什么呢？强哥PhD
都是在这边读的，整个人idea都被这边给modulated了，这回去肯定是要uncomfortable
的。
龚老师只是笑笑，并没说话。倒是张强接过话：小Ray，你说的倒挺实在。我今天也是
想听听你们的意思。来，走一个先！
当下干掉半瓶。龚老师因说：两位小兄弟，武汉好歹也算个二线城市，我来这大农村一
年多，你俩没少帮忙，那我就借酒胡扯几句，你们随便听听，有道理就琢磨琢磨，没道
理就当酒后胡言了。知道为什么我说得回国麽？因为咱国家现在行了，咱国家不差钱了
。咱国家一点都不差钱，别说奥运会世博会了，就是奥斯卡世界杯，早晚也得来咱这儿
。你要说辐射力，你就别盯着钓鱼岛，那是跟小日本玩推手给老百姓看的。你还得看台
湾岛，你还得看马英九连任。是，现在论科技还是美国老大，那是人家用美元砸了几十
年砸出来的。咱国家现在有钱啊，老百姓是不太有钱，但该有房子的也都住进去了，该
有车的也都开着呢，这不挺好麽？你仔细琢磨琢磨，大伙千万别太饱，大伙也千万别饿
着，半饥半饱刚刚好。半饥半饱就挺不容易了，十好几亿口子人呢。咱看问题得看整体
，光看局部那是脑袋发热的学生。那国家有钱了又该当如何？一个字，砸。往国防上砸
，往建设上砸，往项目上砸，往科研上砸。这一砸，机会不就来了麽？
张强呷了口酒，皱眉道：龚老师，你说咱老爸老妈都在国内，能不想回去麽？谁不想让
老头老太太晚年滋润一点啊？我当然是想回了。可是咱伟大祖国人才那么济济，没准儿
根本不需要咱呢。前两天我还重看冯小刚的老片子来着，里面那句话咋讲的，我本将心
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龚老师不禁哑然失笑：张强，我问你，人家明月天生就是来照你的麽？明月不得你自己
争取麽？我告诉你啊，在党和人民面前，谁虚伪谁就是叛徒！来，喝！
张强哈哈大笑。三人把手里瓶都交了，各自启上一瓶。张强又拆了包软中华，挨个点上
：龚老师，可惜秋天还剩个尾巴，这外头要落点小雪，您这可就是隆中对了。
龚老师微笑不语。却听Ray又开口道：龚老师，我还是觉得强哥回去未必就reasonable
。为什么这么说呢？国内是挺strong，但他不stable啊。你看我爸从部队转业进民航，
那批战友一开始干得都挺好，结果现在不是住hospital就是进jail……嘿，现在地方官
一上任也不盖政府的楼，也不盖学校的楼，专盖监狱的楼，那不都是in case麽？
龚老师不置一词。张强勉强笑笑：Ray，那个也未必就说明太多问题。那是你家老爷子
干得硬实。你瞅咱几个爷们儿光顾着喝了，赶紧吃鸡啊，还有那个pizza也烤差不多了
吧？说罢就往厨房烤箱去了。
龚老师也起身道：这美国人的东西，咱们中国人就是没法吃。张强，家里有没有花生？
我给你炒一盘下酒。言罢也往厨房去了。
只有Ray一个人倚在沙发上，用遥控器在Smart TV上搜寻他心爱的大导演诺兰。
四 在车上
人终究是要散的，黄师母开始给学生们打包剩下的点心，黄老师则照例送学生们回各自
的apt。
小燕告诉张Jay，要不你送我和琪琪回去吧。
黄师母家离town有四五个mile，两个女生在后座越聊越起劲。
真有那么亲密？女人呢！
张Jay把NPR classical music换成了Radio：Live Johnny Cash。
In this country, you should enjoy the freedom that you can burn your
national flag, but I even prefer the freedom that I can shoot you if you’re
trying to burn mine.
面对大呼小叫的歌迷，Johnny Cash在演唱他那首著名的Song of the Patriot之前，说
下这段话。
驾座上的张Jay皱了皱眉：what’s wrong with this old guy? Getting old is not
big deal, but getting stupid is another thing.
不知为何，张Jay最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也不是因为具体的事，也不是因为具体的人
，而是一种从没经受过的无处不在的不对劲。就说眼下这辆破烂无比的Toyota吧，他过
去觉得没有任何不妥。非但没有不妥，开起来简直舒服无比，因为根本不用担心刮啊蹭
啊之类的bullshit。他向来笃信，车、电话、电脑或者其他什么类似的玩意儿，都是给
人服务的，人不能反过来给这些玩意儿服务。可最近，当别人——尤其是女孩子——坐
进他的Toyota的时候，他难免变得心虚。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心虚。自己难道不是想的
很清楚麽？东西是该给人服务的，不能本末倒置。人一旦为东西所累，就会变得不够
sharp。在乎车子的女孩子，我理她作甚？可话说过来，女孩子这种东西，你还能指望
什么呢？你能指望她们变成你的brothers in arm麽？OK，你想从女孩子那里得到温柔
得到情爱，难道你不应该做点什么麽？以物易物，古来有之，难道换辆稍微像点样子的
车，有什么不对麽？
每次点着火，这辆Toyota发动机都会震颤个三五分钟。在这震颤的三五分钟里，张Jay
的脑袋里就会缠绕着女孩子的情爱、东西是给人服务的、要不要换车之类的问题。但缠
绕的结果是，张Jay到底也没有换车，也没有停止邀请女孩子坐他的车。张Jay觉得钱不
是问题——至少他自己觉得钱不是问题。张Jay觉得虽然换部车子，可能会有所 改善，
但或许保持现状反倒更好。Just let it be. 嗯，该换的时候，肯定会换的。他大概从
来没想过自己会是这样一个人：脑袋里想的是一光年，实际做出来的却超不过五百米。
CD里的Johnny Cash声音还算浑厚，后视镜里的两个女生聊的愈加亲热。张Jay看了眼琪
琪，这个apt里贴满宫崎骏海报的女PhD。
他心里又有了新的疑问：这个女人到底会让我变得更好还是更糟？
没错，琪琪脸上倒是有对酒窝，很难说她是因为脸圆才有的酒窝，还是因为酒窝才显得
脸圆。没错，他和她吃过两次饭，互加了facebook人人之类的东西。没错，他和她甚至
一起看过《毕业生》，在她贴满宫崎骏动画片海报的apt里。事后他心里难免揣度，那
天若要吻她的胖酒窝，估计问题不大。可吻了之后呢？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就必须陪她逛
倒霉的mall，陪她吃倒霉的sushi，就像一个所谓的男朋友那样behave？没错，她父母
在国内是所谓体制的受益者，可我真的就desperate到那种地步了麽？
其实那天看《毕业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他认为自己看懂了结尾处闪现在Ben和落跑
新娘眼中的迷茫。
后视镜里是小燕投过来的一瞥。
那一瞥好像在说：你想的倒多，好像人家姑娘非你不嫁似的。
张Jay把目光从后视镜赶紧挪向Race St黝黑的尽头。他打开了大灯。他总听人说，Race
St在夜里经常会跑出野鹿。可是来这四五年，半只夜里闯出来的野鹿也没看到，看到
的只是垃圾箱里觅食的灰肥的松鼠。
琪琪先下了车。张Jay做的很殷勤，送她上的顶楼。回到驾驶座，小燕还是坐在后面。
一言不发肯定是不行的，既然我是男的，只好由我来initiate。于是张Jay开口说：燕
子，你今晚还好吧？
你对人家这不也挺好麽？
你给介绍的，我怎敢怠慢。
此言一出，张Jay真觉得丢脸。小燕再没接话。
张Jay只好又开口：今晚你和黄师母好像聊半天，没事儿吧？
没什么事儿。就是我那加州的表姨可能过来，我问问师母家里有没有地儿。
有地儿也不太好吧，毕竟还不是一家人。
嗯，谁是一家人，谁不是一家人，我当然知道了。
张Jay顿住了。倒是小燕又问：你和黄老师他们不也聊得挺热乎麽？
还能聊啥？不就是funding那事儿呗。黄老师说应该差不多，我们去年那篇Nature毕竟
还是Nature。
这不挺好？就专心留这边吧。
嗯，琪琪也跟我这么说……怎么女生都这么说？ |
j*****x
发帖数: 18139 | |
d******0
发帖数: 1598 | 3 我过去曾在雷版post过一个小故事，Ray在沈阳究竟干了些什么。套用当时乐同学的话
讲，那是一个劈腿的故事。眼下这个“姨妈”算是那个小故事的扩展。
这大概是我在雷版post的最后一贴，至少我现在这么认为。
我以后当然还会继续胡写，包括眼下这个姨妈的故事，只不过是改放到自己在mit的博
客上面罢了。
我这样做的原因，绝不是雷版有什么不对。
恰恰相反，在雷版的这大半年，我认识了不少朋友，亦看到了自身的许多问题。
不根除这些问题，我很难让自己的文字有所改进。这就是我做出上面决定的原因。
假若还有同学感兴趣，就请到我在mit的博客上一逛。
假若有人甚至想提提意见，则是我莫大荣幸。我会很开心地用mit的私信和您联系。
预祝各位同学新年快乐！ |
l****i
发帖数: 20439 | 4 不 会 吧 . . .
【在 d******0 的大作中提到】
: 我过去曾在雷版post过一个小故事，Ray在沈阳究竟干了些什么。套用当时乐同学的话
: 讲，那是一个劈腿的故事。眼下这个“姨妈”算是那个小故事的扩展。
: 这大概是我在雷版post的最后一贴，至少我现在这么认为。
: 我以后当然还会继续胡写，包括眼下这个姨妈的故事，只不过是改放到自己在mit的博
: 客上面罢了。
: 我这样做的原因，绝不是雷版有什么不对。
: 恰恰相反，在雷版的这大半年，我认识了不少朋友，亦看到了自身的许多问题。
: 不根除这些问题，我很难让自己的文字有所改进。这就是我做出上面决定的原因。
: 假若还有同学感兴趣，就请到我在mit的博客上一逛。
: 假若有人甚至想提提意见，则是我莫大荣幸。我会很开心地用mit的私信和您联系。
|
L*******s
发帖数: 15925 | 5 。。。
【在 l****i 的大作中提到】
: 不 会 吧 . . .
|
d******0
发帖数: 1598 | |
L*******s
发帖数: 15925 | 7 好吧。。。道一声珍重。。。今儿个不是你生日吧。。。
【在 d******0 的大作中提到】
: 我的博客链接是
: http://www.mitbbs.com/pc/index/dude2010
|
j*****x
发帖数: 18139 | 8 别介啊
昨天不是聊了么，
我想其实不矛盾
作品无所谓是否成熟
展示的同时就是大家和自己共同审视互动的过程
有时突然的触动就可能会激发新的灵感
这种东西是不能刻意去抓的，我们盼着就是了
当然，最终还是要跟着自己的心来做决定
怎么舒服怎么来，
还是内句话，我会去你的博客的
【在 d******0 的大作中提到】
: 我过去曾在雷版post过一个小故事，Ray在沈阳究竟干了些什么。套用当时乐同学的话
: 讲，那是一个劈腿的故事。眼下这个“姨妈”算是那个小故事的扩展。
: 这大概是我在雷版post的最后一贴，至少我现在这么认为。
: 我以后当然还会继续胡写，包括眼下这个姨妈的故事，只不过是改放到自己在mit的博
: 客上面罢了。
: 我这样做的原因，绝不是雷版有什么不对。
: 恰恰相反，在雷版的这大半年，我认识了不少朋友，亦看到了自身的许多问题。
: 不根除这些问题，我很难让自己的文字有所改进。这就是我做出上面决定的原因。
: 假若还有同学感兴趣，就请到我在mit的博客上一逛。
: 假若有人甚至想提提意见，则是我莫大荣幸。我会很开心地用mit的私信和您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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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0
发帖数: 1598 | 9 这么糟糕的烂天气，当然不是我的生日 ：）
【在 L*******s 的大作中提到】
: 好吧。。。道一声珍重。。。今儿个不是你生日吧。。。
|
d******0
发帖数: 1598 | 10 多谢
【在 j*****x 的大作中提到】
: 别介啊
: 昨天不是聊了么，
: 我想其实不矛盾
: 作品无所谓是否成熟
: 展示的同时就是大家和自己共同审视互动的过程
: 有时突然的触动就可能会激发新的灵感
: 这种东西是不能刻意去抓的，我们盼着就是了
: 当然，最终还是要跟着自己的心来做决定
: 怎么舒服怎么来，
: 还是内句话，我会去你的博客的
|
s***s
发帖数: 7178 | 11 我完全没惊讶
好像从姨妈22就一直在等这句一样
ok
我要是一女的估计现在应该撒娇
可我不是
哥们儿，保重
【在 d******0 的大作中提到】
: 多谢
|
d******0
发帖数: 1598 | 12 说得我老泪纵横湿塌塌鸟……come on，只是挪到博客而已，又没说彻底滚蛋
【在 s***s 的大作中提到】
: 我完全没惊讶
: 好像从姨妈22就一直在等这句一样
: ok
: 我要是一女的估计现在应该撒娇
: 可我不是
: 哥们儿，保重
|
T****e
发帖数: 2798 | 13 我会常去你的博客看看，很喜欢你的作品，虽然一贯不喜欢回帖。
还欠你一个帖子关于喜欢泰戈尔的哪些作品，题目太大，一时噎住了，有感觉的时候补。
多保重，红粉楼中应计日，燕支山下莫经年。 |
d******0
发帖数: 1598 | 14 红粉楼中应计日，燕支山下莫经年
好绝句
补。
【在 T****e 的大作中提到】
: 我会常去你的博客看看，很喜欢你的作品，虽然一贯不喜欢回帖。
: 还欠你一个帖子关于喜欢泰戈尔的哪些作品，题目太大，一时噎住了，有感觉的时候补。
: 多保重，红粉楼中应计日，燕支山下莫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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