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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reamer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信区: Dreamer
标 题: L和我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Mon Jan 31 00:43:07 2011, 美东)
上周，高中同学在QQ上留言说有事找我。
一联系，同学说还记得班上的L吗？前几天两位同学去他老家看他了。
L现在瘦极了，佝偻着背，像50岁。
L很清高，不肯接受同学给的钱和衣物。同学好说歹说让他写欠条。他才肯收下一点钱。
同学说L现在一个人住在屋顶都破了的老房子。他父母都去世了。妹妹已经出嫁。
L没工作。就靠他妹妹时不时给他点钱和饭菜维持基本生存。
同学说L记忆力很好，高中事情历历在目，无论谈什么都要说到我。
L说我是他整个高中努力学习的原因。
同学说我们都觉得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
L和我在高中有一段时间前后桌。
我们都是成绩比较好的学生。我比他好一些。具体他在班上几名不记得了。
有时候我们会讨论一些习题。
对他产生过模模糊糊的好感。就像所有这个阶段的孩子一样。
但从来没有过任何表示，没有任何形式的表达。只是默默地想。
好感也很快就没了。没过多久，我就喜欢另一位男生了。喜欢了好几年。
毕业那个暑假，还和一位女同学走了很远的路去那位男生父亲工作的单位，
然后又走了很远的路去他家找他。
也是默默的喜欢那种。除了自己，谁都不知道。
高中毕业后，L和我上了不同大学。在不同城市。
我们通信。信里常常谈及国家大事社会民生。从没有风花雪月。
感觉我们有些像，都有点理想主义，有点和世界格格不入。
但慢慢联系就少了。L一次在信里说，要怪就怪祖国母亲吧，谁让她把邮资涨了那么多。
我常常想起这话就觉得可乐。有意思。
大二快放寒假时，突然接到L打到楼下传达室的电话，说他从我的城市转车。
L说中间有几个小时，见个面吧。我说好啊。
几天之后，寒风凛冽中，我们就见面了。
一见面，L说你怎么变得这么胖了啊。呵呵。他倒没变，除了头发长了点。更瘦了。
L说了一些他们学校的事。我说了一些我们学校的事。然后L就去坐火车了。
此后和L就没有过任何形式的联系。也没有再见过面。
大三暑假坐火车回家。车上碰到一位L学校的女生。
那位女生听说我学校之后，就问我认不认识一位女老乡，叫xx。
我很吃惊，她说的是我的名字，就问怎么啦。
那位女生回说，你们这位女老乡是我们学校L的女朋友啊，L常常说起啊。
我一听更加吃惊，说不是吧，我就是那位女老乡，我怎么都不知道啊。
那位女生看着我，难以置信。没有再说什么。
我从来没意识到L喜欢我。L从来没有过任何表达。之前之后都没有。
大学毕业了。我留在我读大学的城市工作。然后辗转到别的城市。
L回到我们那个美丽的海滨城市。然后回到我们的高中当老师。
过没两年，听其他同学说L和校领导有矛盾，L被校领导摆了一把，被辞了。
然后L慢慢出现精神问题。开始住院治疗。
L没有电话没有地址没有联系方式。我想过去看他，但不知道他在哪。就作罢了。
其实也没努力找过。要找应该还是找得到的。
我很少参加同学聚会。除了固定几个，也很少找同学玩。
面对同学，常常觉得尴尬，窘迫。
是我自己觉得尴尬。不是同学的问题。同学们很热情。
我知道是我自己很少感到自在、放松。
我知道自己亲切，随和，宽容，但内心里害羞，尴尬，窘迫，不自信。
是我自己的问题。
感到窘迫的时候时常会想到L。想起他和我一样都有点土有点窘迫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偶尔也会想，L的命运是不是我未来的预兆。
没多久，我结婚了。老公叫K。网恋。都是第一次恋爱。
结婚时24岁。婚前婚后都常常吵架。
K是好人，就是爱挑剔。常常被他奚落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
结婚前犹豫要不要结婚，理智上觉得不合适，磨合得痛苦。感情上又舍不得。
最后还是结了。主要原因是觉得自己老了。再说都上床了，怎么能不结婚呢。呵呵。
没多久，麻烦就来了。一次吵架之后，K打了我。
起因只是一包方便面，我拆方便面时不小心把调料撒到了地板上，K就大声斥责。
我很烦他一点事就声音高八度恨不能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做错了的样子，
一生气就把方便面整包丢到了地上。然后一声不响地站在那里。
我不会吵架，也不唠叨，也不怨，也不骂，但也很讨厌被唠叨，被埋怨，被责骂。
然后。。。突然，K的耳光就过来了。。。我做梦都没想到。傻在了那里。
之后，网上查了很多帖子，都说一次开打，就会打得越来越顺手，应该马上离婚。
我虽然伤心，但不想婚姻就这样结束，觉得K只是一时冲动，毕竟受过教育的人嘛。
K虽然嘴硬，但最后也说以后不会这样了。也写了保证书，保证不再动手。
但是。。。呵呵。人性真是人性啊。
很快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频率越来越短，越来越顺手。
直到最后一次，我抄起凳子直接朝他砸去。他吓到了。
此后K就没再动过手。
婚姻仍然在继续。但我心里基本上已经放弃K了。
我不再关心所谓家庭的事。不再想和K一起去哪。不再想听K说什么话。
K常常抱怨我对什么都不关心，对他家人不关心，对他亲戚不关心，对家庭没有贡献，
说我不食人间烟火，自私冷漠，说我只关心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也觉得自己慢慢变得有点变态。看到一对对情侣时，老暗暗诅咒他们分手。
看的电影越来越阴暗。听的歌越来越阴暗。见不得美好的东西。
这样挣扎了两年多，我决定离婚。
拉锯了一段时间后，K同意了，前提是我净身出户。我同意了。
28岁那年的春末，我离婚了，搬出了之前K的单位分的集资房。
离婚带来的阴影比预想的大。此后一两年，我对许多事情兴趣寡然。
发现自己跨不过去离婚这个坎。
看别人好像很轻松地面对，离了就离了。到我这里，做不到。很难面对。
不知道怎么向人说离婚的原因。我不想张口就说因为家暴。我觉得自己也有许多责任。
也有点怕开始一段感情了。
偶尔孤单到受不了，会回去找K。他也还一个人。还希望着我回去。
我无法跨过和好的坎。但也因此更加厌恶自己，觉得自己不自爱不坚强。
K说我在耽误他。我也觉得自己拖泥带水。
这样过了四年多。碰到一位美国大学的教授，问我想不想读书，她可以给我奖学金。
我求之不得，就答应了。老板劝说不如再等一年吧，推荐你上个好学校。
我不想等了。想立刻逃开，逃走，去哪里都行。越南，非洲，拉美，都行。
只要离开那个城市。离开K。离开划地为牢的自己。
就这样匆忙间到了美国。马马虎虎读了一年书。忙忙碌碌过了一年。
这里比国内好点。也名正言顺不用回家过年。不用理会父母年复一年的最后通牒。
但是毕业了。想留下来却看起来很渺茫。简历投出去了杳无回音。
也是，学校不好，职业资格证也没有。就几年中国经验，别人为什么要呢？
老板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她都理解都支持，希望我搞定未来的生活先。
呵呵。老板很婉转。我感激她的善意。然而，什么是未来，未来在哪？
我都已经离婚快6年了。我都已经老了。我还什么都没有。
我还没有工作。我还没有男人。我还没有孩子。我没几年了。
L呢？L当然也什么都没有。只不过他更加惨。连生存都有问题。
但在略去这些表面的杂浮物之下，我们都一样。我们什么都没有。
热热闹闹的城市和乡村，都没有我们什么事。L在老家，我在这，都一样。
每日里的挣扎都消耗了我们的人生。
同学说L还在念叨我，说现在只有我能救L的时候。我真想大哭一场。
我们高中毕业都快20年了。L还在念叨我。
L过着怎么样乏善可陈的人生，才会念叨着近20年前暗暗的好感啊。
我们相距遥远，在不同的地方，认识不同的人，做着不同的事，
但本质上，我们过着一样的人生。L仍然是我的镜子。
我当然知道，L念叨我，也许因为他没什么像样的感情经历，我又离得那么远，
在他脑子里不断重复强调，不断重复加强，仿佛我就是变成一个完美形象了。
但是我觉得自己好像在L悲凉的人生之中充当了命运的帮凶。
这么多年，我不知道L的感情。不知道L的想象。但“我”让他变得愈发清高、自尊。
而我这个真身却从没出现过。从没施过一丁点援手。。。
真希望人生重来一遍。 |
o******g
发帖数: 10263 | 2 i though you were a guy
钱。
【在 h*h 的大作中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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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
发帖数: 4895 | 3 在网上可以按情景需要忽男忽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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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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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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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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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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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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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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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27852 | 11 我老的包子来之不易，哪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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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4895 | 15 我的包子也是来之不易的，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在 h*h 的大作中提到】
: 我老的包子来之不易，哪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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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10263 | 16 that's why it's so hard to keep your wo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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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老的包子来之不易，哪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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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版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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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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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题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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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10263 | 19 he already ate the baozi, no need to ti hui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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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体会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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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s
发帖数: 4627 | 20 na ge mark de ???
【在 o******g 的大作中提到】
: he already ate the baozi, no need to ti hui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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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10263 | 21 i don't know, i want to make baozi by just zt too
【在 R**********s 的大作中提到】
: na ge mark d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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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27852 | 22 胡说
奔的质量不一样。我老鼓励丑人奔，美人本来就爱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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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at's why it's so hard to keep your wo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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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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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R**********s 的大作中提到】
: na ge mark d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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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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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o******g 的大作中提到】
: looks like it's ye da x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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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h
发帖数: 27852 | 25 说丑实美，半价
只有下巴，半价
50
我还另给了20小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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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ooks like it's ye da x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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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g
发帖数: 10263 | 26 did you make this clear before seeing the p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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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27852 | 28 她说丑在先，我鼓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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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丑在先，我鼓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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