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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litary版 - 追踪枪杀项英凶手刘厚总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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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明白为啥有皖南事变了皖南事变能和赵侗对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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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 安徽话题: 新四军话题: 皖南事变话题: 刘厚话题: 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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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童志强 责任编辑:王庆 来源:《铁军·纪实》2013年第2期
日期:2013-10-10 浏览次数:9348
1941年3月12日深夜,在皖南事变中的新四军副军长项英和副参谋长周子昆,被身
边的军部副官刘厚总枪杀。然而,几十年来,刘厚总的下落如何,始终是众说纷纭,谜
团重重。在采访了当事人和翻阅大量史料后,本文作者认为刘厚总并非死在皖南,他的
最后结局仍是一桩历史的悬案。
1941年3月12日深夜,在皖南事变中隐藏于泾县、旌德、太平3县边界赤坑山蜜蜂洞
的新四军副军长项英和副参谋长周子昆,被身边的军部副官刘厚总枪杀,周子昆的警卫
员黄诚被击重伤。然而,几十年来,刘厚总的下落如何,始终是众说纷纭,谜团重重。
1980年4月,我调到“安徽省革命斗争史资料收集整理办公室”(省委党史资料征
委会和党史研究室的前身),分工收集整理和研究安徽抗日战争时期党史资料。了解和
厘清皖南事变的前因后果,便成为我职责范围内的工作,也使我有条件接触到一些当事
人和有关的档案资料。不过,在追寻杀害项英、周子昆的凶手刘厚总踪迹的过程中,确
曾也遇到了层层云遮雾障……
谢忠良说:
刘厚总叛逃第二天即被敌排长打死
1980年12月上旬,为走访老同志,当时叫“抢救活材料”,我们办公室一行数人从
合肥出发,先到武汉,后至南昌,再赴福州,见到许多位军队和地方的老领导,收集到
不少史料,基本完成了预定的采访任务。遗憾的是,始终没有找到刘厚总凶杀案的当事
人之一谢忠良。
说来也巧,正当我们准备返回合肥、在福州梅峰大楼底层服务台结账时,突然听到
一个高亢的声音在打电话说:“谢副司令乘今天晚上的火车回南昌,别忘了安排明天早
上接车!”一听到谢副司令4个字,我心有所动,赶忙上前打招呼:“请问您电话中说
的谢副司令是不是江西省军区的谢忠良副司令?”他朝我看了看说:“是的。”随即反
问道;“你是哪里的?”我掏出工作证给他看了之后,又将我们从南昌走访未遇、再到
福州的情况向他作了说明。从交谈中获悉,他是陪谢副司令来福州检查身体的勤务员,
首长现在梅峰大楼6楼客房里休息,下午没有其他安排。我立即要他上去请示,希望能
接见我们。不一会,他兴冲冲地下来说,谢副司令听说安徽的同志远道前来向他采访皖
南事变的经历,非常高兴,要我们马上就去。这正是应了那句老话: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工夫。我立即回住地将好消息告诉大家。
不一会,谢老便在房间里接见了我们。这是一位标准的军人,身材高大魁梧,性格
豪爽,一口湖南腔,快人快语。我们刚说完来意,他就说;“你们要了解皖南事变,可
算是找对人了!全面抗战开始后,我从延安派到新四军,在军部整整3年,皖变前夕由
司令部参谋处侦察科长调任第二纵队参谋长。1941年1月4日晚上部队转移时,军部就随
我们第二纵队前进。事变中的南渡青弋江、星潭战斗、里潭仓会议、固守石井坑、激战
东流山,一直到突围后与项副军长、周副参谋长会合,皖变全过程我都参加了。项副军
长和周副参谋长被叛徒刘厚总暗害后,是我和参谋处作战科长李志高、老一团二营长李
元、教导总队工兵连副连长刘奎、军部警卫连排长李德和、副排长郑德胜等人商量,共
同将他们亲手埋葬在离山洞左侧100多米远的石堆下面,大家约定我们之中只要有一个
人还活着,革命胜利后就必须来将他们重新安葬。我们一直隐蔽到4月10号左右,才通
过地下党的中心县委书记孙宗溶的联系,经繁昌北渡长江,与无为的曾希圣见面。因为
我们这批人军事干部居多,曾希圣特别高兴,他告诉说,在我们之前已有700多人分头
突围到了江北,我们是皖变中最后一批过江的队伍。不久,李志高被任命为新四军第七
师参谋长,我被任命为第七师第十九旅第五十五团团长。”接着,他就围绕皖南事变和
第七师的组建,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乘着勤务员给谢副司令续茶的间隙,我及时发问道;“谢老,刘厚总身为军部副官
,他为什么要杀害项英、周子昆呢?”谢老愤愤地说:“是为了谋财!刘厚总是湖南耒
阳人,我们长征走后,他留在湘南打游击,沾染了一身匪气。1937年底,为了充实新四
军的干部力量,我们一批军政干部从延安派到武汉,当时的首要任务是将分散在南方八
省的红军游击队动员下山,集中改编成军。因为我对湖南情况熟悉,就被分配去湘南,
刘厚总领导的湘南游击队,就是我去传达中央指示,动员他们下山的。到皖南岩寺集中
后,他们被编入军特务营。后来军部派刘厚总去延安抗大学习,不知何故中途又跑了回
来,于是被安排到副官处当副官。皖变突围中我们就跑到了一起。项英见他人高马大,
遇到紧急情况能背起他奔跑,便留在了身边。据周副参谋长的警卫员黄诚醒来后对我们
说,出事前的白天,天气很闷燥,项英和周子昆把棉衣脱下来在洞口晒太阳,不慎被刘
厚总看见他们身上带着有黄金和钞票,于是见财起意,在深夜里制造了这起命案,把枪
支和财物劫掠一空后叛逃。提起刘厚总此人,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不仅杀害了军首
长,也害苦了我和李志高。1941年底,军部派锄奸部长梁国斌来无为调查此案,先是说
我们放弃对项、周的保护,后又怀疑我和李志高是刘厚总的同谋,将我俩分头关押,硬
逼我们交代问题。结果李志高小知识分子面皮薄,堂堂七师参谋长旦夕之间就成了阶下
囚,脸上挂不住,夺过看守的枪自杀身亡。我不怕,本来就心中没鬼,怕什么?在里边
照吃照睡,只当休养。李志高死后,梁国斌见事情闹大了,就宣布解除我的嫌疑,仍然
回去当我的团长。一年后,我被调到宁波四明山区,担任浙东游击纵队副参谋长,就此
离开了战斗5年多的安徽。”
我又问:“那刘厚总后来的情况怎样?”谢老回答说:“你又算是问对人了。文化
大革命中,部队审干时又翻出这个旧账,将我隔离审查好长时间,直到有一天专案组长
跑来对我说:‘我们已经查清了刘厚总的下落,你的问题可以结案,明天你就自由了。
’经我详问,专案组长告诉我说:‘据查,刘厚总作案后,当天就跑到茂林镇,向驻在
茂林的国民党泾县警卫中队一个排长邀功请赏。第二天,敌排长带了两个穿便衣的亲信
士兵,押着刘厚总要他带路去现场验尸,以证实其并非诈降。就在没有人烟的半道上,
他们三人合谋将刘厚总打死,然后吞没了他的赃物。“文革”中费了好大劲找到了当年
那个国民党排长,才查实此案。’”说至此,谢老感叹道:“真是老天有眼!谋财害命
的刘厚总做梦都不会想到,他自己也会被别人谋财害命。”
两个多小时的采访很快结束。临别时,我告诉谢老,当年那位帮他们联络去江北的
中心县委书记孙宗溶,现在安徽担任省委副秘书长兼《安徽日报》社党组书记,并希望
谢副司令将这段历史写下来。谢老说:“我正在考虑此事,已物色好人手。现在各地都
在征集党史资料,江西有关部门也已有人来谈过。”
福州之行,完成了预定采访计划,特别是巧遇谢忠良,从当事人口中获得了关于皖
南事变,项、周被害和凶手刘厚总下场的重要史料,加上这又是我从事专职党史工作后
的第一次出省采访,因此成就感特别强烈。回到合肥后,我很快把采访记录整理出来,
寄给被访问过的几位老同志,请他们审核。没过几个月,在《安徽日报》上见到署名谢
忠良整整一版的长篇文章,题目为:《回忆皖南事变与项英、周子昆同志被害真相》,
文中对刘厚总被国民党排长谋害一事作了绘声绘色的描述。此文也刊登在当年的《江西
文史资料》上。
刘奎说:刘厚总叛逃两年后
在太平县被国民党处决
此后不久,我看到一篇1979年去世的安徽省军区副司令员刘奎关于皖南斗争的回忆
录稿子,这篇回忆录很快就被中国青年出版社收入新出版的《红旗飘飘》第22册中。刘
奎在题为《火种》的遗作中详细介绍了他在皖南事变中、以及皖变后奉命留在皖南坚持
游击战争的详细经历。然而,读到关于凶手刘厚总下场的描述时,我发现在同一件事情
上,刘奎、谢忠良两位省军区副司令员的说法却大相径庭,使我顿时有坠入五里雾中之
感。
刘奎在文中是这样写的:“刘侯总叛变以后,投靠了旌德县伪党部,自称杀死了项
英、周子昆,邀功请赏。当时的国民党当局早已宣布项英、周子昆战死,他们不相信刘
侯总的话,反而认为他是降中有诈。刘侯总不得不带领这班人马来蜜蜂洞取项、周的人
头。到了半山腰,敌人看山势险恶,不敢前进,刘侯总只好一人进洞。他在山洞里一无
所获,回去无法交代,只好铤而走险,只身逃出蜜蜂洞,翻过几座大山,又投奔到太平
县伪党部书记苏承平手下卖命去了。”到1943年冬季,“苏承平为了肃清内部,处决了
刘侯总。”刘奎文中的刘侯总,应该就是谢忠良文中的刘厚总,音同,只是字不同。
刘奎当时是新四军教导总队工兵连的副连长,皖南事变突围时,与李志高、谢忠良
以及项英、周子昆等人汇聚到一起。项英等四人隐蔽在靠近山顶的蜜蜂洞时,刘奎、谢
忠良他们便分头住在山腰下的茅棚里负警戒保卫之责。刘奎不仅参与了转移并掩埋项、
周的尸体,还受命留下来组建游击队,恢复皖南斗争,神出鬼没,多次负伤,多次脱险
,一直坚持到全国解放,是皖南民众心目中的传奇人物,被誉为“打不死的刘奎”。
刘奎、谢忠良两人对凶手刘厚总之死的描述,出入很大。我初步分析后认为,刘奎
的回忆应该要比谢忠良的说法更加真实。因为,谢忠良的说法,系得自文革中专案组长
的转述,谢本人在此案发生不到一个月就去了江北。而刘奎却始终留在皖南,他在《火
种》中说到,为了替项、周首长报仇,还曾组织过几次对叛徒刘厚总的追杀,只是终未
得手。由此可见,刘的说法比较可靠。
遗憾的是,看到刘奎的回忆录时,他已经去世,没有了当面向他核实情况的可能。
通过这件事,给我两点启示:一是新四军老同志年事已高,对他们头脑中的宝贵史
料一定要抓紧抢救;二是老同志的口述历史固然具有重要价值,但也有其局限性,要作
深入仔细的调查考证之后才能采信。
不过,刘、谢两人的说法,还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刘厚总叛变降敌后,是在
皖南死于国民党之手。
有关档案证实:
刘厚总并非死在皖南
正当我在调查刘厚总的问题上陷入困境时,原由省公安厅保管的大批敌伪档案全部
移交给了省档案馆,我得以有机会目睹这批档案,从中发现了刘厚总杀人潜逃后的详细
行踪。
从档案中可知,刘厚总在蜜蜂洞行凶后,从项英、周子昆和黄诚身上一共掳得“国
币二万四千余元,自来水笔三枝,金表一只,钢表一只,手枪三枝,赤金捌两五钱”,
其中有一枝金笔是斯大林赠送给项英的。然后,连夜跑到太平县隔河里向顽保长投诚,
将三支手枪交给顽保长,“赤金、钞票、水笔、金表、钢表等件悉被隔河里持枪的人检
查拿去”。刘厚总见事不妙,又从太平县隔河里跑回泾县。
这时,皖南事变已结束两个月,国民党正规军大都撤走,只剩下少数绥靖部队和野
战医院等后勤部门。刘厚总在茂林镇找到军政部第十一卫生大队第一担架连,向该连连
长王惠九叙述前情并提出四点要求:“第一点要求,同路去取枪款等件;第二点要求,
去看项英尸身;第三点要求,办理自首手续;第四点要求,为伊登报。”然而,“王惠
九都未能替伊办到,仅着人到隔河里去拿东西”。刘厚总深感失望,遂又从泾县跑到旌
德县境,自称姓名李正华,冒充第三战区特务密查员,因丢失证件,通行困难,要求各
乡、保将他送到上饶第三战区司令部。结果,因行踪可疑,破绽百出,被玉屏乡公所解
送至旌德县城。
在旌德县长李协昆的审讯中,刘厚总开始仍诡称是战区特务密查员李正华,要求“
绑送屯溪”,企图直接向皖南行署邀功请赏。后经一再逼讯,只得供认:“名刘厚总,
曾充叛军团长七天并副官等职。本年正月间叛军被歼灭后,该叛军副军长项英率残部四
十余人,逃窜至泾县皮岭延岭间某一石洞中,我亦随同逃窜。于本年废历二月二十六深
夜乘隙将该项英枪杀毙命。”李协昆因“事关奇重,所供是否确实,仍应赶速搜寻确证
,藉资证实。当于四月二十八日饬派本县特种工作行动队队长陈思新,率领队兵押同刘
厚总,又名李正华,前往延岭一带搜寻尸证”。
据陈思新回来后向县长李协昆销差称:“奉谕遵即带队押同该刘厚总,于当日十二
时到达延岭坑右首石牛坞。该山势极陡峻,四围树木丛密,鸟道羊肠,绝无形迹。职等
正在攀藤附葛将至山腰,隐约见有一石洞之际,忽该洞左边发现身着黑色短衣三人,左
手挟有白色小包,大声问我们来干什么,观其情形,似有其他动作。同时该刘厚总说恐
不是好人,我们大家要牺牲,言语支吾。职等值此险地,祗得奋勇分途搜索。讵该刘厚
总竟乘此分途搜索期间潜逃无迹。该三人亦无迹影,迭寻均未缉获。职等祗得行达该石
洞遍察。该石洞中仅检获已燃未了洋烛小半支,棋子四枚,小梳子一把,并未见有尸骸
,亦别无其猶疑迹象,足资证实,惟竟被该刘厚总乘隙逃脱,疏忽之咎,实属难辞。”
根据上述刘厚总的口供和陈思新的汇报,旌德县长李协昆在1941年5月12日呈皖南
行政公署主任黄绍耿的书面报告中称:“该刘厚总或李正华前后供述不同,行动亦属奇
异,察其情状似属曾充叛军部属,被剿后落荒逃窜,历受惊吓,以致神经错乱者。惟该
石洞中实曾有人匿居,尚堪认定。除再饬员兵严加搜查,并将该陈思新等分别议处暨分
报省政府、上官总部外,理合将本案详实办理情形备文呈报,仰祈钧鉴察核。”
再说刘厚总,逃脱了陈思新对他的监视后,又转回太平县,投奔到国民党太平县党
部。据此可证,刘奎回忆录所述刘厚总在太平县党部当特务确系事出有因,但是刘厚总
并没有在太平县当特务,也没有被处决。真实情况是,太平县党部感到此事疑点太多,
但又无从核查,于是按刘厚总要求,将其押送到屯溪,交给直属上级国民党安徽省党部
皖南办事处。安徽省在抗日战争时期由桂系主政,极力压制CC,因此中统在皖省难以施
展拳脚,于是,又将刘厚总转送至省政府皖南行署“请于核办”。在行署主任黄绍耿的
审讯中,刘厚总如实供认枪杀项英、周子昆以及在太平县隔河里枪、物被扣和泾县茂林
投奔不利等遭遇。1941年10月28日,黄绍耿发出致太平、泾县有关各县“酉删电”,要
求对刘厚总供认的行状“随即彻查明确,详细具报,以凭核办,悬案待结,毋稍片延”。
经过有关各县调查,查明刘厚总所供投诚后的一切情况属实;对其所说枪杀项英、
周子昆之事,虽无实证,但也还没有他们存活的确切情报;同时,刘厚总还供述了大量
他所了解的中共和新四军的详细情况。为慎重起见,刘厚总又被送到设在泾县的第三战
区铜(陵)南(陵)繁(昌)泾(县)绥靖指挥部反省。
据当时担任国军第五十二师军法处上尉、抽调到该绥靖指挥部工作的唐虞1956年的
交代:刘厚总是1942年到指挥部的,他自称项军长是他打死的,后跑到太平所属乡下,
被地方保长误认为匪,将他这些钞票、光洋、手枪、挂表、水笔等均抢去没收了。“后
由指挥部派员同刘厚总一阵到太平所属那个地方,将那保长找到,就将上面那些东西交
去员带缴指挥部。只是钱没有那么多,仅交几十元。刘厚总当时就在指挥部住,以附员
名义给他。”
为了宣示反省成果并进一步表明反共心迹,刘厚总于1942年7月10日在铜南繁泾绥
靖区战地文艺通讯社编的《宣报》副刊《皖南绥声》第10期上,发表题为《我为什么打
死项英和周子昆—以一颗赤诚的心,向祖国同胞赤诚的报导》的长文,文中回顾他参加
中共和红军、新四军的过程。据刘自述,他系湖南耒阳人,少时曾读过几年书,有一定
的文化基础,稍长便跟人到耒阳、永兴等地煤矿当挖煤工人。1928年,因与矿主发生冲
突,“怀着一种狭义的报复心理,以图发泄胸中的积忿”,愤而参加苏维埃赤卫队,从
战士、班长、中队长一直提升至大队长,193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抗日战争爆发后,刘
部下山被编入新四军军部特务营第四连,其本人被派到陕北抗大受训,“总计受了四天
的训”,因“感着受训兴趣索然,便不辞而别”,受到“留党察看”的处分,后经重庆
八路军办事处仍被派回新四军。在新四军教导队学习3个月后,刘厚总被分配到司令部
副官处第三科担任副官。在文章中,他恶毒攻击中国共产党和新四军,无耻地向国民党
表示:“今后愿尽我未完的生命来为国家民族忠诚地服务到底,以赎我过去的罪恶于万
一。”
然而,时隔不久,国民党江苏省主席韩德勤不知从何处得到情报,于1942年9月15
日致电蒋介石说:“项英并未殉难,现忽重回皖南。因中共中央斥项在政治上犯右机会
主义之错误,乃令项英返皖戴罪立功。”于是,为了彻底弄清项英生死的真相,刘厚总
又被层层押送递解至重庆,关入军统局本部白公馆监狱。
上世纪80年代,南京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工作人员在库存档案中,发掘出刘厚总于
1948年5月10日给蒋介石的一件呈文。他在厚颜无耻地吹嘘自己杀害项英、周子昆的“
功绩”和对“党国”的忠诚之后,满怀委屈地写道:“厚总之所贡献于政府者,其价值
如何,当亦不难估计。但此种忠诚之表现,非惟未蒙抚慰,且不幸被禁数年。现蒙局本
部开释,并蒙发给二千五百万元,以资返籍,深感大德。厚总因被禁有年,致成残体,
耳、目、脚等均有重病(现正医病),年龄老迈,六亲无靠,虽蒙厚惠二千五百万元,
实不敷医病之用。他如购买行李衣物及旅费与今后生活费用,均无着落。际此生活奇昂
,瞻念前途,不禁凄然。为此,不揣冒渎,披沥上陈,恳乞悯其投诚之愚衷,恩准另发
救济费(或作奖金,厚总自当登报道谢)若干,以延蚁命,借昭激劝。并恳发自首证书
(并乞严令下属军政人员,对诚意投诚而有显著工作表现之自首者之生命财产,加以保
障,‘确有不法行为者在外’,对剿匪建国有利无害)和护照,俾便返籍,免致当地政
府发生误会,无任感祷。”
上面所引述的一些档案文献,比较详细地披露了刘厚总行凶后的曲折经历,同时也
纠正了谢忠良、刘奎回忆录的错漏。刘厚总并没有死在皖南,更没有得到赏识和重用,
而是如其本人所说辗转递解,“被禁有年,致成残体”。由于蒋介石穷兵黩武,发动内
战,导致国统区通货膨胀,货币急剧贬值,到1948年5月刘厚总开释时,2500万元法币
的币值只够吃几餐饭。不久国民党政府强制推行金圆券,300万元法币兑换1元金圆券,
2500万元法币只能兑换区区8元多金圆券而已,难怪刘厚总要向蒋介石摇首乞怜。这就
是叛徒可耻又可悲的下场。
据重庆白公馆纪念馆的工作人员介绍:刘厚总原在监狱内管理图书,1948年宣布开
释后因对处理结果不满,不肯离去,于是仍然呆在狱中管理图书。重庆解放前夕,他自
知罪孽深重,共产党绝对不会饶他,就随白公馆狱卒一起逃亡。
 全国解放后,有关部门曾派人到刘厚总的原籍湖南省耒阳县调查,但没有发现他
的踪迹。关于刘厚总的下场有多种说法:一种说他在逃亡途中踩到了国民党溃兵的伤脚
而被刺刀捅死;还有一种说法是,刘厚总出狱后隐姓埋名,在江西省新余县城里一家店
铺谋生,结果在1952年,恰巧被时任新余县公安局长的周子昆原警卫员认出逮捕,同年
8月在南昌被人民政府处以死刑。然而,中共新余县委党史办对此说不予认同。因此,
上述两种说法都没见确切的证据。
1982年元旦假日,按事先电话约定,我来到安徽日报社党组书记孙宗溶的值班室。
彼时我正受命组稿编辑《皖南事变回忆录》,此次主要是约请他撰写中共皖南地下党在
皖南事变前后活动的回忆文章。他欣然答应,并向我畅谈起当年他和泾县县委书记洪林
如何与李志高、谢忠良等人取得联系,安排他们过江的详细经过。他兴奋地对我说:“
想不到40年过去了,谢忠良还记得我,和我在电话中取得联系,说他写了一篇皖南事变
突围的回忆录,要请我提意见。很快文章就寄来了。我看后立即批给报社全文照发,登
了整整一个版面,读者反映好极了。”我对他说:“您在《安徽日报》任职的信息是我
在福州采访谢老时告诉他的。谢老的文章确实写得不错,有血有肉,全是他个人在皖南
事变中的‘三亲史料’,不过美中不足,在涉及刘厚总结局的问题上,与我们后来掌握
的真实情况相去甚远。”他问道:“你有确切的证据吗?”我就把随身带着的有关档案
材料抄件递给他看。他看后沉吟了一会,对我说;“看来,谢忠良关于刘厚总结局的描
述的确与事实不符。这样吧,为了做到求实存真,对历史负责,请你根据真实史料再写
一篇文章澄清此事,不过不要写成纠错的驳论,正面说清问题即可。”
很快,我的题为《叛徒刘厚总杀害项英、周子昆以后》的文章便在《安徽日报》上
刊出,随即又被人民日报社办的《文摘报》转载介绍。拙文披露了刘厚总杀害项英、周
子昆之后曲折复杂的经历,文末的结语是—“刘厚总出狱后不知所终,他的最后结局仍
是一桩历史的悬案。”
作者小传
童志强,现为上海图书馆编审,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历任中共安徽省委党史研究
室编研处处长、上海市委党史研究室编辑出版处处长、上海科技文献出版社社长。长期
从事新四军史和皖南事变研究,论著多次获奖。主要论文有《新四军成立经过新探》《
新四军首战时间考》《刘少奇在发展华中敌后抗战中的历史作用》《周恩来在第二次国
共合作过程中的统战实践》《饶漱石与新四军》《曹甸战役与皖南事变》《皖南事变新
四军损失考》《皖南事变发生原因新探》等。参与编写了《安徽现代史》《安徽大辞典
》《安徽现代革命斗争史资料长编》《高敬亭传》《安徽著名历史人物丛书—革命中坚
》(主编)《皖南事变研究与争鸣》(主编)《中共安徽党史纲要(1919-1949)》(
主编)《中共安徽党史大事记(1919-1949)》(主编)《安徽近现代史辞典》(副主
编)等多部专题史书。论著有《外战中的内战》(合作)《新四军发展史》(合作)《
关于新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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