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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33562 | 1 第7章 莫斯科保卫战
10月7日，一架从列宁格勒飞来的飞机降落在莫斯科机场，从飞机里走出来的是朱可夫
大将。他自9月10日起就在列宁格勒方向指挥作战。列宁格勒方向的局势基本稳定了下
来，而莫斯科方向却出现了危险的局面。10月5日，大本营弄清楚了德军已经全面突破
西方面军和预备队方面军的情况，这时在莫斯科方向上没有人能够担当救火队员的角色
，于是斯大林又想起了救火队员朱可夫。他用电话通知朱可夫立刻乘飞机到莫斯科商谈
。但是因为列宁格勒战线出现了一些新的危机，朱可夫推迟了他的行程。在处理完危机
后，朱可夫飞回了莫斯科。
卫队长告诉朱可夫，当家的病了，在住所里工作。于是朱可夫立刻赶往斯大林的住所，
他看到斯大林脸色不好，一方面是因为感冒，另一方面战局的危急恐怕更令斯大林焦急
万分。斯大林告诉朱可夫，他无法得到西方面军和预备队方面军的最新情况，科涅夫噤
若寒蝉，布琼尼不知所终。所以斯大林委托朱可夫快去一趟西方面军司令部，弄清楚情
况，随时向斯大林本人汇报。出来后，沙波什尼科夫元帅为朱可夫准备了浓茶和地图，
他告诉朱可夫他自己非常疲倦，紧张战局下日以继夜的工作让元帅身心疲惫，这也许是
他在战争胜利前就病逝的原因吧。
朱可夫弄清楚了各方面军司令部的位置后，就乘车出发了。他一边坐车，一边研究前线
的情况。跟沙波什尼科夫元帅一样，朱可夫也非常困倦，想睡觉，但是这千钧一发的战
局不容他酣睡一场，所以朱可夫只有经常把车停下来，通过跑步来驱赶睡魔。当晚，朱
可夫到达了西方面军司令部，见到了科涅夫他们，大致弄清了情况，然后在10月8日凌
晨2时向斯大林做了汇报，建议斯大林立刻抽调兵力加强莫扎伊思克防线，防止德军装
甲部队突然出现在莫斯科。事后证明，这一举措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接下来，朱可夫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预备队方面军。他找到了方面军司令部，布琼尼元帅
却不在那里，朱可夫弄不到最新情况，于是乘车赶往尤赫洛夫方向查明部队情况。应该
说这是非常大胆的行动，要知道德军坦克已经在通往尤赫洛夫方向的公路上行进了，朱
可夫完全可能和德军遭遇。不过朱可夫吉星高照，没有碰见德军，倒是经过自己家乡的
时候，想起把自己的母亲和姐姐还有侄子送到莫斯科，不然他们会被枪毙的。
在小雅罗斯拉维茨，朱可夫意外地碰见了布琼尼元帅。元帅刚从43集团军司令部出来，
现在他也找不到自己的方面军司令部。从朱可夫的回忆录看，这次战地重逢是温馨的：
两人亲切的问好，朱可夫看见布琼尼在这些艰难的日子里老多了。但是朱可夫的司机的
回忆录里面的情况完全不同，司机回忆说当时朱可夫半个小时后就出了房间，布琼尼在
后面跟着，极力想跑到朱可夫前面，而且用哀求的语气跟朱可夫说话；朱可夫不理他，
径直上了车；布琼尼想伸手跟朱可夫握个手告别，朱可夫手都不握就扬长而去，留下老
元帅呆呆地站在原地一片茫然。根据笔者的脑补，估计当时布琼尼是想请朱可夫向斯大
林求情，而朱可夫对老上级把战局弄得如此之糟感到愤怒。当然具体他们说了些什么，
恐怕已经被两位元帅带到黄泉去了。
离开布琼尼，朱可夫冒着危险到处去寻找部队，他遇见了一个坦克旅，旅长是他在跟日
本人作战时的老部下。朱可夫回忆录里还提到遇见一个孙子被德国炸弹炸死后发了疯的
老太太，这让朱可夫心情非常沉重。随后，他回到西方面军司令部，斯大林打电话通知
他任命他为西方面军司令员，原预备队方面军撤销，全部编入西方面军，也就是说整个
西方向上的部队全部归朱可夫管辖。至于西方面军的前司令员，科涅夫上将，斯大林是
想把他交送军事法庭审判。要知道前西方面军司令员巴甫洛夫大将在边境会战里损失掉
的部队比科涅夫的少多了，而巴甫洛夫是被枪决了，所以送上军事法庭对于科涅夫意味
着什么可想而知。不过朱可夫救了科涅夫，他向斯大林建议让科涅夫当他的副手，后来
建议让科涅夫去指挥西方面军右翼的部队，因为他自己要指挥的部队太多，无法顾及次
要方向上的指挥。这时候斯大林对朱可夫是百依百顺——还指望着靠朱可夫拯救危局呢
。于是科涅夫就虎口脱险拣了条命，只是从正职变成了副职而已（很快又成了正职）。
这时候，朱可夫手头完全是一个烂摊子。加上紧急从其他方面军以及预备队调来的部队
，在莫斯科正面，也就是莫扎伊斯克方向，红军重新组建起了第16,第5,第43和第49集
团军，看上去是四个集团军的番号，其实到10月中旬也就才9万来人，要知道德军中央
集团军群有190几万人的兵力！如果德军一拥而上，朱可夫就算立刻化身战神马尔斯也
无济于事。
然而德国人无法一拥而上，他们面临着好几个严重的困难。一方面，包围圈里的红军仍
然在抵抗，这就牵制了德军的大量兵力，德军不得不动用很多部队和红军被打散的官兵
以及游击队作战，例如步兵707师在1941年10月和11月4个星期内俘虏了10940名苏联游
击队员，并且枪决了
其中的10431人。不过他们只缴获了90条步枪，这中间的差异大家可以自行脑补。。另
一方面，德军碰到了另外一个敌人：俄罗斯的烂泥将军。绵绵的秋雨把俄国的道路变成
了一堆烂泥，除掉质量比较好的明斯克－莫斯科高速公路外，其他公路都烂得跟农田差
不多。在这种烂泥能没到膝盖的鬼地方，人空手走路都费劲，更不用说德军这样的机械
化部队了，什么坦克大炮，通通陷到烂泥里，你还拿这泥巴没脾气。圣经里有句话叫：
“心有余而力不足 (the spirit is willing but the flesh is weak)”，第20装甲师
的战斗日志里把这句话改成了“心有余而车不足 (the spirit is willing but the
truck is weak)”。如果来一场突然的短期霜冻，那就更糟糕，陷入泥里的车辆跟泥死
死地冻在一起，就跟水泥浇筑的一样。。11月5日，终于出现持续的霜冻了，德军将领
们欣喜异常，第四集团军的参谋军官斯蒂夫开心地感谢上帝，因为终于可以开始向60公
里之外的莫斯科进军了。可是接着气温又升高了，道路仍然若无其事地烂。第4装甲集
群的司令官霍普纳将军被这么一折腾，郁闷得要死，因为希望又落空了。当然，烂泥并
不是只存在于德军这边，正在拼命往莫斯科赶的红军增援部队也得克服烂泥这个双刃剑
对手。不过红军毕竟是本土作战，更了解烂泥将军得脾气，所以受到的影响还是比德军
小。当然，德军补给线的拉长造成后勤补给跟不上，也是一个重要因素。要知道维亚兹
马－布良斯克会战里，德军的战线向前推进了有两百到三百公里，9月份东线的德国火
车是2093列，而10月份下降到1860列。
虽然不能一拥而上，德军仍然尽可能地把部队投入向莫斯科的进军，梦想着能够直接行
军开进莫斯科的。希特勒已经在考虑怎么处置莫斯科这个城市和城里的市民了。他决定
不去占领莫斯科，因为城内会被红军埋下大量的地雷，给德军官兵造成危险。德国陆军
总司令伯劳希奇元帅则建议从市中心划出45公里的隔离区然后包围之，而冯博客元帅则
认为应该形成更小的包围圈，总之是要用围困造成城内的军民无法坚持下去。
不过希特勒他们也高兴得太早了一点，大雁还没打下来就在考虑怎么吃了。这时红军已
经在莫扎伊斯克一线构筑了临时的防线。德国人的机械化部队因为道路和天气原因，无
法机动，向莫斯科的进军陷入正面平推的状况。一旦无法进行闪电战，德国人在红军顽
强的抵抗下就进展缓慢。英国人把这时的德国人比作陷入烂泥的汽车，马达在轰鸣，轮
子在转，但是就是前进不了。戈培尔公开场合下驳斥这种言论，但是私下里其实是赞同
的。
在莫扎伊斯克防线正面的是红军第5集团军，这个番号在基辅会战里面已经被歼灭了一
次了，现在是重建的部队，由在姆岑斯克成功重创德军的第一近卫步兵军军长列柳申科
将军指挥。他手下有波罗舒欣上校指挥的第32步兵师，还有第18,19,20三个坦克旅，以
及莫斯科军校的学生。而攻上来的是德军第10装甲师和党卫军大德意志摩托化步兵师。
双方在伯罗季诺古战场爆发了激战。当年拿破仑在进攻俄国的时候，曾经在这里和库图
佐夫指挥的俄军爆发过一场大战，最后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击退了俄军。第32步兵师师长
波罗舒欣上校在战斗前参观了伯罗季诺军事博物馆，在留言册上写下了“我来保卫这个
战场”的留言。而德军第4装甲集群的参谋长则称：“看上去拿破仑在1812年的惨胜即
将重演”。战斗从14日打到18日，在16日和17日两天里装甲10师有280人负伤，阵亡者
数量未知；个别战场上德军的装甲部队甚至被军校生们打跑了；而五天的战斗里红军也
死伤惨重，4000名军校生有80％的人损失掉了。德军第4装甲集群的司令官霍普纳报告
说：“红军已经没有任何一个有组织的集团军，所以应该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御，但是我
们对面的敌人－来自西伯利亚的第32步兵师打得非常好”。红军集团军司令员列柳申科
将军在战斗中身负重伤。接替他的是戈沃诺夫少将。有趣的是戈沃诺夫少将这时居然还
不是苏共党员！这在支部建在连上的中国解放军来说，简直难以想象！不过这丝毫不妨
碍戈沃诺夫日后成为红军的元帅。
靠西南方向的小雅罗斯拉维茨一线，波多里斯克步兵和炮兵学校的学员们已经战斗了8
天了，他们得到了第312步兵师的几个机枪营和火焰喷射器连的支援，还有第17坦克旅
和空降兵们一起并肩作战。大本营还给他们派来了6个炮兵团以及3个喀秋莎营的火力支
援。德军设法突破了他们的防线，攻克了小雅罗斯拉维茨，但是军校学员们又坚持战斗
了两天才奉命撤退。冯博客元帅在日记里记下了“第4集团军正面的敌人特别顽强”的
评语。在小雅罗斯拉维茨附近，德军第98步兵师对德切诺进行了攻击，到10月19日拿下
了这个要点，但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以该师一个步兵营为例，战斗前全营战斗人员大
约为190人，战斗中死伤了几乎100人，其中48人阵亡，而24小时内就有5名连长死伤。
对此，中央集团军群的战斗日志称：“（第LVII装甲）军认为，对敌人阵地的最后战斗
，是整个东线战争里最艰苦的，因为敌人特别顽强，而且利用了战前的水泥工事。”所
以，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大学的历史学教授在《台风行动：希特勒对莫斯科的进军》（
2013年由剑桥大学出版社出版）里说红军的顽强战斗对于保卫莫斯科来说，比所谓的烂
泥将军要重要多了。他还认为，“烂泥将军”加大了德军后勤补给的困难，但是并不是
造成这一困难的主要原因。
为了保证莫扎伊斯克防线的稳固，朱可夫下令部队绝对不准自行后撤，任何人如果没有
书面命令擅自撤退，将会被就地枪决。尽管如此，部分部队的溃退仍然无法阻挡，例如
第53步兵师，在德军第一次进攻下就崩溃了；而第17步兵师曾经在维亚兹马包围圈里浴
血奋战，最后突出600多人，在接受补充后，兵力达到4000多人，可是这些新补充进来
的兵员们没有什么战斗的勇气，当德军进行空袭然后用坦克冲击后，这个师垮掉了，军
官们拦都拦不住溃兵们。这两个师一共有7000多人逃到了波多里斯克。
朱可夫愤怒了，他一方面组织督战队去堵截溃兵把他们重新投入战斗，另一方面他下令
将第17步兵师师长逮捕并就地枪决。那凭啥不惩罚第53步兵师的师长呢？那是因为这位
师长已经阵亡了。2005年俄罗斯政府重新审视了朱可夫的这一判决，认为当时第17步兵
师是无法完成上级的任务的，所以被枪决的师长和政委都被平反。不过有趣的是，2009
年俄罗斯政府再次审理这个判决时，却发现其实17师的师长和政委最后并没有被枪决，
所以又把平反令给撤销了。
在卡卢加方向，红军第49集团军被德军打得节节后退，卡卢加失守。朱可夫很不满意，
命令49集团军司令员扎克哈欣立刻提供合理的理由，解释为什么没有接到命令就撤退，
而且要求集团军立刻开始反击，否则把司令员就地枪决。49集团军司令员后来向大本营
抱怨说方面军司令员动则要枪毙他，搞得他完全没法工作。 大本营方面还是考虑到了
49集团军兵力比较弱，于是给他们调拨来了4个师，总算是稳定住了战线。
在沃洛科拉姆斯克方向进行防御的，是罗科索夫斯基指挥的第16集团军，不过一开始只
有罗科索夫斯基从包围圈里面带出来的司令部。部队？自己找去。罗科索夫斯基派人到
处去找附近的部队，他们找到了多瓦托尔将军指挥的第3骑兵军，这个军刚刚从包围圈
里面突围出来，要知道多瓦托尔是最有在敌占区行动的经验的。不过虽然第3骑兵军是
一个军的建制，但是兵力少得可怜，军下辖两个骑兵师，第50和53骑兵师，而第53骑兵
师只有1100人，5门反坦克炮，45挺机枪，连一个团都不如。罗科索夫斯基也接收到了
莫斯科派来的混成学院团，他们来自以俄罗斯联邦最高苏维埃命名的军事学校，战斗力
很强。另外一只隶属到16集团军麾下的是第316步兵师。这个师刚刚从哈萨克斯坦组建
完毕拉到前线来，师长是潘非洛夫将军，全师兵力充足，绝对是集团军的主力部队。集
团军甚至还得到了一只莫斯科民警志愿者组成的支队。罗科索夫斯基把这些民警们放到
了敌后进行行动。
向第16集团军进攻的德军有第2,第6和第11装甲师，红军拼死抵抗，第316步兵师打得顽
强英勇，德军第5步兵军军长在向冯博客元帅汇报时，评价第316步兵师为训练有素，抵
抗及其顽强，只不过该师防御正面着实太宽了。不过战俘的口供表明第316师未必那么
训练有素，因为这个师的士兵只训练了两个月就上前线了，而且装备不足。不过这个师
的官兵作战顽强倒是真的，在那个俘虏被俘的当天，第2装甲师一次战斗里就被摧毁了7
辆坦克。战斗中316师面对德军坦克洪流的巨大压力，遭受了很大的伤亡，罗科索夫斯
基尽可能地往这个方向上集中炮兵，用炮火粉碎德军的坦克冲击，然后步兵拿手榴弹和
燃烧瓶和德国坦克拼命。
德军在向红军西方面军莫扎伊斯克防线正面进攻的同时，也在北面和南面发动进攻。作
为西方面军副司令员的科涅夫奉命指挥方面军右翼的部队，他于10月12日从莫斯科去加
里宁上任，那里几乎是在唱空城计，城市没有任何军队防御，只有一个加里宁市党委组
织的共产党员歼击营，看上去名字不错，不过都是些没有经过训练的平民，而且更要命
的是：他们没有武器！
科涅夫到达的时候，加里宁已经是人心惶惶，还有人造谣说德国伞兵已经在后方空降了
。所以司令员一到州军事委员会，就被聚集在大院里的军人家属们围住，要求把他们疏
散到后方去。科涅夫烦了，下达了作为方面军司令员的第一个命令：
“额要睡觉！”
其实科涅夫不是真困，他就算困也睡不着，但是他还是让人搬了一张床到他的办公室，
然后关上门盖上辈子，思考下一步采取什么措施。科涅夫这样装睡的意图是，让大家知
道方面军司令员还有闲心睡大觉，所以局势没有到那么危急的程度，于是家属们才逐渐
散开。
科涅夫在被窝里想好了对策之后，出来跟州党委的人见了面，科涅夫要求立刻疏散城市
，组织民兵做好战斗准备。然后他自己去了火车站，拦住了本来正在开往莫扎伊斯克防
线的步兵第5师，然后命令这个师各部队次日到达加里宁地区进行防御。接着科涅夫马
不停蹄地到了第22集团军，命令这个集团军立刻抽调一个师到达加里宁地区。最后科涅
夫去了马斯连尼科夫将军指挥的第29集团军。他命令该集团军从西面对进攻加里宁的德
军进攻突击，这样可以挡住从南面进攻加里宁的德军。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马斯连尼科
夫拒绝执行命令。这是怎么回事？集团军司令员胆大包天敢造方面军司令员的反？！其
实，原因就是马斯连尼科夫上面有人，他是内务部队出身的，顶头上司是全苏联最可怕
的人物——特务头子贝利亚。有这么强硬的后台，马斯连尼科夫还看得起尼个小小上将
？后来，科涅夫才得知马斯连尼科夫其实是向贝利亚告了科涅夫一把，只不过贝利亚没
有对科涅夫下手而已。后来马斯连尼科夫还多次违抗科涅夫，气得科涅夫在回忆录里面
不只一次指责马斯连尼科夫。当然马斯连尼科夫本人也非等闲之辈，打仗还是有一套的
，后来还干过方面军司令员，1944年荣升大将军衔。不过好景不长，斯大林死后贝利亚
被捕并且处决，马斯连尼科夫自然也逃脱不了干系，几个月后被审查，而审查委员会的
负责人就是科涅夫。科涅夫的心胸在红军元帅里算是出了名的狭小，连救他命的朱可夫
都能翻脸，何况违抗过他命令的马斯连尼科夫？所以马斯连尼科夫一听说是科涅夫负责
审查他，立刻大笑三声（此乃笔者脑补），开枪自尽，也算是了了一段恩怨。
不过科涅夫的想法很可能是更准确的，没有29集团军的进攻，德国装甲1师直奔加里宁
。他们向上级汇报：“我们奔袭加里宁的主要障碍是经常跑来跟我们一起行军的苏联红
军”，上级指示：“加强交通管制，告诉苏联人，装甲1师拥有更优先的公路使用权”
装甲1师的人经常和苏联人一起行军，还被红军军官斥责过；也有苏联坦克开到他们行
列中，过一会见势不妙就跑掉了。当然，另外一个麻烦就是红军的空军。因为战线的迅
速东移，德军后方机场跟不上，结果被红军占据了空中优势，造成了不少的损失。
10月14日，也就是科涅夫在州委员会大楼里睡觉后的第3天，德军冲进了加里宁市，当
时街上的电车还在开，居民们看见德国人都惊呆了。 很快就爆发了激烈的巷战，红军
部署在加里宁的第5步兵师和第256步兵师都进行了勇敢的战斗（不过他们的实力都非常
虚弱），加里宁的市民们也积极参加了战斗。一直打到下午6点，红军的守备部队才向
东撤过了伏尔加河。在德军占领加里宁24小时后，仍然有激烈的巷战，苏联工人和妇女
都投入了战斗。
加里宁的失守，给红军造成了一些混乱，尤其是空军，因为加里宁有红军的机场，所以
不清楚地面情况的红军空军会飞来降落。第180歼击机团的团长舍杰耶夫上尉就是这样
的不幸者。他刚刚和他的副官从勒热夫起飞，去攻击了德军的地面部队，然后飞到加里
宁降落。可是降落的时候，他们发现机场里的红军飞机都不见勒，只有机场的另一边停
着奇怪的车辆。舍杰耶夫决心走过去看个究竟。这时突然一辆卡车开过来，德军士兵从
车上跳下来，然后向他们冲过来。舍杰耶夫措手不及，被德军俘虏勒。副官用手枪打倒
了一个跳上飞机机翼的德国士兵，然后发动飞机飞走了，到红军自己的机场降落。被俘
的舍杰耶夫团长后来肯定经历了非常悲惨的遭遇，因为红军在12月打回加里宁夺回机场
后，发现了舍杰耶夫被德军肢解的尸体。
打下加里宁后，德军试图进一步扩张战果，但是遭到了红军的顽强阻击。向南沿莫斯科
公路进攻的德军被第5步兵师挡住，而向加里宁西北托尔若克市进攻的德军则被红军西
北方面军右翼的部队以及瓦杜丁集群控制住，整个战局趋于稳定。值得一提的是瓦杜丁
是从总参谋部来到部队一线作战的，他日后将会成为红军最耀眼的将领之一。德军还碰
上了红军的第8坦克旅，发生了遭遇战，指挥第8坦克旅的是苏联未来的坦克兵主帅罗特
米斯特洛夫，这是他的第一次战争表演，这时他还只是个小小的上校。罗特米斯特洛夫
留着小胡子，戴着眼睛，看上去好像一个教高等数学的教授，而事实上他的确做过红军
机械化和摩托化学院的教员。虽然看上去象个书生，罗特米斯特洛夫却是个作战及其凶
狠的将领，惯于高速奔袭，大胆机动，和猛烈进攻。10月13日，西北方面军司令员库罗
奇金（就是在斯摩棱斯克包围圈里和卢金并肩作战的那位，因为表现出色荣升方面军司
令员），还有瓦杜丁将军，在方面军司令部里命令罗特米斯特洛夫带领第8坦克旅， 在
一天内狂奔 250公里去增援加里宁方向，防止德军包抄西北方面军的后路。。要知道坦
克正常的行军里程是一天60公里，而强行军也就是一天80公里！装甲部队一天开进250
公里，很有点中国工农红军飞夺泸定桥的感觉，而且加里宁方向还处在敌情不明的状态
下。罗特米斯特洛夫把部队（包括49辆坦克，还有摩托化步兵）分成三个集群，梯次开
进，每个集群后面都跟着油料车和修理车。经过一天狂奔，罗特米斯特洛夫成功地把大
部分部队带到了预定地，加里宁西北的托兹莫克一线。抱怨苏联道路太烂造成坦克无法
高速机动的德国将军们，应该看看人家苏联坦克是怎么开的。10月15日下午，第8坦克
旅和德军第一装甲师的部队展开了战斗。罗特米斯特洛夫成功地把德军坦克诱入了火力
网，迫使德军后撤，但是德军的生力军又投入了战斗，让红军被迫转入防御。一天打下
来，罗特米斯特洛夫估计击毁德军三辆坦克，五到十辆装甲车，以及600名士兵，除人
员伤亡数字外，对坦克和装甲车的战果估计还是比较靠谱的。但是10月16日德军投入了
更多的兵力，突破了第8坦克旅的防线，一直冲到旅部，旅参谋长在战斗中牺牲，全旅
打到只剩18辆坦克，而且旅的摩托化步兵撤进了森林和沼泽地，罗特米斯特洛夫手头只
剩一个坦克团继续抵抗德军的进攻。10月17日，德军进一步猛攻罗特米斯特洛夫的阵地
，通过正面进攻结合侧面包抄的手段，迫使罗特米斯特洛夫不得不放弃阵地，转向东北
方向和德军脱离接触。这个动作是比较奇怪的，因为罗特米斯特洛夫应该向西北方向撤
退到托尔若克继续抵抗，这也许是因为向西北方向撤退的道路已经被切断了吧。科涅夫
接到罗特米斯特洛夫向东北方向撤退的报告后，勃然大怒，他认为罗特米斯特洛夫是在
怕死避战，所以电令瓦杜丁立刻逮捕罗特米斯特洛夫。瓦杜丁拉了罗特米斯特洛夫一把
，没有逮捕他，而是急电罗特米斯特洛夫火速向德军进攻，将功补过。下午四点，罗特
米斯特洛夫的坦克兵击毙了几天前率部最先突进加里宁市的德军指挥官，算是立了一功。
第21坦克旅也开到加里宁一线堵漏，他们是用火车从莫斯科运往加里宁的，但是他们和
他们的上级也都不清楚加里宁方向的情况，直到从莫斯科出发开了90公里后，才从铁路
工人那里知道加里宁已经被德军占领了。旅长当机立断，命令坦克下车，以战斗队形向
加里宁前进。这一天，他们收到了无穷多的命令，莫斯科军区司令员在给他们下命令，
西方面军司令员朱可夫在给他们下命令，第16集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以为21坦克旅
是配属给他们的，所以也给他们下命令，科涅夫既然负责加里宁方向的作战，所以自然
也在给他们下命令，而最该给他们下命令的，第30集团军司令员霍缅科（21坦克旅被配
属给第30集团军），反倒没有给他们下命令。当时战场的混乱，可见一斑。第21坦克旅
在前进的路上，碰到了16集团军的第3骑兵军，后者奉命保护第16集团军的右翼。在一
头雾水的情况下，遇见友军，真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加上第3骑兵军军长多瓦托尔
将军已经因为他奇袭德军后方的功绩出了名，所以坦克旅旅长去拜见了多瓦托尔，还留
下了一个摩托化步兵连和一辆坦克帮助骑兵们守阵地。
10月16日，大本营把西方面军右翼的部队独立了出来，成立了加里宁方面军，下辖第22
,29,和31集团军，司令员就由正在这里戴罪立功的科涅夫上将担任——要不是朱可夫救
他，司令员科涅夫可能已经成了犯人科涅夫了。不过有趣的是，在开始的一段时间里，
科涅夫的方面军司令部只有一名协理军官，一名副官，和两位打字员，没有副司令员，
没有军事委员会委员，也没有参谋长，连厨子都没有。这也许是效率最高的司令部了。
科涅夫调集兵力不断反击占领加里宁市的德军，以及他们的后方。10月16日一大早，红
军第5步兵师从东南方向对加里宁德军发动进攻，并且突破了阵地，德军第87步兵团组
织了有一个突击炮连火力掩护的反击，粉碎了红军的突破口，俘虏了400多人。损失几
百人对于一个完整的师不算什么，可是要知道红军第5步兵师在发起进攻前已经只剩不
到两千人，可以说是非常虚弱，所以损失这几百人对于第5步兵师来说几乎是伤筋动骨
的。可是第5步兵师当天下午就又组织了一次猛烈的进攻，真是有点不打光不停下来的
感觉啊。
从东南方向开过来的第21坦克旅也决心向加里宁发起攻击，遗憾的是，他们没有和步兵
第5师建立起联系，所以没法和步兵们并肩战斗。第21坦克旅把部队编成两个战斗集群
，第一集群由坦克团团长，苏联英雄卢金少校（跟卢金中将同一个姓，但是没有什么关
系）指挥。卢金在哈勒欣河战役里面曾经痛揍过日军。这个集群搭载了旅摩托化步兵营
的一个连队。旅的其他部队归入第二集群，和第一集群并行前进。10月17日凌晨，卢金
少校指挥他的24辆T34坦克和其他一些T60坦克，沿着从南面通往加里宁的公路（离加里
宁还有差不多30公里），发起了攻击。卢金发现德军阵地的空隙，于是在无线电里高喊
：“前进！同志们！为了祖国！杀德国人啊！”红军坦克们冒着德军的反坦克炮火高速
冲击德军阵地，突破后就疯狂碾压德军的车辆，火炮，还有活人，德军被打得落花流水
。但是德军空军立刻飞过来对红军坦克进行轰炸，干掉了起码一辆红军坦克。在离加里
宁还有15公里时，卢金的坦克在渡河时被德军的火炮击中了，无法行动。卢金不愧是条
好汉，他命令坦克车组其他人先撤，自己留下来掩护，最后英勇的战死了。德国人取掉
了他的勋章和奖章，扒掉了他的靴子。三天后，几个附近的年轻人冒死抢出了卢金少校
的尸体，埋葬在了河边。1942年1月，红军解放该地区时，找回了卢金少校的遗体，用
军礼重新安葬。卢金集群的另一部分坦克由坦克营长阿机巴诺夫指挥，他们的10辆坦克
一直冲到了加里宁只有4公里的地方。中午12点，阿机巴诺夫的坦克也中弹了。和他的
团长一样，阿机巴诺夫一个人掩护战友撤退，最后德军蜂拥而上是，他饮弹自尽。阿机
巴诺夫营的政委则驾着坦克一直冲到加里宁以西的机场，一炮干掉了一架正要起飞的德
军飞机，又辗平了另外一架。结果他的坦克也被打坏了，不过他运气比较好，设法跑掉
了。另外一辆冲到机场的坦克狂碾了德国飞机后，被德军反坦克炮击中，全坦克车组人
员被俘。不过这群勇敢的坦克兵在第二天把德军看守给勒死了，逃回自己的阵地。最终
，有9辆红军坦克冲进了加里宁市区。他们对德军的人员武器和工事大搞破坏，但是因
为没有步兵保护（摩托化步兵全部都落到后面去了），也缺乏通信，结果有8辆坦克被
击毁，只有一辆坦克在被打得伤痕累累的情况下在加里宁市内转了一圈，最后到达红军
第5步兵师的阵地。这一仗，红军生命不息冲锋不止的顽强战斗精神给德军以很大的震
憾，而且德军士气遭到了不小的打击 —— 不是红军都被消灭得差不多了吗？怎么又冒
出这么多死打硬拚的红军阿？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阿？！
猛烈的进攻让加里宁德军的后勤补给线被压缩成了几乎一维的空间。德军要全力战斗才
能保证加里宁的德军不被合围。而且红军的坦克给德军带来了巨大的麻烦。10月18日，
一辆红军的KV1型坦克开进加里宁市，简直是拦都拦不住，德军用手边一切可能的武器
来攻击它，反坦克炮，火箭弹，通通用上，人KV1理都不理他们，自顾自地碾碎德军无
数的车辆和武器，最后扬长而去。这样的战斗让德军伤亡惨重，第41装甲军的相当数量
的营的兵力已经从标准的750人下降到100到200人，一些150人的连队已经只剩25到30人
。而且德军的后勤补给已经到了非常糟糕的地步，冒着红军的炮火，劈开公路深渊一般
的烂泥，要把食物和弹药运到前线简直跟攀登高峰一样困难，以至于德军阵地上已经出
现用10升汽油换一条面包的小广告了。红军的散兵也在后方捣乱，连第9集团军的参谋
长在舍乔夫卡走夜路都被人敲了闷棍，还被捅了几刀，幸好经过抢救还算保住了性命。
当然，红军的进攻经常是乱无章法的，因为大量有经验的军官已经牺牲或者被俘了，素
质低下的军官们经常搞人海战术，给红军带来了巨大的伤亡。否则，红军完全可能切断
德军补给线，完成对加里宁德军的合围。一个叫哥特洛伯的德军士兵记下了红军进攻时
的情况。他们打退了红军的夜袭，整晚都能听见红军倒在阵地前的伤兵的惨叫和挣扎。
到第二天白天，红军又开始了进攻。伴着震耳欲聋的“乌拉”声，红军突击部队蜂拥而
上，德军的机枪手用MG机枪拼命把红军士兵整片地打倒，打着打着，机枪手突然精神崩
溃，大喊：“我没法再杀下去了！”。但是德军阵地仍然枪炮齐鸣，把红军全部打倒在
五十步以外。红军又投入了生力军，一直攻到下午才放弃，守军士兵们都已经打得神情
恍惚，在战壕里蹒跚而行。哥特洛伯看着阵地前的尸堆，想起以前听说过的中世纪拿尸
体堆筑工事的故事，现在他是见到真的了。当然他所在的营也＝有相当的损失，因为红
军一度突破过他们的阵地，德军不得不用肉搏战把实现突破的红军赶出去。
让我们把目光头向战线的南翼——拱卫莫斯科南翼的图拉市。这里，德军第二装甲集团
军在古德里安的指挥下狂奔几百公里，矛头直逼图拉。但是从奥廖尔到图拉只有一条公
路，而且红军进行了严重的破坏，又是炸桥，又是埋地雷，德军进展很慢。利用这点时
间，红军设法收集了从包围圈里面突围出来的布良斯克方面军的部队，投入保卫图拉的
战斗。部署在图拉正面的是第50集团军，介于原司令员彼得洛夫少将已经牺牲，大本营
任命叶尔马科夫少将任集团军司令员。这时的第50集团军，兵力已经只剩下原来人员的
10％，而火炮只剩下3％。大本营设法从西南方面军的第26集团军（该集团军已经在基
辅战役里被全歼，这是重建的部队）抽调部队充实第50集团军。朱可夫给图拉方向的守
军定下的战术是：紧缩部队防线，重点死守图拉市。要知道图拉有一流的防御工事，又
有大量的军工厂，一旦打起来就可以源源不断地为红军提供武器弹药。这样的乌龟战术
，让远道德军啃不动，或者需要极大的代价来啃。事实上，根据在布列斯特和莫吉廖夫
的经验，德军一旦不得不投入巷战攻坚，其伤亡就会激增。10月29日，德军先头部队抵
达离图拉两哩的地方，企图以偷袭的方式一举拿下图拉，结果被打了个头破血流。这样
的战局，使得古德里安手下一些最出色的军官都感到失去希望了。
这时候德军本来应该向图拉方向再增兵，希特勒却突发奇想，反倒分兵向南去攻打库尔
斯克（不错，就是两年后爆发坦克大决战那个会战的命名地）。他也许是对战局太乐观
了，所以认为应该利用这个时间尽可能多地占领苏联城市，防止苏军满血复活。11月初
，第2集团军第48装甲军开始攻打库尔斯克。一个士兵在日记里记载：“在重武器的掩
护下，我们连队的人以跃进的方式冲向苏军，突然高喊着“Hurrah”和苏军打到一起。
那些不投降的敌人，被一挺MG机枪打倒。这真是一场血腥的战斗。”接下来一天，德军
攻进市中心，这个士兵继续记载：“9点钟我们开始占领城市。老百姓告诉我们说街上
到处都是街垒，还有很多地雷迟滞我们前进。红军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开始我们背后留
下很多游击队。。。每一秒钟都有子弹呼啸而过，你都不知道是哪里打来的。。。有些
市民不听命令，不站住不动，被我们开枪打死了。。。”德军一共花了4天的时间才拿
下库尔斯克。在占领库尔斯克的第2天，德军抓住了15名苏共党务工作者，让他们在市
中心广场挖坑，然后把他们枪毙在坑里。这还没来得及对库尔斯克市民大开杀戒呢，希
特勒又命令第48装甲军马不停蹄再去夺取库尔斯克以东200公里的沃罗涅日。第2集团军
司令官魏克斯抓狂了，最后只好报告说库尔斯克以东没一条硬路，根本走不通。这样，
沃罗涅日的陷落时间才延迟到了来年的夏天。
逐步变冷的气候也使得德军士气低落，很多人开始生病。不只是人，连马儿们也受不了
了。虽然德军是机械化作战的先锋，但是他们还是大量地依靠战马来拖运物资（全机械
化的还是美军）。结果光是地3装甲集群就每天死亡1000匹马，很多是活活累死的，还
有很多是因为使用的夏季的装备（例如蹄铁），所以在苏联初冬湿滑的路上摔断了腿，
最后在路边死去。再加上在德军后方游荡的红军还经常跳出来袭击德军后勤车队，例如
德军飞机就曾经看到上千红军从森林里跑出来屠宰德军的后勤车队，而在10月18日德军
第18装甲师就损失了3个后勤车队里的相当部分，还有一个汽车修理连被歼灭。
在这段时间的作战里，德军虽然仍然是逐步前进，但是却基本是正面平推，再也没有出
现之前那样大批合围歼灭红军的情况。这一方面固然是德军在完成维亚兹马－布良斯克
大战后有一段不应期（加上道路的泥泞），另一方面也是红军方面战术的改变，那就是
逐步机动防御，保存部队实力，用“拖字诀”掩护后方的部队运上来。所以，朱可夫尽
管命令手下的部队没有命令绝对不能后撤，他自己却可以精心安排命令部队后撤以保持
战线的稳定。对此，冯博客元帅认为红军可能已经推翻了之前的作战准则，他注意到已
经有4个星期没有听到铁木辛哥和伏罗希洛夫的消息了 —— 这一点上冯博客显然是错
了，铁木辛哥是去了西南战线，而伏罗希洛夫没有做军队的大哥已经很久了。
德军在前线陷入了苏联的泥潭，可是德国国内人民还是信心高涨。毕竟刚刚完成的维亚
兹马－布良斯克会战获得了几乎空前绝后的大胜利，而且紧接着德军在南方再奏凯歌
—— 亚速海战役里德军将红军南方面军的第9和第18集团军歼灭，10万红军成为战俘，
还缴获或者摧毁了212辆坦克和672门火炮。而罗马尼亚军队长期围攻的奥德萨也因为红
军撤守，沦入德－罗联军手中，当然罗马尼亚人为此付出了接近10万人的惨重伤亡。困
难是暂时的，德国人民就等着听德军开入莫斯科的好消息了。
这时，冯博客元帅最头疼的是烂泥将军让大量的德军部队无法拉上一线，他准备让德军
放弃掉那些陷到烂泥里的装备，变成一只用有限炮火支援的轻步兵，这样起码可以保证
部队继续向莫斯科进军。可是陆军总司令布劳希奇元帅不同意了，他不能容忍把那样强
大的兵器就这样放弃掉，所以拒绝了冯博客元帅的建议，希望中央集团军群能够克服天
气困难继续前进。可是冯博客元帅对局势非常了解，南北两翼的德军第2装甲集团军和
第3装甲集群，已经在图拉和加里宁一线被挡住，而且在红军的反击下，不得不将大量
部队转入防御。而中央地带的第4集团军和第4装甲集群的进展也非常有限，有时还会遭
到红军的反击。例如10月25日，红军在纳诺福明斯克发动了一次反击，把德军第12步兵
军打退了几公里，而且使后者遭到惨重损失，有的连队打到只剩十几个人。而第98步兵
师在10月26日被红军坦克狠狠碾了一把，一个营部的人都被碾在营部的房子里，虽然第
19装甲师的人跑来稳住了局势，但是第98步兵师还是伤亡惨重，第290步兵团的连队打
得只剩下20人。282团团长加里斯上校回忆说：“10月26日是黑暗的一天。这一天导致
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向莫斯科的进军已经到头了，全师的进攻动量需要很多个星期来恢
复。”而第267步兵师在三天内就伤亡了900多人。
过度延伸的后勤线和与日俱增的伤亡（10月里德军阵亡了4万多人，而自开战以来德军
已经伤亡68万人，虽然只能算是苏军永久性损失的数字的零头，但是这对德军战斗力是
一个很大的影响），德军的战地医院已经到了惨不忍睹的地步，各种药品和医疗用具都
严重缺乏，而且重伤员难以及时转运下去，最后造成大量的伤死。德军伤员抢救下来后
，医生会将其分为三类：无法转运的（号牌上两条红杠），可转运的（一条红杠）和可
行走的（无红杠）。而一般来说，得到两条红杠的，基本就是死亡判决书了，因为前线
条件无法救治，而糟糕的后勤运输又没法把伤员运下去。而且，随着冬天的到来，德军
官兵不得不挤入俄国农民的破房子里面御寒。那些房子卫生条件极差，德军官兵很快就
染上了虱子跳蚤。例如第三装甲集群就有80％的官兵都长跳蚤。伴随跳蚤们来的就是各
种传染病，这又造成了德军不小的非战斗减员。部队士气如此低落，以至于首次出现步
兵部队拒绝投入战斗的情况。11月3日，德军第5装甲师投入攻击，而附近的步兵却不肯
离开他们的地堡，结果装甲兵们只能独自发起进攻。这样没有步兵掩护的进攻，让装甲
兵损失惨重，一把就被红军用燃烧瓶消灭了21辆坦克。
面对这样的困难，一些德军军官在考虑是否应该全线转入防御过冬，利用停下来的时间
稳固已经夺取的地盘，改善后方的后勤补给路线，等来年开春时再向莫斯科进攻，最起
码也能够保证占领大量苏联的领土，让苏联割地求和啥的。当然，这样做的危险是让苏
联喘过这关键的一口气，利用冬天重建起一只大军。所以，希特勒坚持要一战到底的想
法，也不无道理，有点“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的意思，但是问题是红军
并不是穷寇，希特勒过底估计了红军的战斗意志和预备队的规模。
整个战线慢慢地沉寂下来了，德军和红军都在设法向前线运输物资和后备部队，同时在
考虑下一步怎么办。希特勒制定了一个下一步进攻的计划，他预想中最起码要打到莫斯
科以东250公里，北面要打到列宁格勒以东，而南方要打到罗斯托夫。这还只是计划中
的底线。要知道维亚兹马那么大规模的胜利，也就是前进了220公里。可是没那么简单
，红军虽然一再遭到挫折，但是仍然保持强大的力量。德军在战前估计红军有140个师
。到台风行动之前，这140个师几乎被摧毁了，所以红军还剩下——190个师！接下来德
军在维亚兹马－布良斯克会战里又摧毁了六十多个红军师，还加上亚速海会战消灭了红
军若干个师，但是红军仍然拥有160个师。加减法到了红军这里简直就不管用了。而战
前德军估计红军的火炮是1万9千门，可是打到莫斯科城下时，光是德军缴获的红军火炮
就有2万4千门！由此可见要么是红军实力远远超过德军的想象，要么是苏联的军工生产
能力太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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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6日，就在维亚兹马被合围的红军基本被歼灭的时候，莫斯科发生了大规模的群体
性恐慌。早上6点钟，每天都准时响起的高音喇叭打破了市民们的睡梦，“这是塔斯社
（？）关于10月16日早上的新闻报道。。。”，这段每天例行公事的话一完，播音员的
声音停止了。接下来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平时候播放的爱国歌曲《飞行员进行曲》奇怪
地变成了德国的军歌，在播放一段时间后，德国的军歌突然又变成了播音员播报新闻的
声音，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很可能这是带路党捣的乱，但是具体是怎么
回事，到现在都还是个谜。
让市民们恐慌的不只是这段诡异的广播，他们惊恐地发现整个城市几乎都停止运转了，
街上公车不运营了，莫斯科地铁不开了，街上的警察们也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带着
红袖章的歼击营的人员。而且天下开始下奇怪的黑雪，人们仔细辨认才发现是纸灰——
那是政府各级机关开始焚烧带不走的文件。谣言如同长了翅膀一样开始迅速传播：德军
正在沿着莫扎伊斯克的公路直奔莫斯科，斯大林已经被逮捕了，连各区的官员们都信了
，纷纷逃离自己的岗位，下面的市民也是开始想方设法逃离莫斯科。
通往莫斯科以东的道路被堵得水泄不通，尤其是那些官员们，纷纷带着自己的财产逃命
，例如国营第448厂的厂长，居然带了两架钢琴走，连床啊床垫都带走了——他本来是
想去要架飞机的，没搞定后，弄了个铁路车皮来装他的私人财产；他的手下也纷纷效尤
，唯恐逃之不及。工人们愤怒了，自发地组织起来去堵截这些逃命的领导们。国营219
厂的职工们在公路上截下来六辆车，把里面的人揪出来暴打，把东西扔了，最后把车都
给掀了。莫洛托夫精密仪器厂的工人们知道自己的领导们逃跑了后，去把航空工业委员
会的官员们从车里拉了出来，把他们的行李扔得七零八落。奶制品厂的人们则把跑路的
诺金斯克12厂厂长的头按进酸奶桶里，让厂长大人饱餐酸奶。也有比较猥琐一点的，例
如鞋厂的工人们揪把厂门打开，冲进去抢鞋子，其实德国人真要来了，他们有几十双鞋
子又有什么用呢？锤子镰刀工厂的工人们甚至为抢东西打起来了。妇女同志们比较老实
，还去工厂上班，连续三天都被拒之门外，第四天门开了，她们就进去安心工作。
更重要的问题是吃饭。食品店外排起了大队，很多莫斯科人顾不上皇城根子民的做派，
大打出手，还有人大喊：“打倒犹太人”——真是莫名其末。而民兵们在一旁看热闹。
真是前方浴血奋战，后方大出洋相。面包店不得不把三天的定量一天卖光了，还直接卖
面粉，大家一看都开始卖面粉了，料定肯定局势非常严重，于是就更加抢购。甚至有人
开始喊反共口号，嘲笑辱骂经过的红军坦克部队，最牛逼的是在莫斯科城外的某国营农
场，人们开始去哄抢隔壁的内务部队的军营——结果可想而知。
10月18日，目睹这些乱象的作家沃兹比斯基愤怒地在日记里面写道：“哪个王八蛋命令
关闭工厂的？是为了奖励工人吗？谁在这混乱和抢劫背后操控着这一切？每个人都燃烧
着屈辱的火焰，大声交谈，怒吼着他们被背叛了，船长是第一个弃船的，拿着他们的财
产去做交易。人们大声说着三天前可能会送他们上军事法庭的话。到处是排队，无穷无
尽的队，嘈杂，激动，争吵，焦虑。。。充满这样情绪的城市还守得住吗？”
守得住。
这时候苏共的领导干部和下面的国家机器开始起作用了。无产阶级专政不是说着玩的。
斯大林对这次骚乱一点都没有感到奇怪，当他得知骚乱的消息后，说道：“还行吧。比
我想象的还好呢”。对付市民的骚乱，苏共用了文武两手的措施。文的一面，高级官员
们到各工厂去安抚人心，米高扬到了斯大林汽车厂，那里有几千工人在集会，要求进厂
工作，厂长告诉大家说工厂准备要炸掉了，于是人们质问米高扬：“为什么政府，党委
和共青团跑掉了？为什么没有人向我们解释这一切？”米高扬告诉大家：“斯大林和莫
洛托夫都还在莫斯科。各部委撤走是因为德军已经打到莫斯科附近了。现在你们必须冷
静。既然工资都已经发给你们了，你们还闹个毛啊？请不要再攻击厂长了，大家回家去
吧。”这样，工人们才逐渐散去。
航空工业人民委员沙克胡林也被工人们包围了，因为银行取不出现金来发工资，沙克胡
林答应大家他立刻想办法（当天上午斯大林听了汇报后，命令已经疏散走了的财经人民
委员立刻用飞机把现金运进莫斯科）。准备搬迁到东部的工人们问：“我们到了哪里怎
么生活？孩子们有学上吗？” 沙克胡林很诚恳地回答，解决那边的住房，食品和学校
问题，都很困难，但是施工队已经派过去了，房子会有的，学校也会有的，但是主要的
任务还是生产飞机，从无到有。这时一个妇女哭着对沙克胡林说：“我们都以为您跑路
了。没想到您还在这里” 沙克胡林回答道：“如果您是指政府和军队的话，那每个人
都在这里，每个人都在他的岗位上，我们只是把工厂送到可以为我们的军队生产飞机的
地方去。”这时，工人们才冷静下来散去。
当然，政府还要解决更实际的问题。斯大林命令莫斯科党委书记谢尔巴科夫，电车地铁
通通给我开动起来，什么面包店食堂商店通通开门，连诊所都得开门，要让莫斯科处于
舞照跳马照跑的景象。谢尔巴科夫和？？普罗宁向全市进行了广播讲话。承认了当前莫
斯科的一些乱象，宣布了一切生活设施照常开放，恳求市民们保持冷静。讲话的效果很
好，市民们信任了政府，惊慌开始减退。
当然，武的一手也要有。斯大林决心宣布在莫斯科实行戒严，他命令马林科夫起个戒严
令的草稿。马林科夫写好草稿后，斯大林一看，嘲笑说：“你这也太孩子气了。你干脆
去农村帮人写信得了。谢尔巴科夫，我说，你写。”写好后，戒严令迅速发表到全市。
到第二天，全莫斯科面貌一新，76家商店开门卖面包和面粉，200家商店将在接下来几
天内开。除掉警察和内务部队，捷尔任斯基师，这只御林军已经开入城内，维护治安。
在24小时内，政府在莫斯科逮捕了1530人，其中有1442人是逃兵，因为抢劫等罪行被逮
捕的平民其实只有不到100人，这说明城内的局势逐渐稳定下来了。
贝利亚指挥的内务部，除了设法维护城市的秩序外，也忙着他们的老本行。我们知道，
红军的前高级将领，图哈切夫斯基，乌鲍列维奇，科尔克等人，在几年前就被枪决了，
而红军的前政治部主任加玛尔尼克则自杀了。内务部没法到阴间去整他们，就整阳间的
人——这些将领们的妻子们。1939年，她们被从流放地抓回莫斯科，审讯了两年，最后
裁决她们是一个反党集团的人。加玛尔尼克的妻子，还有科尔克的妻子，在战争爆发后
的7月被枪决。在莫斯科大骚乱那一天，10月16日，图哈切夫斯基元帅的妻子，乌鲍列
维奇将军的妻子，被内务部枪决，去阴曹地府找她们的丈夫去了。和她们一起被枪决的
，还有两百多名犯人。也有没有被处决的，例如被逮捕的雅科夫－斯莫科维奇，西班牙
战争的英雄，和其他27人（包括前红军情报部部长，还有三位空军高级指挥员），被转
移到库比雪夫，继续受罪。到1942年春天前，他们，还有他们的妻子们，陆续被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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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危机时刻，斯大林除了考虑如何指挥前线部队作战，还需要找出鼓舞民心士气的方
法。毕竟到了敌人兵临城下千钧一发的时候，军队和人民的士气，很可能就是决定天平
偏向的那个砝码。11月1日，斯大林把朱可夫大将招回莫斯科，询问他说：“今年十月
革命节，除了开庆祝大会外，我们还想在莫斯科举行阅兵式。你认为怎样？前线的形势
允许我们这样做吗？”朱可夫对德军的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他回答说：“敌人在最
近几天内不会发动大规模的进攻。在前一阶段的作战中，敌人遭到严重损失，不得不重
新补充兵力和调整部署。为了防备敌人进行空袭，需要加强对空防御，要把歼击航空兵
从友邻方面军调到莫斯科来。”朱可夫的判断非常准确，这几天正好是台风眼里的安静
期，是德军维亚兹马－布良斯克会战和对莫斯科的最后总攻之间的安静期。
斯大林作出十月革命家阅兵的决策后，立刻督促各部门加紧准备。莫斯科军区司令员阿
特米耶夫想尽办法，为阅兵集结了两万8千名官兵，其中包括捷尔任斯基师，两个炮兵
团，两个坦克营。阅兵之前的庆祝仪式，确定在马雅可夫斯基地铁站开。嘉宾们是最后
一刻才得到请柬的，这是出于保密的目的。11月6日凌晨他们坐上专门为他们准备的汽
车，到了马雅可夫斯基站，等待他们的是各种自助美食，其中有些美食是嘉宾们平时候
就没有见过的。早上七点，斯大林乘坐的列车到达车站，斯大林到达会场后，开始发表
演说。这时红军空军的预警系统报告说有大量德军飞机向莫斯科飞来。接着，红军的高
射炮开火了，和德机展开激战。负责向全市发布空袭警报的拉皮诺夫上校决心不拉响警
报，以便市民收听斯大林的演讲。而事实上这次空袭也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阅兵式预定在第二天早上8点开始，平时候都是10点开始，而这次提前两个小时是为了
避免德军可能针对阅兵的空袭。因为战事紧张，所以平时六个星期的阅兵训练被压缩到
几天。可是又不敢通知受阅部队训练的目的是大阅兵。所以上级通知他们的说法是11月
中旬会有民众来劳军，因此需要训练一下分列式。不过这很快就被戳穿了。很多受阅步
兵本来是在进行作战联系，现在猛练分列式，大家一下就开始猜要阅兵了。坦克兵训练
的时间比较少。古兹中尉曾经在乌克兰作战，后来他和幸存者被拉到莫斯科附近进行训
练。他们是11月6号晚才被通知参加阅兵的。古兹立刻连夜带了一个坦克连开进莫斯科
，然后他和一些军官去红场看地形。他们仔细查看了红场上有没有暗冰，会不会造成坦
克打滑和队形混乱。可是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开始下雪，头一天为了防滑洒的沙子全都被
雪掩埋了，气温降到零下6度。负责阅兵的莫斯科警备司令西米诺夫到处奔忙，把受阅
的部队全部整理好。天亮后，刚刚收到参加阅兵通知的党政军嘉宾们，还有外国新闻记
者们，已经到克里姆林宫墙上的阅兵台就座了。他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7点55分，斯大林带领莫洛托夫，米高扬等人来到克里姆林宫墙上。人们立刻开始鼓掌
欢呼。这时雪下得更大了，天空被灰暗的云团笼盖着。如果是和平时期，这样的天气是
不适合阅兵的。但是在战争时期，这样的天气可以保证德军飞机很难飞到莫斯科上空进
行轰炸。斯大林指着天空对身边的人说：“布尔什维克运气不错。上帝站在我们这边。
”原本阅兵是只向莫斯科市广播的。但是斯大林临时改变了主意，要向全国广播。普罗
宁立刻找到中央电报局的负责人，命令全国广播。可这位负责人说他没有这个权利，因
为内务部没有下命令。普罗宁恼了，说内务部谢罗夫将军就在他旁边，他正在把电话递
给谢罗夫。负责人立刻服从了，开始全国广播。
8点整，阅兵开始。布琼尼元帅骑着白马从克里姆林宫里奔驰而出。莫斯科军区司令员
阿尔捷米耶夫骑着马迎上前去，报告阅兵准备完毕。有趣的是，阿尔捷米耶夫已经很久
没有骑过马了，为了防止出事故，他特地挑选了一匹很老实的马。可是这匹马不管主人
的指挥老往右偏，结果后来才发现这匹马有一只眼睛失明了。不过阿尔捷米耶夫还是设
法骑到布琼尼前，完成了他的汇报。两个人检阅了受阅部队，官兵们“乌拉”声响彻云
霄。军乐队奏响了著名的《告别斯拉夫女人》，而乐队的指挥正是这首著名军乐的作者
，捷尔任斯基师的乐队指挥，一等军需官阿加普金。这首军乐，是1912年巴尔干战争爆
发时，当时还是年轻人的阿加普金看到俄国士兵们视死如归的精神，感动之余，谱写了
这首《告别斯拉夫女人》。两年后被填上了词，在俄国内战里在红军和白军都广为传唱
。后来这个曲子又多次被填词，但是最动人的还是下面这首：
离别的时刻已来临
你不安地直视着我的眼睛
我捕捉着故乡的气息
而远方降下了雷雨
雾状的蓝色气流在颤动
担忧的神色涌现在鬓边
俄罗斯为荣誉而召唤我们
风儿从队伍的步伐中吹起
再见了，父亲的土地
请你把我们记起
再见了，亲爱的目光
我们都不会怯阵离去
再见了，父亲的土地
请你把我们记起
再见了，亲爱的目光
别了，再见了！别了，再见了！
时光一年年飞逝呵，飞逝
在列车的烟雾中离去
而烟雾里——是士兵
在黑暗的天空中
闪耀着战士之星
而烟雾里——是士兵
在黑暗的天空中
闪耀着战士之星
时光一年年飞逝呵，飞逝
而歌儿——你永远与我们在一起
我们记得你
在黑暗的天空中
闪耀着战士之星
我们记得你
在黑暗的天空中
闪耀着战士之星
森林和草原，还有草原的小站
夜晚新的霞光的光芒——
终究不要忘记斯拉夫女人的告别
在内心深处重复默记
不，心儿不会冷淡无情
火焰照耀着正义
为了爱情，为了为了伟大的兄弟情谊
我们献出自己的生命
再见了，父亲的土地
请你把我们记起
再见了，亲爱的目光
别了，再见了！别了，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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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军似乎一向信奉进攻，永远想着去打人而不是被动挨打。在德军发动最后的攻势之前
，斯大林决心先行进攻，以攻为守，打乱德军的进攻布署。11月上旬，16集团军司令员
罗科索夫斯基接受到方面军司令员朱可夫的命令，要求他对正面的敌人进行突击，而准
备时间只有一个晚上！罗科索夫斯基对这个命令非常不满意，不明白朱可夫为什么发动
这次进攻。其实朱可夫也不明白，因为发起进攻也不是他的本意。事实上，是斯大林给
他下达的进攻命令。在咨询德军可能的动向后，斯大林告诉朱可夫，他和沙波什尼科夫
商量了，觉得应该通过反突击粉碎敌人在正面准备的突击。朱可夫争辩说他手头没那么
多部队可以投入进攻，因为部队只够防御的。斯大林指出了一些可用的作战部队。朱可
夫争辩说这些部队不能投入到没有把握取胜的反突击中。万一这些部队消耗掉了，德军
进行突击时，红军就无法巩固现有的防御阵地。斯大林质问朱可夫，方面军有6个集团
军，还算少了。朱可夫毫不示弱，反驳说正面积的整个防线大大加长了，所以现在兵力
其实很薄弱。斯大林怒了，不跟朱可夫多说，强硬命令朱可夫向下属部队下达进攻命令
。然后斯大林又斥责了方面军军事委员布尔加宁，说：
“你和朱可夫骄傲了。但我们将设法管束你们！”
然后斯大林命令布尔加宁去督战。进攻很快就开始了。事实再次证明不听老朱言，吃亏
在眼前。这次以骑兵为主的进攻遭受了很大的损失。失利的重要原因是骑兵部队严重缺
乏进攻经验，打成了人海战术。以第44蒙古骑兵师对德军第106步兵师的攻击为例，几
分钟内就有差不多两千名红军骑兵被德军消灭，而德军毫发无伤。一个德军目击者回忆
道：
“我们简直不敢相信敌人穿过如此广阔的原野来进攻我们，这原野开阔得就象阅兵场一
样。可是这是有3列敌军骑兵开始向我们运动。在阳光的照耀下，骑兵们伏在马脖子上
，马刀闪亮，奔驰着冲过来。第一批炮弹在他们中间炸开，很快一片浓烟在他们头上展
开。撕裂的人体和马飞向天空，很难分辨。在这地狱一样的战场，战马疯狂地四下乱跑
。为数不多的幸存者最后被炮火和机枪消灭。这时从树林里又冲出了第二波骑兵。在第
一波骑兵被消灭后，这样的恶梦又将重现，真是难以置信。可是我们的炮火再次开始轰
击，用更快的速度消灭了这第二批骑兵。”
这简直就是1860年僧格林沁的骑兵在八里桥和英法联军战斗的翻版。僧格林沁的战果甚
至还要更好，毕竟还毙伤了51名英法军。当然德军的火力也不是英法联军可以比的。
除掉对付红军的局部反攻外，到10月底11月初德军的进展基本陷入了停顿。但是德军方
面仍然希望能够在冬天彻底到来之前解决掉莫斯科。11月12日，德军总参谋长哈尔德上
将来到俄国的奥尔沙市，第二天上午跟各集团军群和集团军的参谋长们开了个座谈会。
当然这个座谈会不是大家凑一起聊天颗瓜子，而是讨论整个东线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哈
尔德是希望完成向莫斯科的进军，不过在下决定前，他希望听听来自一线部队的说法。
估计哈尔德是想听见大家情绪激昂的汇报，结果参谋们把情况描述得一片黑。东线外籍
军团的司令，金泽尔上校指出德军战前对红军的实力严重低估，而且这还不包括红军强
大的生产能力。接下来两位将军的发言更为情绪低落，他们指出德军现在严重缺乏向东
线补充人力和物力的能力，从汽车到弹药都缺得紧。下午的会议上，北方集团军群的参
谋长直截了当告诉哈尔德，北方集团军群根本抽调不出部队来增援中央集团军群——地
主家也没余粮啊。中央集团军群的参谋长相对来说比较支持哈尔德，因为中央集团军群
司令官冯博客元帅热心于向莫斯科进军；不过他也对战局忧心忡忡，觉得战争肯定会延
续到1942年。南方集团军群的参谋长明确反对继续进攻。古德里安的第二装甲集团军的
参谋长说现在不是五月，要让他们打到莫斯科以东400公里的高尔基，那简直是天方夜
谭。第3装甲集群的参谋长没有来开会，因为他们不是集团军，资格不苟，但是他还是
设法寄了封信来，说明大雪会让整个部队瘫痪，除了步兵还能行进外，各种坦克和车辆
都得趴窝。
哈尔德估计有些郁闷，因为大家都把前景说得一团黑。所以他修改了自己宏伟的作战计
划，但是仍然坚持要继续进攻而不是转入防御。他希望最起码能够对莫斯科完成合围，
然后在来年向斯大林格勒，高尔基，和高加索的迈坎普进军。其实他这个计划倒是实现
了不少，因为德军的确在来年打到了斯大林格勒和迈坎普。正好陆军总司令布劳希奇元
帅在几天前犯了心脏病，不能管事，所以哈尔德这时成为了陆军方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的角色，尽管他只是上将而上面还有一堆元帅。他的计划也自然有了更大的影响力。进
一步的作战命令下达后，下面的将领们反应不一。在最高统帅部工作的Warlinmont将军
发现， 烂泥期过后德军将领们普遍采取了乐观的态度。但是南方集团军群的克鲁格元
帅则态度悲观。而有的人则无所谓，例如第9军的军长Geyer将军，就给部下写信，说大
家别多想，船到桥头自然直。
但是下面的小兵们普遍情绪不太好，因为他们已经开始感受到俄国冬天的残酷了，而这
还只是个开始。他们焚烧各种能搞到手的东西来取暖。有个反坦克分队甚至把电话线杆
子都给烧了。要知道这可是他们的电话线，万一苏联人打来了他们是要靠这个向上级汇
报的。连这命根子线都烧了取暖，可见前线德军被冻成了什么样子。当然，电话线还是
可以扔到地上用。可是不久后一辆坦克开过来，缠上了电话线，坦克上的军官也不好好
归置一下这些线，只是简单地把它们割断了事。这并不是德军通常的做法，他们之所以
如此漠视纪律和规则，是因为烂泥，严寒和饥饿把他们推到了一种漠然的状态。没错，
德军士兵吃饭都成了问题。在后方做好的好菜好饭，因为道路太差，得花不少时间运到
一线，等到达时，不管是火锅还是肘子还是滚汤，统统冻成冰棍儿。士兵们只能用刺刀
劈开，然后一点一点地舔，装在瓶子里的茶就只能先用体温捂化，然后才能喝。机器也
不好过。当气温降到零下15度的时候，燃料里开始出现冰晶，造成坦克或者车辆里燃料
输送管道的堵塞。所以德军不得不经常让车或者坦克空转，暖暖车身，保持燃料的畅通
，这样就又增加了燃料的消耗。至于传动油之类的液体结冰，那更是家常便饭。
如此恶劣的气候，让德军的坦克和士兵都很难实现在夏天那样的高速机动。哈尔德和冯
博客元帅都意识到，接下来对莫斯科的进军，只能是靠正面强攻而无法象台风行动刚刚
开始那样搞钳形攻势。眼看霜冻即将来临，之前烂成一片的烂泥即将冻实，对莫斯科的
进攻即将开始，德军全力以赴地设法储备作战物资。不过因为后勤补给的困难，德军的
后勤还是无法满足需求。中央集团军群在11月中旬，每天只能接收到23列火车的补给。
11月11日冯博客元帅郁闷地在日记里写道，按照这个速度，要完成作战物资的准备，集
团军群要等到12月11号去了。第二天，元帅抓狂地听说当天有好几辆列车满载犹太人从
德国驶向集团军群的后方。他气愤得要死，因为他得集团军群现在争分夺秒地储备战役
物资，而后方却动用宝贵的运输资源去运犹太人。可是到了战役发动的时候，情况更糟
糕，总参谋部本来答应冯博客元帅，运输后勤的火车将从每天23列增加到31列，结果11
月16日只有12列火车抵达！第9集团军在差不多两个星期内只接收到了一列燃料火车，
第4装甲集群在11月17日后干脆就一列燃料火车都没有收到。
这么少的军列，造成了德军的物资严重不足。一个特别要命的事情就是冬装严重不够。
要知道这可是俄国的冬天，缺乏冬装是要死人的。德国军官海因里希哈皮回忆说他的部
队里，每个连队只收到4套冬装，而一个800人的营只装备了16件大衣和16双冬季靴子。
当然也有情况更好的，古德里安的第2装甲集团军收到了60％的大衣，手套，棉帽等等
衣物收到了30％到50％，毛毯最糟糕，只有10％。这时德国国内还发起了为前线官兵收
集冬天衣物的运动，组织人就是纳粹的宣传部长戈培尔。但是第？装甲集群雷因哈特将
军认为冬装是够的，只是运不上去而已，至于戈培尔的捐衣物运动，完全是作秀而已。
为什么以做事高效的德国军队出现如此大的后勤补给问题。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德国和
俄国的铁道轨距不同，德国运来的物资还得从德国车厢重新装卸到俄国车厢上，这就增
加了很多时间和人力物力。另外，德国的火车碰见严寒，因为水的结冰，很多锅炉都被
涨爆掉了。再加上德国后方的官僚机构很不给力，德国在波兰的总督一点都不合作，并
不给军列以优先权，到了11月才被迫承认军列的优先权。交通管控也频出问题，非军用
列车跟军用列车抢路，甚至出现了军列丢失的怪事。另外，苏联游击队在德军后勤补给
线上的袭扰，也给德国后勤补给带来了不少麻烦。
当然，红军这边也在加紧备战。朱可夫竭尽全力把西方面军重新建立起来，从11月1日
到15日，西方面军补充进了10万官兵，300辆坦克和2000门火炮。从北到南，西方面军
部署了第30集团军（2万3千人），16集团军（5万人），第5集团军（3万1千人），第33
集团军（3万人），43集团军（3万4千人），49集团军（4万4千人），50集团军（2万8
千人），一共24万人。应该说，每个集团军的兵力都非常薄弱的。不过德军能投入的作
战部队也不多，红军方面估计德军一共投入41个师，作战部队22万3千人，这跟德军台
风行动开始时的190万人大军比，可见德军的减员程度的严重，也可以看到德军的作战
人员的比例其实是很低的。不过德军的坦克和火炮都有相当的优势，根据红军的估计，
数量都在红军的两倍左右。
在朱可夫的判断里，德军主要的进攻地域将是战场的两条主要河流（北面的伏尔加河和
南面的奥卡河，莫斯科就在两条河之间）之间的大约220公里的正面。很遗憾这两条大
河在这个区域里基本都是东西走向，所以红军不容易依托江河进行防御。整个战场地形
基本是系列的丘陵，没有险峻的地形，所以对攻方也比较有利。只有在图拉和卡卢加这
两处地方，才有适合防御的地形。森林覆盖率大约是25％，所以，红军方面也没有太多
可利用的资源。
为了打败德军，红军大本营做了以下的战略计划：组建大后方的战略预备队，准备着在
德军精疲力尽的时候发动决定性反击；在通往莫斯科的道路上构筑防线迟滞德军，通过
反攻消耗德军；在德军可能的包围圈外组建预备队，防止德军装甲部队对莫斯科进行合
围。可见红军方面现在还是担心德军的钳形攻势。但是德军的装甲矛头现在已经是把钝
刀了，以至于德军方面自己都认为很可能会打成平推战。
除掉大量构筑工事外，莫斯科人又为保卫莫斯科输送了大量人力。在维亚兹马－布良斯
克会战后，莫斯科就开始组织更多的民兵师，虽然很多人都已经参军去作战了，还是有
不少人报名参军。每个单位组织起一个营。例如莫斯科非钢铁金属学院就把师生们召集
到一起，征求志愿者。很多人还是选择跟着学院疏散到后方。最后，在三天之内，学院
建起了自己的营——只有25人。一个当时才16岁的邮政工人，如沙科夫，也去报名了。
但是区党委听说他才16岁时，不顾他的反对，把他分配去挖战壕去了，因为上级命令不
征兆16岁及以下的年轻人。聚沙成塔，加上之前就组织起的歼击营，再编入一些正规军
，莫斯科人又组建起5个整师，差不多4万人的兵力。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面还有600名
妇女。这里面出了两位著名的女狙击手，玛莎－波利瓦诺娃和拉塔莎－科沃索娃。但是
她们在1942年8月的战斗里被德军包围，她们为了不落入德军手里，拉响手榴弹把自己
炸死。
从后方调来的红军部队也开始开往前线了。他们穿过莫斯科城，直接奔赴火线。一位目
睹这些官兵的作家写道：“行军的时候，他们步伐准确，纪律严明。阳光照在他们的刺
刀上，钢盔上… 这些红军战士脸晒得黝黑，他们行军时，向祖国的心脏，莫斯科，发
出了微笑。所有的东西都为他们停下来了，电车，公共汽车，行人。为他们的战士们让
路！莫斯科市民们列队欢迎他们。。。歌颂苏维埃祖国的歌声在队伍里响起，一个个连
队，一营一营的官兵，都在歌唱，市民们也加入了大合唱。”不过文章一发表后，谢尔
巴科夫给报社主编打电话说你们这是泄密啊，后方的预备队调到前线，那可是绝密啊。
主编设法劝说谢尔巴科夫相信这是鼓舞莫斯科市民的士气所需要的。但是当时还是中学
生的米特里安斯基的回忆里，穿过莫斯科的部队并没有唱歌，而是在沉默中走过了首都
，士兵们脸色阴沉，因为他们很可能将一去不复返。很多年后，米特里安斯基每每回忆
起当年的场景，都会老泪纵横。
1941年11月15日，德军对莫斯科的最后进攻终于开始了。如果说这时的红军是已经死而
复生好几次的人的话，那德军就是已经流血流到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病人。但是这个病
人还是相当的可怕，它一再得手的两翼攻击钳形战术再次使用，北翼的装甲第3第4集群
和南翼的装甲第2集团军形成了钳子的两翼。
北翼的德军装甲集群主要是对红军第30,16和5集团军的地段进行突击。位于西方面军最
北端的第30集团军（这时还隶属于加里宁方面军，11月17日转到西方面军）遭受了德军
的猛烈冲击。他们主要的防御地段是莫斯科海（其实是一个湖）一线。因为阵地划分不
当，第30集团军不得不在莫斯科海以南和以北同时作战，因为有莫斯科海的隔断，南北
的部队无法呼应，结果在战斗的第一天，就被德军在30集团军和16集团军之间打开了一
个16公里到18公里的缺口。为了应付这严峻的局面，北面的加里宁方面军派来了第46骑
兵师增援，一部分骑兵部队也投入去堵上涌入第30和16集团军之间的缺口。16日德军继
续猛攻，30集团军且战且退，一直保持着绵亘的防线。当然30集团军也付出了很大的代
价，第21坦克旅打光了所有的坦克，损失了35％的人员。第107摩托化步兵师的部分部
队，第8坦克旅，第46摩托化步兵团，都遭受了相当大的伤亡。德军方面则感觉不错，
冯博客元帅认为进展顺利，而哈尔德上将则发现红军在主动撤退，他认为这是战役里的
新现象。以前红军作战死不后退，简直就是为德军的合围提供方便。但是现在红军搞这
种敌进我退的打法，让德军感觉颇为不爽，雷因哈特将军将其形容成“一拳打到了空气
上”——当然红军的抵抗并不是空气那么微弱。
30集团军司令员列柳申科在之前作为第一近卫步兵军军长曾经在图拉方向重创古德里安
的装甲部队，但是到这时他也紧张了。朱可夫镇定地告诉他，现在战斗的目的是要用防
御摧毁德军的坦克，应该利用丛林地形进行反击，尤其是夜间反击，一直拖到最后战略
预备队开上来。当德军压力大到红军扛不住的时候，列柳申科向朱可夫请求增援，即便
只是一个师也行。朱可夫回答说：“方面军现在没有预备队，你自己解决吧。”接下来
，朱可夫命令列柳申科把集团军司令部移到得米特罗夫城。列柳申科一看得米特罗夫城
，立刻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因为得米特罗夫城正在德军坦克突击箭头的顶端 —— 这
意思就是你们司令部同防线共存亡吧。列柳申科也是猛将，亲自坐着KV1坦克带领部队
进行反冲击。最后他的坦克被击毁了，好在人还没事，从坦克下面爬了出来，被一群莫
斯科志愿兵解救。
11月16日，朱可夫命令第16集团军对德军突破部队的侧翼和后方进行进攻。 第16集团
军的部队突进了德军阵地3公里左右。可是几乎在同时，德军也发动了进攻，搞得第16
集团军非常被动，多瓦托尔的骑兵第3军遭到德军四处夹击，费了很大劲才冲出来。德
军的主要进攻动量落在了集团军的左翼上，那是由潘菲洛夫将军指挥的第316步兵师的
地段。16集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中将亲自来到316步兵师的观察所视察，看到了德
军坦克对红军阵地的冲击。
就在这一天，316步兵师涌现了28位反坦克英雄，他们来自1075团的反坦克排，在政治
指导员瓦西里－克洛奇科夫的带领下，和德军的50辆坦克进行了搏斗。排里只有一个人
畏战逃跑，他被就地处决。其他人打到只剩一个人。战斗中，克洛奇科夫喊出了那句著
名的悲壮的口号：
“俄罗斯虽大，我们却无路可退——背后就是莫斯科！”
然后英勇的战死。
可是多年后，这个著名的28英雄群体，却遭到了质疑。他们的事迹是在11月底被《真理
报》？？登出来的。然后1075团的团长打电话抗议说，他在读到这份报纸之前，都不知
道他的团出了这28名英雄。不顾这位团长的抗议，作家们写出了更详细的“报道”。谢
尔巴科夫说其实大家也不知道这位指导员究竟说了什么，但是这个口号本身是好的。当
然，官方也解释了为什么既然在场的红军官兵都牺牲了那么到底谁会听见指导员的口号
—— 原因是后方的指挥员从电话里听到的，电影《莫斯科保卫战》里就给出了一个悬
挂的电话机的镜头。6个月后，28位官兵都被授予苏联英雄称号。其中的机枪手谢泼特
科夫是哈萨克斯坦阿拉木图市马戏团的著名钢丝演员。
战后的调查发现这28位苏联英雄的事迹确实是有些不实的地方。事实上有几个人并没有
在战场上牺牲。有一个战士负了重伤，死在红军的医院里。有两个人被德军俘虏，在战
俘营里度过了战争。还有两个人设法逃了出来，有一个人在德军后方和一群红军战士打
游击，后来被内务部队收容，倒霉的他被指控为逃兵；另外一个人干脆跑回了乌克兰老
家，后来红军打回来后指控他跟德国人合作，结局不得而知。
16集团军的地段上战斗全面展开，第18步兵师，莫斯科军校学院团（？），骑兵部队，
都投入了激战。集团军组织了一些反击，但是都没有成功，究其原因，还是反击组织得
太仓促，而通信线路又经常出问题。但是16集团军整体上在德军的重磅攻击下，表现还
是出色的，他们的战斗在1942年被一位作家写成了一部小说，叫做沃洛科拉姆斯克高速
路，里面记载了一个步兵营的战斗经历，情节引人入胜，对战斗的描写简直可以当成步
兵教材。这本书在40年代和50年代成为在巴勒斯坦作战的以色列人的必读书籍，尤其是
以色列军队的帕尔玛赫旅，这书尤为流行。到50年代，这书真的成了以色列军队的步兵
标准战术手册。
战线上其他地段还算平静，霍普纳的第？装甲集群的攻击时间被推后到了11月18日，而
第4集团军司令官克卢格元帅则认为集团军的处境很困难，部分原因是南面古德里安的
第2装甲集团军没有能够有效的配合。集团军群司令官冯博客元帅对此表示不满，给克
鲁格捎了封信去，说第4集团军已经是集团军群里处境最好的集团军了（你都抱怨，人
家怎么办？）。克鲁格于是答应在18日发动进攻，但是很快又改口说只有一个军和部分
装甲部队可以投入进攻，其他部队的进攻得延迟到19日。官司打到哈尔德那里，哈尔德
希望陆军总司令布劳稀奇元帅直接命令克鲁格进攻。这时冯博客又替克鲁格缓颊，说第
4集团军的确处境困难。哈尔德则告诉冯博客：我们很困难，但是敌人更困难，所以要
一鼓作气打下去。
可是进攻的确是困难的，第6装甲师在17日报告说他们碰上了无穷多的红军的碉堡，大
量的雷区，还有红军的新式反坦克武器 —— 反坦克狗。这个不是阿尔法狗，而是真狗
。红军在狗背上绑上炸药，训练它们冲到德国坦克底下，然后炸药自动爆炸。据说反坦
克狗的作战效果并不好，还不如普通的反坦克地雷，不过也算是聊胜于无。这时，地面
已经上冻了，连沼泽地都冻结实了。这对于德军的坦克来说是利好消息，德军的坦克绕
过居民点直接推进，直捣红军防御部队的后方。罗科索夫斯基来了个以机动对机动，组
织游动炮兵连加上机动的坦克，还击冲进来的德军坦克，工兵则在德军坦克可能经过的
路线设置地雷，束缚住到处游荡的德军坦克的机动性。
18日，德军的攻势进一步加强，向加里宁方面军和西方面军第33集团军进攻的德军第3
装甲集群得到了增援，他们攻克了布吉哥罗德，俘虏了1550名红军战俘，还有更多的红
军官兵被打死。但是刚刚来到东线才6个星期的第6装甲师碰见了红军坦克的顽强抵抗，
他们也经历了向红军T34坦克射击毫无作用的噩梦。而第5装甲师有3辆马克III坦克和一
门37毫米反坦克炮和红军一辆KV1对打，结果就是德军坦克全部报销，而红军坦克不知
下落。
同日，在16集团军正面的德军第3装甲集群也发动了更凶狠的攻势，在16集团军和第5集
团军的结合部形成了一个突破口。在这危急关头，罗科索夫斯基把手里的王牌 —— 第
78步兵师投入了反击，这支部队来自西伯利亚，战斗意志及其顽强，一下就打退了突击
进来的德军部队。根据德军大德意志步兵团的汇报，红军第78步兵师是他们在东线迄今
为止最能打最顽强的部队。他们报告说，红军第78步兵师的官兵一直打到战死为止，光
是在格罗迪斯策村他们就清点到了812具红军官兵的尸体。可见战斗的惨烈。在第316步
兵师方向，当天大本营为了表彰他们英勇战斗的表现，授予他们第8近卫步兵师的光荣
称号，但是接着噩耗就来了，师长潘夫诺夫将军在观察所里不幸牺牲，这让罗科索夫斯
基非常难过。
激烈的战斗和严酷的自然环境，使得战斗前所未有的血腥和残酷。红军把在反攻里捉到
的德军俘虏通通枪毙。在一次红军枪毙了30名德军伤兵后，第3装甲集群的司令官霍普
纳下达了这样的命令：“这样的行为说明布尔什维克完全是拿国际公约开玩笑。我希望
装甲集群里的每个官兵都知道这个事情。我们不能对敌人仁慈，他们应该被无情地杀掉
。每个德军士兵都应该为自己的生命而战斗。”不过整死了几百万红军战俘的德军大谈
国际公约，这个真是贼喊捉贼啊。
面对德军的凶狠进攻，朱可夫设法把有限的力量集中到主要道路上，抗击德军的突击箭
头，同时注意在德军形成突破后，适当地把部队后撤，保持绵亘的战线，防止出现台风
战役里德军那样的大包抄大合围。所以德军尽管持续保持进展，但是却始终无法对红军
形成合围。德军在战斗中的汇报里明确指出了红军这一战术。
但是罗科索夫斯基的感受跟德军的不一样。在经过三天的艰苦战斗后，16集团军的人员
和兵器都有了很大的损失。罗科索夫斯基请求把部队东撤到伊斯特拉河一线，依托河流
和水库进行抵抗，因为天然屏障可以起到减少必要的防御兵力的作用。罗科索夫斯基认
为这是一个很好的举措，在经过仔细研究后，他把报告交给了方面军司令员朱可夫。但
是朱可夫直截了当地要求他们一步也不能后退，必须死守。罗科索夫斯基也是一个坚持
自己意见的人，他认为自己的计划是正确的，于是他把报告越级直接交给了总参谋长沙
波什尼科夫元帅。沙波什尼科夫仔细考虑后，认为这个做法是合理的，就批准了罗科索
夫斯基的请求。
正当罗科索夫斯基高兴地部署部队交替掩护向东撤退时，朱可夫的电报也到了：“是我
在指挥方面军！我撤销关于部队后撤到伊斯特拉水库对岸的命令。我命令在已占领的防
线上进行防御，不得后退，一步也不得后退！”
罗科索夫斯基非常失望，但是他又不能违抗朱可夫的命令，要知道这时候朱可夫连总参
谋长沙波什尼科夫元帅的面子都不买了。结果出现了罗科索夫斯基担心的局面，集团军
的防线被突破，德军在行进间直接渡过了伊斯特拉河，而如果按照罗科索夫斯基原本的
计划，红军在伊斯特拉河以东组织防御，德军就没有那么容易过河了。这让罗科索夫斯
基在他的回忆录里面抱怨了一番。
但是很难说朱可夫就是错的。尽管朱可夫本人没有在回忆录里面回答罗科索夫斯基的抱
怨，但是他的传记里提到，朱可夫这个做法的原因是，第16集团军一旦后退，其左翼的
第5集团军侧翼即将保留出来，而且德军有突击方面军司令部的危险。因此，罗科索夫
斯基的考虑是限于自己的集团军的处境，而朱可夫不得不考虑整个方面军的势态。
但是16集团军方面的战斗势态的确恶化了。德军突破了16集团军的防线，如罗科索夫斯
基所预料的，他们在行进间强渡了伊斯特拉河，箭头直指太阳山城和克林。在11月20日
后，德军第4装甲集群的推进速度达到了每天18到23公里，大大超出了刚开始进攻时的4
到6公里的速度。罗科索夫斯基见情况不妙，命令集团军副司令员扎哈罗夫少将设法收
刮部队（例如只有12辆坦克的坦克25旅，人数已经减少到可怜的126师和骑兵17师），
组织起在克林的防御。但是德军在23日占领了太阳山城，而从北面的迂回的德军坦克已
经突破了城市的防御。罗科索夫斯基在克林城里向方面军参谋长索科洛夫斯基汇报情况
，但是德军炮弹集中了电报局大楼，切断了他们的通话。罗科索夫斯基命令扎哈罗夫少
将独立指挥在克林的防御，自己乘车离开了这里，去集团军的中央地带组织防御。虽然
从德军的包围里冲了出来，但是他们一路上历经了各种景线，多次和德军遭遇，护送他
们的装了高射机枪的汽车也被打烂了。为了以防万一，罗科索夫斯基随身带了冲锋枪，
手枪和两颗手榴弹，随时准备和突然出现的德军战斗。当他们深夜抵达集团军司令部时
，克林已经失守了。扎哈罗夫带着残部撤出来在克林以东继续顽强战斗。要知道克林离
莫斯科已经只有七八十公里，这个距离已经比北京和天津之间的距离还要近了。这对于
红军的莫斯科保卫战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德国人曾经一度打到离西方面军司令部只有几公里的地方，严重威胁西方面军司令部的
安全。西方面军司令部的人员向斯大林报告请求撤退。接到电话时，斯大林正在跟大家
开会，听到请求后，斯大林沉默了很久，然后问：“你们有铁锹吗？”
那边没有想到这样的问题，慌乱了一阵后说“啥样的铁锹？”
斯大林：“啥铁锹都行。”
西方面军：“我们有铁锹。”
然后斯大林说：“告诉同志们，每个人去拿一把铁锹，给自己挖个坟。你们必须留在原
地，我也留在莫斯科。”说完斯大林就若无其事地接着开会了。
在北线打得火星四溅的时候，南线德军也在竭尽全力地进攻。跟北线德军比，南线古德
里安的第二装甲集团军的处境要糟糕得多，古德里安的主要突击力量，三个装甲师，一
共加起来才100来辆坦克，最惨的装甲17师才15辆坦克！ —— 要知道按照编制他们应
该有600辆坦克的！这还是全力整补后的结果，在11月中旬的时候这三个装甲师一共加
起来才50辆坦克。力量这么薄弱的部队还能有多少突击力量，就天才知道了。事实上，
第二装甲集团军在战争开始时，拥有整整一千辆坦克，战争期间还补充过150辆坦克，
到这个时候，这些坦克几乎全部损失掉了。所以红军损失虽然巨大，德军的损失其实也
是相当可怕的。
另外一个要命的事情就是他们严重缺乏燃料，11月17日古德里安向集团军群汇报说他的
集团军的燃料只够再向前前进80公里了，也就是说即便红军不抵抗，敞开大门欢迎德军
，德军的坦克部队也开不到莫斯科。当然，德军毕竟是二战里战斗力最为强大的军队之
一，即便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古德里安的部队在攻势发起时，还是取得了不少的进展
的，他们已经几乎完成了对图拉的合围。
尽管德军现在已经对莫斯科形成了严重的威胁，德军自己也已经打得精疲力尽了。越来
越低的气温让德军官兵大喊无法忍受，到了晚上的时候，部队全部都挤到村庄里，而疏
于警戒，因为哨兵受不了野外的严寒，这使得红军的偷袭屡屡成功。至于武器装备的严
重损耗和人员的大量伤亡，那就更不必说了。德军官兵已经被冻到大量使用报纸和红军
空投的宣传小册子绑在身上御寒的地步。什么桌布，床单，窗帘，地毯，能裹的，全裹
在身上。很多人不得不去扒红军官兵尸体上的衣服和靴子穿到自己身上。军官们一开始
受不了士兵满身破烂的军容，批评他们，后来他们自己也弄得满身破烂了。对于这么糟
糕的情况，哈尔德和冯博客都坚信现在双方都处于极其艰苦的境地，看的就是谁坚持到
最后五分钟。
但是古德里安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就在克林陷落的那一天，11月23日，古德里安去集团
军群司令部见了冯博客元帅，痛陈现在部队的恶劣状况，并且下了部队已经无法再进攻
的结论。冯博客比较理解他，立刻要通了总司令布劳希奇元帅的电话，请求让古德里安
的部队转入防御。但是布劳希奇直接否定了他们的建议，要求古德里安继续进攻。郁闷
的古德里安要求能不能给他指出一个最终目标，他们打到这里就转入防御，这样好歹还
有个盼头。布劳希奇总算给他划定了一个终点线。古德里安又想法把转入防御的请求传
到了总参谋长哈尔德那里，结果可想而知，哈尔德根本布同意，要求他们继续进攻。
古德里安不得不继续进攻。他们碰上了来自西伯利亚的苏联红军。战斗非常激烈。德军
设法重创了这些西伯利亚人，抓了4000名俘虏，但是红军被合围的部队连夜突围，给德
军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古德里安亲自去了被红军突破的步兵第71团，他看到了很多手里
握着武器的德军尸体，心理很难过，本来想责备这个团怎么把红军放跑了，现在改成安
慰这些德军官兵了：没关系，红军虽然跑了，但是他们丢弃了很多重装备，所以还是不
错不错的。
在莫斯科方向双方坚持最后五分钟的时候，德军南方集团军群获得了一个重大的胜利，
他们夺取了顿河上的重镇罗斯托夫。但是德军南方集团军群司令官龙德施泰特元帅审视
前线形势后，向上面请求向后撤退75公里，因为红军随时可能发动强大的反击。希特勒
下令：“留在原地。不许撤退”。龙德施泰特也是个有性格的，他立刻要求辞职，因为
他认为在原地防御是完全不理智的。希特勒批准了他的辞呈，把集团军群司令官换成了
第6集团军司令官赖茨瑙元帅。可是新司令官上任后，立刻提出了跟前任一样的撤退的
请求。希特勒总不能再撤一个司令官吧，所以他不得不批准了后撤的请求。 |
s*******u
发帖数: 9508 | 2 靠，忒长了点。。。
【在 s**********e 的大作中提到】
: 第7章 莫斯科保卫战
: 10月7日，一架从列宁格勒飞来的飞机降落在莫斯科机场，从飞机里走出来的是朱可夫
: 大将。他自9月10日起就在列宁格勒方向指挥作战。列宁格勒方向的局势基本稳定了下
: 来，而莫斯科方向却出现了危险的局面。10月5日，大本营弄清楚了德军已经全面突破
: 西方面军和预备队方面军的情况，这时在莫斯科方向上没有人能够担当救火队员的角色
: ，于是斯大林又想起了救火队员朱可夫。他用电话通知朱可夫立刻乘飞机到莫斯科商谈
: 。但是因为列宁格勒战线出现了一些新的危机，朱可夫推迟了他的行程。在处理完危机
: 后，朱可夫飞回了莫斯科。
: 卫队长告诉朱可夫，当家的病了，在住所里工作。于是朱可夫立刻赶往斯大林的住所，
: 他看到斯大林脸色不好，一方面是因为感冒，另一方面战局的危急恐怕更令斯大林焦急
|
s**********e
发帖数: 33562 | 3 还有一半
【在 s*******u 的大作中提到】
: 靠，忒长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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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
发帖数: 657 | 4 楼主可以学学tin的风格，把一篇长文在同一个主题下分成若干个帖子。 |
s****6
发帖数: 7614 | 5 只看了几百字。里面那些冷冰冰的伤亡数字太吓人了。。。所以我永远无法理解动不动
就要打仗的疯子。
【在 s**********e 的大作中提到】
: 还有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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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
发帖数: 9508 | 6 章节再分一分，不分的话，一气读不下去。
【在 s**********e 的大作中提到】
: 还有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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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5
发帖数: 1794 | 7 赞
【在 s**********e 的大作中提到】
: 第7章 莫斯科保卫战
: 10月7日，一架从列宁格勒飞来的飞机降落在莫斯科机场，从飞机里走出来的是朱可夫
: 大将。他自9月10日起就在列宁格勒方向指挥作战。列宁格勒方向的局势基本稳定了下
: 来，而莫斯科方向却出现了危险的局面。10月5日，大本营弄清楚了德军已经全面突破
: 西方面军和预备队方面军的情况，这时在莫斯科方向上没有人能够担当救火队员的角色
: ，于是斯大林又想起了救火队员朱可夫。他用电话通知朱可夫立刻乘飞机到莫斯科商谈
: 。但是因为列宁格勒战线出现了一些新的危机，朱可夫推迟了他的行程。在处理完危机
: 后，朱可夫飞回了莫斯科。
: 卫队长告诉朱可夫，当家的病了，在住所里工作。于是朱可夫立刻赶往斯大林的住所，
: 他看到斯大林脸色不好，一方面是因为感冒，另一方面战局的危急恐怕更令斯大林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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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3
发帖数: 10787 | 8 很有意思，没下文了？
【在 s**********e 的大作中提到】
: 第7章 莫斯科保卫战
: 10月7日，一架从列宁格勒飞来的飞机降落在莫斯科机场，从飞机里走出来的是朱可夫
: 大将。他自9月10日起就在列宁格勒方向指挥作战。列宁格勒方向的局势基本稳定了下
: 来，而莫斯科方向却出现了危险的局面。10月5日，大本营弄清楚了德军已经全面突破
: 西方面军和预备队方面军的情况，这时在莫斯科方向上没有人能够担当救火队员的角色
: ，于是斯大林又想起了救火队员朱可夫。他用电话通知朱可夫立刻乘飞机到莫斯科商谈
: 。但是因为列宁格勒战线出现了一些新的危机，朱可夫推迟了他的行程。在处理完危机
: 后，朱可夫飞回了莫斯科。
: 卫队长告诉朱可夫，当家的病了，在住所里工作。于是朱可夫立刻赶往斯大林的住所，
: 他看到斯大林脸色不好，一方面是因为感冒，另一方面战局的危急恐怕更令斯大林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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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
发帖数: 32122 | 9 有没有详细介绍莫斯科战役或者巴巴罗萨计划的免费英文电子书？ |
a*****s
发帖数: 6799 | |
d******a
发帖数: 32122 | 11 档案管理太混乱了
-------------------
朱可夫愤怒了，他一方面组织督战队去堵截溃兵把他们重新投入战斗，另一方面他下令
将第17步兵师师长逮捕并就地枪决。那凭啥不惩罚第53步兵师的师长呢？那是因为这位
师长已经阵亡了。2005年俄罗斯政府重新审视了朱可夫的这一判决，认为当时第17步兵
师是无法完成上级的任务的，所以被枪决的师长和政委都被平反。不过有趣的是，2009
年俄罗斯政府再次审理这个判决时，却发现其实17师的师长和政委最后并没有被枪决，
所以又把平反令给撤销了。
【在 s**********e 的大作中提到】
: 第7章 莫斯科保卫战
: 10月7日，一架从列宁格勒飞来的飞机降落在莫斯科机场，从飞机里走出来的是朱可夫
: 大将。他自9月10日起就在列宁格勒方向指挥作战。列宁格勒方向的局势基本稳定了下
: 来，而莫斯科方向却出现了危险的局面。10月5日，大本营弄清楚了德军已经全面突破
: 西方面军和预备队方面军的情况，这时在莫斯科方向上没有人能够担当救火队员的角色
: ，于是斯大林又想起了救火队员朱可夫。他用电话通知朱可夫立刻乘飞机到莫斯科商谈
: 。但是因为列宁格勒战线出现了一些新的危机，朱可夫推迟了他的行程。在处理完危机
: 后，朱可夫飞回了莫斯科。
: 卫队长告诉朱可夫，当家的病了，在住所里工作。于是朱可夫立刻赶往斯大林的住所，
: 他看到斯大林脸色不好，一方面是因为感冒，另一方面战局的危急恐怕更令斯大林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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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g
发帖数: 15629 | 12 这才是虎肉发挥特长的地方。先顶再看。
【在 s**********e 的大作中提到】
: 第7章 莫斯科保卫战
: 10月7日，一架从列宁格勒飞来的飞机降落在莫斯科机场，从飞机里走出来的是朱可夫
: 大将。他自9月10日起就在列宁格勒方向指挥作战。列宁格勒方向的局势基本稳定了下
: 来，而莫斯科方向却出现了危险的局面。10月5日，大本营弄清楚了德军已经全面突破
: 西方面军和预备队方面军的情况，这时在莫斯科方向上没有人能够担当救火队员的角色
: ，于是斯大林又想起了救火队员朱可夫。他用电话通知朱可夫立刻乘飞机到莫斯科商谈
: 。但是因为列宁格勒战线出现了一些新的危机，朱可夫推迟了他的行程。在处理完危机
: 后，朱可夫飞回了莫斯科。
: 卫队长告诉朱可夫，当家的病了，在住所里工作。于是朱可夫立刻赶往斯大林的住所，
: 他看到斯大林脸色不好，一方面是因为感冒，另一方面战局的危急恐怕更令斯大林焦急
|
s**********e
发帖数: 33562 | 13 在这双方都打得精疲力尽的时候，苏联迎来了外援 —— 英国提供的武器到了。在这之
前，斯大林一直在敦促英国首相丘吉尔赶快给苏联援助，要么是武器装备，要么是在欧
洲开辟第二战场。英国一直按兵不动，对援助苏联也不积极。这让苏联很受伤，因为苏
联人觉得自己在反法西斯的阵线里挑的担子太重了，在英国对付10个轴心国师（其中三
个德国师）的时候，苏联在跟160个轴心国师（其中136个德国师）死扛，这就好像苏联
在跟狮子老虎搏斗的时候，英国只是在逗小狗狗玩一样。不过英国毕竟还是不希望苏联
崩盘，到莫斯科会战的时候，英国援助的坦克终于到了苏德战场。到1941年11月20日，
也就是德军发起最后攻势的第6天，红军已经部署了96辆英国坦克在图拉，莫扎伊斯克
等战场上。德军的战斗部队和情报部门也发现了英国坦克的存在。到1941年底，援助的
英国坦克数量达到了466辆。
在苏联消耗了大量坦克手头只有几百辆坦克的时候，英国坦克的到来，对于保卫莫斯科
肯定是起到了不可忽略的作用。当然，这个作用也不能拔得太高，因为数量并不算太多
，质量就更够呛了。跟苏联坦克比，英国坦克的性能明显是不行的，尤其不适合冬天的
雪地作战，因为履带太窄。所以，苏联的坦克可以在70厘米深的雪地里灵活自如的时候
，英国坦克碰见超过40厘米深的雪地就得趴窝了。对此，英国的财政部会计长汉克抱怨
说：“现在我必须揭露他（英国后勤部长）正在生产破烂坦克的事实。他在疯狂地恳求
工人们没日没夜的为苏联生产无穷的坦克 ——－ 可全都是烂坦克！”
跟外援比，更重要的是苏联人自己的意志。尽管曾经在10月份爆发过大恐慌，到德军真
的逼近莫斯科的时候，莫斯科人表现出了超人的冷静。还在十月下旬的时候，莫斯科就
全面上映各种电影，甚至包括童话电影。11月22日，克林陷落的前一天，莫斯科官方报
纸宣布莫斯科象棋协会即将举办象棋大师赛，届时各位象棋大师会云集一堂在棋盘上拼
搏。比赛在11月29日开始，参赛者甚至有从前线战场上赶回来的军官（当然是获得了上
级同意的），马泽尔中尉，他最后获得了冠军。
剧院也开门了。酷爱艺术的苏联人涌进剧院看戏，里面很多观众手里还拿着步枪！当德
军飞机开始空袭的时候，剧院的艺术指导上台要求观众们去地铁站躲避空袭。但是观众
们不买帐，要求继续演出，不要理德军的飞机。最后艺术指导保证大家说空袭结束了会
把戏演完，大家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剧院。
11月18日，就在红军第78步兵师光是在一个村庄就战死了812名官兵的时候，位于普希
金大街的阿列克谢大剧院宣布将在第二天开始举办音乐会。19日，剧院挤满了市民和红
军官兵们，观众里甚至包括第16集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他是忙里偷闲跑来听一场
音乐会 —— 反正前线离这里也就是半个多小时的车程。莫斯科防空司令也跑来了。可
惜才演奏了两曲，德军飞机就不凑趣的来了。音乐会被迫中断，可是只有一半的人去了
防空洞，其他人仍然在剧院大厅里，享受暖气，吃着剧院提供的自助餐，轻松地聊天，
全然不管外面高射炮已经打得惊天动地了。等到德军飞机走了，音乐会又继续进行。如
此中断重复了几次，最后音乐会在大家热烈的掌声中结束，罗科索夫斯基亲自上台感谢
了音乐家们，代表前线官兵一定要奋战到底。
不过莫斯科市委会的人不太高兴，他们本来希望各大剧院上演革命英雄主义的作品，以
为这样能够鼓舞人民的斗志，谁知道这些剧院主要是上演各种经典作品，例如《尤金－
奥涅根》，或者法国喜剧，这样才符合莫斯科人的文艺品味。有的音乐会从头到尾都是
吉普赛音乐，一首革命歌曲都没有。市委会的人下令必须加入大量革命作品，结果就是
各大剧院和音乐厅根本不理上面的命令，仍然我行我素。
就在这隆隆的炮声和剧院的音乐声的交响曲中，德军离莫斯科已经很近了。在德军突破
地30集团军的阵地后，斯大林打电话问朱可夫：“你坚信我们能够守住莫斯科吗？我怀
着内心的痛苦在问你这个问题，希望你作为共产党员能够诚实地回答”朱可夫斩钉截铁
地回答：“毫无疑问，我们能够守住莫斯科。但是至少还需要增加两个集团军和200辆
坦克。”斯大林放心了，让朱可夫跟总参谋部联系交涉两个新的集团军的事情，但是坦
克还部能给。这段情节写进了朱可夫的回忆录，也拍进了著名的电影《莫斯科保卫战》
。不过朱可夫在战后和作家西蒙懦夫提到这件事情时，他承认其实当时自己心里也是没
底的，但是他用坚定的语言给了斯大林信心。
当然，斯大林还是做了两手准备的，万一德军冲入莫斯科，他可以乘飞机撤走。总参谋
部主要机构已经撤出了莫斯科，但是留下了以华西列夫斯基为领导的工作小组，这个小
组只有华西列夫斯基和8名参谋军官，华西列夫斯基抗议说8个军官根本部够。但是斯大
林不理他，一个人都没有增加。战后华西列夫斯基才知道当时斯大林准备好了一架飞机
随时发动着可以在德国人冲进来的时候跑路，飞机上每个座位都是预留好了的，而留给
总参谋部的座位是9个。应该说斯大林还是很照顾华西列夫斯基，甚至曾经亲自过问华
西列夫斯基的睡眠问题，规定他必须在上午4点到10点间休息，保持清醒的头脑。华西
列夫斯基有时候实在时间太紧张，就让自己的上尉副官谎报“睡情”，幸好没有被斯大
林抓住过。
在双方统帅和高级将领都为战争的命运冥思苦想绞尽脑汁的时候，一个普通女孩子的命
运却轰动了整个战争和世界。1941年11月28日，一个叫卓娅科斯莫杰米扬斯卡亚的苏联
女孩子被德军俘虏了。卓娅是莫斯科一位18岁的女高中生，她报名参加了内务部组织的
游击战学校。莫斯科共青团书记谢列平视察他们的时候，坦诚的说：“你们报名到敌后
战线去战斗，这非常好。但是很有可能你们中的绝大部分人会牺牲。法西斯用最残酷的
手段对待游击队员。如果你们中任何人觉得这超过了你们所能承受的，就请直接说出来
。没有人会责备你。你可以去正规红军和法西斯作战。”没有人退出。最后有两千人入
选，卓娅就是其中的一位。
在经过五天训练后，卓娅被编入了第9903号侦查小组。他们参加了一些战斗，有的人牺
牲了，但是卓娅和她的战友们坚持了下来。11月21日，他们奉命去烧毁一些村庄，目的
是让这样的焦土政策迫使德军找不到避寒的地方。他们只有三个人，卓娅，鲍里斯－克
拉诺夫，和瓦西里－克鲁博科夫。他们三人分工，各烧村子的南端，中段和北端。卓娅
成功地点着了火，但是她被德军抓住了，克鲁博科夫最笨，啥都没有完成还被德国人抓
住了，只有克拉诺夫放了火后全身而退。
卓娅和克鲁博科夫被德军放到一起对峙，克鲁博科夫很快就怂了，招认了一切。但是卓
娅坚持不招认。她被德军扒了衣服，毒打了一顿。当天晚上，两个俄国农妇，梭丽娜和
斯米尔诺娃，机智地避开了德军的看守，进入了关着卓娅的房间。
她们是要去救卓娅吗？不是。相反的，她们把卓娅虐待了一顿，其中一人还把洗碗水泼
到卓娅身上。原因就是她们的房子被烧了。
第二天早上，卓娅被德军带到了村子中央，那里已经竖起了绞刑架。德军士兵把写着纵
火犯的牌子挂到她脖子上。上百名德军士兵和大部分村民都来围观。在被绞死前，卓娅
，这个瘦弱的，文静的，本来应该拥有美好的未来但是现在却要面临无尽的死亡的女孩
子，绽放出了无尽的勇气。她敦促德军赶快投降，乘着还有机会，“你们不可能把我们
全部绞死！”，这是她最后的气壮山河的怒吼！被绞死后，卓娅的尸体被悬挂了整整六
个星期，直到1月12日红军解放这个村庄前，才被德军解下来埋葬。
到1月底，卓娅的事迹被真理报报道。她被授予苏联英雄的称号，成为战争中第一位女
性苏联英雄。卓娅被捕时一直用的自己的化名：“坦娅”。于是有不少母亲前来认亲。
最后官方确定了她的母亲还有弟弟舒拉。舒拉继承了姐姐的遗志，参加了红军。舒拉将
在战争马上结束前，在异国他乡的一场坦克战中阵亡。象卓娅和舒拉的母亲这样失去自
己全部儿女的，在苏联可以说是不计其数。
克拉诺夫和克鲁博科夫都又出现了，他们为卓娅的事迹做了证。克鲁博科夫在死亡的威
胁下变节了，被德国人送到斯摩棱斯克的间谍学校，培训后送回莫斯科刺探情报。但是
他立刻就被苏联内务部逮捕了。在遭受了长期的审讯后，克鲁博科夫于1942年4月16日
被枪决。他也就是比卓娅多活小半年，但是一个是流芳千古，一个成了遗臭万年。对了
，那两个虐待苏联女英雄的愚妇，梭丽娜和斯米尔诺娃，在1942年晚些时候被枪决。
当然，跟中国的狼牙山五壮士，邱少云，黄继光等英雄一样，卓娅也逃不掉被公知们揭
批的命运。苏联接近解体时，卓娅毫无疑问地被投入了无尽的质疑中。有人说卓娅又不
是第一个被德军杀害的女性反抗者，之前就有明斯克的一位帮助红军军官逃跑的女护士
被绞死，她什么也没有得到。好吧，这个还算是合理。可是其他的质疑就疯狂了，有人
质疑卓娅精神有问题，有人说卓娅放的火一点意义也没有。还有人说死的压根就不是卓
娅，真正的卓娅被德军抓到集中营，战后回到了莫斯科，却不为她的母亲所接受。不过
根据刑侦专家对照片的鉴定，牺牲的女英雄的确就是卓娅。如今，卓娅的遗体仍然安葬
在莫斯科的新圣女公墓，和她的母亲和弟弟的墓在一起，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
战争在继续，整个战线都在燃烧。最要紧的地段还是16集团军的阵地，因为这里离莫斯
科最近。在拿下克林后，德军继续前进，克林地区的红军部队，包括30集团军的107摩
托化步兵师，24骑兵师，58坦克师，第8和第21坦克旅，以及16集团军的军校学员团，
126步兵师，25和31坦克旅，都所剩无几，但是他们仍然坚持战斗，迟滞德军的推进。
11月24日，罗科索夫斯基派出了飞机去寻找这些部队，但是飞机遭到了德军的机枪的猛
烈射击，没有能够找到这些部队的位置。介于克林方向的严重局面，朱可夫大将命令第
30集团军组织一次反突击，把这些失散的部队接回来。但是第30集团军穷于应付德军不
断的进攻和渗透，根本组织不起反攻。而16集团军这边，各部的残余人马由扎哈罗夫将
军组成了一个战斗集群，在建制已经被打乱的情况下，且战且退，不断地在被合围和突
围的模式间切换，有效地阻止了德军的进攻。为了策应扎哈罗夫集群，朱可夫命令16集
团军的多瓦托尔近卫第2骑兵军在克林以南发动了一次反击，夺回了一些地方，但是对
整体局势影响并不大。德军甚至冲到了罗科索夫斯基所在的村庄，连集团军司令部的一
些参谋都抄起武器去打德国坦克了。幸好来了一个红军的85毫米反坦克炮营，打中了好
几辆德国坦克，集团军司令部才能在坦克熊熊大火的招摇下撤退到后方。
看到16集团军已经难以支撑（本来就只有5万人，激烈战斗里又消耗了很多人员和兵器
），朱可夫把加里宁方面军的第133步兵师调了过来补充罗科索夫斯基。南面第49集团
军的近卫第7步兵师则用火车紧急运到克林的东南方向投入战斗。朱可夫还从各预备队
里面设法抽调了一些步兵团和炮兵团投入到16集团军的地段上，能顶多久就顶多久，要
知道现在每过一分钟局势就会向红军方面好转一点。在朱可夫和罗科索夫斯基这两位日
后的苏联元帅的指挥上，已经没有任何预备队的红军顽强地抵抗，部队不断地从一个地
段调到另一个地段堵住德军的进攻，有如流动的消防队一样，让德军虽然每天都保持相
当的进展，却始终无法完成一个漂亮的突破。战线，仍然是绵亘的。其实如果德军在第
一时间就攻不动，那倒可能对于德军是一个好事，因为德军可能就立刻转入防御了。但
是现在德军每天都能取得不错的进展，所以总觉得自己还有希望。例如古德里安，他在
11月23日去见冯博客元帅的时候，已经悲观得不行了，但是第2天他的部队获得了不错
的进展，古德里安就立刻又充满了信心，觉得还能再争取一把（不过过了几天他又陷入
悲观了）。
在这紧张的日子里，罗科索夫斯基和朱可夫发生了多次争执。他们曾经是同学，罗科索
夫斯基甚至当过朱可夫的上级 —— 朱可夫是他的师下面的一个团长。他们本来是有很
好的关系的。但是莫斯科保卫战期间，朱可夫严厉粗暴的工作方式，让罗科索夫斯基感
觉很不开心。他认为朱可夫敢于对斯大林大胆建言，却听不下下属的意见。在战后的回
忆录里面，罗科索夫斯基坦诚地公开了他们当时的分歧和他对朱可夫的抱怨。而朱可夫
在回忆录里面则完全没有提及这些争吵和不堪。孰是孰非，也就成了历史之谜了。
在激烈的战斗里，德军损耗也相当大。11月15日发起进攻时，第3装甲集群的第6和第7
装甲师分别拥有100和120辆坦克，但是经过十天激战后，第6装甲师只剩下了17辆坦克
，第7装甲师还剩下了40辆坦克，也就是说220辆坦克已经被消耗了2／3以上。几个从后
方调上来的新锐部队，第2和第5装甲师，才打了一个星期，就损失掉了一半的坦克。可
见战斗的激烈。而南翼古德里安的第2装甲集团军则更悲惨，他的三个装甲师，一共加
起来只剩下了32辆坦克，最惨的第17装甲师，只剩下了5辆坦克，也就是一个坦克排的
水平。这样的装甲师，简直连步兵师都不如了。红军使用了更为有效的反坦克战术，光
是在11月24日这一天，就用高射炮打掉了大量的古德里安的坦克，让德国坦克兵们胆战
心惊。步兵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第二装甲集团军的连队平均人数已经只有35到40人
了，第31步兵师的连队则平均只有20人。第112师在3天之内就阵亡了200人，500人负伤
，167师也差不多。再加上大量的冻伤，各个步兵师也是到了崩盘的边缘。
11月27日到28日，德军在列柳申科指挥的30集团军地段持续推进，打到了莫斯科运河西
岸。这时，红军的新部队出现了 —— 新组建的第1突击集团军投入了战斗，挡住了德
军的去路，德军在这个方向上再也没有能够前进。但是第16集团军的防御地段仍然是惊
险万状。到11月底，德军已经开始进攻红波利亚那。这里离莫斯科市中心已经只剩20多
公里，这个距离比天安门到首都机场的距离还要近了。斯大林非常担心德军在这里架起
重炮轰击莫斯科市区。他亲自给罗科索夫斯基打了电话，强调不能让德军能够直接炮击
莫斯科。方面军和集团军都设法匀出了步兵炮兵和坦克部队，加上莫斯科防区调来的部
队，经过一天激烈的反击战斗，把德军击退了4到6公里。
紧张的战斗中，斯大林也摆了乌龙。他听说离莫斯科很近的杰多夫斯克被德军占领了，
大为震惊，因为杰多夫斯克离莫斯科市中心也就是不到30公里。斯大林非常愤怒，给朱
可夫打电话问他是否知道杰多夫斯克失守。朱可夫说不知道。斯大林更生气了 —— 你
作为方面军司令员居然连自己的重要阵地丢失了都不知道，还得我来提醒你？！他立刻
责成朱可夫亲自去组织反击把杰多夫斯克夺回来。朱可夫分辨说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他
不应该离开方面军司令部。斯大林不听朱可夫的，执意要朱可夫亲自去处理，让方面军
参谋长索科洛夫斯基代替朱可夫指挥。没办法，朱可夫只好到了16集团军司令部，一问
，罗科索夫斯基居然也不知道杰多夫斯克。大家一合计，才知道斯大林摆了乌龙 ——
丢失的是杰多沃村，根本不是杰多夫斯克城。于是朱可夫向斯大林汇报了真相。也许是
觉得没面子吧，斯大林大发雷霆，要求朱可夫带上第5集团军司令员戈沃洛夫一起去把
德军从杰多沃村赶走。最后，朱可夫，罗科索夫斯基，戈沃洛夫到了别洛鲍罗多夫将军
的师里，派出了一个步兵连和两辆坦克，把村子里的一个排的德军赶走了事。这个排的
德军如果知道红军方面为了对付他们，出动了三位未来的苏联元帅和一位未来的大将，
估计会荣幸得要死吧。 |
m*******5
发帖数: 1794 | 14 顶帖
【在 s**********e 的大作中提到】
: 在这双方都打得精疲力尽的时候，苏联迎来了外援 —— 英国提供的武器到了。在这之
: 前，斯大林一直在敦促英国首相丘吉尔赶快给苏联援助，要么是武器装备，要么是在欧
: 洲开辟第二战场。英国一直按兵不动，对援助苏联也不积极。这让苏联很受伤，因为苏
: 联人觉得自己在反法西斯的阵线里挑的担子太重了，在英国对付10个轴心国师（其中三
: 个德国师）的时候，苏联在跟160个轴心国师（其中136个德国师）死扛，这就好像苏联
: 在跟狮子老虎搏斗的时候，英国只是在逗小狗狗玩一样。不过英国毕竟还是不希望苏联
: 崩盘，到莫斯科会战的时候，英国援助的坦克终于到了苏德战场。到1941年11月20日，
: 也就是德军发起最后攻势的第6天，红军已经部署了96辆英国坦克在图拉，莫扎伊斯克
: 等战场上。德军的战斗部队和情报部门也发现了英国坦克的存在。到1941年底，援助的
: 英国坦克数量达到了466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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