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z**********e
发帖数: 22064 | 1 2017-05-06
文章来源于：振鹭于飞 微信号zhenluyufei64
女社员“被打掉了裤子”的年代——“大跃进”期间的残酷镇压
东 夫
大跃进以来积累的矛盾在1959年的算账运动中集中爆发，充当爆炸牺牲品的是大批基层
干部。毛泽东说，不清算干部的经济账和思想作风账，就不能解除群众的怨气，而干部
本身也会被毁掉。这一着十分灵验，中国老百姓极少会把气出在皇帝头上的。而大跃进
公社化的确也“毁掉”了一批干部，只要有机会，特别有上面的策动鼓励，老百姓很乐
意拿他们当出气筒。
算账运动对基层干部打击面之大，十之六七不能幸免。据四川省温江地委统计，全区参
加算账大会的7 万多名干部，近3 万人有“贪污盗窃”行为，人均贪污现金50 元以上
，粮食80 斤以上。加上“挪用”、“多吃多占”的，共有48000 多人犯错误，占到会
干部总数的64％。（见中共温江地委领导小组：《关于全区各县五级干部会议算帐情况
简报》，1959年5 月8 日。）
群众说，“58 年干部变坏了”。他们是随着权力的迅速膨胀而迅速腐败的。56年普及
高级社实行“村社合一”即政社合一，农业社从从生产组织变成了基层政权组织。“管
天管地管神仙”的公社成立后，公社头头被称为“万户候”，拥有封建领主式的权力。
他们只对上级负责，对下权力无边，合作化以来的干部贪污盗窃、多吃多占，打人骂人
现象恶性发展。
粮食集中到食堂，不准社员在家里做饭，使干部拥有一个前所未有的令人恐惧的权力—
—社员的吃饭权，实质上无异于对社员的生杀大权。它足以对付任何形式的挑战，同时
也给他们侵吞公物和生活特殊化大开方便之门。在社员生活极度困难的情况下，一些干
部竞相开办干部小灶，向下勒索，侵占公物，与社员生活形成强烈反差，命运掌握在干
部手上的社员敢怒不敢言。广汉县向阳公社小灶“天天有鱼有肉”。上行下效，下面的
4 个耕作区(相当于管理区)也都搞起干部食堂。
群众吃稀的，他们吃干的，群众吃菜，他们吃肉，群众吃一顿肉，他们吃几天肉。群众
呼之为“高灶”。
在一耕区书记巫某办起的高灶里，经常以开会的名义聚集干部吃喝，有时一次就吃掉一
头猪。成立公社时乡上下令各户投鸡办集体养鸡场，巫某“经常叫人晚上去鸡场偷鸡”
，鸡场的鸡“越看越稀”，半年减少一半。有一次他们偷鸡被社员黄绍田撞见，黄说了
几句气愤说，巫某怀恨在心，后来竟借口说黄“抵抗投鸡”(黄的鸡公社化前卖了)把黄
弄在群众会上斗争，剥了衣服施以毒打，“浑身打得呈猪肝色，其状很惨”。
公共食堂炊事员掌握勺把子的权力了得。汤汤水水的大锅稀饭，见了顺眼的勺子沉底一
搂，就吃得扎实一点，见了不顺眼的皮面上一划，清汤寡水几皮菜叶，谁个得罪得起？
半夜三更煮好的吃，往家中输送救济，近水楼台。这样的美差，往往落到干部亲属或亲
信头上。社员食堂如此，“高灶”的油水就更大了。公社书记巫某的老婆在高灶当炊事
员，不但给自己的男人吃得特别好，还经常弄些肉、米回家，群众很不满意的说：“干
部、家属吃胖了，社员大众吃瘦了”，社员刘光兴说一句“高灶炊事员吃得又白又胖”
，就被扣了3 个月工资。
制造社员生活好的假象蒙骗上级检查，是他们的重要工作。2 月份县委检查团到这个耕
作区检查食堂生活，来时正在开中饭，干部怕败露实情，命令社员一律停止吃饭，“有
些动作慢的，碗还在嘴边都被抢下，不许再吃”，食堂盛稀饭的桶也被蹋翻几个。然后
“支使干部装成社员去接待检查团，参加座谈会，谈好不说孬。”
在巫某的治下，全耕作区3215人中，受干部辱骂过的1056人，挨过打的287人，被扣过
工资的425 人，被饿饭罚款的193 人。三中队长陈某“天天都要打人，有时要打几个”
。社员罗信能“被陈某捆在要树上一天一夜，爱人在病中得知活活气死，”陈某还纠集
人在大河边设卡持枪拦动过路行人的棉花、红苕、鸡鸭等，罪名是“盗卖国家统购物资
”，甚至鸣抢吓人，群众说，“大河边和解放前土匪抢人差不多了。”（见8 《广汉县
委关于向阳公社算帐的初步情况简报》，1959 年4 月25 日。）
打人是那个时代农村的特色。建国伊始，每次运动都有人难免皮肉之苦。从打地主、打
富农、打反革命、打“老虎”、打右派，到打落后分子、打有右派言论的，打代表“富
裕农民思想”的，打不听话的……从“敌我矛盾”打到“人民内部矛盾”，从阶级敌人
打到思想敌人，干部打群众，群众有机会就打干部。
形形色色、三天两头的群众会、辩论会、斗争会发展到顶锋便是打。打人的花样丰富多
彩、时时更新，捆索子、吊鸭儿袅水、站高板凳、跪瓦碴子、灌辣椒水、泼粪、淹水、
砸石头，烟火熏、冬天下水田冻、喂狗屎……耳光拳脚更是家常便饭。公社化以来，干
部打人的现象愈加普遍和严重，个别地方发展到骇人听闻的程度。万人算账大会期间，
金堂县人和公社大批社员揭露控拆的干部打人情况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新一轮挨打的惨叫是和跃进锣鼓一起响起来的。
公社总支书记李义和的规定是：“干部不要打，社员打两下没来头”，“打人要会打，
要打内伤，不要打外伤。”
1958 年3 月，全乡召开一次对地、富、反、坏的“公判大会”，每个被判的人都当场
遭到毒打，大部分人被打伤，个别打成残废，从此拉开大规模打人的序幕。打完这些阶
级敌人，接下来就打一般群众。
1958 年初，农村开展“反浪费、反保守”的“双反运动”。反浪费，是针对农民说粮
食不够吃，认为农民把粮食“浪费”了。反保守，是针对农民对高产指标和生产上的乱
指挥不满，认为是保守思想作崇。
各地情况惊人相似，5 月，人和乡许多农户断粮，有的靠吃糠苟延，要求国家供应粮食
(这本来是统购时的承诺)。同时在种大春中，不少农民反对乡上的高产指标和所谓新的
耕作技术。于是乡上掀起大规模“双反”运动，把要求供应粮食的定为“浪费分子”，
反对乡上生产指令的定为“保守分子”，并要求全乡党员团员群众人人按态度划为四类
，三、四类为斗争对象。乡长唐某亲自主持八耕区的“排类”斗争会，一个晚上就打了
33 人，被罚跪瓦片、跪板凳的更多，并在会上传达了总支书记李义和“打两下没来头
”的指示。
这样，“各生产队马上打开了”。有两个生产队群众不忍动手打乡邻，唐某就让两队互
换打手，终于打了起来。总支委员肖某在一个耕区“掌握会场”时，见一些生产队干部
不动手，骂他们“同情坏人”亲自调人来打。社员刘少明反抗，劳训队长张某抓起板凳
把刘的脑壳打得鲜血长流。农民李昌田、张德海、徐守荣看到到处都在开会打人，说了
句“打人怕不对吧”，立刻被抓起来打了一顿。社员唐正康缺粮断炊，糠亦吃尽，向队
长李某请求开证明买糠，李说他“闹粮”，立即开会斗争，耳朵被打聋。60 多岁的社
员唐朝福口粮困难，在地上捡了几颗抛撤的包谷，李“一脚踢在唐的小腹上，次日晨即
死去。”
下面打人大会打过，又把地主、富农、“四类分子”，单干户集中到乡上“训练”，训
练方法是打、骂、跪。有的女社员“被打掉了裤子”。
鼓足干劲，力争上游的大跃进开始，人和乡以“打下游”为中心的又一轮打人运动拉开
序幕。
先是“评游”，每7 天评一次上游、中游、下游，张榜公布，开大会“消灭下游”。主
持会议的干部喊：“现在还没有转变的下游怎么办？”下面的违法乱纪分子就喊叫“拉
出来说”，各耕区立即打开了，名曰“打下游”。
8 月上旬，全乡召开跃进誓师大会，各耕区社员列队前往。上游走前面，中游走中间，
下游扫尾。前面的举红纸写的牌子，画飞机、火箭之类，列上游人员名单；中间的绿纸
牌子，画鸡公车、自行车之类，列中游名单；后面白纸牌子，画小脚女人、乌龟之类，
列下游名单。进入会场，上、中、下游分开席地而座，乡干部带头高呼“彻底批判中游
”，“坚决消灭下游”，“下游”个个勾头缩脑，心惊胆颤。誓师大会后，全乡办起9
所“马列主义学校”，集中被打斗过的人“学习”。学习内容包括：听干部训话——“
中游是建设社会主义的绊脚石，下游对社会主义建设危害最大”，“闹粮的和中、下游
都是社会渣子”；坦白交代——“不说，又打起来罗！”；服劳役——很多人修蓄水池
把脚都泡烂了。妇女生病最多，支持不了经常哭。跑是不可能的，学校有“治安员”背
着枪看守。
比“马列主义学校”档次更高的是“劳训队”，队员包括地主、说怪话的“反革命”，
外乡的“流窜犯”，评类评出的“四类分子，吵嘴、打架、小偷小摸者，给干部提意见
的，甚至因为需要采石工具，就绑几个石匠进来”，“为了霸占别人妻子而把男人送进
去的。”
“劳训”内容是采石头、挨打、饿饭。除了3 个小队长和两个会计未被打吊外，其余48
人皆未幸免，其中4 人致死。还发明了两种名曰“不用人打”的刑罚。一种是要受刑
的人双手或单手托起一大鹅卵石，手臂伸直，名曰“举重”。一种是将一条板凳四脚朝
天，受刑者双手双脚放在四条凳腿上，手脚伸直，腰背挺起，名曰“地崩子”。
公社成立后，这帮干部打得更顺手，打人的口实更充足了。“打得起来”的干部被称之
为“有干劲，有能力”，“打不起来”的叫没干劲、能力弱。
公社把一些场镇居民赶到乡下，将他们的房子“充公”。
公社书记李义和蓄意霸占乡政府隔壁一个寡妇许秀德(中农)的房屋，借口动员场镇居民
下村劳动，要许搬走，许不答应，李便责令乡干部朱某先后对其全家及女婿进行10 余
次“辩论”毒打，并没收其购粮证，许的90 多岁的母亲曾两次向李义和下跪，有一次
赶场时当着群众向他跪下瞌头求饶，李骂她“反对共产党”，“反对政府”，终将房子
霸占。群众骂李是“活阎王”。
生产队长李某以“打小偷”、“打懒王”、“打闹粮”等为名，亲自主持和动手吊打的
社员有15 人之多，打吊后死亡3 人。搞大兵团生产时，李某规定迟到的不准吃饭，端
起的饭碗亦被打掉。又规定妇女出工时一律不准带小孩，一见到妇女带小孩即骂“把小
孩给我丢在苕窖头窖起！”或者命令把小孩装在口袋里挂在树上，致使许多妇女伤心流
泪。孕妇曹彦珍从金堂县淮口镇买两只兔子，被诬为偷窍……拳打脚踢，打得该孕妇下
身流血，次日上吊自杀，死后肠子都流出来了。
人和公社打人事件被揭露后，李某投水自杀。社员仍恨之入骨，纷纷在自己门口和路边
点燃艾火名曰“送瘟神”，口念“在世是恶人，死了是恶鬼”，有的社员在他投水的池
塘里撒菜子咒他“永不转生”。（见省委检查团温江地委分团：《关于金堂县人和人民
公社干部严重违法乱纪的情况报告》，1959）
事实上，把打人的责任都推到基层干部头上是不公平的。来自上面的强迫命令，历次文
武兼备的政治运动，干部的文化、政治素质乃至群众的文化素质，都是形成乱打人的直
接间接原因。一般来说，死人的最大原因是缺粮，但如果同时存在打人的现象，往往便
被归结到打人或干部作风上，难免有夸大其辞的成份。
对大多数干部来说，“算账大会”是一场无妄之灾。上面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们头上
，群众自然便把所有的怨气发泄在他们头上。一报还一报，他们也免不了皮肉之苦。有
的是群众积怨太深打的，有的是上面支持这样干。
金堂县龙威公社同乐管区8 名主要干部，算账中被定为贪污盗窃，违法乱纪行为的就有
6 个。县上五级干部算账大会后，公社总支派出了一个清账小组，限期三天之内把账查
清赔清。这些所谓的贪污盗窃账大多夸大不实，即使有一些，也都吃去用光，三天之内
拿什么去赔呢？清账小组便开群众大会，发动群众斗争揭发，不坦白就“交群众整”，
保管孙祥云因坦白不彻底，就被拉到会外“用火烧石头打”。付支书曾永忠“检讨不深
刻”，支书庄某“就给他几拳”，下面就有人喊：
“干部是克剥成家！”
“当官不想钱，枉自读圣贤！”
“你狗日的东西，鸣放时弄我去斗争，给我戴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帽子……”
“拉出来跪倒！”
“挎他的衣服！”
“拿石头打！”
有贪污的干部，不仅被打斗，他们的家都被搜查过，凡是能变钱的东西都被搜去卖了，
一直把贪污款退完为止。如保管孙祥云家中用的、穿的以及其母亲、妻子赔嫁的枕头、
被子，祖父辈留下的细碗、磁罐、自己的手电筒、钢笔等全部一扫而光搜尽。该区干部
议论说，“当干部犯了错误比地主还整得得惨”。
干部打群众、群众打干部，今天一阵风，一批干部倒霉；明天一阵风，一批干部遭秧，
这年头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这年头日子最不好过的是诚实、正直的干部。
4 月21 日，郫县召开万人算帐大会，粮食局与县委和红光公社在粮食入库数上的争端
再次爆发。会上，粮食局长叶成章下令将各公社分大队的入库数字张榜公布，将红光公
社谎报2 300多万斤入库数的事公开向几千名全县各级干部端了出来。这一手真的把那
些有头有脸有后台的戳痛了。
张榜的当天晚上，红光公社几十个社队干部冲进县粮食局，大哄大闹：
“为啥子我们的入库粮食不给我们算数？”
“是不是要否认我们大跃进的成绩？”
“粮食局有好多贪污分子？”
天哪，这可是两千多万斤粮食呀，县上一个集中的大仓库都装不完，粮食局纵有天大的
胆子，贪污下来往哪里堆呢？粮食局干部摊开账本，一笔笔给他们算，一张张凭据对，
闹事者根本不看不听，一味扯起嗓门乱吼。叶成章看得清楚，他们哪里有心算账，明明
是来示威的。真正的对手是背后的唆使者。
郫县的消息灵通得很，这一闹又惊动了省上的领导。省委书记廖志高亲自到郫县调查，
专门找叶成章谈话，叶成章自然如实汇报，廖志高没有表态。廖一走刘致台就找到叶“
气势汹汹”地问：
“你给廖书记究竟谈了什么？”
“汇报了入库手续问题。”
刘勃然大怒：“我不晓得你们是什么思想！不知道你们乱七八糟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
你们给专区说了些什么！”
因为乱报入库的事，刘致台不久前在地委又挨了批，心头正窝着火，他知道是叶告的状
，现在又居然背着他不按县委的意思，把事情捅到省里，不能不让他恼羞成怒。
叶成章莫名其妙挨了一顿臭骂，一时反应不过来：“我向上级领导汇报情况情况是错误
吗？还是我反映的情况不真实？给省委领导汇报情况，什么时候讲过必须通过县委呢？”
回到家里，叶成章打开党章，重温党章中关于党员有义务“向党的领导机关直到党的中
央委员会报告工作中的缺点和错误，同党内外一切危害党和人民利益的现象进行斗争”
的规定，心中充满浩然正气，决心在任何打击下决不后退半步。
不出所料，几天以后，县委书记赵金波、王知琛向叶传达县委意见：粮食入库目账不清
问题，主要由你负责任，取消了“三联单”的入库手续没有问县委汇报过，是一种无组
织无纪律行为，另一方面粮食部门把几千万斤粮食收了不算数，问题这样严重，还不承
认，是一种右倾思想，是失职行为。县委决定给你“停职待查”处分。
使用两联单是县政府文件规定；“几千万斤粮食收了不算数”，到哪里去了呢？然而一
顶“右倾思想”的帽子，就取消了你辩解的余地。第二天，“停职待查”的决定在大会
宣布。
局长不问青红皂白丢了乌纱，粮食局的干部并没有屈服。实际上他们没有退步的余地，
谁能担戴得起几千万斤粮食的责任啊。算账大会结束，红光公社各乡、各队财粮人员留
下继续对账，到5 月9 日，逐月、逐日、逐队、逐笔全部核对清楚，粮食局统计的入库
数准确无误，公社多报的几千万斤纯属子虚乌有。但是公社仍然不认账。
不认账的背景，在几天后李井泉给温江专区县委书记的讲话中可见端倪，他批评说，有
的人“否认别人成绩，冷言冷语”他补充说：“我看有些人对郫县就是这样，不服气。
”并提出验收产量时要使用“三联单据制”。
岂止是不服气，郫县放卫星吹牛，粮食征购作假，反而出尽风头，大受李政委恩宠，地
委和其它县愤愤不平者大有人在，有一个叶成章出来硬顶，大家就想趁此机会把郫县的
这条尾把踩住。
7 月，地委监察委员会（简称地监委）付书记李兆业、专署财委主任张晋宝率检查组，
彻底检查红光公社粮食入库情况。检查组一到，就让县长潘太华通知叶成章汇报情况。
鉴于上次给廖志高汇报的教训，叶请示刘致台，刘指示他“不参加汇报”。检查组见叶
不到，便直接通知他本人，县委才同意汇报。结果叶怨枉挨了检查组一顿批：“你是不
是不想把问题弄清楚？”
叶成章说，把问题彻底弄清楚并不难，只是要多化些气力。红光公社征购的粮食，一部
分在粮食局犀浦粮站，一部分在他们“就地入库”的仓库里。把全部仓库里的粮食重新
翻一道称，是我们报的数，那就是他们的问题；是他们报的数，就是我们的问题。冤冤
不解闹了几个月，看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检查组说，翻！
地委检查组汇同县委、粮食局、红光公社三方代表，浩浩荡荡开赴红光公社，先翻粮食
局犀蒲仓库，两千多万斤粮食全部重新过称，与帐面统计完全一致。然后查公社的“就
地入库”仓库。拿着公社凭空捏造的入库单据，要么根本找不到仓库，要么是假仓。
地委干部龚朝浦和几个检查人员来到一个仓库，从仓门望去，粮食已经堆到屋顶，敲一
敲，也不是空响。他不放心，叫一个农民搭梯子进去看看，那农民从仓门一望，说是“
黑骨隆冬看不清楚”，龚说，你爬进去看看。那农民一伸腿，只听得一声惊叫，脚板一
幌就没了下文。
仓库是空的，只用一些谷子贴着仓门堆了一个很陡的斜面。老半天才把那个滚到仓底，
惊魂未定的农民拉出来。
下面纷纷坦白，划码单是假的。这下叫公社拿话来说。事实摆在面前，郑凤兰等公社干
部表示“认账”，地委结论：问题已经澄清，粮食局统计无误。“主要是公社书记郑凤
兰、钟光林等弄虚作假，欺骗党组织”，并写出正式书面报告。
县长潘太华、县监委书记白关和亲自参与检查翻仓，红光公社干部承认弄虚作假，一道
道防线宣告崩溃，但是县委决心死守最后一道防线，拒不承认地委的调查结论，和地委
检查组大吵大闹。
双方都清楚，县委最后一道防线后面站着何等人物。地委检查组打道回府不了了之，对
他们来说，事实真相已经一清二楚。
（编辑 西 月）
原创文章，引用时请注明出处
有愿意撰写文章的朋友加我微信LYJFPJLT注明稿件 | H*********g
发帖数: 160 | | b*****d
发帖数: 7166 | | e*******o
发帖数: 382 | |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