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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se版 - 《女人心》【第二章 心有千千结】(三)(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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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时常对自己的内心世界感到陌生,对自己的思维方式感到困惑。我不知道,在过去的
这么多年里,我的内心何以坚强得像一座坚实的堡垒,我如此坚强又是要向谁 证明什
么?我也不知道,像我这样对钱财没有多少感情的人,何以拼命地忙生意、不停地赚钱
,又何以对洪亮如此小气?为了避免被洪亮分去一半的家产,我不惜忍 辱负重,对看
到洪亮的日记一事守口如瓶,又不惜装神弄鬼,逼迫他主动提出离婚,甚至期盼着他因
为我的变态而选择外遇来为他分担痛苦。我更不知道,为什么只 一念之间我不但原谅
了我的养父——我这辈子恨过的第一个人,还毫不犹豫地应下了他请我照顾谭悦的请求
,却无法原谅在我见到她之前从来就没有想过和恨过的我 的生母。
直到决定了给醉讲一讲我的初恋之时我才发现,原来,导致我那些悲惨遭遇的原因,并
非养父抛弃了我,并非盛军背叛了我,并非洪亮利用了我,而是生母的突然出 现,促
成了我的初恋。试想一下,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我的生母生下我之后,不负责任地将
我送给了我的养父养母,又在我踌躇满志地为美好的未来而奋斗的时候 突然出现,并
且在找我之前先找到了我们学校的领导和学生会的其他干部。最主要的是,她找到学校
来的时候,恰恰是盛军不停地向我发起进攻的时候。
2004年4月底,学生会如同往年一样组织了一场盛大的联欢晚会庆来祝劳动节和青年节
。这台由我和学生会主席盛军负责筹划和主持的晚会,取得了空前的成功,也得到了老
师 和同学们的一致赞扬。晚会后的第二天,我和盛军便成了同学们关注的热点,什么
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等等“光怪陆离”的词汇如同潮水一样灌进我的耳朵。这样无 聊
的话题当然不会进入我的内心,所以,我只当它是耳边吹过的风而已。
放学后,在回宿舍的路上,我以为叶青也会为了这件事而聒噪,没想到她出息得很,对
此事居然只字未提。不过,她也没闲着,一会儿评论昨天晚会哪个节目最好,一会儿赞
扬哪个男生最帅,一会儿又说她很遗憾,自己没有什么才艺可以单独表演。
啰嗦了一大堆闲话之后,小青忽然神秘兮兮地问我:“我说小欣啊,你知不知道,又有
人暗恋你了耶。”
我嗔怪地瞪了小青一眼,玩笑地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要不是你暗恋我就行。
我可没那心情,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这样说着,我的心里产生了一阵异样的震颤,
又涌起了一阵莫名的慌乱。我忽然发现,到现在我还没有恋爱过呢。
小青装作不高兴地沉下脸,嘟着嘴巴说:“真是不知好人心。人家看你整天像个修女似
的心疼你,才把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秘密透露给你。你就不想知道这个暗恋你的人是谁
?”
我既没有发现叶青表情的变化,也没有听出她内心的纠结,也就大大咧咧地无所谓地说
:“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就是你恋上我也没有用。爱谁谁,暗恋我那是人家的权利,我
操什么心啊?”
小青一下子高兴起来,盯我问:“小欣,真地就没有哪个男生能让你动心?包括学生会
主席盛军?”
“少来啦,对我来说谁都一样。我哪有时间和精力去想这些事情啊?我和你们不一样。
”我抱紧怀里的书,目光似乎穿越时空看到了多年以后的自己。我郑重其事地说:“我
想要的是事业有成,我要出人头地。我和你们要的东西不一样。”
“咳,醒醒,是不是又在做白日梦啊?”小青拍着我的脸大叫起来。此时,她已经心花
怒放了。只可惜,我所领会的她的“心花”与她的“心花”完全不是一回事。
我亲昵地挎起小青的胳膊,感激地对她说:“我如果有梦,梦里肯定有你。”
我哪里想得到,自那以后,叶青主动地向盛军发起了总攻。她常常借故靠近盛军,合情
合理地制造两个人独处的机会。盛军并没有拒绝叶青的靠近,但也没有对她的举动做出
过任何回应。
不久以后,我的生母姜女士出现了,这让小青了解了我的身世和我的家事,也让她再一
次陷入了自我内心的矛盾当中。
记得那个五一,叶青本想和几个朋友在外面玩个通宵,没想到刚走出宿舍就被学生会主
席盛军喊住了。盛军告诉叶青说,科长找他们两个有事。叶青心里一阵欣喜,她非常高
兴有这样的机会和盛军在一起共事。她没想到,学校领导找他们竟然是为了我的身世一
事。
那一晚,学校领导和姜女士给盛军和叶青讲了大致的情况,然后交给叶青一个任务,让
她把我带到学府宾馆。
第二天早晨,小青拎着餐盒回到寝室的时候,一脸的疲惫,一脸的不快。她把餐盒放在
我的床头,怜惜地说:“怎么还不起床?快起来吃点东西,一会儿,我陪你出去走走。”
“陪我?就你这样啊?我看你睡上一天都不会醒的。”我故作这样轻松地说。我了解叶
青,看她那脸色我就知道,她遇到了烦恼事。
小青静静地看着我,一筹莫展的样子,这可让我吃惊不小,不禁小心地问:“小青,你
先睡一会。然后,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不,你现在就起来。吃了早餐后,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叶青面无表情地说。
我感觉叶青遇到了天大的麻烦,自然不敢怠慢,十分钟以后,我们已经走在了林荫路上。
沉默了好久,小青忽然没头没脑地问我:“小欣,你是世界上最坚强的人,对不对?”
“那当然,这还用问嘛。长城倒了,我的意志都不会倒。”我瞄着小青,不知道她为什
么要这样问,只能满怀狐疑又装腔作势地回答。
“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可别墙头上的草还没倒呢,你就倒了。”小青挽起我的胳膊,
继续说,“小时候,我听到过一个故事。故事中说,一个日本武士登上了我们 的长城
,非要爬到城墙上拍照留念,他说这样才是踩在了中国的历史上。同行的中国人士说,
这里风大,爬得高了容易摔倒,就像墙头草一样。那武士自命不凡,信 誓旦旦地说,
长城倒了他都不会倒。结果,只几秒钟之后,武士已经趴在了墙角下。你知道他是怎么
倒的吗?”
我瞪了小青一眼,不动声色地说:“是被周围的中国人推倒的呗。”
小青哈哈大笑,捂着肚子说:“不对,不对。是他吹牛的口气太大了,反作用力下,如
果自己不扑倒在地,就得掉到长城的墙外去了。”
我狠狠地拍了小青一把,哈哈地笑个不停。
就在这时,小青忽地收敛了笑容,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她拉紧了我,重重地说: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去见一个人。”
“不是日本人吧?”我笑着问。
叶青不再言语。就那样一路沉默着把我拉到了学府宾馆。
“小青,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你要带我去见谁啊?”我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
叶青不回答我,只是反复地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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