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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377 | 1 郁牧成早出晚归的为他的生意善后，并没有注意到白芬芳的异样。白芬芳自从知道怀孕
后，已经不抽烟不喝酒了。可今天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卷。
屋子不大，只有她一个人，却显得空旷。那墙上的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大声，
仿佛是生命的倒数。她呆呆的望着钟，看着它一圈一圈又一圈的转，总也没个停，转的
那样的快。
她总得去赌一回，前方是天堂也好，是地狱也好。都是要倾尽一生去赌的。她在楚裕泽
那里早就输的溃不成军了，难道还不知道回头么？
就算郁牧成十份情爱里，对着她只有两份真情，却至少还有一份尊重，这也就是她一辈
子所缺的。错过了，是再也难寻到的。她整个人笼罩在迷蒙的烟雾里，紧蹙着双眉。心
里除了乱还是乱。
猛然间钟敲了四下，铛、铛、铛、铛。
她手里的一只烟正好抽完。烟灰掉到她的旗袍上，不一会儿她觉着疼，原来是烫破了一
个洞。这样好的锦绣光华的旗袍，一旦显出个洞就倏然间让人觉得败落来。
她起身拍拍旗袍，换了件棉布旗袍。把地上的烟尾巴扫干净，又整了一块毛巾，把屋子
里里里外外都擦了一个遍。然后洗澡吹头发，到厨房做饭。
等到什么都收拾好了，抬头看看钟，已经八点多了。她的心终于是归了平静。算了，就
这样吧，她就这样认命了。未来是欢也好，是也苦好，她觉得再坏也坏不过一个“死”
字。她真是寂寞的怕了，怕每天形单影只的顾影自怜。她宁愿热闹的去死，也不愿寂寞
的苟活。
楚郁泽在冷风里等了几个小时。叶迪看了看站台的钟，“三公子，这都十点了。白姐应
该不会来了。”
楚裕泽丢了手里的烟头，“嗯”了一声，把大衣的领子立了立。“走吧。”
走了几步，回头跟叶迪道“以后不要叫‘白姐’了，她是郁太太。”
叶迪“哦”了一声，默默的跟着他。
郁牧成这天从警察局回来，除了沮丧还是沮丧。
警察局长请了楚裕泽和他当面对峙。楚裕泽仪态悠闲，直认不讳，那天确实是带了亚修
出去看马戏，可看完马戏，孩子是送回了夏府的。这一点，夏子允特意打了电话来作了
证的。
警察局长知道楚郁泽是总务司部长的小舅子，他这里申报的款项还都有赖人家批条，也
只能态度恭敬和气的问他。
郁牧成跟这边没少打过交道，警察局长是两边都不敢得罪。最后只能说最近拍花子的多
，是误会也说不定。警察局一定竭尽全力寻找。如此种种，不过是敷衍他。
郁牧成也不藏掖，直言亚修是自己的儿子。局长更是不敢多言，这明明是京州军参谋总
长家的少爷，怎么成了郁家的儿子？可这些钟鸣鼎食人家的龌龊也是多不胜数，他也是
见惯不惯，可这样的秘闻总是越少知道越好。他只做没听到，一味好言安慰再三发誓尽
力破案。
郁牧成又回公司看了看，天大亮才疲惫的回到家里。家中却是一片宁静，灯也是没开，
叫了几声“芬芳”都没人回应。他心里就是一惊，四处看看，哪里有她半点影子。往桌
子上一看，却是有一封信。打开来一看，顿时脸色发青。
到了信上的地址，是个郊外的仓库。他推开门来，先看到了楚郁泽。靠墙堆了一人高的
装了货的麻袋。亚修躺在麻袋上，似乎是睡着了样子。白芬芳手被反绑着，靠着墙，一
听到动静，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叫了一声“牧成”。
郁牧成深深吸了一口气，来时脸上的焦灼都被他一并的压下去，浮出一副淡然的神情。
楚裕泽却是笑着，双臂环抱，靠在桌前，意味深深的瞧着他笑。“把门关上吧，我谈生
意的时候，最不耐烦外头有人听墙角。”
郁牧成很顺从的关上门，“我没带人来，你放心。”
楚郁泽挑挑眉头，笑了笑，“我当然放心。”
郁牧成又四下看了看，冷冷道：“楚三，你抓着这孕妇小儿，你有意思么？”
楚郁泽笑道，“咦，快别这样说。。。。。。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你不知道，我小时
候也被抓过。现在想想，还挺刺激的。哦，没记错的话，好像还是成少爷抓的？你当时
没觉出有意思么？”
然后枪口指了指他，“给我搜搜看看。”这话是对叶迪说的。
叶迪过去把郁牧成上下搜了一遍，冲着楚裕泽摇摇头，又退到他身边。
郁牧成叹了一口气，“是你爹不仁在先，害我父亲跳楼。”
“是。但是我爹的命早就陪给你了。你要的不就是楚家的产业么，你也拿回去了。我兄
弟那条命，我妹妹那条命，你却是欠了的。今天该还了吧？”
“你放了他们，我随你处置。”
楚郁泽却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了起来，“你这么奸，我可不会相信你。”
说着踢了一只枪到他脚下。“你自己先解决自己，我自然就放他们。就一颗子弹，好好
珍惜吧。”
白芬芳又往前凑近了些，凄凉的叫了一声“不要！”她想冲到两个人之间，可这个高度
，她跳下去，肚子里的孩子就没了。
她不知道这个“不要”是说给谁听的，是不要郁牧成自裁，还是不要楚郁泽这样逼他，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不要，她不要，什么都不要。
楚裕泽却是没听见一样，目光盯着郁牧成。
郁牧成俯身捡起枪，拉开保险。低着头，缓缓的拿起枪。
枪口渐渐地移到了自己太阳穴，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目光说
不出的阴鹜，那枪口在睁开眼睛的瞬间对准了楚裕泽，手下一扣扳机。
意想里的枪声却是没有，只有空放“啪”的声音。
楚裕泽拍手大笑，“好好，你连最后一次机会也丢了。”说着枪口对准了他，拉开保险
。白芬芳却是想也没想，从高高的麻袋上跳下来，因为手被反绑在身后，她整个人重重
的摔了下去。郁牧成冲过去，把她抱住。
她觉得肚子开始疼，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离开自己。低头看着血源源不断的往外头流
，一会儿就把旗袍的下摆浸红了。
郁牧成解开她的手，声音战抖：“没关系，我们去医院，我们还能有孩子。芬芳。。。
。。。”
白芬芳推开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挡在郁牧成的身前，“这个孩子，我不要了。当还给
四小姐的命。三公子，你能不能放过他一马？”
楚郁泽只觉得嗓子里酸涩难当，你怎么这么傻？他也值得你这样？目光垂了垂，再抬起
来的时候仍然是冷然无情。
白芬芳无奈的笑了笑，往他面前走。每走一步，脚下都拖着一道血印子。
楚裕泽看着她那决然的模样，心头一阵难过，“芬芳，他不值得。郁牧成弄死自己的孩
子，又不是头一个。不信，你问问他，幼溪的孩子怎么掉的？你这孩子，抵不了幼溪的
命。”
白芬芳却是没听见一样，一步一步的走到他面前。
抵不了么？她的孩子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天生低贱？眼前的人惯常的冷言冷语，从前尚
且不觉得，今天怎么听在耳朵里这样让她心疼？
也许郁牧成不是好人，可这个人却给了她最大的尊重，给了她一场盛大的婚礼，人生里
难得的一点温情。就算她同他没有爱，只为这一点，她不能什么都不做，让他死在自己
面前。
直到她光洁的额头抵在他的枪口上，“那再加上我的命吧，我母子两个人，抵四小姐一
个人的命。我现在也是姓郁了。你要动手就动手，我不怪你。但是你不能今天让我眼睁
睁的没了孩子，又没了丈夫。三公子，你不能！”
她眼里噙着泪，不施粉黛的脸，笑靥如花。
亚修还是昏睡着，郁牧成看这两人僵持着，把亚修抱下来。
楚裕泽余光里看到郁牧成抱着亚修退到了大门边，又把枪口转过去。可白芬芳随着他的
枪口，一直挡着。他的食指在扳机上踟躇，她的脸上渐渐没了血色，可那表情还是决然。
楚裕泽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个时候居然会心慈手软了！
看他不再动，白芬芳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大不了就死在他面前，她不信，他能眼睁睁看
着自己死。她觉得脚步从来没有的虚弱，她是踩着自己的血往外走。
楚裕泽心中梗塞，这样的人渣，也有人肯为了他死！
最终那三人离开了仓库，绝尘而去。
楚郁泽颓然的放下枪，叶迪之前得过他的命令，不许他动手。这时候看人都走了，才踟
躇的开口，“三公子，人都走了。”
楚裕泽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地上那串刺目的血迹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耳边还是白芬芳
的那句话，“孩子是无辜的。”
可小三不无辜么，幼溪不无辜么？他去同情别人，谁又同情他？他以为自己应该足够心
冷了，还是不行啊。那样身世坎坷的白芬芳，他终究没法下得了手。
他把枪收起来。白玉致，就算我欠过你，所有的情分，我也都还给你了。
郁牧成一边开着车，一边看白芬芳白的发灰的脸。血越流越多，整个旗袍下身都是刺目
的腥红。
就像幼溪那一回，他眼睁睁看着她的血源源不断的往外流。那些记忆里的血和眼前的血
交互重叠，晃得他目光生疼。他咬了咬牙，没关系，他们还年轻，孩子还能再有，只要
活着，就一定能报仇。
后座亚修似乎终于要醒过来，嘴里哼了几声。
郁牧成飞快的开着车往医院去，刚拐上大路却看到有士兵设了路障。不得已停下车，有
小兵敲了敲车窗。
白芬芳这时候已经要昏过去的样子，嘴唇也失了颜色。郁牧成火气盛着：“烦请军爷快
些，我夫人得了急症要去医院！”
那小兵又瞟了一眼后座，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便问，“后面的孩子，怎么回事？”
郁牧成很是不耐烦，“是我儿子，睡着了！”
小兵道，“你等着。”
过了一会儿小兵跟着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过来，却是夏子允的副官董福成。董福成看了一
眼郁牧成和后座，一招手，上来几个兵，不由分说就开了后座的门，把亚修给抱了下去。
郁牧成想拦也拦不住，早就失了分寸，“姓董的，你要把我儿子带到哪去？！”
董福成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什么？你儿子？这可是夏家的小少爷，什么时候成
了郁先生的儿子了？您夫人不是得了急症了么？您还不赶紧送医院，在这里蘑菇什么？
我又不是青天大老爷，也断不了您的家务，要孩子，您亲自跟咱们参谋长说去！”
郁牧成又看了一眼快要昏过去的白芬芳，只好先把亚修的事情放一放。反正他同夏子允
没什么深仇大恨，绣文也不能眼睁睁见着孩子去死。于是一顿脚，飞快的把车开到一家
东洋人的医院去了。
看着车子一溜烟的开走了，跟在董福成边上小兵问：“董副官，不要把他也扣下来么？”
董福成扫了他一眼，“处座只说要孩子，其他的事情不是咱们管的。”
医生做完手术过来说，“孩子是肯定没了，子宫摔破，已经缝合了。以后能不能有孩子
也说不准，要看恢复。”
郁牧成什么都没说，点点头。等到护士把白芬芳推到病房，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我就知道，他不能留这孩子。”白芬芳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这句。然后侧过头看着
郁牧成，“牧成，别斗了，咱们离开这里吧。孩子给你尝了一条命，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咱们走吧。”
郁牧成喉头滚了滚，说了一个“好。” | i*******j
发帖数: 546 | 2 终于等来一更
惨绝人寰啊 就怪楚三没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
我估计之后还会摔个跟头
有点类似杨过 平时勾勾搭搭搞红颜蓝颜那套 关键时刻倒是专情起来了 让女配炮灰
断只手也算教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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