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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iFiction版 - 军车上的玫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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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然,收到了李哲新的信。看了以后,脸色顿然变了。果然,李哲新变心了。两年,两
年的感情,象一条河流,随着李哲新的离去,而付诸东流了。鄢然,躺在床上。反思着
和李哲新相识的前前后后。鄢然,大专毕业后。市里招考公务员。鄢然很努力,比当年
高考还努力。高考时年龄小不懂事,不用功,只考了个大专。大专毕业了,没有工作关
系到以后的生活,并关系到婚姻,关系一辈子。她下了一番苦功,终于考上了国家公务
员。分配在城东办事处,工作很清闲。这一年,鄢然二十三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经人介绍认识了李哲新。李哲新在市医院工作。在医院干的是后勤。父母都是医学院毕
业,都是哈尔滨人。那年他们举家从哈尔滨来到辽宁,那年正赶上他高考由于巨大的变
动,心理调适,种种原因,他没有考上大学。父亲和市医院的院长是大学同学,关系非
常好。他把父亲要来,成为市医院的内科主治医师,医院的中坚力量。他也被分配到了
医院。因为没有专业技术,他只能干后勤。二十五岁,他认识了鄢然。鄢然文静而秀气
,两人相处有两年了。鄢然总觉得李哲新好象心中有隐情。对她不冷不热,两人的感情
也是温吞吞的。象韩国电影中的男女相处,很少亲近。鄢然,起初觉得挺好,以为李哲
新很稳重。李哲新的父母提议让他们两人结婚,李哲新却无动于衷。李哲新的眼睛很大
,很深沉,鄢然觉察那眼睛中掩饰不住忧郁。他常常独目一个人吸烟,沉思,为什么这
么忧郁呢?有一次,鄢然去李哲新家,李哲新不在家,他母亲说你等等他,他一会儿就
会回来。他母亲说你听听歌吧!一个人,闷。她从一个写字台的抽屉里找磁带。抽屉里
有一个日记本,表面是塑料封皮,她信手一翻,掉出一张照片,是一个美丽的少女,一
头披肩秀发,五官秀美,穿着一件一字领的紫色毛衫,露着长长的象牙般的项颈。鄢然
端详,又端详,真好看,连她这个女孩都喜欢。她把这张照片放回那个日记本里。那个
日记本,很干净,一个字也没有,只是珍藏着这一张娇美的照片。她歌也听不进去了,
坐着、坐着,猜想着……一会儿,李哲新回来了,鄢然一个人呆坐在他的卧室里。鄢然
问:“哲新,你以前处过女朋友吗?”“没有,我一上班,就认识了你”鄢然又问:“
上学的时候呢?初中?高中有没有意中人?”哲新说:“上学的时候不能算,那也不能
算处朋友。”“刻骨铭新,令你难忘的女孩有没有呀?”哲新笑了,笑得有些神秘,有
些难测。摇摇头说,没有啊。鄢然,打开抽屉,拿出无字日记,翻出那一页,那****静
静地躺在桌子上。哲新把它又放在日记本里,合上。“你怎么随便翻我的东西?”“我
找磁带想听歌。”李哲新,坐在床上,点然一支烟。“既然你看见了,我也不瞒你了。
”李哲新慢悠悠的讲起了他的初恋。她,叫谭晶晶。是我高中时的同学,那时,她是我
们班的文艺委员。我是我们班的军体委员。班级组织什么活动都离不开我俩。少男少女
,相互吸引,我们俩就相好了。后来,我们举家来到了辽宁,就和她分开了。她高中毕
业后,考取了艺校,现在好象在歌舞团,从事舞蹈专业。鄢然注意地听着。“你们俩那
时处到什么程度了?”“我们俩什么也没发生。学生时代,很拘谨,彼此喜欢,临走,
她送给了我这张照片。”“你现在是不是还想她?忘不了她?”鄢然很委曲地看着哲新
,哲新拉过鄢然,坐在自己的身旁,看她很受伤的样子,就用手摸摸她的头,安慰地说
:“别乱想,过去就过去了,留在记忆中的一个磷爪。”鄢然仰起脸看着他,迷恋地看
着他,他知道她需求什么了。就吻了她,两个人吻了好一阵。鄢然才满足了。不久,李
哲新告诉鄢然,市医院要保送他去哈尔滨医科大学学习去了,鄢然既为他高兴,将来能
成为一个有专业技艺的医生了。鄢然又有些扫兴,这一离去,就要分开四年呀!最近两
人在一起很缠绵。前途是最重要的。鄢然依依不舍地送走了哲新。哲新学医深造去了。
哈尔滨医科大学,这可是学医的名校呀!她开始了慢长的等待。(二)鄢然和哲新,一
个星期一封信,虽然现在都有手机了。但写信,别有一番情致,半年过去了,两人的情
书有三十多封了。可最近,哲新的信少了。鄢然问他,为什么?她说学习可紧了,英语
跟不上,补习呢!鄢然很理解了。突然,哲新来信了。很短,说分手吧!毕业之后,想
留在哈尔滨,不能耽误鄢然的青春,早点告诉她吧!鄢然,好象突然断电的电器,余温
残留着,一时冷不下来。实际上,哲新遇见了他的初恋情人谭晶晶。一个跳舞的女孩,
风情万种,邂逅了她的初恋,李哲新。大学学子,风华正茂,****,又同时珍藏少男少
女的初恋,再次相遇,燃起了汹汹的爱欲,哲新抛弃了鄢然,拥谭晶晶入怀。鄢然,一
时心情不好。哲新又不在身边没有发泄的目标。鄢然很自尊,也没有去找哲新的父母。
独自品尝着一杯酸楚的酒,回味,回味……弃我去者不可留,乱我心者多烦忧。她准备
埋葬了那段情,开始新的生活。他既然不留恋珍惜我,我还留恋他干什么?这一天,下
班。她遇见了隔壁的丽方姐,方姐丈夫是陆军坦克团的军官。方姐关切地问她:“鄢然
,该结婚了吧?”“黄了”鄢然淡然地说。方姐仔细地端详鄢然,消瘦了,清清秀秀的
。方姐说:“晚上,方姐到你家去。”傍晚,吃过晚饭。方姐果然敲开了鄢然家的大门
。方姐,是来给鄢然介绍一个男朋友。两年前,方姐说给鄢然介绍吴浩。当时,在哲新
和吴浩之间,她选择了哲新。因为吴浩是湖北人,将来转业,去向不定。鄢然家只有一
个女儿,母亲不同意她搞军官。可是,没有想到,哲新背信弃义伤了鄢然。鄢然现在心
绪不宁,本不想开始新的恋情,想沉静一段再说。可是听方姐说,吴浩优秀,大本,大
连陆军学院毕业,人又帅。母亲劝她,部队的军人可靠,认识认识吧!你也是二十五岁
了,别错过了良缘佳木。第二天,鄢然和吴浩相识了。吴浩,高大魁梧,气宇轩昂。鄢
然,文文静静,秀秀丽丽,双方给彼此留下了美好的印象。三初秋,落叶缤纷。落叶随
着北方的季风,飘舞着。鄢然在公园的门口等待着吴浩。吴浩让她很满意,她甚至后悔
和哲新的相识,相处。徒留下伤感。她穿着一件鹅黄色薄羊毛衫,一条黑色长裙,褐色
的短靴。吴浩走过来了,他身穿一身黄色校毕军装,带着领章帽徽,真英武。他们两个
人,来到公园一个角落里。这里有一个尖顶的小亭子,亭子里,一个石桌子,四个石凳
子。两人对面坐下,倾心地谈着。吴浩讲他的湖北老家。那里的风土人情,楚汉之地,
出将军,人杰地灵。又讲他在部队的工作,是宣传股的干事。在部队负责宣传、报道,
教育工作。鄢然,静静地听着,安静得象一滴水。突然,鄢然站起来了,吴浩说:“怎
么了?”鄢然说:“有点儿凉。”秋天,一个女孩子坐在石凳上,坐久了,很凉。吴浩
看她的脸,那白皙,心形的下颏。尖尖的,很让人怜爱。她横着把她抱过来,放在自己
的腿上。鄢然坐在他的大腿上,他是那么的健壮,象长势良好的青松。他捧起她的小脸
,月牙似的弯弯的眼,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唇。她,幽幽地盯着他看,她看见了他眼底
的怜爱,惜香怜玉。她伸出双臂就搂住了他的脖子,他就吻住了她的唇。两个人就抱着
,吻着。很久,两人才放开。鄢然依然坐在她的腿上。他搂着她纤细的腰肢。鄢然说:
“你二十九了,那么优秀怎么才找女朋友?”吴浩说:“我预备考研了,第一年没考上
。”“还准备考吗?”“遇见你就不准备考了,我喜欢宁远州这个小城,风景宜人,气
候宜人。再有佳人陪伴,就想在此地和你共度一生了。”
“我有那么好吗?”“别人怎么看我就不管了,我自己觉得好,就行了。”说完,就又
吻她的嘴。鄢然在他的怀里,任由他去吻,沉醉的缠绵着。分别以后,鄢然独自一人,
躺在床上。她冷静地想,我和吴浩,才见面第五回,就这样亲昵,好不好呢?她又想起
哲新的冷淡与绝情,沉醉在吴浩的如火的热情中,是疗伤的良药,她不再伤感,心里一
片阳光灿烂。过了两天,吴浩来到了鄢然的家,鄢然的父母,见了吴浩,很满意。他们
为他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吴浩和父亲喝了三杯酒。酒桌上,吴浩和父亲侃侃而谈,鄢然
见识了他的博学和才识。小小的卧室,清雅宁静。一个白色的梳妆台,一个白色的小书
柜,一张单人床。墙壁上挂着一幅嫦娥奔月的十字绣,美丽的嫦娥,衣带飘飘,奔月而
去。朵朵彩云,随佳人飘舞。鄢然说,这是我绣的。吴浩说:“真美!”他就把目光转
到她身上,他说:“坐过来。”她就来到他身旁,他又把她横抱在腿上。她审视他的脸
,喝酒了,潮红的脸庞,湿润润的眼睛,眼底燃着火,她被吞噬,吞没沉醉在他深深的
吻里。他不满足于唇舌吮吸,把手伸进她的胸衣,紧紧的乳罩,他解开它,手摸到了饱
满的花苞。她虽然瘦弱,但发育得很好。他的一双大手,开始揉弄这两朵含苞的玫瑰。
时而饱满,时而挺实,时而柔软。他揉着,吻着。鄢然,在他怀里,那么温柔,任由他
的亲昵。鄢然已经二十五了,她觉得吴浩就是她理想中的爱人,她的意中人。她想和他
结婚,就任由他亲热行为。鄢然象个八爪鱼吸附在吴浩的身上,但是头脑还是清醒的。
目前和吴浩只能在床上进行上半身运动,对他开放,也只能到上半身。吴浩是二十九岁
的男人,魁梧健壮。他突然就放开了鄢然,走进了洗手间。很久,才出来。鄢然以为他
去方便。她还是个姑娘,她还不彻底地理解男人。吴浩从洗手间出来,身体放松了。鄢
然把影集拿出来。两个人并肩欣赏着。一张、一张、一张,从小时候到现在,浓缩了她
成长的经历。吴浩说:“你很会照象,也很上像,有些像片比你本人还漂亮。”看完以
后,吴浩又端详,端详鄢然。她的小脸清瘦,身体也是纤细的,没有一块赘肉。就象长
期训练的舞蹈演员。不过她照片上不是这样的。有的还挺丰满。他就问:“鄢然,你最
近减肥了吗?”“那你怎么这么瘦?”说着摸摸她的小腮帮。“看,都没肉了。”鄢然
调皮地说:“好女不过百。”吴浩又追问:“最近是不是受了打击?”鄢然和哲新分手
,闹心,吃不好,睡不好。体重确实下降了。但她不能说,就说:“前段睡眠不安好,
胃口也不好,确实瘦了些,不喜欢吗?”吴浩拿起她的手,用另一只手抚摸着“摸一把
都是骨头呀!”鄢然端凝他丰满的国字脸,浑身健硕。和他一比就象一棵孱弱的小苗,
和一棵参天的大树。吴浩说:“你该给我增肥了,骨感是一种美,丰满才更有女人味,
太瘦的女人不性感。”鄢然就把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幽幽的说:“你对我好,我就会
胖的。”他继续抚摸着她的手:“到结婚的时候,一定会让你胖乎乎的。”……送走了
吴浩,鄢然站在镜子前,审视自己。真是苍白、清瘦。真该增肥了,吴浩发育得那么好
,那么健壮,得和他媲美。于是,她拿来一袋奶,两块蛋糕。增肥、增肥,为吴浩增肥
。四鄢然,每天吃一小碗饭。最近,食量猛增。吃一碗半,两碗恨不得吃下去。父母见
她胃口这么好,乐得合不上嘴。这两天,吴浩没有来。鄢然很想他,就给他打手机。“
浩,怎么没来?”吴浩:“最近几天值班,晚上出不来。”他沉吟一会儿,声音低了许
多问:“想啊?”鄢然的心怦然而动,她对着手机轻吟“想——”吴浩说“明天,周六
,你过来小宝贝。”“好,大松树。”两人就挂了。冬天来临了。大地一片萧条。鄢然
,七点钟起来。吃过早饭。她对母亲说,今天,我去部队。母亲含笑注视她,关切地叮
咛,和他战友,说话要注意分寸,举止要稳重。“妈,知道了。”母亲就不再叨唠了。
鄢然挑选了一件黑色的薄呢子大衣,是裙子式的,下摆很大。带了一条真丝的,鲜亮的
黄色的长条丝巾。穿了一双黑色的,牛皮高腰长靴子。她骑自行车,到了部队的大门前
。她给吴浩发了短信“到了。”一会儿,吴浩就出来了,把她带进部队的大院。门卫的
两个战士,从上到下审视了鄢然。鄢然,长发披肩,眉清目秀,神采清纯。吴浩,部队
大院的骄子。高学历,大本,人又帅,才华横溢,他的女朋友,谁不好奇?吴浩把鄢然
带到他的办公室。这是团部的宣传股。在二楼,屋里整洁干净。两张办公桌并排摆着。
墙上挂着各种报纸杂志。鄢然在他的办公桌前坐下来。吴浩说:“中午,到我老乡家吃
饭,他们都想见见你。”说着,伸出手摸摸鄢然的脸。“红朴朴的呀!”“风吹的”“
我以为见人多羞的呢!”“我脸皮厚着呢!”她抬起脸,迷恋地看着他。他把她抱起来
,横放在腿上。她伸出双臂缠着他的脖子,他俯下头,两人深吻。亲昵了一阵,释放了
相思的情意。吴浩拿出他的一本相册。鄢然认真地看着。这是大姐,梳着荷叶头。鄢然
说:“她好漂亮。”这是小妹,莲,梳着一条又粗又长的辫子,更是皎美。看完吴浩的
影集。鄢然有个感触,吴浩家里的人,长得都好。和他的姐妹比,鄢然有些相形见拙。
徒生了不自信的烦恼。又看了一会杂志……中午就到了。吴浩带着鄢然,来到部队的家
属区。临时来到部队的军人家属,住在临时楼,只有二十平方米。这是吴浩的一个老乡
,比吴浩年长二岁,孩子已经三岁了。妻子是个教师,放寒假了,来部队探亲。夫妻都
是湖北人,男的,中等身材。女的,偏矮,一看就是南方人。他们把饭菜都做好了。摆
了整整一桌,很丰盛。鄢然说:“给你们增添麻烦了。”那女人说:“不要客气,吴浩
心性高,都挑到二十九了,我们很关注他。”几个人边吃边唠。他们三个说的是普通话
,有时也夹带着家乡的俚语。小吴喝了几杯白酒,话就更多了。鄢然喝了一瓶啤酒,头
晕乎乎的。午宴散了,从老乡的临时楼里出来,已是下午二点多了。两人回到小吴的寝
室。鄢然有些困倦,头有些晕。就躺在小吴的床上。小吴见她躺下了,就趴在她的身上
,两人吻着,小吴有180斤重怕压坏了鄢然,就翻过身,两人并排躺着。小吴伸出手,
去揉她的****,他的周身蕴蓄着一股火,恨不得把鄢然揉化了,两个人合为一体。他的
手开始向下游离,已在她的腰间摩索,鄢然清醒了。“不行,不行。”她喃喃地呓语。
人也坐起来。吴浩说:“咱俩结婚吧!”鄢然:“啥时候?”吴浩:“你说呢?”鄢然
:“现在是十二月份,过年五一吧!”吴浩:“五一可不行,提前吧!”鄢然:“咱俩
过年回你们家一趟,回来收拾好了就结婚。”吴浩:“我也是这么想的。”初冬,北方
天黑的较早。屋外已昏黑了。玻璃窗已上了一层薄霜。鄢然对吴浩说:“我要走了。”
吴浩笑嘻嘻地把鄢然拉坐在自己的腿上,嘴在鄢然的耳跟摩索着:“宝贝儿,我喝多了
,不能送你了,你就在这儿住下吧!”鄢然立时绷住脸,决然地说:“不行,你爬也得
爬着给我送回去。”吴浩看着她,一脸严肃,五官走形,冲口一句:“看你那丑恶的嘴
脸。”鄢然仿佛迎面泼来一盆凉水,小吴说我是“丑恶的嘴脸。”两人噤口,沉默了一
阵,空气凝固了。一会儿,鄢然穿上大衣,带上丝巾。吴浩也站起身,把棉帽子带上。
鄢然走到他身前,把棉帽子的领子放下来,又把细带给他系好。
吴浩被她温柔的细节软化了,他亲了亲脑门“好媳妇”五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吴浩给
家里写了信,说处了一个女朋友,是城里的公务员。吴浩的父母亲是湖北偏僻农村的,
他们知道,公务员是顶好的差事,是国家吃皇粮的人。他们有三个孩子,大女儿,小女
儿都结婚了。吴浩心高,还要考研。拖到二十九了,他们催促,把媳妇带回来,让父母
看看,过了年就结婚吧!吴浩说,也是这么想的。还有十来天就过年了,鄢然请了假,
准备和吴浩回湖北老家。他们俩忙活了两三天,准备回老家的礼物礼品。买了一些东北
的沿海的海产品,一些海干。两个人拎着两个大提包,来到车站。车站里,往返探家的
人真多呀!他们俩提早半个小时在候车室里等候。两个人坐在候车室的长椅子上,聊着
。突然,一个熟悉的面容出现在鄢然的视线,是李哲新。他,身着做工讲究的黑色皮夹
克,一条深棕色的休闲裤。他也看见了鄢然,让他很惊诧,惊诧的是,他们才分手三个
月,她就找了男友。更惊诧的是,这个男人,如此高大、阳钢、优秀。还是个气度轩昂
的军官。他和鄢然目光对视一会儿,鄢然把脸掉转过去。不屑于睬他。可是心里却五味
杂陈,毕竟处了有两年时间了。“鄢然,鄢然!”“鄢然,鄢然!”可是,李哲新却在
不远处呼喊鄢然,吴浩捅了捅她,叫你呢。鄢然极不情愿地站起来,来到李哲新跟前。
吴浩从远处审视着李哲新,又高又帅,没有他槐梧,一副大都市人的气派。“那是你男
朋友?”哲新盯着她问。“明知故问。”鄢然眼睛看着别处。“好好处,我是对不起你
。这男人很优秀,你会幸福的,你是好女孩,我祝福你!”“谢了。”鄢然,多一个字
也不愿说,心想多此一举,过去就算了,打什么招呼,从此,形同陌路。回到吴浩的面
前,鄢然的小脸绷的紧紧的,他问:“是过去的男朋友?”“一个同学”“你骗我,看
你俩那样神情,就是‘一对儿’,交儿还不浅。”鄢然说:“说什么呀,处过一段,现
在形同陌路。”“那他还叫你”“那是他多此一举,上了大学就不是人了,卑鄙小人一
个。”两个人上了车,在卧辅里安顿好。鄢然就把她和李哲新交往的经历叙述了一遍。
吴浩很在意,听得很认真。他又问:“你们俩处了多长时间?”“半年吧!”鄢然没敢
说真话,怕她吃醋,多心。吴浩,还真吃醋,多心了。他躺在床上,想,他们俩处了半
年,那也一定如胶似漆了。他和鄢然才处两个月。就亲得似一个人,就谈婚论嫁了。他
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他见过鄢然以前的照片,不象现在这样清瘦,离开他,受了打击
吧?他们俩的感情肯定不浅,他心里如蚂蚁在爬,硌应。“鄢然,鄢然”。鄢然也在假
寐,听他的喊叫,来到他身旁,他把她拽过来,她躺在他怀里,她闭上眼睛,撅起小嘴
,两人不顾一切吻了吻。突然,吴浩就问了一句:“你和他是不是也这样?”鄢然猛地
坐起来“吴浩,你无聊。”鄢然就回到自己的卧铺。她见吴浩研究似的看着她。就说:
“还有几天,你就三十岁了,还这么小心眼。”“无论多大岁数,男人的本质可都是一
样的。”鄢然宽慰他说:“感情好不好,不能以时间长短来衡量,有的人一见钟情,终
生难忘。有的长相厮守,却没有火花。”吴浩点了点头,好象理解了。不过他对鄢然和
李哲新还是好奇。火车大概行驶了一天一宿,终于到了遥远的湖北。他们两个人下了火
车,气温明显比北方高多了。但空气又湿又潮,人如浸在凉水里。寒意,渗入肌肤。他
们又挤上了小巴车。到了湖北,看周围的男人,像吴浩这么高,这么槐梧,这么周正的
男人真少呀!鄢然心里很满足。北方的男人,多数身材高大,脑型周正。北方的婴儿,
刚出生,就把婴儿的胳膊腿绑上,还要睡脑袋,注意婴儿的头型不偏不斜,要周正,母
亲要悉心照看。这是北方流传多年的风俗。南方,婴儿出生,任其自然。南方的男女,
脑型有的前额头大,有的后脑勺大。鄢然和吴浩开玩笑说:“湖北的人,歪瓜劣枣多。
”吴浩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不许你这样说我的老乡。一个地方的人,有一个地方地域的
特点,差异确实有。不过湖北人很聪明,高考分数线,湖北省比辽宁省高多了。”不知
不觉,吴浩家的“铜德镇”到了。下了车,吴浩的姐姐,姐夫已来接他们了。姐姐三十
三了,很有韵味。穿着一件缎子薄棉袄,雪青色,上满酒着细密的碎花。她上下打量鄢
然,清清雅雅的女子,不象传说中的“东北妞”说话也是细声慢语的。他们打了两辆“
的”,行驶了二十多分钟,便来到了吴浩的家。吴浩家,五间民房。父母也出来迎接。
父亲五十五岁了,大高个子,不胖不瘦,相当年轻,吴浩的轮廓很象他。母亲很和顺,
个子和鄢然差不多。微笑着,从鄢然的手里接过小包“累吧?孩子?”一直注视着她,
象盛开的莲花一样的女子,是他的妹妹。她,丰满水灵,如滴着晨露的水仙,似绽放幽
馨的百合。她凝视着她,好,是挺好。和哥哥配,好象太纤瘦了。哥哥多健硕呀!过了
一个钟头,晚饭时间到了。共坐了两桌,一共十多口人,席上有咸鱼、咸肉,南方人腌
制的食品,还有一些菜。鄢然从来没有吃过,风味很独特。晚间到了。吴浩把鄢然带到
西厢房。屋内有一张大床,铺着崭新的床单,床单上,是盛开的牡丹,簇拥着一对戏水
鸳鸯。两人坐在床上,吴浩躺下来,好累人,他一把把鄢然拽到怀里,两人缠成一团。
吴浩在鄢然耳旁低语“宝贝儿,把衣服都脱了,我要看看你。”鄢然说:“那可不行,
还没结婚。”吴浩不管那套,开始解开她的衣服。鄢然不从两人推推搡搡。吴浩说:“
你什么意思?”鄢然坐起来,恳切地说:“吴浩,我有这个意愿,只有结婚了,才可以
和你同居。我们还有几天,过完年,从老家回去,就该结了,我报告都打了。”鄢然温
柔地搂着他的脖子:“我什么都依你,就这,我有原则,只有开了结婚证,才能有那神
圣的时刻。”吴浩,怜惜地摸摸她的小脸“你这小妖精,让我浑身昌火,你知道不?”
“你昌什么火呀?”突然,她有些懂了,“那我离你远一点儿吧”说着,两人就分开了
。鄢然羞赧地不敢再看他。吴浩站起身,用凉水洗了脸,人冷静下来。他又走进来,用
手抬起鄢然的尖下额,鄢然的眼睛,晶晶亮亮的“小乖,小精灵,好好睡,都说你太瘦
了,我要养胖你。”又亲亲她的嘴,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吴浩和父母睡在右厢房。
六鄢然和吴浩亲近是亲近,可是尺度还是她把握着。关键时刻,头脑清醒。她的拒绝,
让吴浩反倒高兴,有时候,他也是试探她,如果她是轻浮女子,随便给了他,他反倒不
会要她了。吴浩上高中时,他也有过初恋。那女子很漂亮,什么没考上。吴浩读了军校
,那女子觉得两人差距大了。找了乡里的土大款,离他而去了。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
母亲了,在村里过得很红火。成了地地道道的乡村大嫂。很世故的妇人。吴浩,失意过
一阵,他很快想通了。不是一路人了。不到一家门。别的女子,也见过二三个,如流云
,没有留下痕迹,过去了,就消散了。鄢然,文化水平,气质修养,小象碧玉,挺合意
。就是欠丰满。一个老大哥告诉他:“姑娘,纤瘦,结婚后就胖了。胸是胸,腰是腰,
臀是臀。有高山有丘陵。你嫂子,姑娘时丰满,可一结婚,一生完孩子,水桶似的。上
下一边粗,整个一个皮缸。”吴浩听完以后,觉得很有道理。鄢然睡在左厢房,吴浩和
父母睡在右厢房,中间隔个正堂房。白天,吴浩带着鄢然到姐姐家,妹妹家,同学家串
串,走走,吃吃喝喝。
几天很快过去了。年三十到了。姐姐全家,妹妹全家,又都来了,聚在一起,度过了一
个丰盛的“南方年。”吃过了年夜饭,全家聚在电视机前,观看春节晚会。看了一会儿
,鄢然觉得浑身疲乏,就和吴浩说:“浩,我要回去休息。”浩便拉着她,走向左厢房
。走进左厢房,吴浩突然把鄢然抱起来,鄢然就搂着他的脖子。两人栽倒在床上。鄢然
柔柔弱弱的,躺在床上,吴浩开始啃她,手抚摸她的前胸。因为喝了酒,他的脸如重枣
,眼如星炬,动作激烈,好象要把鄢然揉碎,撕裂,和他重和在一起。鄢然,骇住了。
她推动吴浩,可是吴浩如磐石,她根本就推不动。吴浩撕扯她的衣服。她,想制止住这
狂风暴雨。可是,她仿佛就是一颗纤细的小树。突然,她的泪就吓出来了,他尝到了腥
咸的泪,才捧起她的脸“如梨花带雨。”他起身抛她到床上“你满足不了我。”他跑了
出去,扔下她一个人,回味着他的话。鄢然有些不懂,又有些懂了。七第二天,十二点
的钟声刚刚敲响。吴浩一家人就起来了。到七大姑、八大姨,周围的挚友亲朋家拜年。
吴浩说:“别叫醒鄢然了,还没过门。”南方过年有这个风俗,初一,十二点钟声一过
,亲朋好友相互拜年,祈福,祝寿。突然,鄢然被一阵说话声惊醒,是吴浩的一个表哥
,和吴浩的父母在中间的堂房大声谈论着。吴浩走进鄢然的床边。鄢然紧闭着双眼,均
匀地呼吸着,假装睡着了。她不愿见人,不愿和陌生人寒喧。吴浩端详了一会儿她,安
安静静的,清清恬恬的,他用手摸了摸她白皙皙的脸,她依然没有反应,他想,她可能
真是累了,让她多睡一会儿吧,怜惜地,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左厢房。过了一刻钟,正堂
房开始有人语声。鄢然听见吴浩表嫂说:“浩,你媳妇还没有一百斤吧?”“九十二斤
。”表嫂又问“你多少斤”“一百八十斤”表嫂暖昧地说:“你不得把她压坏了呀!”
说完又爆出银铃般的笑声。又听吴浩的姐姐说:“太瘦了,是不是有什么病?”吴浩说
:“没有,别乱猜。”他们嫌她瘦,笑她瘦。这活象蚂蚁在她心上爬。天亮了,鄢然穿
上衣服。鄢然,已经二十七了。男欢女爱之事,她也只是懵懂。只要一天不结婚,她就
会守身如玉。谁也突不破她的防线。她穿好了衣服,坐在床上。吴浩进来了。床上很零
乱,被还未叠,他拉她坐在他的腿上,她起身推开他,躲避了他的搂抱。他看着她尖尖
的下颏,清瘦的小脸。冲口说了一句:“看你瘦的,尖嘴猴腮的。”说完,转身离开了
鄢然的左厢房。鄢然,一个人干坐着。心里介意了,脸绷得紧紧的,心口很郁闷。又过
了两日,初三,鄢然就和吴浩离开了铜德镇,坐上了驶往辽宁的火车。初六,吴浩就上
班了。鄢然要等过了十六才上班的。这一天,吴浩又来到鄢然的家。这是个正月的晚上
。六点多钟,外面已漆黑。鄢然在家里,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羊毛衫,紫色的羊绒马夹
。两人并肩坐在床上,看着电视。鄢然眼睛近视,平时不戴眼镜,此时,带着二百度的
近视镜。斯斯文文的。吴浩审视着鄢然:“你以前是不是很漂亮?”现在小脸瘦的,成
了瓜子形。他想,她是不是和哲新分手,受了打击?鄢然默默无语,凝神看着韩剧。而
他想和她温柔缠绵,他向她挑眉,努嘴索吻,她却无动于衷。他看着鄢然,自负地说:
“女人看见我以后,就想跳楼呀!”鄢然仍然无语。他就指着她的鼻子:“你带个眼睛
象给地主打算盘的帐房先生。”鄢然生气了,他还逗她“小瘦猴”鄢然呼地站起来“你
这头猪。”吴浩还哈哈哈笑了,“男人,高大槐梧,伟岸之美。”鄢然针锋相对“女人
,纤细文弱,阴柔之美。”吴浩说:“可是,我喜欢丰满的女人,你是皮包骨,再瘦就
成骷髅了。”鄢然,脸本来就白皙,这时成了铁青色,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睛也不看他
,鼻孔一张一翕,出气很粗。他的话象一盆凉水,迎面泼来,又似一艘冷箭,朝她心口
射来。空气一时冷凝了。鄢然对吴浩冷冷地说:“你走吧,你走吧!”吴浩,见鄢然真
生气了。他想,这小心眼儿,开个玩笑还生气。他就走到她面前,泪,顺着她的面颊淌
下来,一串一串的。象珍珠,在灯光下亮晶晶的。他就把她抱起来,坐在大腿上,用手
抚摸她又长又顺,又黑又亮的头发。她安静地蜷在他的怀里,逐渐安静了。他就哄她:
“小乖,开玩笑呢!”她撅起嘴:“玩笑,有时是心里话。”他又想去吻她,她心情不
好。躲开了。他安慰她:“好好睡一觉,我真该走了。”鄢然,把他送到大门外,目送
着他高大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幕中。吴浩走后,鄢然陷入了沉思:吴浩高大槐梧,体
格健硕。他家里人嫌她瘦弱,吴浩嫌她不漂亮?不丰满?自己不是他理想中的人,合意
的人。而他又有些自负和放浪,和她在一起是男人对女人的好奇和自然的生理需求吧?
那么将来和他在一起会埋下不幸的种子,与其让他嫌这、嫌那,不如意,不称心,还不
如早点离开他。两人僵持有一星期没有见面。这天,鄢然给吴浩打了个电话说:“吴浩
,咱俩分手吧!不合适。”说完就挂了。吴浩整个人僵在那儿。他想不到鄢然会提出分
手,鄢然会舍得离开他。吴浩一时无措,也生气了,向一个女子低声下气地乞求,那不
是他的性格。从心里讲,他确实嫌她太瘦弱了,就因为这弱不禁风的样子,才楚楚地让
她怜爱。和倍加珍惜,她不是很漂亮,但她的清秀和文静。也有一种别致的美,让他珍
爱。他喜欢安宁,恬静的女子。可是两个人如胶似漆了。她说翻脸就翻脸。这时候,部
队有消息传来。国家要裁军,他所在的坦克团属乙种部队,有可能裁团,他把这个消息
告诉家里人,他家只有一个儿子,父母建议他转业回故乡湖北。他也在思虑中,准备回
老家,鄢然是独生女儿,肯定不能跟他回遥远的湖北。他也就没有去找鄢然。离开了吴
浩。鄢然的心变得异常平静。吴浩高学历,才华横溢,人又气宇轩昂,高大俊朗。和他
在一起,她有压力,象个小丫鬓,低眉顺眼。同时,他有两个致命的缺点,轻狂和放浪
。她想,也许我不是吴浩理想中的女子,和他的意中人有距离,如果和他在一起,他的
缺点,就会象定时炸弹,终于有一天,会爆炸,把她给炸毁了。所以,她选择了离开吴
浩。九大约过了半年,这一天,鄢然去逛街,逛街,是美丽女孩的必修课。她遇到了初
中同学李秀娟。李秀娟说:“鄢然,你有男朋友吗?”“没有。”秀娟上下打量她,清
恬,斯文。“前几天,冯钢来我家,还问起你,你还记得他吧?”冯钢,和吴浩在一个
部队。他父亲是团长。秀娟说:“冯钢还没有女朋友呢!他对你印象非常好。”可是,
他和吴浩还认识,她对秀娟说:“我以前处过一个男朋友,和冯钢在一个部队,这样不
好吧?”秀娟说:“那有什么关系,又没怎么的,也没同居。冯钢对你好,你们俩见个
面吧!你把电话号码给我,听我的安排。”鄢然回到家里,静静地拿出影集。初中毕业
时,全班同学照了张像。那里就有冯钢。冯钢是她初中三年的同学。他是部队大院里长
大的孩子,行为举止,异常单纯和正规。常穿一件黄色的陆军军装,只是不带领章帽徽
。他父亲当时是团长。鄢然想,吴浩已经成为过去。他们两个就如同两颗行量,偶然相
逢,并肩行驶,然后又在各自的轧道航行。鄢然和冯钢见了面,因为是同学,彼此有很
多共同语言。冯钢,一米七五,中上等的身材。不胖不瘦,长相顺眼,不俊不丑,但人
很精神,浑身透露着精明的干炼。没有太大的才学,但也绝不浅薄。鄢然和他在一起,
觉得舒服,有很稳妥的安全感。冯钢知道鄢然和吴浩相处有两个多月。他还知道他们两
并没有同居。这一点是最重要的。他还知道是鄢然提出分手的。他没有问为什么。他在
乎的是自己的感觉。他和鄢然是同学,那时是初中。鄢然,清清雅雅,安安宁宁的。鄢
然不知道,她曾经给冯钢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印象。但那时太小,又都是紧张的学习阶段
。他只是在她毫不知觉的时候,对她的身影产生过美好的遐想。知道鄢然和吴浩谈恋爱
时,他心里有了凉意和片刻的失望。初中毕业后,他和鄢然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听说他
们分手了。他心里一阵狂喜。他想机会来了。于是他去了李秀娟的家。李秀娟和他家有
点儿远亲。他让她给牵红线。鄢然对他在初中时的印象也挺好,两个人就相处了。
无风无浪,和和顺顺的相处了半年。鄢然有一次要去部队看冯钢,冯钢说你别来了。晚
上我到你那去,冯钢是指导员,经常值班。晚上,星光灿烂。正是不冷不热的五月份。
冯钢骑车来到鄢然家。两个人在鄢然的卧室里。卧室里清净、温馨。两个人相互凝视片
刻。冯钢拥鄢然入怀,两人亲热了一阵。冯钢总是很有分寸,适可而止。这一点让她很
满意。她觉得冯钢是稳重的,可靠的。冯钢抚摸着鄢然的脸。温和的说:“我们结婚吧
!爸爸把房子早就准备好了。都装修好了。”“是吗?”“一会儿,我带你去看房子。
”两个人来到樱花小区,二楼,一走进楼门,鄢然的心豁然开朗。一百多平方米的楼房
,装修设计的十分合理,高雅。家具样式新颖、别致。鄢然环顾一切,每个地方都是独
具匠心。鄢然赞不绝口:“怎么这么好?”“我爸请了市内最好的装修队。”两个人环
顾四周,冯钢问:“有什么意见?”鄢然调皮地说:“有意见有什么用啊?一切都弄好
了。”“你还有权力呢,室内的小摆设,床上用品归你采购。”冯钢看着鄢然诚恳地说
。忙了二个多月,六月初,鄢然和冯钢结婚了。鄢然觉得冯钢真行,他思维缜密,做事
有计划,有策略,有条不紊。冯钢和鄢然相处半年。部队的人一点儿也不知道。冯钢一
点儿讯息没透露。他也告诉了家里人,一切都秘密中进行。父亲已升至副师长,在另一
座不远的城市。父亲觉得蹊跷。结婚前,父亲见到了鄢然,被冯钢调理得丰满了,清秀
宜人,恬淡静丽。父亲很满意,觉得儿子有眼光。吴浩和冯钢在部队见面打招呼,关系
一般。但两个人,各有相互艳羡的地方。吴浩是农村靠自我奋斗从穷乡僻壤中考出来的
高学历尖子人才。人又高大俊朗。冯钢做为男人曾经很欣赏他。但他书生气太浓,不会
处事。狂傲不羁,说话连女人的感受都不顾。持才自负,持貌狂放。傲物,傲人,傲世
。冯钢属于高干子弟,从小在部队的大院长大,熟悉部队的一切。大专毕业,从父母那
里熏陶了兵味,学会了如何在部队中生存和发展。如何走上层路线,如何与各级别军人
相处。父亲是农村兵,从一个普通士兵干到副师长。从小对他并不娇贯。母亲是军队医
院的护士长。做事一丝不苟。他从父母那里濡染了,热爱军队,爱护士兵,做事严谨的
工作作风。冯钢和鄢然结婚的前几天,吴浩才知道鄢然成了冯钢的妻子。结婚的手续都
办了。吴浩惊诧,鄢然,仿佛是一颗定时炸弹,在他的心空爆炸了。他一时崩溃了。他
没参加婚礼。有的人知道,也不刺激他。在他面前噤声无语,有的人不知道,夸冯钢的
妻子清秀,婚礼讲究,家里应有尽有,装修优美别致。十蜜月过后,鄢然上班了。一同
事说,少妇比姑娘美,鄢然变得丰姿绰约了。姑娘时她是不化妆的。结婚以后,她开始
化淡妆,涂唇彩,略施薄粉。正值骄阳七月。这天,下班,鄢然穿着玫瑰红的连衣长裙
,白色的高跟鞋。她背着小坤包,款款地走着。不远处,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黄色军装
。她开始以为是冯钢,她快步地向前走。近了,怎么是吴浩?她的心狂跳不止,她不敢
看他,就在他的凝视下,她垂下眼帘,急步的从他面前走过去,能说什么呢?吴浩的面
前,是一个新鲜,楚楚动人的女子。情场如战场。他败给了冯钢。从表面看,就个人条
件比,他占优势。可是他没有细心的呵护鄢然,他的粗暴、大意使他失去了鄢然。女人
,也需要男人的和风细雨。他自负,他以为鄢然会离不开他,他是多么优秀呀!多么有
吸引力呀!可是事实却给了他一个耳光。鄢然绝然地离开了他,而且被冯钢调理得清秀
宜人,他失恋了,他不愿留在部队。年底,转业回故乡了。第二年,中央军委决定裁军
。吴浩所在的团,属于乙种部队,属于被裁之列。军人们分流了。有的到云南,有的到
抚顺,有的转业了。冯钢依然热爱军营生活。他的父亲把他调到本市另一个驻在部队。
吴浩是冯钢和鄢然的****,两人从来不共同涉及,谈起。冯钢给了鄢然优裕的生活。充
分的关爱。他们俩生了一漂亮的女儿。他们有一个幸福令人艳羡的三口之家。在工作上
,冯钢兢兢业业,鄢然佩服冯钢,他是靠自己,在这个部队,三十五岁就当上了副团长
。他在部队口啤很好。他没有不良爱好。把身心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分给了部队,他的
事业,一部分给了家庭,他爱的妻子鄢然。他的事业,蒸蒸日上,他是个优秀的职业军
人。他的家庭幸福甜蜜。他的妻子越来越美丽。夜深人静,鄢然曾经想过吴浩。冯钢的
战友曾经有人了解吴浩对鄢然说,吴浩《孙子兵法》倒背如流,能吟唐诗宋词三百首,
阅读英文版的《飘》,可是都是纸上谈兵。他曾经当过指导员。带兵不行,没人听他的
。到机关写个材料,脱离实际,没人看得懂。为人处事都不行,学生官,书生气十足,
脱离现实很远。又桀骜不顺,领导并不欣赏他。不适合在部队基层。鄢然知道吴浩是湖
北石首的。具体的地址都没有留下。但是,吴浩是优秀的,是没人能比的。高校的尖子
人才。她在心里的一个雪泥磷爪,一段封藏的记忆。是心灵深处上了密码的保险箱,夜
深人静,回忆和吴浩的点点滴滴。是她温馨美妙的咀嚼,如同含着橄榄。可是,离开部
队以后他生活得怎么样呢?可是没有讯息。十年过去了,吴浩三十八岁当上了正职团长
,他所在的团,是有名的“钢铁炮兵团。”人们都说,将门虎子。青出于蓝,胜于蓝。
鄢然觉得她当初的选择是对的,冯钢责任心强,踏实可靠,把她视若珍宝。十二正值六
月中旬,天暖洋洋的。这是个周六。鄢然穿了件藕色的真丝长裙,长长的黑发,高高地
挽起了一个发鬓。她准备逛逛街,买点可口的食品给冯钢和女儿改善改善生活。大街上
熙熙攘攘,人潮如流。“你害了小吴,他是爱你的人”。突然,鄢然听到了这句话,小
吴,吴浩,曾经是他的男朋友。他现在怎么样?这句话是对我说的吗?是谁扔下了这句
话,就消失在人流了。这句话,象一颗子弹射中了鄢然的要害。鄢然无心在街上,商场
上闲逛。她打个的,准备回家。坐在汽车里,她思绪万千,吴浩那高大的身影,俊朗的
脸,轩昂的眉宇,在眼前晃动……回到家里,女儿和丈夫见她脸色不好,关切地问:“
怎么了?”“逛街累的”“那你去歇歇吧!”丈夫多么体贴她呀!第二天,一上班,她
就来到电脑旁,她想在网上寻找吴浩。怎么找呢?她只知道吴浩是湖北石首的。她在查
找里打湖北找湖北石首,见到石首的网友她就问:“你认识石首的一个男的,叫吴浩的
吗?”对方说不认识,她立刻就删掉网友。她在网上,大概快找三个月了,不知寻问了
多少个网友,这一天,他又问一个石首的网友:“你认识吴浩吗?”对方打字“哦”她
心里一阵惊喜,她又打“有四十来岁,当过兵”对方打“对”鄢然觉得八九不离十了又
问“你怎么认识他?”对方说:“我们是同乡”“他现在在做什么工作?”“他在开商
店”鄢然惊讶的问“什么?”“他在开商店”鄢然又问“他没有工作吗?”“他单位黄
了”“啊!”鄢然说:“你把我电话号码5452139和网名告诉他”那人说:“好。”第
二天,上午8点半左右,鄢然坐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了。鄢然问:“谁?”一个男子
的声音,“你是鄢然吗?我是吴浩呀!”鄢然的心咯噔一下。“鄢然,你想我吗?”鄢
然默默无语。吴浩又说:“我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一样一个。”鄢然说:“我一个女
孩。”吴浩又说:“鄢然你怎么那样对我?没有你我的世界都倾斜了。”鄢然“我对你
有那么重要吗?我对你重要,你为什么对我整日冷嘲热讽?”吴浩说:“鄢然你误解我
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你现在是不是很好?”鄢然:“还可以,你在做什么?”吴浩:
“第一次机关改革,我下岗了,妻子也下岗。我们开了个小商店。”鄢然惊诧:“怎么
会这样?你有那么高的文凭会找不到工作吗?”吴浩一听生气了:“你还知道我文凭高
呀?”鄢然无语,吴浩说:“鄢然,我想到你们那去找事。”鄢然:“怎么可能,你有
两孩子,我也有一个女儿……”
放下电话,鄢然的泪,如掉线的珍珠,止不住。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吴浩曾
经多么优秀,他多么骄傲。他曾经是坦克团的佼佼者。高学历的人才,同时又才貌双全
。他说没有我,他的世界倾斜了。难道真的是这样吗?鄢然和冯钢结婚不久,吴浩当年
的年底就转业回家乡了。如果,吴浩,不转业,就不会象现在这样惨,如果鄢然不离开
他,如果不是鄢然和冯钢结婚他受了刺激。他就不会离开部队。离开部队夫妻双双下岗
,回农村开个小店谋生,吴浩的机缘怎么这么惨?鄢然误解了吴浩。鄢然以为吴浩不在
意她,不是他理想中的女子,不合他的意,实际上,是吴浩知道了她和李哲新的过去,
吃醋了。以为她迅速的消瘦是受了打击。以为鄢然吃不好,睡不好,憔悴下去,是因为
李哲新的缘故。鄢然离开他,并且嫁给了他的战友,副师长的儿子。他崩溃了,他的情
感世界倾斜了。可气的是,他们结婚了吴浩才知道消息,冯刚可真是个有心计的人。更
可气的是,鄢然离开他以后,面貌焕然一新,清丽宜人,吴浩没有让她幸福,都是吴浩
的错。他们两个没有很好的交流和沟通。困为误解,才负气的分手。鄢然曾经很喜欢吴
浩。吴浩的文化水平非常的高。他看林语堂著的《苏东坡传》,他喜欢苏东坡的诗词,
他研究《孙子兵法》他研究第二次世界大战,对各个国家的影响,他考研究生仅差了几
分……他这种人,不圆滑的处事,人为的讨女人喜欢。他也不会看女子的脸色,说话也
不管别人的感受。喜、怒、哀、乐绝不掩饰。自信的以为,就是拿棒子打,鄢然也不会
离开他。孰不知,鄢然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女子,几句逆耳的言语,就使她逃离了。十多
年过去了,鄢然在冯钢的呵护下,过着安逸的生活。吴浩是她记忆深处轻易不去触摸的
一角。他曾经象老树之根,埋在最深处。又象一个未知的迷团,让她去猜想。他离开部
队以后,过得怎么样呢?一定是前程似锦吧!出乎意料。离开部队以后,吴浩家是僻远
农村的。在地方安置办,没有找到关系。没有做努力,任凭组织的安排。在地方,是关
系的网,覆盖着人事安排和调动。他是正营职,被安置到了物资局。在当时看,不好,
也不坏。谁知,上班刚四、五年,第一次机构改革,整顿。他就下岗了,整个局都黄了
。他买断了工龄,妻子也下岗了。真是雪上加霜。在城里没有房子,房租又贵,买卖也
不那么好做。他们三口人就回到了农村。买了三间房,开了个杂货店,维持生计。吴浩
曾经以高分数考取了军校,在军校,他是班长,又是高材生。在部队他也是首屈一指。
转悠了一圈又回到了穷乡僻壤。他成了左村右乡人们谈话的资料和笑柄。他颓废了,昏
昏庸庸地度日。四年的军校白念了,部队严格的生活,成了他最珍贵的回忆和渴念。他
的一个湖北战友曾念平了解他现在的生活。为他惋惜。曾念平转业,留在了宁远州。他
认识鄢然,鄢然,成了吴浩的转折点。那天,他在街上遇见了鄢然,念平看见的鄢然,
是个成熟美丽的少妇。念平丢给了鄢然一句话:“你害了小吴,他是个爱你的人。”因
为几句话就离开吴浩,而且还全然不顾吴浩的感受,嫁给了吴浩的战友——冯钢,这个
女子呀!成了吴浩的转折点。知道了吴浩现实的生存状态,竞是如此的惨。鄢然忧心如
焚。想不到,她竟对吴浩产生如此大的影响。能有什么办法帮帮吴浩呢?吴浩的家更是
穷乡僻壤。现在的地方,没有关系,没有钱,找个正式工作很难。鄢然在网上找到了吴
浩。这在吴浩平静的生活中,激起了波澜。吴浩怀念北方的宁远州,怀念军营的生活。
怀念鄢然。鄢然激起了他内心的渴望,激起了他对未来生活的希望,他不能永呆在这家
乡僻壤,在这里生活埋没了他,他如同在慢性自杀。他鼓起勇气给鄢然打电话:“鄢然
,我想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声音仿佛从胸膛溢出来的,那么恳切,那么迫切,鄢然
听了,心里五味杂陈,鄢然说:“吴浩,如果我能帮你,我就一定会帮你。”鄢然,很
为吴浩惋惜,想不到他竟如此处境。他的不幸缘于他下岗了,而且是夫妻双双下岗。怎
么帮他呢?她当然不会高开已是正团职的冯钢,吴浩可是连个工作都没有呀!而且还是
两个孩子。她开始细心的留意报纸,看报纸上的招聘启示,平安保险招聘,不合适,报
社招聘记者,可是年龄过了,人家要35岁以下的。她耐心的留意着。这天,是个周六。
鄢然带着女儿去洗澡了。冯钢在家看电视,观看一场球赛。忽然,鄢然的手机响了。冯
钢去接,对方说:“喂,鄢然吗?我是吴浩呀!”一听是吴浩,冯钢惊讶得张大了嘴,
但他留个心眼,默不作声,凝神静听:“鄢然,我想到宁远州去看一看,看一看昔日的
战友。”冯钢说:“吴浩是你呀,我是冯钢呀!你好吗?你销声匿迹了,战友们常念叨
你呢”吴浩一听是冯钢,就挂断了电话。冯钢心情复杂,无心再观看球赛了。想不到,
吴浩和鄢然有了联系,怪不得,鄢然,最近有些异样,魂不守神的样子。一个多小时,
冯钢坐在那吸了几颗烟。陷入了沉思。十多年了,吴浩高开了部队,就切断了和战友的
一切联系。这十多年来,他和鄢然和和睦睦,有个温馨的家。鄢然被他呵护得舒适安逸
。他觉得,在事业,在生活,在家庭,他都是成功的。鄢然带着女儿回来了。他给妻子
递过去一杯水,鄢然慢慢地喝了。他和气地说:“鄢然,你和吴浩有联系了?”鄢然脸
顿时变了,如被针扎了一样,泪水流了出来:“冯钢,想不到吴浩的处这样境差,他下
岗回农村了……”“什么”冯钢惊讶地听着鄢然的诉说。“我们俩在网上碰到了,真是
巧,我们在网上相遇了……”鄢然当然不会如实对冯钢说,在网上寻找吴浩三个多月,
她说是偶然相遇……鄢然对冯钢说:“冯钢,我爱你的,我是爱这个家的。但是我对吴
浩的心是理影响不好,不然他是不会那么早就转业回家的,现在竞是这个下场。我心理
为他惋惜,你们毕竟是战友,我们帮帮他吧!”鄢然恳切而真诚,冯钢做为她的丈夫,
听她如此倾诉,心理很满意。他说:“好,我们帮帮他。”然后又对鄢然说:“别看吴
浩是高校毕业,可是他智商高,情商低,为人处事他都不行。当初你选择我是对的。不
然一起跟他转业回家,也该回农村了。”鄢然说:“别落井下石了。想想怎样帮他吧?
”冯钢说:“明天去找我爸,他地方接触的高官多,帮他在地方找个工作吧!”鄢然感
慨地说:“老公你真好,当初我没有选错。”第二天,冯钢就去找他父亲,他父亲虽然
已经离休,但战友在地方有的还有势力,正有权,他听了这个情况,觉得也是应该拉他
一把。而且还肯定了,冯钢的表现有气度,有胸襟,象个男子汉。十四不久,冯钢的父
亲通过他转业的战友,给吴浩联系了工作。在宁远州公安局。因为湖北和辽宁相隔甚远
,要到辽宁省公安厅要编,需要5万元钱,是冯钢和鄢然拿出了积蓄,5万元钱做了人情
费。不久,吴浩卖了家里农村的房子,处理了家里的一切,带着妻子,两个孩子回到了
第二故乡——宁远州。宁远州敞开怀抱,拥抱了这个荆楚之子。这一天,是十月的一个
秋日的清晨。秋高气爽,空气中弥漫着祥和的气息。冯钢,身着军装,他微微发福了。
显示出了中年人的威势和精悍。鄢然,身着一套桔红色洋毛套裙。梳着大波浪的披肩卷
发。尽显女人的妩媚。他们来到站台,来接从湖北来的吴浩一家。站台上,零零落落,
散布着接站的人。一会儿,列车徐徐的开来了,冯钢和鄢然睁大双眼,凝神地注意从车
上走下来的旅客。突然,鄢然,眼睛一亮,拉着冯钢“吴浩,在那,在那。”他们两个
人急步走上前去。吴浩带着妻子,从列车上走下来,又分别抱下十岁左右的一个女孩,
和六七岁大的男孩。冯钢,看了,微微地笑了。暗想:这老哥,不知道《孙子兵法》怎
么学的,在农村还生俩。吴浩转身,看见了一身军装的冯钢。那身军装是那么的耀眼,
把冯钢显得如此的威武。冯钢已经是正团了,这深深地刺疼了吴浩,想到自己的处境,
他极不自在。冯钢,走上前去,拉着他的手,他恢复了镇定,冯钢热情地说:“吴浩,
欢迎你呀!”吴浩,也伸出了手:“感谢你呀,冯钢。”他看了一眼鄢然,她穿戴适宜
,皮肤洁白精细,一看就是注意保养的城市女人。鄢然眼里的吴浩,还是那么高大、槐
梧,脸上微显困倦,往日的锋芒已不见了,出现在眼前的是成熟,思虑的吴浩。吴浩拉
过妻子,这是个秀气,素雅的女人。穿着一件洁白的套头毛衣,黑色的欧版长裤,不时
尚,但很有女人味,梳着清秀挂面似的直发。鄢然,从上到下打量一番,心想,吴浩的
眼光,真有些独到。吴浩做了简单的介绍,两个女人,拉了拉手,两个可爱的孩子,乖
巧的喊着:“叔叔、阿姨好!”
他们走出站台,说着唠着……他们每个人的心理都是那样的微妙和复杂。他们走向明天
,走向明天未知的生活。晨辉倾斜,给站台镀上了一层暖色。晨辉如缕,氤氲在他们的
脸上,呈现玫瑰的色彩,明天,如雾,会发生什么,猜不透。未来,似烟,让他们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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