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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6361 | 1 9月13日报道 美国《国家利益》双月刊网站8月31日发表题为《西方如何在科索沃建立
了一个失败国家》的文章，作者为英国威斯敏斯特大学国际关系高级讲师艾丹·赫尔，
编译如下：
自1999年北约干预以来，科索沃一直受到前所未有的国际监督。联合国科索沃临时行政
当局特派团（UNMIK）、欧盟科索沃法治特派团（EULEX）和科索沃维和部队（K-FOR）
被授予广泛的、并且本质上无法解释的权力来维持法治和管理科索沃的经济、司法和政
治系统。按人均计算，科索沃是接受援助数量最多的发展中国家：国际社会向战后科索
沃提供的援助资金与维护部队按人均摊派是战后阿富汗的25倍。
通常被作为成功故事来标榜的科索沃被某些人推崇为证明并非所有在自由国际主义旗帜
下发起的计划都会失败的证据。美国负责欧洲和欧亚事务的助理国务卿维多利亚·纽兰
最近称赞科索沃有了“相当大的进步”和“政治稳定”，并表达了对于科索沃成为“塞
尔维亚人、阿尔巴尼亚人及所有民族可以和平共处的多种族国家”的期望，“因为不仅
地区需要这样一个国家，世界也需要这样一个国家，而科索沃有机会树立这个榜样”。
然而，尽管存在这样的夸张描述以及异常庞大的建国计划规模，但科索沃目前遭遇到一
系列严重问题，并且显现了一个失败国家的特征。这一点可以通过查阅“失败国家指数
”来加以验证，尽管科索沃并不是一个“公认的主权国家”——这本身也说明了科索沃
当下的困难处境。
作为大规模经济和政治资本投资的后果，让人们永远记住科索沃的“多种族”“民主”
“和平”形象对于维护自由国际主义的形象已经变得至关重要。不过，维护这种形象已
经导致了科索沃被强加一种与该国实际情况不符的国家身份。更具破坏性的是，在科索
沃国内人为营造和平稳定表面现象的决心，导致了外部行动者容忍（并且时常支持）科
索沃势力庞大的犯罪网络所从事的腐败和恫吓勾当。因此，荒谬的是，科索沃民众被迫
忍受由各种“国际人士”所策划的极其不开明的做法，这些人士对科索沃进行事无巨细
的管控，以便让其继续充当他们成就的门面。
广泛的不满
在2014年10月至2015年3月，有多达7万科索沃人（包括总理的亲兄弟）向欧盟申请政治
避难。大多数申请遭到拒绝，因为这股逃亡潮的原因是逃避不断上升的失业率而非迫害
。在经济困境之外，过去2年里一连串的争议使科索沃陷入危机。在2014年大选后，2大
政党组成了庞大的联盟：尽管人们或许指望这能带来一定程度的稳定，但事与愿违。政
府利用在议会的多数地位强行通过一系列不得人心的议案。在野党无力通过议会手段实
现变革，只能经常在议会会场施放催泪瓦斯。街头抗议也经常演化成为骚乱。
自然，科索沃的公众情绪受到损害。联合国最新的调查显示，只有7%的科索沃人对目前
的政治走向感到“满意”或“非常满意”，70%的人感到“不满”。目前民众对行政、
立法和司法机构的满意率低于2008年宣布“独立”之前的水平。
“多种族社会”？
到科索沃的访客很快会注意到，阿尔巴尼亚国旗无处不在，但科索沃的国旗却十分少见
。国旗未能引起多数人共鸣并不意外，因为它是由迫切希望维持科索沃形象的外部行动
者强加的。国旗的图案为蓝色背景上的金色科索沃地图，地图上部是6颗白色五角星，
它意在传达2个信息：科索沃是欧洲国家，科索沃是多种族国家。国旗的颜色和五角星
显然是试图呼应欧盟的旗帜。同样，科索沃国歌的名字是《欧罗巴》，而且没有歌词，
目的是为了避免民族主义的语言争端。
科索沃的宪法（也是由外部行动者强加的）不下7次提到该国的“多种族”特性。然而
塞尔维亚人和阿尔巴尼亚人之间的互动仍然少之又少。这种对于虚构的科索沃多种族特
性的明显缺乏诚意的宣扬，是科索沃外部支持者一心希望保护他们自己有能力营造“种
族和谐”形象的产物。
陷入身份窘境
在更宏观的层面上，使科索沃成为国际社会真正成员的计划已经陷入停顿。刚进入科索
沃的访客会接收到“欢迎来到斯洛文尼亚”的短信。鉴于这2个前南斯拉夫加盟共和国
遭遇了截然不同的命运，这个关于科索沃身份争议的直接例子（科索沃没有自己的国家
代码）尤其残酷。斯洛文尼亚是联合国、北约和欧盟成员国，而科索沃陷于瘫痪。
迄今为止有111个联合国成员国承认科索沃，不过自2014年1月以来新承认科索沃的国家
只有6个。俄罗斯和中国仍拒绝承认（当然和塞尔维亚一样），从而阻止了科索沃加入
联合国。同样，有5个欧盟国家和4个北约国家也不承认科索沃。
腐败无处不在
除了这些步履蹒跚的营造科索沃特定形象和确立其公认国家地位的努力之外，国际人士
还从事了一项更为恶毒的计划。自1999年以来，他们对于科索沃罪犯网络的活动大体上
视而不见。尽管有UNMIK和EULEX的存在，科索沃的腐败在欧盟委员会的一份报告中仍被
描述为“无所不在”，而透明国际组织最新的“全球清廉指数”把白俄罗斯和阿塞拜疆
列为欧洲仅有的2个比科索沃更腐败的国家。由于主要政党的腐败行为， 美国自由之家
智库把科索沃标定为“半固结的独裁政权”，并把科索沃在确定一国“民主得分”的所
有7个类别中的得分都定得低于地区国家平均得分。
这种为了维持自由国际主义形象而容忍腐败的意愿在向哈希姆·萨奇提供长期支持一事
上表现得尤其明显。萨奇是北约干预期间的科索沃解放军领导人。尽管他曾在白宫与奥
巴马总统一起进行晨祷，并且被美国副总统拜登称为“科索沃的乔治·华盛顿”，但
2010年他却遭到欧洲委员会一份报告点名，被称为是从德雷尼察一个基地操纵“黑手党
式有组织犯罪体系”的“主要参与者”之一。他的组织被控从事走私毒品、贩卖人口、
勒索保护费、政治暗杀以及（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摘除人体器官。不过，该报告最令人
发指的部分自然是对于以下事实的明显震惊：在科索沃的国际机构肯定知道这些活动，
但却选择不作为。
动乱隐约出现
科索沃宪法承诺，这个新独立的“国家”将致力于地区和整个欧洲的稳定。鉴于大量科
索沃人在欧盟各国寻求政治避难、现任“总统”被欧洲委员会指控领导着一个横跨整个
大陆的从事人口贩卖、卖淫及毒品分销的犯罪网络，这一目标显然无法得以实现。
归根结底，科索沃凸显了不负责任的权力和对自由狂热的害处。在科索沃“自由”和“
多种族”的门面之下，隐藏的是国际人士和当地腐败网络之间令人不安的腐败合流。科
索沃当下的痼疾不能再归咎于关于巴尔干国家懒惰的成见，也不能简单怪罪当地的罪恶
因素，而必须被看做是由那些决意以牺牲科索沃平民利益为代价以维护自身形象的外部
行动者的选择所造成的结果。
尽管日益机智和恬淡的科索沃人承受了科索沃身份尴尬的代价以及腐败猖獗的后果，但
他们不大可能继续这样逆来顺受。上一次选举中的选民投票率是北约干预之前那次选举
以来最低的：在2016年的民调中有62%的选民要么认为他们的选票无法帮助改善国家目
前的政治状况，要么不能肯定他们能够通过投票产生影响。因此，科索沃显示出一种结
合了广泛而深刻的社会忧虑与对民主制度缺乏信任的具有潜在爆炸性的混合情绪：民众
的愤怒正在积聚，发生更为暴力的平民动乱的可能性明显存在。由于种种不应该的原因
，科索沃也许很快会重新成为世人注意的中心。
（编译/曹卫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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