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
发帖数: 389 | 1 —— 写在沈伟的现代芭蕾舞剧之后
我坐在窗外阴着天的办公室里，希望摒弃花哨的文笔，只管就事论事地自言自语一通
—— 也就是小学老师所谓“流水帐”的那种亲切文体。于是我的开头只能是这样的：
昨天，我们去市中心的剧院看一场现代芭蕾舞剧。
忽然意识到，不论在哪里，自己每年都会想起来去看一场芭蕾舞，且只看一场。从前总
是古典芭蕾。实际上在里士满的四年里，每到圣诞前夕就有芭蕾舞团来演《胡桃夹子》
，于是我就连看了四场《胡桃夹子》。到了第四年，我忽然对这花花绿绿的热闹厌烦极
了，这才想起来自己从没在现场看过《天鹅湖》，不禁很懊丧，仿佛被人耍了。但因为
那个剧院一到圣诞节从来只演《胡桃夹子》（大约觉得《天鹅湖》的气氛与节日不符？
），所以那一年我依旧去看了《胡桃夹子》。
但这场热闹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永远绷着紧身裤的王子和不停抖着蓬蓬裙
的仙女形象在我这里终于达到了一个饱和值，于是我好长时间没再买过古典芭蕾的票。
关于现代芭蕾我知道得也很少，但我喜欢它这样一种态度：女人就是女人，既不用像公
主，也不用像荡妇；男人就是男人，惘然不知王子为何物。男人和女人之间可以有巨大
的反差——一个极刚健，一个极阴柔；也可以扑朔迷离，模糊了性别——两者都只是骨
骼清奇、游离在空气中的肢体而已。这态度是简洁真实、不以物喜的，相比于一厢情愿
的浪漫，它更值得尊敬。
从前我并没有听说过沈伟，只是看到有一个中国名字被纽约时报的评论员捧得天花乱坠
，就好奇去了。到了剧院里仔细看介绍，才知道此人的根据地在纽约，他的剧团里除了
一个中国人，剩下是清一色来自北卡罗来纳同一所艺术学院的芭蕾舞演员；又得知沈伟
是北京奥运会开幕式的主要编舞家。我回想北京奥运会开幕式，几乎什么也不记得了，
只模模糊糊想起有一段表现孔子的舞，孔门弟子们排出一个又大又呆的方阵，左冲右突
，气势恢宏，全不是我想象中“夫子何为者，栖栖一代中”的样子…… 于是简直有点
后悔坐在这里。
就在这时，表演开始了。第一支舞，Rite of Spring，春之祭。
一
十几个男男女女，各自穿着邋遢的T恤、牛仔裤和背心，光着脚出场了。那些服装是如
此猥琐，以致于一群在纽约混出了头的古典芭蕾舞演员颀长的身材都被遮盖了，舞台上
站满了路人甲。Stravinsky的小提琴和钢琴响起，他们开始漫无目的地游走，走啊走，
又停一停，足持续了有五分钟。
忽然他们动了起来。这一动就立刻展现出舞团的水准：身姿灵动而有爆发力，动作干净
而又柔和。于是整个舞台上的路人甲们，就纷纷变成了水魅山精；那些邋遢的T恤背心
，转眼幻作羽衣霓裳。
后来我看到关于这支舞的一个批评，是说舞者的动作与音乐配合得太过严丝合缝，毫无
悬念，违背了现代舞惯于装B的精神——好吧，这观点我部分同意。不过这其中有几个
舞蹈演员的乐感之好，真的让人叹为观止。他让你感到他是在侧耳倾听音乐，那严丝合
缝的协调发自内心，绝不仅仅是“无他，唯手熟耳”。
唯一的一个中国舞者，名字的拼音好像是Dai Jian。他的动作都是由平展的直线组成的
，很多脚面贴地的伸展和旋转，让人立刻联想起我们的民族舞，甚至有几个身姿明显化
自京剧和武术的pose。而所有白人舞者的动作都是卷曲、缠绕、含裹着什么似的曲线，
跟他形成鲜明的对照。一开始我觉得眼前一亮，但后来发现Dai Jian的动作永远是这样
与众不同，就有很轻的反感。艺术的载体是不应该有标签的。这么做仿佛是在Dai jian
的脑门上贴了一个“Made in China”，让我们失去了领会他作为个体的技巧和情态。
不过中场休息时我问小马他最喜欢哪个片段，结果他不假思索地说Dai Jian跳的那段。
问为什么？他说他的动作与众不同，最有个性。…… 结论与我适得其反。
看这支舞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三个问题：
艺术一定要有所指吗？
艺术必须是美的吗？
艺术有让人快乐的责任吗？
《春之祭》被很多评论者称之为“极端的抽象与客观主义”。从那些纷乱而精确的肢体
动作里，我看不出任何隐喻或者意义。如果非要说它象征了什么的话，也许是纽约的生
活 —— 寒冷的、纷扰的、精彩的、迷惘的一群人各自生活着。但这或许都是牵强附会
。舞蹈的背后根本没有故事，没有moral，没有含义。它或许是某时某刻情绪的厚积薄
发，但却与文字无涉。舞者的身体好像一个可以任意屈伸辗转的圆规，肩膀、手肘、膝
盖向内旋，奇怪地配合着，每一个动作都极干净，但也极无理。我看得到起伏跌宕，凝
敛爆发，却看不到它们要表达的意义。第一个问题的回答：否。
美有很多种。虽然每一个时代对人的审美都狭隘得霸道 —— 以丰肥为美时清瘦就是丑
；以削瘦为美时匀称既是胖；然而艺术之美应当远比这来得宽宏。 我之前常看So you
think you can dance，一个业余舞蹈演员选秀的节目。虽然有一定的技术含量，但也
和所有的选秀节目一样充斥着恶俗与煽情。参赛的每一支舞，从化妆、服饰到编排、表
演都有一个明确的指向：让舞者显得更性感、更迷人。
我只看过为数不多的现代芭蕾，但每一次看，都会意识到这世界上原来还有另一种舞存
在。这种舞的目的不是为了让跳舞的人炫耀他（她）的性感，这种舞不以促进人类繁殖
大业为己任。这种舞之所以存在，只是因为编舞的人有话要说，而跳舞的人听懂了，愿
意替他传达。仅此而已。没有搔首弄姿、绝弃化妆镜里的美丑，这样的舞蹈，我愿意把
它称为艺术。艺术之美是伦勃朗自画像里刀痕般的皱纹，是八大山人册页怪鸟翻着的白
眼。凡此世间优雅的、丑恶的、柔弱的、暴虐的、青春的、枯槁的、强健的、堕落的一
切，以真心视之，皆可自成为美。
《春之祭》里的男女衣着灰败邋遢，演员被抹去一切性感的元素，连动作亦如此，简直
分不出男女，只有挣扎、游离、无理、纷纭留在了观众眼里 —— 仿佛小椴说的，跳《
云韶》的唐代舞者皆蒙面具，因不敢以一己之面目亵渎庄严。第二个问题的回答：否。
使人快乐，是艺术的责任吗？我对这个问题的反应很直觉：不是。因为自己沉迷于文学
的时候，都是最不快乐的时候。艺术只是对生活的浓缩与精炼。生活本身就不只是快乐
的，那些空洞苦涩的东西，浓缩之后只能更空更苦。何况要快乐也容易得很：少思多餐
，忙碌些简单重复的劳动，自然就快乐起来了，哪里还用得着艺术。
利己主义的艺术观是我所不能理解的。在那些人眼里，文学、绘画、音乐、舞蹈就是一
勺子糖浆，或者一针管吗啡而已，喝光了推完了，该干嘛干嘛，继续献身于庸碌恶俗之
中。也许这可以解释为什么我所遇到的生活中精明强干的人，往往喜欢看唯美纯情的故
事。
回到沈伟的舞。其中有一个段落，是所有的舞者都走到舞台前缘，面对着观众深呼吸，
间或有人做个神经质的小动作。背景音乐越来越紧张，观众也当然觉得越来越不舒服。
如此僵持，长达好几分钟。在这支舞的开头，我意识到原来走路也可以算作跳舞；现在
我又意识到，原来喘气也可以算作跳舞…… 唯有一个女演员，立在舞台深处，背对着
观众。在这份尴尬和局促达到顶点的时候，她转过身来，在一排稀疏的人墙之后舒展肢
体，从容而缓慢，仿佛一个古希腊女子徘徊于神庙白色的柱子之间。一张一弛，让人难
忘。
然而之前的对峙是为了什么呢？或许只是让你紧张、尴尬和莫名其妙而已，或者只是要
传达一个意思：舞蹈本不是用来娱人的。
二
第二支舞，更像是抽象的昆曲，一个个缓慢、连贯的造型。背景是一幅八大山人的画，
白幕布上两三游鱼 —— 没有水，鱼好像游在天上，下一刻不知要向左向右，此刻不知
是进是退。两方殷红的收藏章，映在舞台的右上和左下角。音乐响起，影影绰绰，是西
藏喇嘛诵经的声音。曳红袍的舞者两两飘过舞台。
红色的舞者总是抬头望天，每一个动作都极缓慢，慢中蕴含着那样的力量，让人想起时
间无始无终，世界浩大无垠。他们又时时做出含胸、垂首、折腰的造型，仿佛一个个削
瘦而不带臂镯的敦煌菩萨，时间在他们那里是静止的。他们在永恒中失去了方向，于是
慢慢地转到一侧，又慢慢地回过头来。
依旧男女的服饰完全相同，依旧不辨男女。
终于，黑衣人出现了。依旧是慢慢的，裹着漆黑巨大恍如尸布般的黑袍，慢慢地移到舞
台一角。红衣人依旧仰首望天，缓缓行来，与黑衣人交错亦不觉得。诵经声淹没在了沉
重的贝司声里，好像无数个丧钟齐鸣，已完全不是音乐。我感到恐怖，而且不是因为一
件什么东西带来的恐怖 —— 是那无所指的、空空荡荡的恐怖，就像一个人在夜里欲罢
不能地想到死亡。这时忽然注意到，舞台前不知何时垂下一条极细的线，一端坠着一个
尖锥，正缓缓地摇摆。那是黑衣人带来的，时间？
他们一起慢着，红衣人的动作缓慢而优雅，那是飞天；黑衣人的动作缓慢而沉重，那是
断灭。独特的灯光唤出了黑布的质地，每一个皱褶都像一条深渊。所以这支舞的英文名
字就叫 "Folding”。
结尾的时候，红衣人曼妙和缓的造型里，黑衣人反复出现。灯光忽然变得诡异了，慢慢
地红衣人的脸让人看不清了，慢慢地，他们身体的线条也模糊了。终于他们在我眼前变
成一个个空洞的影子，一团白白的头，一团红红的身子，各自扩散开去。黑衣人的身影
却变得极清晰，他仍然在左右旋转，好像那个尖锐的钟摆。
清净修行的人终于是死了么？影影绰绰的灵魂，也不知究竟去了哪里。活着的人能清楚
看见的只有死亡。
幕布落下了。我觉得脑子里被人打了一拳。幕布再次掀起，演员们依旧缓缓地含胸、垂
首，各自行礼。我站起来拼命地鼓掌，但心里只是难过与不安。从剧院到停车场的路上
，谁也没有说话。
这支舞的中文名叫做《声希》，取自道德经：“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象无形，大音
希声。” |
m***i
发帖数: 4637 | 2 赞
春之际还是属于欢快一类吧
里面有个打扑克什么的？
★ 发自iPhone App: ChineseWeb 7.8
【在 P****e 的大作中提到】
: —— 写在沈伟的现代芭蕾舞剧之后
: 我坐在窗外阴着天的办公室里，希望摒弃花哨的文笔，只管就事论事地自言自语一通
: —— 也就是小学老师所谓“流水帐”的那种亲切文体。于是我的开头只能是这样的：
: 昨天，我们去市中心的剧院看一场现代芭蕾舞剧。
: 忽然意识到，不论在哪里，自己每年都会想起来去看一场芭蕾舞，且只看一场。从前总
: 是古典芭蕾。实际上在里士满的四年里，每到圣诞前夕就有芭蕾舞团来演《胡桃夹子》
: ，于是我就连看了四场《胡桃夹子》。到了第四年，我忽然对这花花绿绿的热闹厌烦极
: 了，这才想起来自己从没在现场看过《天鹅湖》，不禁很懊丧，仿佛被人耍了。但因为
: 那个剧院一到圣诞节从来只演《胡桃夹子》（大约觉得《天鹅湖》的气氛与节日不符？
: ），所以那一年我依旧去看了《胡桃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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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
发帖数: 82482 | 3 欢快得观众都骚乱了
【在 m***i 的大作中提到】
: 赞
: 春之际还是属于欢快一类吧
: 里面有个打扑克什么的？
:
: ★ 发自iPhone App: ChineseWeb 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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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s
发帖数: 15925 | 4 很好的文章
顶
【在 P****e 的大作中提到】
: —— 写在沈伟的现代芭蕾舞剧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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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意识到，不论在哪里，自己每年都会想起来去看一场芭蕾舞，且只看一场。从前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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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就连看了四场《胡桃夹子》。到了第四年，我忽然对这花花绿绿的热闹厌烦极
: 了，这才想起来自己从没在现场看过《天鹅湖》，不禁很懊丧，仿佛被人耍了。但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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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那一年我依旧去看了《胡桃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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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i
发帖数: 58873 | 5 恩，好文。 查了一下这个舞团在纽约。下次有演出争取去看看。
【在 L*******s 的大作中提到】
: 很好的文章
: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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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
发帖数: 4637 | 6 你也骚 乱了？
★ 发自iPhone App: ChineseWeb 7.8
【在 b*s 的大作中提到】
: 欢快得观众都骚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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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
发帖数: 4637 | 7 By the way,
道德经那四句里，我最喜欢 大象无形 这句
★ 发自iPhone App: ChineseWeb 7.8
【在 P****e 的大作中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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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就连看了四场《胡桃夹子》。到了第四年，我忽然对这花花绿绿的热闹厌烦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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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那一年我依旧去看了《胡桃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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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
发帖数: 8248 | 8 赞艺术三问。
【在 P****e 的大作中提到】
: —— 写在沈伟的现代芭蕾舞剧之后
: 我坐在窗外阴着天的办公室里，希望摒弃花哨的文笔，只管就事论事地自言自语一通
: —— 也就是小学老师所谓“流水帐”的那种亲切文体。于是我的开头只能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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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那一年我依旧去看了《胡桃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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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3
发帖数: 26787 | 9 差点漏了这篇好文~~~ 半夜顶一下~~~ 大赞楼主~~~
有照片吗？谁给贴一个看看~~~
【在 P****e 的大作中提到】
: —— 写在沈伟的现代芭蕾舞剧之后
: 我坐在窗外阴着天的办公室里，希望摒弃花哨的文笔，只管就事论事地自言自语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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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我们去市中心的剧院看一场现代芭蕾舞剧。
: 忽然意识到，不论在哪里，自己每年都会想起来去看一场芭蕾舞，且只看一场。从前总
: 是古典芭蕾。实际上在里士满的四年里，每到圣诞前夕就有芭蕾舞团来演《胡桃夹子》
: ，于是我就连看了四场《胡桃夹子》。到了第四年，我忽然对这花花绿绿的热闹厌烦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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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剧院一到圣诞节从来只演《胡桃夹子》（大约觉得《天鹅湖》的气氛与节日不符？
: ），所以那一年我依旧去看了《胡桃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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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
发帖数: 389 | 10 图在这里 ：）
这是春之祭
【在 a********3 的大作中提到】
: 差点漏了这篇好文~~~ 半夜顶一下~~~ 大赞楼主~~~
: 有照片吗？谁给贴一个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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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
发帖数: 389 | 11 这是声希。
【在 P****e 的大作中提到】
: 图在这里 ：）
: 这是春之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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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
发帖数: 27062 | 12 this looks very good
now i have to read your post
【在 P****e 的大作中提到】
: 图在这里 ：）
: 这是春之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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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
发帖数: 1023 | 13 想起来我在纽约的时候，有个朋友定期去捧沈伟的场，她跟我说，古典的东西看来看去
都一样，看看不一样的现代芭蕾，觉得很喜欢。后来有一次，她坚持买票请我去看，我
就去了。看完觉得挺抱歉的，说不出来让朋友喜欢的话。 |
m**e
发帖数: 27062 | 14 我还挺喜欢的呢，如果是好的话
哎你用spotfire吗
【在 I***d 的大作中提到】
: 想起来我在纽约的时候，有个朋友定期去捧沈伟的场，她跟我说，古典的东西看来看去
: 都一样，看看不一样的现代芭蕾，觉得很喜欢。后来有一次，她坚持买票请我去看，我
: 就去了。看完觉得挺抱歉的，说不出来让朋友喜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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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d
发帖数: 10658 | 15 这个春之祭还是保守的，我看过女舞者完全一丝不挂的春之祭。
【在 P****e 的大作中提到】
: —— 写在沈伟的现代芭蕾舞剧之后
: 我坐在窗外阴着天的办公室里，希望摒弃花哨的文笔，只管就事论事地自言自语一通
: —— 也就是小学老师所谓“流水帐”的那种亲切文体。于是我的开头只能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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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意识到，不论在哪里，自己每年都会想起来去看一场芭蕾舞，且只看一场。从前总
: 是古典芭蕾。实际上在里士满的四年里，每到圣诞前夕就有芭蕾舞团来演《胡桃夹子》
: ，于是我就连看了四场《胡桃夹子》。到了第四年，我忽然对这花花绿绿的热闹厌烦极
: 了，这才想起来自己从没在现场看过《天鹅湖》，不禁很懊丧，仿佛被人耍了。但因为
: 那个剧院一到圣诞节从来只演《胡桃夹子》（大约觉得《天鹅湖》的气氛与节日不符？
: ），所以那一年我依旧去看了《胡桃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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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s
发帖数: 15925 | 16 Spring awakening?
【在 d*****d 的大作中提到】
: 这个春之祭还是保守的，我看过女舞者完全一丝不挂的春之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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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
发帖数: 2593 | 17 Spring Break
【在 d*****d 的大作中提到】
: 这个春之祭还是保守的，我看过女舞者完全一丝不挂的春之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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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
发帖数: 1023 | 18 嗯，我挺不能接受前卫的东西的。。。这种现代芭蕾对我来说就像新编戏一样。。。
spotfire我都没听说过，你这么一问，我才去google，才知道是个statistical tool。
。。
对了，没有msn了，你用什么聊天？你有qq吗？
【在 m**e 的大作中提到】
: 我还挺喜欢的呢，如果是好的话
: 哎你用spotfire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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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
发帖数: 2593 | 19 Rite of Spring Break
【在 d*****d 的大作中提到】
: 这个春之祭还是保守的，我看过女舞者完全一丝不挂的春之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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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s
发帖数: 15925 | 20 lol
【在 c**c 的大作中提到】
: Rite of Spring Bre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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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
发帖数: 82482 | 21 靠，都五月了，这里早上还只有三十几度！一丝不挂需要些勇气……
Spring Break
【在 c**c 的大作中提到】
: Spring Bre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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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i
发帖数: 58873 | 22 这连天气温抽风
【在 b*s 的大作中提到】
: 靠，都五月了，这里早上还只有三十几度！一丝不挂需要些勇气……
:
: Spring Bre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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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
发帖数: 27062 | 23 哈，我那天其实想问的是，有什么现代前卫的东西是你喜欢的
鲁迅的故事新编我也看得挺开心的呢
那你是用什么的？这个处理大量数据比较有效率，不过我没系统学过，只知道一鳞半爪
没有qq，所以我现在就没有聊天了。。。
有空我再看看skype帐号
【在 I***d 的大作中提到】
: 嗯，我挺不能接受前卫的东西的。。。这种现代芭蕾对我来说就像新编戏一样。。。
: spotfire我都没听说过，你这么一问，我才去google，才知道是个statistical tool。
: 。。
: 对了，没有msn了，你用什么聊天？你有qq吗？
|
I***d
发帖数: 1023 | 24 有什么现代前卫的东西是你喜欢的？
真是个好问题，我得想想。其实有些特定的东西我还是喜欢的，比如张军在MET的实景
版牡丹亭，虽然那个离昆曲的距离远了点，只那个演出本身，我还是挺喜欢的。
鲁迅的故事新编，一部分我也看得挺开心。
我不处理数据啊。LD指导学生处理，他们都自己写code。
【在 m**e 的大作中提到】
: 哈，我那天其实想问的是，有什么现代前卫的东西是你喜欢的
: 鲁迅的故事新编我也看得挺开心的呢
: 那你是用什么的？这个处理大量数据比较有效率，不过我没系统学过，只知道一鳞半爪
: 没有qq，所以我现在就没有聊天了。。。
: 有空我再看看skype帐号
|
m**e
发帖数: 27062 | 25 我当时想了想这个问题，好像没想出答案。。。
哦你不处理啊，我还以为你也做这些呢
spotfire也可以根据需要往里塞些自己的code，当然我一窍不通，只会依样画葫芦抄抄
【在 I***d 的大作中提到】
: 有什么现代前卫的东西是你喜欢的？
: 真是个好问题，我得想想。其实有些特定的东西我还是喜欢的，比如张军在MET的实景
: 版牡丹亭，虽然那个离昆曲的距离远了点，只那个演出本身，我还是挺喜欢的。
: 鲁迅的故事新编，一部分我也看得挺开心。
: 我不处理数据啊。LD指导学生处理，他们都自己写co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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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
发帖数: 17016 | 26 好文，赞一个
【在 P****e 的大作中提到】
: —— 写在沈伟的现代芭蕾舞剧之后
: 我坐在窗外阴着天的办公室里，希望摒弃花哨的文笔，只管就事论事地自言自语一通
: —— 也就是小学老师所谓“流水帐”的那种亲切文体。于是我的开头只能是这样的：
: 昨天，我们去市中心的剧院看一场现代芭蕾舞剧。
: 忽然意识到，不论在哪里，自己每年都会想起来去看一场芭蕾舞，且只看一场。从前总
: 是古典芭蕾。实际上在里士满的四年里，每到圣诞前夕就有芭蕾舞团来演《胡桃夹子》
: ，于是我就连看了四场《胡桃夹子》。到了第四年，我忽然对这花花绿绿的热闹厌烦极
: 了，这才想起来自己从没在现场看过《天鹅湖》，不禁很懊丧，仿佛被人耍了。但因为
: 那个剧院一到圣诞节从来只演《胡桃夹子》（大约觉得《天鹅湖》的气氛与节日不符？
: ），所以那一年我依旧去看了《胡桃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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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d
发帖数: 11593 | 27 喜欢这张！真是有点敦煌的感觉呢，看了图之后就更能理解文字中描绘的那种意境了。
这是宣传画？
【在 P****e 的大作中提到】
: 这是声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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