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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数: 591 | 1 山寨晚明续 第一卷 改元工商 第十三章 辽饷不能停啊
尽管崇祯九年除夕之夜发生了神机营哗变一事，随后崇祯又下令彻查六部九寺官员
实领新年赏赐，崇祯十年春节期间闹得鸡飞狗跳、百官不安，但实际上却是格外温和
。主要是查账办公的地方不是锦衣卫大牢，而是六部九寺的公事房。锦衣卫的揖提和
东厂的番子们满脸笑容地把官员们请到六部九寺的公事房，审计师培训班的账户们、
登州军的士官们，拿着账册轻声细语的问各位官吏实领的新年赏赐，实在让人生不出
紧张感来。从九品小吏开始一个一个过问，一些平时受了气的、老被上司克扣的小吏
趁机抱怨，个别的小吏甚至借机攀扯，审计师账户们和登州军的士官们总是细细的记
下来，然后逐一签字画押。真查到那些多领多占、克扣下属份额的官员时，账户们就
拿着账本问，这些没有领足的小吏们的新年赏赐到哪儿去了？
新年赏赐本来不多，六部九寺五品以上的大多数官员们还真看不上这点点赏赐，多
领多占的也多半是因为被减半后心怀怨恨，听得只是交纳五倍罚款，并且只是降一级
使用时，多数都认账。个别看不清形势的官员一开始还想抵赖，但挡不住同僚的劝说
，想想实际上也损失不大，皇上这次只是追查多贪多占的新年赏赐，又没有让大伙儿
把下属自愿送来的新年孝敬给退回去，于是折腾一阵之后也都认罚。真应了冯英的话
，崇祯皇帝这次查贪墨，还真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于是，新年后第一次朝会，百
官都是一身轻松的上朝来了。
朝会扯到最后，照例是流民的事情。以前还有建奴、辽镇的事儿要议议，现在登州
军盖州一战灭了建奴主力，似乎建奴的事儿就此平息了，流民的事儿就更显得麻烦。
登州军平灭建奴，似乎对流民也有了威慑的效果，也或许是新年到了，流民在这最近
一个月来倒没有大肆活动，也没有传来新的州县被流民攻破的消息。于是，崇祯抛出
了停征辽饷的话题，让众大臣再议。
原本诸大臣以为，崇祯突然下令五品以上官员的新年赏赐减半，就是因为年前提出
停征辽饷被户部尚书侯恂抵制后找回颜面的举措，没想到崇祯新年第一次朝会又提了
出来，看样子是想动真的了。与辽饷征收、分发、转运的一干官员心中暗暗叫苦，这
辽饷要是一停征，每年一大笔“漂没”可就没了。一干大臣都看着侯恂，指望侯恂能
再顶住。
侯恂左右看看，有了主意，向左待郎程国祥使了个眼色。程国祥假装没看见，低头
看着笏板，侯恂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崇祯立即问道：“户部可是有本要奏来？”侯
恂只好出列，说道：“皇上，年前就议过停征辽饷事。这辽饷每年四百万两白银，辽
镇和登州镇几乎是平分，建奴虽灭，但两镇未撤，停征辽饷，拿什么来供养两镇官兵
呢？何况登州镇年前灭了建奴，皇上翻年就要停了他们的饷粮，臣恐寒了前方将士的
心。”崇祯不耐烦地说道：“你这话朕在年前就驳过了，你还有没有新的说法？”侯
恂急道：“皇上，除两镇开销之外，朝庭还从每年辽饷中开支。上次下朝之后，臣会
同户部几位郎中，详细核算了停征辽饷后朝庭开支的影响，由户部左侍郎牵头核算的
，细账还请左侍郎道来。”
崇祯玩味地看着侯恂，听得此言，略抬眼就看在户部左侍郎程国祥身上。程国祥无法
，只得出列道：“皇上，虽然朝庭每年征辽饷四百万两白银，但那是拨付给军镇的实
数，实征数为六百万两，其中两百万两用于征饷过程中的损耗、人工、漕运等费用，
还养了各地方四十万小吏、二十万漕工。皇上停征辽饷，这四十万小吏、二十万漕工
的收入就少了一截，难免为安顿这些人生出更多的开销。就如裁撤驿站事，皇上于崇
祯元年裁撤驿站，节省了朝庭支出每年三十万两，但去年户部汇总了各地官吏上任、
公干等诸多支出，发现驿站裁撤后，每年花费在官吏公事旅途上的费用历年增加，崇
祯二年就达到三十万两，崇祯六年达到五十万两，去年更是增加到了七十万两。皇上
，平辽之后看似登州镇和辽镇的开销也会减少了，但与停征辽饷导致供养相干小吏、
漕工而增加的费用相比，实在是九牛一毛。”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梁廷栋，一咬牙
说道：“再说，登州镇和辽镇每看指望着这辽饷开支，这一旦停征辽饷，万一登州镇
和辽镇闹将起来，还得再行安抚，到时还会增加更多的开销。皇上，这辽饷万万停不
得啊。”
崇祯笑笑，说道：“左侍郎算的好账，让你说辽饷，你扯到朕裁撤驿站上去。葵孺，
你是户部的右侍郎，朕记得你好象是主张减辽饷的，你说说看？”李待问出列应道：
“禀皇上，辽饷不能全停，但可以减征。”崇祯奇道：“为何？”李待问说道：“确
是因为需要供养登州镇和辽镇。”崇祯又笑了笑，轻言说道：“辽镇？此次平辽，辽
镇可有尺寸之功？”
梁廷栋不引人注目地往后靠了靠，对杨嗣昌点头示意。杨嗣昌出列奏道：“皇上，正
如户部所言，建奴虽平，但辽东战事未歇，此时就停征辽饷，恐对前线将士的士气影
响太大。另外，流寇肆虐中原，剿匪开支巨大，臣请开征剿饷，臣愿练兵二十万，以
三年为期，剿灭流寇。”崇祯皱了眉头，说道：“辽饷尚未停征，又开征剿饷，文弱
是觉着流民还不够多么？”顿了一顿问道：“朝庭要增加收入，除了征饷征粮，就别
无他法了吗？”侯恂顿首说道：“自古以来，朝庭都是靠税赋开支，未闻有他法。”
崇祯摇摇头说道：“就算是税赋吧，若朕开海禁、重建市舶司呢？”梁廷栋奏道：“
海禁已久，朝庭已无水师，且南海未靖，郑一官、刘香等海上巨寇阻拦南海，即便重
开市舶司，短期内恐怕也难有收益。”
崇祯皱了眉头，怏怏说道：“再议吧。且将今日朝会所议之事，刊发诋报，另外专门
行文登州镇和辽镇，征询他们对停征辽饷的意见，待两镇的回复到了之后，再议停征
辽饷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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