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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se版 - 销魂场(五十九)此生何幸有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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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 子凌话题: 沈书话题: 茵茵话题: 院子话题: 楚裕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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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落在胡桥胡同三十七号前,婉涔愣了愣。这是她住过的院子。院子和夏府之间筑起
了高高的火墙,又在另一边开了一个门。这个门就开在了胡桥胡同上。
“你。。。”婉涔一时间有点懵。
“这院子我买下了,快点开门进去吧。”楚裕泽笑道。
婉涔拿出钥匙开了门。她是一直隐隐疑心他有所图的,快步走进去。海棠树还在,她走
到树下,地上是结实的土地,应该没有翻动过,心就放下了一半。院子里一丝打扫过的
痕迹都没有,推开房门,也是落满了尘,没人清扫的样子。
婉涔便明白了他小心翼翼的体贴,可自己却还是小人心肠一直疑心他。心里有些过意不
去,面上便有些不好意思。
楚裕泽却装做没看到,随意的说,“院子才到手,你看还没来得及打扫。回头叶迪会带
人过来给你打扫。”
婉涔点头谢过他“三公子有心了。”
信步走过,一草一木仿佛都是当时的模样。但那一处回廊,截然被防火墙隔断,像是人
生被切割的断口。最怕是触景生情、睹物思人、人去楼空的物是人非。
“我就在这里住两夜,等把双亲的遗物都收拾妥当,就会走的。”她说。
楚裕泽点点头,“不急,你就安心住下,一日三餐都有人送来。你要是长住也不妨事,
如果需要丫头婆子,只管开口。。。。。。”
“三公子。。。。。。”婉涔打断他,“不知道怎么谢你了。”
若在原来遇上别的小姐这样说,他多半会调笑“你若真不知道怎么谢,不如以身相许。
” 可现在却是怎么也轻浮不起来,只能走的近些,略带了寂寥的笑了笑,“早说过这
个‘谢’字就不用再说。”
婉涔被他看的心慌,转过头去看别处。这时候叶迪正好带了些丫头过来打扫,两人便出
去吃了顿饭。等回来的时候,小院子已然焕然一新了。
楚裕泽陪她说了些闲话,也没耽搁太久便离开了。
栓上门,目光在庭院里一一扫过,有一种此生何幸有归期的感慨。又又一种江村独归处
,寂寞养残生的渺茫。
处处都是安静的,花木零落也是一种安静。青石地,回廊四合剥落的朱漆,飞檐上偶尔
的碎瓦,都是安静的。可又是物是人非的。这小院子安静的消磨了她四年的青春,又安
静的继续消磨岁月。
婉涔在在储物房里寻了一把铁锹,开始在树下挖。地是干涸的秋地,好像水分都被秋风
给吸干了。树根盘结在一起,又让挖掘变得难一些。
她才过了月子一阵子,虽然调养的还算得当,毕竟是损了元气。挖了一会儿就累了。丢
了铁锨休息了一会儿,又起身挖地。铁锹砸到地上发出“砰”“砰”的闷声,一直到深
夜。
田茵茵正是孕期上,反应比平常的孕妇都大。过了几个月了,害喜的现象不轻反而更重
些。常常是这边刚吃了东西,那边就要吐出来。再平常的香味,入了鼻子都觉得难以忍
受。园子里、房间里但凡有味道的东西一概都除了。
白天吃的不多,晚上又常常被饿醒。吃了点东西接着没多久就要吐,可是不吃又饿的难
受。只能猫食一样的吃一点、睡一会儿,觉也睡的不踏实。身子是倦怠不堪的,精神也
是恹恹。
她从来没受过这样的苦,自己既没有母亲、姐妹,又没有婆婆,连个可诉说解闷的人都
没有。有时候想跟夏子凌诉诉苦,希望得到他的宽慰。可他军中本是繁忙,回到家的时
候也是一脸的疲惫。她的满腹委屈就更无处排解。
这一天她难得害喜害的轻些,早早睡下。可夏子凌却觉有些莫名的心神不宁,怎么都睡
不着。
他披着衣服轻轻走出房间,在院子里里走着走着,又鬼使神差的走到后花园里来。可往
常的那小路尽头的月牙门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高高的火墙。仿佛是记忆一下被
什么封住了,新粉的白粉墙,刷亮刷亮的。
月亮开始是一半掩在云里,这时候渐渐从云里头游出来。他的影子就印在了那火墙上。
连影子都过不去了。什么时候起的这道墙?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知道旧情没什么值得留恋,可也没有将它们斩草除根的魄力。
他又转回去,见田茵茵还睡着。便轻声叫她,“茵茵,后院的火墙是怎么回事?”
田茵茵白天因着反应,没吃下几口饭,恶心是一阵接着一阵。这回好不容易睡下,却被
他拍醒,心里就藏着一团火。人是醒了,却装作没听见。
夏子凌俯下身子,看她眼皮动着,知道她醒了却装睡。就笑着推了推她,“醒了也不理
我?后院的火墙是什么时候做的?”
田茵茵却是气极了,腾的坐起身,“你又去小院子了?我就不知道那院子里头到底有什
么,这么勾着你的魂了?”她说这样的话多少是仗着曾经的作为、田家的提携而来的骄
傲的,也是带着撒娇的意思。
夏子凌本也就是随便一问,可没料到她反应这样大。想着她有身子,就不跟她吵。便不
说什么。
可田茵茵看来,这就是默认了,这就是心虚。想着自己给他怀着孩子这样辛苦,可他心
里头还是想着别的女人,便是委屈的不行。
这时候理智也没了,由着性子说话。“我知道你又想去见你的婉妹。既然喜欢她,你就
把她娶进来做小好了,我不是没有能容人的量。”
夏子凌是听不得“做小”这样的话的,脑子里头又想起当初陶馆山,婉涔狠绝的说“你
是打定注意让我做小了?告诉你,夏子凌你休想!”
休想,休想。。。。。。
他可不就是应该连想都不该去想她么!本来那些落定尘埃,都被她的话吹起来,吹的漫
天风尘,心头是蒙砂蒙尘的磨砺着他刚生嫩肉的心。
他懒懒的丢了一句:“我没那个意思。你睡吧。”
可他一畏的礼让,并不能止息田茵茵的怒火。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段日子是怎么了,心情是难以名状的烦躁,有时候也会感伤一阵。她
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也知道这不是真的她自己,可情绪总是不受控制的。
她索性坐起了,用枕头扔他,“还睡什么?我还能睡着么?你不就想着你的婉妹么。告
诉你,她跟着楚三了,那院子就是楚三买了送给你的婉妹的!”
夏子凌的心,是还没有准备好同时听到这两个名字的。如今她却那样血淋淋的把这两个
名字抛到他的面前。
他心里早就是认定他们在一处的。他也猜想过,她肯定是活着的,并且很有可能偷偷跑
去楚裕泽那里了。
他虽然一直在寻着她的下落,希望能找到她。可有时候夜深人静午夜梦回,他心惊胆颤
的清清楚楚看到自己的心:他是宁可她当真是死了,也不愿意她是逃了跟了楚裕泽。
他又会被自己这想法惊愕到,原来他这样恨她?
原先的种种不过也只是猜想而已,他还带着侥幸,还能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一番。但如
今,他的猜测就这样突兀的被田茵茵证实了。
原以为伤口都愈合了,他的心也是平静了、坦然了、放开了、潇洒了。听到田茵茵的话
才明白,那伤口不是愈合了,不是不见了,而是在底下腐烂流脓了,而且是烂到了心。
只是他从没有低头去看过,原来是疼的麻木了,以为就不疼了。
田茵茵的话却是一把蘸了盐水的刀,一片一片的凌迟他的心。那些旧日的温情是炭火里
头最后一丝火星,曾经是奢望过复燃的。但是迎来的却是一盆盐水。
夏子凌的脸冷到生雾,穿上衣服话也不说,头也不回的走了。
田茵茵更是委屈,从床上起来,顺手抓着一只插了红梅花的花瓶扔过去。花瓶撞裂在门
上,又落在地上,哗啦啦的碎了一地。里头的花还是带着香、淬着水珠的,躺在碎玻璃
上耀眼刺目的红。
沈书年被夏子凌从床上叫起来,睡眼惺忪的从被窝里头爬出来,陪着他坐到小馆子里喝
酒。
夏子凌静着脸,虽然是看着是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沈书年这么些日子倒也了解他,这是
他最生气的模样。
从前只觉得他对人春风和煦,这些日子也越发冷鹜起来。沈书年心里也是一叹,人不在
位上,自然是无官一身轻。可在其位,其中的冷暖也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加之沈书年对那婉涔的事情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也就颇能体恤。两人又在通州历过生死
,到也有一翻难兄难弟的情谊在里头。
沈书年也不劝他,只跟着他慢慢的呷了一口酒。
“最近楚三有什么动静?”夏子凌问。
“楚三前阵子去了老家,听说是楚家修祠堂,去了两、三个月。这几天刚回京州。。。
。”
夏子凌目光犀利的扫了他一眼,沈书年忙说:“没看到他跟什么人一起,所以就没告诉
你。”
“我府里头那个小院子,被楚三买了。。。。。。。”夏子凌喝了一口酒道。
沈书年也是聪明人,忙说:“天亮我就去找人查查。。。。”
看着夏子凌的面色虽然不善,但是他觉得作为朋友,心里的话还是应该说给他听的。于
是鼓了勇敢,才小心道:“凌少,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人间处处可销忧。你何必。。
。。”
夏子凌又缓缓喝了一口酒。难道旁人都瞧的出来,他这样是为了什么吗?
喃喃念了念沈书年的话,“人间处处可销忧么?”他有什么忧愁,他早就没心了,哪里
来的什么忧愁!可是人人都看的出他的忧愁,也都知道他为了什么。
那么,那婉涔,你知不知道呢?还是你早就在别处宵宵同会碧纱橱,夜夜轻解香罗带?
他自嘲的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是可笑的过分。
沈书年见他笑了,便来了些胆子,“女人嘛,到处都是。咱们就不说那些个世家小姐了
,一个个都是难伺候的主。我看书院里头的姑娘可是强过百倍,千娇百媚不说,就那一
分善解人意,就是旁人比不去的。”
夏子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目光垂在酒杯里不语。
“你看我们两个人在这里喝什么干酒,不如去书院里头逛逛,找人一同喝酒来的热闹!”
夏子凌本就在心事渺渺里,半推半就的,就被沈书年强拉着去了桐花巷。
桐花巷是京州城秦楼楚馆林立的所在。他青春年少的时候也是来过的。
那时候不过是跟着几个公子哥过来看看,涨涨见识。人人都有相识的姑娘,就他没有。
等到后来婉涔回来后,他偶而也会想起这档子事。想想自己当初怎么会去做那样荒唐的
事情,那里头的姑娘哪一个能比的上婉涔呢?
算得她们媚眼如丝善于承欢奉承,可那只是看在钱的份子上的曲意承欢。那笑不是心里
头由爱生的笑,那哭也是假意惹人的哭。都是不如婉涔的。
可人生第二回走进这桐花巷,却是另一番心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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